作者：辰时埃
第四十二章 伸张正义，需要花钱
走出昏暗的地下室，“药剂师杜林”神色如常地离开了酒馆，就如其它来买货价行情的商人一样。
直到离开酒馆，进了马车，莉莉丝才设下结界，轻声问道：“杜林，你有多久没作战过了？”
“一年两个月零六天，大小姐。”
“行动之前，要给你做一遍检查，换上作战义体。检索一下过去的作战记录吧，这次……可能会很艰苦。”
“是的，大小姐。”
“对了，录下来了吗？”莉莉丝抬起头。
“录下来了。”杜林点点头，仿佛摘下饰品一样摘下了自己的左眼，露出眼窝后复杂的线条，“中途遇到勇者，庄园里的人出来调停了。”
莉莉丝沉默了许久，才叹了一口气：“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玛丽安奴回来了吗？”
“回来了。”
“事情既然没法闹大，那这两个人就可以放弃了。”
“大小姐，计划要取消吗？”
莉莉丝沉默片刻。
“不，我们要闹得更大。”
“我们要让这个领里发生的事，在罗曼帝国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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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啦到家啦！”
兰斯欢呼着冲进了白枫城，楚门则慢吞吞地跟在后面溜达。
“我们不先去拜访一下子爵吗？”朵缇雅小声地问着楚门，“直接回庄园是不是不太好？”
“先由着他闹去吧。”楚门叹了口气，“要不我们先去？”
“还是兰斯带队去拜访好一点吧。”跟着兰斯的菲菲回过头，“我们先看看房子好不好？”
楚门皱着眉头，喊了一声：“兰斯！”
“诶！”兰斯又想风一样跑回来了，“跟我走！我带你们去分房间！”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楚门的嘴角抽搐着，此刻他很想打开兰斯的脑壳看看里面都在想些什么。
刚刚这一嗓子也把街上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尤其是看到兰斯那身骚包的铁甲和腰间的圣剑后，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勇者回来了！”
“太好了！我们安全了！”
“怎么回事？”楚门看着周围气氛有点不对劲的人群，觉得他们这个反应有些不一样。
“我们先去领主府吧。”朵缇雅早就习惯了被围观，知道此时最要紧的是赶紧去领主府。
兰斯的脸上写满了失望：“我们不先回去看看房子吗？”
“波奇村的事情更重要，耽搁不得。”楚门看着进入财迷状态的兰斯，知道兰斯出发时忍住没看房子对他来说已经很了不起了，“我们尽量快一些，更何况庄园也是子爵给的，我们回来了不拜会一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兰斯这才十分不情愿地点头，带队向领主府进发。
走了一半，迎面就碰上了领主府的马车。车夫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了兰斯，马车缓缓停在了四人面前。
“老爷让小的来接各位，请上车吧，勇者大人。”
……
“什么？”楚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胡夫？死了？被火烧死？”
佛罗伦萨子爵面容沉重地点点头：“应该是先死于失败的试验，随后被烧死的……他最近在研究新的魔法药剂，应该是试验意外，先是出现爆炸，后来整座实验塔都烧成了灰，这种事在魔法师身上并不罕见……只是他年纪这么大了，经验也很丰富，我没想到他会失手。”
楚门的脑海中浮现出胡夫那张慈祥的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人说没就没了？
胡夫长得跟个大贤者似的，临走前还特地给他们准备了作战用的魔法药剂。楚门本想回来后好好感谢他，却没想到……只能在葬礼上致谢了。
“胡夫的葬礼将在七天后进行。”子爵叹了口气，“你们平安回家了我很高兴，但……非常抱歉，我现在提不起精神来。我和胡夫相识已久，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
“有没有是袭击的可能性？”楚门问道。
“谁有理由袭击一个魔法师？在白枫领，谁会对领主府动手？”子爵摆了摆手，脸上浮现出些许歉意，“如果真的是人为的，那我……”
佛罗伦萨子爵的头低下，双手捂住了脸。
确实，对于一个尽心尽力让领民过上更好生活的领主来说，自己的领民中竟然有想谋害他的人，这是会摧毁他一直以来信念的巨大打击。
“很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楚门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也知道现在不是说波奇村事件的时候，但这种事越晚说越糟，“我只是联想到我们返回途中遇到的一件事……”
“我听人说，你们是从北郊方向回来的？”子爵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问道。
“确实如此，我们在迷雾山脉中段杀了个对穿，本想沿着浮花河坐船回来，结果半路船沉了。”兰斯挠了挠头，“就走陆路回来了。”
“那怪不得。”子爵恍然地点点头，“我派卡特罗去迷雾山脉边陲巡查了，我还以为你们如果回来的话可能会碰上，没想到你们正好错开了。”
楚门觉得是时候该说重点了：“子爵大人，我们此番前来除了拜会，还有一件要事。”
“哦这个啊。”子爵怔了一下，随即便笑了起来，“放心，家具什么的我都安排好了，仆从也都雇好，你们直接入住就可以。”
“不是这件事。”楚门的眉头微微蹙起，“白枫城北部的波奇村……里面的人集体失踪了。”
佛罗伦萨子爵身上的肌肉因为这句话而紧绷，原本还放松地靠在沙发背上，此刻却挺起上半身向楚门靠了过来：“你说什么？”
“子爵，我们路过波奇村，发现里面的人全都消失了，只有一座谷仓里有几具被烧焦的尸体。”这回轮到兰斯发言了，“而且村子里的鸡鸭猫什么的，也都死了。”
“嘶……”子爵倒吸一口凉气，注视着楚门和兰斯，缓缓靠到了沙发背上，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半晌，子爵才慎重地开口：“人间蒸发？你们有没有找到什么……迁徙踪迹之类的？或者战斗痕迹？”
“没有。”楚门此时把一个布袋子放到子爵面前，“这里装着波奇村里找到的鸭子尸体，我们怀疑它是中毒而死。”
子爵并没有打开袋子，而是沉重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在会客室中来回踱步。
“子爵大人，您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子爵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站在沙发后，双手撑住沙发背，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个布袋子。
“中毒？”子爵重复着重点，“有人对一整个村子下毒，连家禽都不放过？”
“从结果上来看，是这样的。”楚门点点头，“发生时间推测一周以前，大概在距离现在两周左右的时候。”
子爵的双眼依旧盯着那个布袋子，许久，才长叹一声：“如果胡夫在就好了……如果是中毒，他有办法解析尸体的死因。”
“但胡夫死了……”朵缇雅低头沉思着，忽然间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会不会是……有人知道胡夫有能力解析毒药的成分，所以……”
子爵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你是说，有人为了杀一村村民而不被人查到，杀死了领主府的魔法师？这个顺序是不是反了？”
朵缇雅哑然，因为确实是这个道理。
楚门及时解围：“但不排除这两件事之间有联系的可能，子爵大人，我觉得这件事应该调查一下，也是为了告慰胡夫的在天之灵。”
子爵疲惫地摆摆手：“我知道了……各位请回吧……很抱歉，我现在没有谈话的兴致……请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
楚门也知道子爵现在的心情很不好，自然也不能再多做打扰，只好起身告退。
他相信子爵会彻查此事的，哪怕是其他领主，也会彻查此事，更何况是佛罗伦萨子爵？
领民是税收的来源，杀领民等于断子爵财路，于情于理，子爵都不会放过那个凶手。
只是现在子爵短时间内受到的打击太大，需要些时间冷静。
“楚门。”在四人临走前，子爵忽然叫住了楚门，“可否留下与我单独谈一谈？我一直都想跟你谈谈却没找到机会，今天正好是个机会。”
兰斯自动跟楚门拉开了一大段距离，拉着菲菲和朵缇雅拔腿就往门外走。
一边走，兰斯还一边回头冲楚门挤眉弄眼。
“请坐吧。”子爵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楚门乖乖坐下。
子爵开门见山：“我看你谈吐不凡，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
“过奖了。”楚门并不打算过多地透露自身信息，毕竟他也没什么信息可透露。
“你是哪里人？听你的口音，像王都那边的。”子爵招招手，示意仆人换热茶。
楚门顺杆就爬：“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不在了，一直在四处流浪，小时候的事也记不大清——口音的问题，可能是小时候确实在王都附近生活吧。”
“这样啊……我总是听兰斯对你赞赏有加，但一直没机会跟你单独谈谈。”子爵的语气依旧带着些许沉闷，但显然已经好了许多。
楚门笑了笑，引偏话题：“兰斯这个人在夸人的时候喜欢夸大其词。”
“想夸大其词也要有根据。”子爵的眼中浮现出些许笑意，“我听休米说你见识很广，你都去过哪些地方？”
“也没有多广，只是经历过的事情记得牢而已。”
“过度自谦容易引起人的反感。”
“我只是实事求是。”
“你打拳在哪学的？卡特罗说没见过你的路数。”
“小时候跟着一个老拳师闯荡过几年，后来老拳师死了，我就单干。”
……
这场对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子爵给了他许多人生方面的建议，比如说如果不想跟着勇者的队伍了，可以先进入军队锻炼几年，混到军功，以后的发展方向也会宽阔许多。
而楚门也借机说了自己没有考虑结婚的事，双方对这个共赢结果非常满意。
楚门从未对休米有过什么感觉，如果硬要说……那就是一种如恐怖谷效应所带来的恐怖感般的诡异。
休米看向他的眼神，很难说不是喜欢，但那并非是男女之情，而是……在橱窗里看到了心仪的衣服一样的喜欢。
那眼神让楚门觉得自己是砧板上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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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街，结束了上午送果蔬工作的小比尔此刻正急匆匆地往家跑。
他今天领到了第一份工钱——家里卖房子后还剩下点钱，因此买衣服的钱他后来补上了，第一周就可以领工资。
这一周，他领到十五个铜板，店伙计说缺的那几枚是税，商行替他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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