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巴洛克
吃掉它,自己就能逃离这座深海的牢笼,再也不会回来。
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如此催促道。
催促着他拿起餐刀,扼杀掉这条脆弱的生命。
但他始终犹豫着,手里的餐刀几度举起,又放下。
突然,在那灰蓝色的脑袋上,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紧接着,更多的缝隙张开,形成一团巨大的复眼,牢牢锁定住眼前这个年轻而怯懦的人类。
“吃掉我……旧神的眷属……巴姆的力量将助你摆脱祂们的囚笼……毁掉祂们的盛宴……这是你的宿命……”
一个如婴儿般稚嫩的嗓音在他耳边呓语着。
尤利尔眼角抽搐着,僵硬地摇了摇脑袋:“不,我不能……鲜血只会让我更快的堕落……我不属于祂们那边,你不能逼我……”
听完他的话,那些丑陋的复眼中忽然溢出一些不明所以的透明液体。
那是眼泪。
“来吧,寻找吧,反抗吧……我会在那个童话梦境尽头等着你,火之圣徒……”
复眼缓缓闭合,那个人形胚胎在餐盘中迅速干瘪下去,转瞬间,就只剩一张皱巴巴的灰蓝色死皮。
下一秒,冰冷的黑暗再次从四面八方涌来。但这一次不再是下沉,而是上浮,很快,一抹橘红色的光亮在头顶显现,并在视野中由一枚光点,迅速蔓延至整个海面。
猛地吸一口气,是新鲜的空气灌入肺部。
看见意识本应深陷在深海殿堂中的猎人,从竹筐里慢慢地坐了起来,那头圣职者怪兽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不……不……一个新生的幼神,你有什么资格从主人们的餐桌上抢走食物……”
在不断颠簸的兔背上,猎人手撑着地,慢慢地,艰难地站起身,然后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一脚踩在圣职者怪兽的肩膀上,右手再一次握住了插在它头颅里的木刀的刀柄。
“你们都是主人们的晚餐,不论是新生的旧神还是祂们的眷属,你们一个都逃不了……”祂咧开嘴角露出獠牙,恶狠狠地威胁道。
“很遗憾,我不是很懂邪神的事……”从深海殿堂中醒来的猎人仿佛换了一个人,冰冷的脸庞上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毕竟我只是负责送祂们回老家。”
“愚蠢的自信,区区人类,卑微的虫子!”怪物发出尖酸的狞笑,“你谁也杀不了,人类。畏惧鲜血之人,注定被鲜血淹没,一个不敢挥刀的猎人,软弱的鼠辈,你的刀伤不了主人,甚至连我也杀不了……”
“不过是一个给阿尔格菲勒跑腿的狗仔。”猎人冷笑着,加重了力道,把它狠狠踩在脚下,“回答我,你是什么时候产生了不朽级圣物连一个邪神代理都杀不掉的错觉?”
怪物愣了一下。随即祂似乎明白了什么,惶然睁大了双眼。
只见猎人不紧不慢地从腰带上取下那只黑鞘短刀,然后右手轻轻握住刀柄,一道火焰般明亮的红纹随即浮现出来,犹如游蛇般从刀柄一直延伸至刀鞘的顶端。
随后,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动,在圣职者怪兽惊恐万状的眼神注视下,寂静之刃在新主人的手中,涌现出一道神圣的白光
第八十六章 燃烧
在真知之神的授命下,失去鹰岭城的真知教会为了重整旗鼓,联合沃纳森学派炼金术师展开了一系列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他们改变了原本温和而保守的传教方式,转而以血腥与暴力来征服平民,强制吸收信徒,并开始加大镇压同地区异教徒的力度。鲜血染红了方托斯德河畔,真知教会在梅尔让地区建立起了一个以圣职者为统治阶级,以三主一宗为最高统治者的新政权。并且在新百年的王国会议上,时任教宗马罗尼三世要求白狮鹫联邦承认梅尔让地区永久独立,在新梅尔让宣言草案中提到包括赋税、司法、军事,乃至于外交等多个项目。
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以时任教会事务大臣格隆为领袖的上议院一度把利用军事手段收复梅尔让地区的提案摆上了会议桌,不过事情最终也没有演变到那一步。平衡教会出面调和了双方的矛盾,梅尔让地区将享有部分自治权,除了外交与赋税,其他项目均在协商之后达成一致。然而真知教会这么多年虽然饱受争议,但鉴于他们所占据的梅尔让地区是对西战线的桥头堡,为了稳固多尔多罗斯山脉以西至堕落荒原以东的广大地区的稳定与和平,白狮鹫联邦对于这颗眼中钉、肉中刺一直没有太好的办法。毕竟,不论如何,真知教会依然代表着旧神。而旧神的臂弯,是世间万物的庇护所。
然而,就在今天之前,恐怕不会有人想得到,阿尔格菲勒(真知之神)早已背叛了人类。
在寂静之刃的圣辉脱鞘而出的刹那,附身在圣职者怪兽体内的阿尔格菲勒的代理人痛苦地尖叫起来,圣光对于堕落之物而言就犹如一支扔进柴堆里的火把,祂脸上粗糙的灰褐色皮肤滋滋作响,冒出缕缕青烟,黑色的血泡就像鞭炮一样在脸上不停地炸开。祂嘶声尖叫着,蜷缩身躯,把头埋在双臂之下,企图能阻挡圣辉的洗礼。
“哈哈哈哈……是的,没错,就是这样……释放你的怒火吧,人类,你已经压抑了太久…”
面对嘲讽,猎人只是让更多的圣光从刀鞘里涌出来,就想把一团液态火焰浇在这个怪物身上,瞬间引燃了这具形容枯槁的身躯。尽管没有明火,但覆盖在它体表的温度已经足以令它的血肉融化,一块块黏稠的黑色肉块从它的前臂上脱落下来。
……血质浓度37%
……血质浓度38%
尤利尔胸前那片犹如龙鳞般灰白色的病变皮肤开始向颈部蔓延,剧烈的疼痛令他眼角微微痉挛起来。但他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打算。
“噢……你很生气……咯咯咯咯……但是你什么也做不了,人类,就像十七年前你那愚蠢的母亲一样……”怪物尖锐的狞笑声里混着血泡炸裂的声音:“主人们分享了她美味的灵魂,哦,伟大的阿尔格菲勒品尝到了最美好的部分,甘甜而滑腻的乳|房……咯咯咯咯……你真该听听那女人绝望的惨叫声,直到最后她才明白,不论她献身与否,她那宝贝儿子都不可能逃出主人们的手掌心……”
虽然身为穿越者,但尤利尔完整继承了本人的记忆与情感,所以在听到关于温德妮公主,关于他那连一幅肖像画也没有留下,只存在于兄长们悲痛回忆之中的母亲时,猎人不由地停止了拔刀的动作,刀刃上那如月光般皎洁的圣光骤然间黯淡下来。
怪物慢慢抬起头,从交错的手臂间用那双苍白的眼珠凝视着他,它满脸戏谑地笑了起来:“让我来猜猜看,人类,你的童年一定像是一场噩梦般不堪回首……在所有人看来,你的母亲是因为难产而死,而她的死换来的却是一个丑陋的畸形儿……你的父亲一定非常憎恶你,甚至无时无刻不想要亲手杀了你,我说得对吗……”
说着,祂忍不住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得快要断气。
“是伟大的主人们。主人们就像品尝着一杯葡萄酒,慢慢蚕食了你那个愚蠢父亲的心智,让他羞辱你、折磨你,但是他不会杀了你,因为等到你心智崩溃的那一天,你就会再次回到主人们身边。到时候主人们会好好品尝这份饱含痛苦的美味灵魂……你们不过是主人们沙盘上的一只蝼蚁,可怜而卑微的虫子……”
猎人没有听祂把话说完,圣光重新在刀刃上迸发,灼烧着怪物的肉体。
……血质浓度41%
……血质浓度42%
尤利尔本人悲惨的童年经历仿佛潮水般涌回脑海,那是一段充斥着屈辱与哀伤的痛苦回忆,随着祂的言语,仿佛一团干柴撞上了烈火,瞬间便被点燃。随着血质浓度不断逼近临界值,灰色的病变皮肤顺着修长的脖子,逐渐爬上了他的脸庞。
“伟大的阿尔格菲勒押注你只能活到十五岁……伟大的主人早已为你设计好了结局,在你亲手杀掉你父亲的那一刻,你将迎来‘新生’……但你让主人失望了,愚昧的善良让你又苟活了两年……但是不会太久了,你已经快撑不下去了,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咯咯咯咯……你注定是属于我们这边的……人类……”
突然,怪物的声音戛然而止,祂狰狞的笑容慢慢变得僵硬。木刀贯穿了祂的颅顶,一直刺穿到下颚,阿尔格菲勒的代理人失去了对这具肉体的控制权,苍白的眼球缓缓闭合。怪物停止了呼吸。
巨兔奔跑的速度太快,振幅剧烈,为了看清后面的情况,索菲娅好几次想要站起来,最后却又摔回竹筐里,最后她好不容易用脚卡住竹筐的缝隙,用手抓住竹筐边缘,艰难地直起了身子,朝着后面望去。
她看到了正在往这边移动的佣兵、蒙泰利亚人、女巫以及唐娜,却唯独没有看见猎人。
在白色列车的尾部,安息教会与真知教会的圣职者们仍在缠斗,但是人数已经比刚才减少了很多。她仰起如天鹅般修长的脖子,努力搜寻着每一个角落。终于,她在斜后方一只巨兔的竹筐里瞥见了猎人的身影。
一头被圣光焚烧得千疮百孔的圣职者怪兽被猎人踩在脚下,已然死透。但是在他脸上看不到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麻木和惘然。只见他用刀撑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那单薄的身影就像狂风里的一根麦穗,好像随时都会被折断。
然后,猎人慢慢抬起头,怅然所失地望着天空。系住马尾的缎带一下子松开,狂风卷起他灰白色的长发。或许是自进入旧镇之后,压抑的情绪一直得不到释放,又或许只是想用自己的双眼来确认些什么,他扬起手,摘下了眼睛上那条暗红色的旧缎带。
“不,尤利尔,你不能……”
喃喃着,泪水毫无征兆地从索菲娅的眼眶里涌了出来。
就好像听见了她无声的呼唤,远处的猎人缓缓转过头,索菲娅一直以来等待着的四目相接的机会,终于在这一刻实现了。
只是两人间的对视仅仅持续了不到几秒钟,猎人便疲惫地闭上双眼,向后跌落下去。
索菲娅失去了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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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回忆走廊,杀戮开幕
“一个沉默寡言的女人,一个身上好像藏着无数秘密的神秘女人……”
温德妮·沙维。尤利尔想起彼得在谈及这个女人,他们的母亲时,语气中总是透着一丝无奈和失落。
“事实上,我一直认为这世上除了父亲,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不能,尼尔也不能,至于马科斯……你知道,他甚至不愿在外人面前提起她,为此他还和父亲发生过激烈的争执。不瞒你说,在很多时候,她对我们而言就像挂着母亲头衔的陌生人,她总是把自己关在那座花园里,除了父亲,没人知道她在做什么。戴斯姑妈和乳母承担起了养育的职责,父亲则身体力行地教育我们如何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沙维家族的后裔——尽管方式方法有些偏激,但你不得不承认,站在大家长的立场上,他在大多数时候都是正确的——也许就像马科斯说的那样,温德妮身上流着豪森里尔的血,豪森里尔是更纯粹的旧神眷属,冷漠才是他们的天性。一个对自己有生养之恩的家族都没有丝毫眷恋的人,你又能指望她对自己的孩子奉献多少关爱呢?”
那大概是他的十三岁生日,也许是十四岁,他记不清了,在继承原主人的记忆时或许是出现了一些混淆,不过那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依然清楚地记得彼得借着酒劲吐露出来的每一个字。好像把一杯苦涩的臭血浆洒在了他的新闻稿上,那是一个又一个充斥着委屈与控诉的字眼。豪森里尔与沙维家族的联姻,是一场功利式婚姻,还是真如坊间传闻所说,是真情实意的结合,尤利尔不得而知,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场联姻让沙维进一步巩固了在北方的霸权地位。而温德妮与吕克的孩子们,从出生的那天起就背负着一项沉重的历史使命,不单单是香火的延续,他们的出生更是沙维与豪森里尔联盟的见证。温德妮从未在她的孩子们身上倾注过任何关爱,关于童年的回忆,彼得最多提到的是两个人,每天上床之前都要一遍又一遍给他们灌输家族意识与荣誉感的戴斯姑妈,还有一个尤利尔闻所未闻的表亲,他在造访白橡堡时总会给吕克的孩子们带来一些新奇玩意儿,尼尔和彼得都喜欢他。
在彼得的口中,温德妮的形象似雾又似风,她躲在彼得每一段童年回忆的角落里,吝啬的,连一个正脸也不肯露出来,让尤利尔越发的捉摸不透。不过或许这就是母亲在彼得心中的真实写照,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形象。
只是,他在结束这段艰涩的讲述时,却给尤利尔留下了一条宝贵的线索。
“如果你真的想了解她的话,就试着去了解西尔维娅和索菲娅吧。西尔维娅继承了母亲的美貌、聪慧,还有那近乎于顽固的执着,她们在音乐方面有着同样卓越的天赋……至于索菲娅。如果说西尔维娅继承了温德妮的外在表现,那么索菲娅一定是继承了她的灵魂。尤其在不说话的时候,她们的样子简直如出一辙。同样的生性冷漠,同样的沉默寡言,我和尼尔曾经也想试着对她好一些,但她的冷淡最终让我们败退了,所以我们现在关系变得这么糟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和温德妮在骨子里就是一种人,冷血,漠视亲情……不,除了对你,尤利,或许是旧神眷属天性里对弱势群体的怜悯,才让她放下身段,如此地关照你。在她的身上,我能看到温德妮的影子。那个冷漠的女人。对不起,我本不该这样,但是我做不到……看到索菲娅我就好像看到那个女人,对不起尤利,请原谅我……”
于是在这段回忆的结尾,变成了彼得的啜泣,间杂着醉醺醺的酒嗝声,模糊不清。
抱着像个孩子似的哭哭啼啼的兄长,一下子,关于温德妮的形象在当时只有十三岁的尤利尔的脑海中清晰了起来。他不了解他的母亲,但他了解索菲娅。就像彼得所说,索菲娅隐忍而内敛,从不会过分表露自己的情感,但正因如此,当她付出感情时,才会让人印象更加深刻。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十一岁生日那天,在那间小黑屋里亮起的十三簇血凝蜡烛的光亮,索菲娅的眼神平静如水,却又饱含着某种担忧与期待。这是她第一次从神学院翘课,第一次脱离父亲为她划好的人生轨迹,只是为了让弟弟在生日那天不用孤零零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睡。而她确实做到了。不过,索菲娅或许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从街上买来的那只栗子蛋糕里面已经有些发霉了,因为弟弟就这样当着她的面,一勺勺把蛋糕送进嘴里,满足得就像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食物,让索菲娅不忍心从他嘴里克扣下来哪怕一小块来品尝。那天晚上,尤利尔吐了整整一宿。
而这件事也是后来身为穿越者继承尤利尔记忆的一个起点,就像一场无声的细雨,关于索菲娅的片段,以及更多的回忆一点点浸入他的脑海里。
这不是单纯的以新的灵魂取代了旧的灵魂,而是两个不同的灵魂相互交融,记忆、人格与感情,两者的界限变得越来越模糊,仿佛融为一物。在记忆的回廊中探索得越多,两者就越是密不可分。而他也并不排斥这种融合。他不能逃避灵魂另一半中存在的软弱,这样做只会削弱他的意志力,而这会让他在面对邪神的蛊惑时变得更加容易被动摇。
……就像十七年前你那愚蠢的母亲一样,主人们分享了她美味的灵魂。
他看见的是索菲娅在烈焰与鲜血中痛苦挣扎的身影。
……哦,你真该听听那女人,你真该听听那女人绝望的惨叫声,直到最后她才明白,不论她献身与否,她那宝贝儿子都不可能逃出主人们的手掌心。
他听见的是索菲娅在狞笑与咀嚼声中绝望哭喊的声音。
……你的母亲是因为难产而死,而她的死换来的却是一个丑陋的畸形儿,主人们就像品尝着一杯葡萄酒,慢慢蚕食了你那个愚蠢父亲的心智,让他羞辱你、折磨你。
一个模糊的形象,逐渐在尤利尔的头脑中清晰起来。
“温德妮……”
好想听见了他的声音,独自坐在花园里仰望着夜空的女人缓缓转过头来。
手伸出去,想要抓住那团幻影,它却像一团缥缈的烟雾,从指缝间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手心里空空如也,望着眼前那片被夕阳染成一片深红色的天空,尤利尔有些迟钝地眨了眨眼。兔群奔跑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远,一些凶恶的叫喊声在他四周响起。
强忍着浑身的酸胀与疼痛,他咬着牙从地上缓缓坐起来,只见峡谷的尽头,已经不见了兔群的踪影,而一群身披深红色修道袍的真知教会圣职者正将他团团包围。脑袋还有些眩晕的感觉,不过还算是可以克服的程度。阿尔格菲勒的代理人在失去圣职者怪兽的身体后,转而又附身在了另外一个狂信徒身上,他鼓出那双狰狞的苍白眼球,指着猎人下令道:“不用去管那个愚昧的女巫,主人要他。抓住他!”
在他的命令下,圣职者们手里攥着还在滴血的利器,慢慢收紧了包围圈。
猎人瞥了眼静静躺在自己手边的木刀,还有那条灰蒙蒙的旧缎带,忍不住吁了口气,摇摇头。手指在冰凉的刀柄上握了握,他撑着膝盖慢慢起身。
明显忌惮于对猎人此前所展现出来的强悍战斗力,看见他竟还有力气站起来,狂信徒们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不用害怕,他已经是灯枯油竭,制造杀戮只会让他主动投向主人的怀抱!他不敢那么做!抓住他!”
代理人的话无异于给狂信徒们打了一针强心剂,一名教会骑士咆哮着,悍不畏死地冲了上去。
半空中闪过一道弧形的锋芒,骑士的头颅连同头盔一齐滚落下来,而那具失去头颅的残躯还借着惯性往前跑了几步,才踉跄着倒下。
甚至来不及看清挥刀的动作,等狂信徒们把惊恐的目光投向猎人时,他的刀尖就像刚才一样,斜指着地面,仿佛从未挥动过。但顺着刀刃颗颗滴落的鲜血,已经向众人阐明了地上这具无头尸的由来。
鲜血喷溅在猎人那张被灰白色鳞片覆盖的脸庞上。只见他伸出舌头,舔舐着唇角的鲜血。大概味道不是很好,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随后,他迈开了脚步,一边微微低头,把那条暗红色的旧缎带重新绑在眼睛上。
“不许后退!伟大的阿尔菲格勒忠诚的信徒,我命令你们,抓住他!”代理人气急败坏地嘶吼着。
然而看着逐步逼近的猎人,狂信徒耳朵里却听不进代理人的命令,只是一味的退缩,因为在亲眼见证同伴凄惨的死状后,没有人愿意再重蹈覆辙。
绑好缎带,猎人满脸冷漠地抬起头,“滚开,你们挡着我的道了。”刀尖斜指着地面,在地上划出一道断断续续的血线。
“为了阿尔格菲勒!”
终于,退无可退的狂信徒们声嘶力竭地高呼起唯一真主的名号,挥舞着手中的凶器,杀向了猎人。
面对人数占据压倒性优势的敌人,灰白的发尾向上扬起,猎人猛地沉下重心,只身冲进了那片刀光剑影里。
下一刻,刀与剑狠狠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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