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巴洛克
阿尔莎身体微微前倾,眯眼观察着猎人的表情变化。
“以评议会的一贯作风,他们会将埃斯布罗德连根拔起,让这个半位面彻底消失,那样也就意味着,雅兰·盖茨之后,也就是您那位美丽的未婚妻,正是他们此行讨伐的终极对象。她此刻就在该隐山的宫殿里。在主人的严密监控下,你没有机会靠近那里,但我可以。”
她将猎人触不可及的茶杯,推到他手边,而后一字一顿地说道。
“帮助我。我会保障她的安全。”
沉默良久,尤利尔缓缓抬起头,直视她的双眼道:“你要我做什么?”
阿尔莎坦然一笑,“里奇·恩罗斯已经为你规划好了一切。你现在只需要接受卡洛琳的开价,成为她麾下的一员,然后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你会接到我的信号,那时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
窗外风雪渐大。
严寒淹没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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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资源群【366476606】三合一。本来想弄个五合一的,因为后面两章剧情也衔接得比较紧,但没想到从周一开始接连又是一顿疯狂加班,两天才磨蹭出一章的量来,今天大概率又是十点起,眼看无望,只能先发个三合一了。
顺便预告下,到1月15号之前应该是都要加班的,所以每天很可能只有一更,票或者刀片什么的就别浪费了
回来了……
本来到上周就该结束加班了,结果上头又扔了一个外国文学的大分类砸在头上……工作量陡然翻了一番,人差点都凉了。好在这周开始收尾了,也算是到头了。
另,都不知道突然上了推荐位,蒙子越大佬关切地问候了一番,实在惭愧。
周三恢复更新
第六十三章 潜行夫妇
她看到一座破败的庭院,满眼都是冰雪残酷的白色,臂粗的冰柱垂挂在屋檐下,于日光中反射出迷离的光彩。锈迹斑斑的雕花铜门下积雪累累,断首的石兽颓倾在干涸的喷水池中,身上爬满了水绿色的苔类。
庭院的尽头是一栋废置多年的古宅,它比上次看到时更显沧桑与凋敝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身临此境,此刻她既兴奋又惶恐。她知道自己有多么接近守墓人的终点,预言不会凭空降临,这是对她十数年如一日、不知疲倦地追逐的褒奖。
只可惜,这一次她仍是失败了。
夹着冰雪的狂风呼啸着掠过庭院,低垂在天空下的云层忽如波涛般翻涌起来,昭示不祥的雷光在夹缝中闪烁。她知道这股躁动的来源,那意味着自己的时间所剩无几,于是她催促自己在雪地里加快脚步。
但不论走得多快,古宅的大门却好像离她越来越远,这种荒诞的触不可及的无力感,曾让每一个企望在睡梦中索取慰藉的人留下遗憾。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停留在水池边上,寸步未移,好像之前走过的路全都是幻觉。然而雪地里分明留下了一串深刻的足印,直至古宅的台阶下方。
她十分懊恼,感觉自己遭到了戏弄。她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忽然,她听到脚边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声,低头一看,那是水池旁的一丛黑色荆棘花,花下有一只老鼠在雪地里掘洞。奇怪的是,那片积雪的颜色是暗红色的,仿佛经鲜血浸染过,老鼠在雪地里拼命地挖,就好像在用锋利的爪牙剜掘一块鲜血淋漓的皮肉。
紧接着,一阵刺痛将她从这场噩梦中唤醒。
门外的侍从听到动静,立刻进屋察看,只见坐在床榻上的迦迪娜一脸痛苦地捂着额头,大口喘气,浑身是汗。在烛火中些许泛红的长发黏在白皙的长颈上,被汗水濡湿的肩头在火光中显出玉石般晶莹的质感。
这是一幅饱含痛苦的美景,就连旁观欣赏者也战战兢兢。
侍从惊惶地低着头,问道:“迦迪娜大人,您又做噩梦了?”
“噩梦?”迦迪娜有些神志不清地喃喃道,“不是噩梦,”她低头看着缠满绷带的双手,鲜血与黄褐色的脓水又溢了出来,“没有比这种疼痛更真实的东西了……”
说着,她感觉心头一阵难以言喻的恶心,伏在床边干呕起来。
侍从上前想要帮助她,迦迪娜却举手制止,这种怜悯在她看来毫无疑问是可耻的。
“大人,永生之火也治不好您的伤吗?”
迦迪娜掐着自己的脖子,抬起面目充 血的脸庞,恶狠狠地瞪了过去,“我需要的不是火,我需要一个真正的医生。”
自从入驻死人塔以来,她的身体状况便每况愈下,伤口化脓,高烧不止。
当然,肉体上所遭受的折磨只是一方面,精神方面的压力也是她伤势加剧的重要原因。而罪魁祸首,自然是那两颗被送还到她手里的断牙。
迦迪娜很清楚这是对方的挑衅,若是以往,她必定会给予其毁灭性的反击,但现在的情况却不同了。她不知道敌人是谁,又藏在何处,背后的冷箭随时会让她毙命。在历经几日的大范围搜捕无果后,她愈发感到恐慌,不得已率铁处女部队进驻到防御工事森严的死人塔中,以期能安全渡过这段养伤期。
但死人塔的高墙挡得住凛冽的寒风,却挡不住迦迪娜的心魔,她整日疑神疑鬼,不能安歇,心力交瘁之下终于又病倒了。
在埃斯布罗德,永生之火孕育出一切,掌握火焰者便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但万能的永生之火也是有局限性的,它无法治愈身为外来者的迦迪娜。
守墓人是被旧神抛弃的叛徒,她们无法再从混沌中获取旧神的恩惠,一应救济神术也不再灵验,所以身为圣职者的迦迪娜同样无法为自己治疗伤势。
她需要一名真正的医者。
她的侍从想起来了什么,接话道:“属下听说,梅丽尔大臣那边好像捕获了一名圣修女,如今就关押在黑礁底狱。”
“圣修女?”迦迪娜心中又生怀疑,“拷问过了吗?”
侍从摇摇头,“不太清楚,但梅丽尔大臣对每个外来的奴隶都会严加刑讯,应该没什么问……大人,您没事吧?!”见迦迪娜欲强行起身,侍从吓了一跳。
迦迪娜喘着粗气,咬牙忍痛道:“我没事。带她来见我。立刻。”
……
“对不起,老师你说什么?”猎人少女以为是街上风雪太大,自己听错了。
一辆马车笃笃地奔过凄清的街头,一队铁处女卫兵正在街对面审讯几个可疑的路人。
自从禁令发布后,埃斯布罗德一下就变得冷清了许多,平日里喧嚣繁华的街道如今人迹寥寥,大路上那几条尚未被风雪掩埋的车辙也愈来愈浅。
“我让你搂着我,”尤利尔一面紧盯着街对面那伙卫兵,一面不动声色把自己的胳膊递了过去,“快,有人在看我们这边。”
芙琳犹豫了一下,还是抱住了他的胳膊,但身子却刻意保持着距离,那动作看起来就像是她在拽着一个腿脚不便的男人走路一样,滑稽可笑。
“靠近些,枕着我的肩膀。”
“那、那不就和情侣一样了吗?”
“什么情侣,”尤利尔皱眉道,“是夫妇。”
芙琳吓得打了个无声的嗝,连忙捂住嘴巴。
“记住,待会儿要有人盘问,你就这么回答。”说起来,芙琳得以自由地行走在大街上,还要多亏芙尔泽特事先给她打上了一个二等公民的烙印,又留她在马韦洛家当了侍女,否则尤利尔一时也想不到该如何安置自己这位学徒。
猎人一路上都在警戒左右,全然没有察觉到芙琳的情绪,少女红着脸搂住他的胳膊,像是怕冷一般将脸藏进衣领下,瓮声瓮气地道:“老师,咱们今天去哪?”
“去死人塔。”
“去那做什么?”
“踩点。”
“踩点?”芙琳不解。
“嗯,有关今后的计划,我改日再找机会告诉你,今天你的工作就是陪我去死人塔外围逛一圈,其他的不要多问。”尤利尔掸了掸身上的雪,说道。
“可是这种事老师一般不都是找尤利娅小姐吗?”
尤利尔听出她话里有些别样的情感,忍不住转头看向芙琳。直到这时,他才留意到少女今日是经过一番事先打扮的,尽管妆容很淡,但对于向来不施粉黛的芙琳而言已属不易。想来这多半是芙尔泽特的手笔。
实在是多此一举。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他问。
芙琳抿了抿嘴,“你看,老师和尤利娅小姐的关系一向都很亲近,你们之间有很多事我都不知道呢。”
“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事。”无非是相互算计。尤利尔心里冷嘲。他看了看芙琳,叹气道:“如果我说我和她是死敌,你信吗?”
猎人少女张着嘴巴,嗫嚅了一阵子,没有答上来。
她听得出老师没有开玩笑,但心理上却无法接受如此亲密的死敌关系。
这种异样而别扭的情绪,在过去的几个月间一直困扰着这个懵懂的女孩儿,不过她看待人事的眼光是如此纯真,因此她不会仅凭一己私欲就断定一个人的好坏。
“尤利娅小姐虽然总有很多坏心眼,但她是个好人……”她有些迟疑地说道,“她一直在帮助老师,不是吗?”
“帮助我的就是好人?”尤利尔觉得这个判断依据有些可笑。
芙琳认真地点点头,“因为老师是好人啊。”
尤利尔的笑容缓缓凝固。
他目视前方,呼出一口温热的白雾。死人塔就在不远。
他拉起衣领。
“真冷。”
芙琳抿着嘴笑了笑,紧靠着他的臂膀,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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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资源群【366476606】一个月没写,有点手生。这两天先找找感觉,然后再慢慢加量
第六十四章 圣修女
人们对迦迪娜有着两个显而易见的误会。
第一是,这位黯淡之主的左膀右臂并非杀人狂魔,亦非一意孤行的疯子,她只是狂热 地坚信自己才是最接近永恒黑夜的追随者,血腥而极端的行事作风不过是她用以贯彻信仰的手段罢了,她本身对杀人这件事并没有太高的兴致,更不会像外界传说的那样,阉割男人取乐——事实上,她只是在性取向上稍有异于常人之处而已。
第二个误会是,迦迪娜虽是虔诚的狂信徒,但她绝非不懂享乐之人。她平生最大的一个嗜好便是收集艺术珍藏品,她的卧室里永远少不了康弗蒂尼的油画与庞克多拉岛的精美瓷器,青铜兽首与古代圣器自然也不能例外,她亲爱的妹妹阿尔莎曾评价说,迦迪娜的居所就像是一个艺术展览馆,哪怕是居住在令全埃斯布罗德人闻风丧胆的死人塔里,她依然把自己的卧室装点得富丽堂皇,让人很难想象在几条走廊之隔的地方就是关押死囚的牢房。
迦迪娜从不在乎外人的眼光,可是今天她却由衷地希望,那些可耻的谣言不要毁坏了此刻的美好。
那名少女在侍从的带领下走进屋里,迦迪娜仿佛看到了神性的光辉在闪烁,令她无法从对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挪开视线。
“大人,人带到了。”见坐在床榻上的迦迪娜迟迟没有示下,侍从主动禀报道。
迦迪娜这才回过神,目光在少女身上巡视了一番,问道:“搜过身了吗?”
侍从点点头,“没有问题。”
“好,把她留在这儿,你先下去吧。”迦迪娜挥挥手。
侍从离开了,屋内只剩下两人,相互审视着对方。
迦迪娜不知道对方是没有听说过她对待犯人的残酷手段,还是她不过在虚张声势,那少女看上去神色如常,面无惧色,似乎完全不把自己当囚犯看待,平静地注视着她。
不过,迦迪娜默许了这种冒犯的行为,因为只有保持这种角度,她才能更好地欣赏那张漂亮的脸蛋。
“走近一些,”她冲少女招了招手,“再近一些。”
少女拖着双脚上沉重的镣铐往前走了两步,定在原地。
迦迪娜坐起身,抬头凝望她的双眼。
灰白的睫毛下,是一双如血般暗红的眼眸。
宛如观赏一件稀世珍品,迦迪娜的眼神有些陶醉,“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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