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成为了猎人 第207章

作者:黑巴洛克

它缓缓闭上眼。

潮声渐远,蔚蓝色的海沉入黑暗。

弯刀贯穿了白狼干瘦露骨的腹部,这具早已被凌虐榨干的残破身躯,并未淌出多少鲜血。尤利尔推开压在身上的沉重尸体,拍拍衣襟上的血,站起身来。

在马韦洛竞技场数千名观众的注目中,无名无印的角斗士高举染血的右臂,宣告光荣的胜利。

这一次,他赢得了掌声。

雪下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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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另类报复

白狮鹫联邦,赫莱茵首府,恢弘的唐古尔宫在初冬的细雪下,仿若一头盘踞在裘拉诺斯湾的沉眠巨兽,错落有致的白色建筑群,有如巍峨耸立的雪峰,在首都中心绵延数公里之广。

依傍王宫护城河以西而立的三座地标级建筑,依次是平衡教会的圣芙里德中央大教堂、全称‘宗教事务司下最高审查与评议委员会’的曼斯菲尔德府、及评议会下属的异端裁判所,约翰·里斯法庭。

三者分别代表了奥格威王室统治的三种理念,以白色的尖塔群建筑构成主体、白鸽群筑巢环绕的圣芙里德大教堂,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和平与自由;曼斯菲尔德府的金色圆拱顶大殿,寓以宗教信仰的神圣与开明;而约翰·里斯法庭犹如四方铁盒的灰暗而冷峻外观,及庭外正门所立的十九殉道者雕塑,意为教条与律法的公正严明,与不容置疑的权威。

今天是本月裁判所公开受理民众上诉案件的日子,法庭外排起了长龙。这些诉讼者大多是赫莱茵本地居民,但也不乏千里迢迢从外地赶来的上诉者,基于平衡教会与评议会的特殊职权,经约翰·里斯法庭受理的案件结果,通常都会得到当地教会机构的协同执法,相比于地方教会一手遮天的独断专权,在赫莱茵反而可以得到一个相对公正的评判——前提是案件的影响力足以让地方教会审慎对待。

“让一让,快让我过去!”在人头攒动的法庭外,一名身披修道袍的红发少女,正努力挤过人群。

一阵推来搡往过后,少女七荤八素地穿过人群,来到了通往法庭后方的拱廊下。

唐娜·斯梅尔不止一次对老主教抱怨过圣芙里德教堂不设有侧门的坏处,这使得教徒们进出往来只能借由这条连同三座地标级建筑的唯一通道实现。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平衡教会除了奥格威王室成员及其亲眷,很少接纳信徒礼拜,侍奉教会的圣职者每经严格筛选也只剩寥寥几数,鲜少有人需要一道侧门以行便利。何况原本这三者就是一个连贯的程序,相辅相成。

没有侧门其实也可以,唐娜始终觉得,这世上没有一款可以供人飞行的神术实在是太遗憾了。尤其是自从前些日舟车劳顿回到赫莱茵,屁股连着痛了好几天后,她便当即开始着手研发一款新型神术。

众所周知,神术是一门运用神赐之混沌能量的高等技艺,要脱离前人耗费千百年总结而来的宝贵经验,在极短的时间内重新理解并定义复杂混乱的混沌能量,无异于痴人说梦。

凑巧的是,唐娜的灵感正是源自于一场怪诞的梦。她梦到自己被心灵爆震的反作用力抛向了空中,然后又借用威力稍小的炽烈之手完成缓冲降落,梦醒之后,只觉一气呵成,简直堪称天人之作。

正好四下无人,拱廊下的空间是如此宽阔,说不定是一个试验假想的好机会。

对于向来说干就干的唐娜而言,这几乎不需要犹豫,她立刻抄起挂在腰间的神杖,一边向前走一边遵循着某种她自己也说不清的规律,小幅度、高频率地进行摆动,以求最精确地释放心灵爆震,然后……

“修女大人!”

唐娜手忙脚乱地把已经开始响应混沌能量而隐约作亮的神杖藏到身后,却发现迎面走来的只是一名法庭的工作人员,后者一脸殷勤地向她鞠躬致意。

惊魂未定的修女小姐无暇流连这等只有王室直系才能享受的顶礼膜拜,勉强回以一笑后,便踩着碎步匆匆离开了拱廊下。

之后途经评议会的曼斯菲尔德府,她在金顶大殿的门下看到了一个身材格外高大的中年贵族,披着一条灰色的狼毫披肩,焦虑不安地来回走动。唐娜听说过这个人,格莱斯·沙维,黑玫谷伯爵,此人于前些日带着一具冷藏完好的尸体突然造访赫莱茵,在三司内部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据说此事关系到歌尔德公国现任君位的正当性,牵连重大,评议会的大人物们似乎不愿接这块烫手山芋,于是推给了下属的异端裁判所,由约翰·里斯法庭进行受理。案件的等级亦由国之君位,下调为一起有预谋的下毒谋杀案。

不过这些都不是唐娜现在最关心的,她加快步伐,穿过了曼斯菲尔德府占地广阔的后花园,由此进入平衡教会的前庭。

偌大的院子里只有一名老牧师在对着一尘不染的地面挥动笤帚,一只白鸽倦怠地卧在他的鼠皮帽子里,咕咕叫着。门可罗雀的光景早已成为常态,平日里最多也只有筑巢于高塔的白鸽赏脸光顾,据说历任大主教都是无师自通的鸟语者——唐娜敢拍着胸脯保证,坊间此类传言纯属欺诈,因为老主教只有一种情况会和白鸽讲话,那就是它们把屎拉在他院子里的时候。而这种交流往往是单方面的唾骂。

当她走入圣芙里德教堂时,身着白衣的老主教就坐在长椅上闭目祷告,大门开启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声响,将这位睿智的老者从静默中惊醒。

“你无论如何都学不会让自己安静下来吗?”老主教把手揣进宽大的袍袖里,起身说道。

“我睡觉的时候一向很安静的 ,师姐可以作证。”唐娜敷衍地应了一句,便急切地追上走向芙里德神像的老主教,问道:“老师,您知道评议会在紧急动员各大教会征调圣职者军队的事吗?”

老主教不疾不徐地从铺着红色桌布的台面上,拿起一根崭新的蜡烛,续燃烛台上另一根已近枯竭的蜡烛。那火焰不似炼金造物,有着动人的焰色,与真实的温度及光亮。橘红色的光辉抛洒在蒙尘的石像上,勾勒出一位端庄美丽的以纱蒙面的圣女身姿。

在圣女雕像头顶,是映入万古长夜的琉璃穹顶,但丰沛的月光不曾一刻使这座神圣的殿堂陷入黑暗。

“这不是你该关注的事,唐娜,你应当专注于修行,而不是为身外之事分心。”老主教避重就轻地答道,似乎不愿正面回应她的质疑。

这反而愈是刺激了唐娜,她不依不休地追问道:“这次征调军队的规模,远远超过了援助贝奥鹿特的行动,他们要去哪?是往东边去的吗?”

老主教沉默不答,将摊开在台面上的经书翻至下一页。

“他们不能那么做,”唐娜有些激动地争辩道,“难道老师您已经忘了,当初你们告诉我上一任圣徒是如何一步步走向堕落的?”

“这次的情况不一样了。”老主教叹息道,“一颗微小的、怀疑的种子,就足以毁掉一名圣徒忠守一生的信仰,倒戈黑暗。同样的悲剧,几乎以同样的方式上演了两次。因此我们曾希望,减少对圣徒的接触和干涉,尽可能避免让他接触到这项伟大使命的核心部分,以此独立完成传递火种的使命。而现在,那个叛教徒卷土重来,带着他最深刻的恨意。谁也不知道他究竟会怀着怎样的目的,与圣徒发生接触。这是第三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我们承担不起那样的风险。”

“那为什么不干脆一开始就由我们全程护送,这样才更安全不是吗?”唐娜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老主教听到这个孩子气的问题时,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指着烛台上六束烛火。“看到火焰了吗,当它被明晃晃地摆在教堂里的时候,你可以触碰到它,我可以,其他人也可以。而你若是希望它只为你一人所有时,你就必须得谨慎地藏好它,在它以某种特定姿态公诸于世前,除了你自己,谁也触碰不到。”

唐娜盯着摇曳的火焰,那浑然天成的姿态,在她瞳孔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她一时惘然,低头喃喃道:“我不太明白……”

老主教面带微笑,稀疏的须发微微晃动,“我等侍奉之父神,并非那片浩瀚的混沌汪洋中唯一的存在。而混沌之外还有深海。”

并非唯一的存在。唐娜思索着这句话中蕴藏的深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她又觉不对,“所以这次集结军队和教会无关?”

老主教点点头。“芙里德神殿降下的唯一旨意,与这场战事并无直接关联。”

“没有神旨降下,难道这不算背离神意吗?”唐娜略感诧异。她从小就被教导,芙里德神殿降下的旨意,是三司的最高行事准则,任何僭越神权的决断,都是无可争议的亵渎。唯有王下直辖的教会事务司,能在与三司的共事中谋求妥协,找到一个和谐共存的平衡点。

“神非居于殿堂,”老主教拍拍她的肩膀,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祂在我们身边。”

唐娜直感觉这个慈爱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她疑神疑鬼地环视四周,空荡荡的教堂中,仿佛回荡着从未听闻的神秘歌谣,煌煌之声,不绝于耳。

然而那不过是呼啸的风雪拍打着窗扉。

“老师,”唐娜忧心忡忡地看着老主教的背影,“那道神旨究竟是什么?”

微红的烛光勾勒出老主教缭乱的白发,他面朝着芙里德圣女的雕塑,静默了半晌。

“即刻召回监督者,卢纳德·卡夫特。”

……

“你只需要告诉我,这种可能性是否存在。”

“你刚才说什么,我、我没有听清……”

“别让我重复第三遍。我是问,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既然你一个新生代的次级神都够胆子以人类肉身取代本体,潜入物质界。那么巴姆一系是否也有可能使用了同样的手段,才得以如此彻底的销声匿迹?”

“注意你的措辞,人类,混沌双子是次级神的谬论你是从哪听来的?”

“看到你找回身为混沌之女的自信,我由衷地为你感到高兴,不过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没错,所以问题的关键是,车厢这么大,你为什么非得和我挤一张座垫?”

这辆从马韦洛宅邸离开的马车,四平八稳地行驶在埃斯布罗德的大街上,目的地则是城区中心,全埃斯布罗德人心目中的圣地:永生神庙。

芙尔泽特局促不安地坐在车厢的角落里,她已作出了最大限度地忍让,但擅自坐在她身旁的尤利尔,竟得寸进尺地扬手握住了一缕垂落在她耳畔的金发,在手中把玩起来。作为有幸被选中陪同马韦洛家族下任主母出行的男宠,他的表现实在是太过放肆——

自从那日在竞技场中只身挑落马斯坦巨人,并手刃白狼之后,他已算是正式跻身为马韦洛竞技场的大红人行列,为了日后能将他卖出一个好价钱,里奇·恩罗斯无时无刻不在筹划让他与马韦洛家族的当权者走得更近一些。而此番安排也正中尤利尔的下怀,让他有了更多与芙尔泽特进行深入交流的机会。

车厢中暧昧的空气令人目眩神迷。

若是以往,芙尔泽特只会对猎人的挑衅行为报以恶毒而尖酸的讽刺,不屑于展现出一位混沌主宰的威严。但情况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丧失混沌真身的事实败露之后,她悲凉地意识到,自己不得不开始像人类一样,重新审视并权衡自己的立场和地位。

其结果就是塑就了尤利尔现在这副变本加厉的恶魔嘴脸。

只见他若有所思地捧着那缕金发,语气诚恳地说道:“我在想,以前对你的态度好像太过恶劣,导致了很多不必要的误会和不愉快,为了双方今后更融洽的合作氛围,我认为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了。”

芙尔泽特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姗姗来迟的讨好,不会为你赢得神的恩赐,虚伪的信徒——你、你又要做什么?!”她仿佛忽然被人掐住了喉咙,声音陡然变得尖锐,犹如一只受惊的鸟。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敏感的颈侧,芙尔泽特险些以为自己又要被亲了,那夜噩梦般的回忆让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衣领,蜷曲双腿,像刺猬一样瑟缩起来。

尤利尔克制不住渐扬的唇角,最终放过了她,坐回到对面的座位上。

针对如今已经深刻领悟到自己只是一具血肉之躯的芙尔泽特,同样的把戏让人屡试不爽。不可一世的混沌之女,在如此露骨的性暗示面前,亦不可回避地流露出了如处女般胆怯的姿态。

当然,让她心怀忌惮的不止于此,真正叫人胆战心惊的,仍是尤利尔那晚对巴姆三段姻缘的引用。

于她而言最大的不幸,便是她这位胆大妄为的合作伙伴,拥有着凡人难以企及的强大行动力,芙尔泽特担心他有朝一日真的会把这种邪恶的念头转变成事实。她压上身家性命的一场豪赌,不是最终为了给他人作嫁衣。

于是混沌之女很快明确了自己目前最大的敌人,就是尤利尔那满脑子荒诞不羁的淫欲,为了捍卫旧神的尊严,她誓要与之抗争到底。

所幸的是,再过两天,芙琳就要正式结束为期两周的培训,并正式成为她贴身侍女中的一员。芙尔泽特从未这般怀念过与她相处的时光——想必有芙琳在场,这个愈发猖狂的家伙多少会收敛一些。

但愿如此。

马车的速度渐渐放缓下来,尤利尔撩开车帘,望向外面,一座通体乌黑的棱形高塔,如独角兽的犄角般矗立在这座繁华城市的中央。四周的街道上聚集了数以千记的信徒,对着黑塔跪地膜拜。这样的仪式通常会持续好几日,因体力不支而跪死在祭庙外的信徒数不胜数,但这丝毫无法影响埃斯布罗德人对永生之火的狂热崇拜。

不过奇怪的是,和预想中的不同,他并未在这座黑塔附近感受到任何异样。

“那就是永生祭庙,这座虚无国度的中心。”芙尔泽特恢我复了平静的神态,着手整理起衣着。在车停的那一刻,她戴回了艾菲尔·马韦洛标志性的苍青色铁面具。“据说祭祀的流程有近两个小时,你现在的身份不宜随处走动,最好就在车里等我回来。”

临别之前,尤利尔牵住她的手,准备进一步满足自己卑鄙的报复心理。

但吃一堑长一智的混沌之女,立刻就洞悉了他恶贯满盈的想法,慌忙抽回左手,火急火燎地逃出了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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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红心大臣

“动作快,迦迪娜大臣来了!”

前门大厅内,恩培罗主祭手忙脚乱地指使祭庙的无面侍者们向大门集中。迦迪娜·路维正如她那条令无数恶徒闻风丧胆的荆棘血鞭一样,仅仅是这个名讳出现在公众场合,就足以使人心生忌惮。

无面侍者是只有豪门显贵的女性成员才有资格获得的殊荣,她们以舍弃自身姓名与家室为代价,换得在永生祭庙内侍奉的荣誉。这些戴着半脸面具、只露出鼻梁以下脸庞的白衣侍者,整齐划一的迅速分列于大门两侧,夹道恭迎红心大臣大驾。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当铁处女部队齐步行军时引发的质如洪钟的脚步声响起,围聚在大门前的普通信徒与前来参加永生祭典的贵族们纷纷作鸟兽散,一些跪得太久起不了身的信徒,只得手脚并用,慌不择路地爬到一旁。

候在门内的恩培罗主祭,毕恭毕敬地半鞠着身,听到脚步临近,他缓缓抬起头。映入眼中的首先是两列身着黑色甲胄的铁处女卫兵,这支无个性、无个体的军事化执法部队,在埃斯布罗德可谓横行无阻。除了统一制式的黑色甲胄,他们最醒目的一个特征,就是被人们称作“鸟笼”的奇特头盔。顾名思义,这种头盔就像一只鸟笼,造型看似荒诞,却让人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不过,真正的恐慌感是源自于铁处女卫兵所使用的武器:臭名昭著的“铁刺棍”,一种首位两端都布满骇人尖刺的铁棍。在埃斯布罗德唯一能与之匹敌的,只有卡洛琳大臣麾下的焚化队所使用的黑铳。前者予以肉体上的极致痛苦,后者则施以灵魂上的彻底毁灭。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血腥混淆着腐烂的恶臭,随着铁处女部队的到来鱼贯而入,一些年纪较轻的无面侍者忍不住身体有些发抖。

恩培罗主祭留意到这些卫兵脚上的靴子沾满了尚未凝固的血渍——很显然,他们是从死人塔来的——原本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地板上,多出了两排污浊的足印。

主祭微微皱起了眉头,但紧随铁处女卫兵进入大厅的迦迪娜大臣,让他又不得不把满腹牢骚咽回到肚子里。

“迦迪娜大人。”

“下午好,主祭大人。”迦迪娜摘下蜴皮手套,对他伸出手。

恩培罗连忙低下头。须发皆白的主祭,犹如稚童一样温驯地接受红心大臣的抚慰。

这不是为了显示他有多么谦卑,迦迪娜是四位大臣中最狂热的种族及性别主义者,她对于男性的厌恶与苛刻,几乎到了病态的程度。首当其冲的便是她麾下的军队,鸟笼头盔的寓意,实则与监牢无异,据说这些男性 奴隶经过了一系列极其残酷的洗脑改造,才变成了如今对她唯命是从的铁处女卫兵。同样的,关押在死人塔里的囚犯十之八九也都是男性。

恩培罗没少听说迦迪娜一言不合就把某男性贵族关进死人塔里折磨致死的传言,对于那些无辜的受难者他深表同情,以及发自内心的理解——迦迪娜或许是整个埃斯布罗德最漂亮的女人,但凡性取向无碍的男性通常很难克制得住燃烧的欲火而不去试图亲近她。

尽管恩培罗把头埋得很低,避开了直视对方的风险。但真正要命的是,如魔鬼般细腰丰臀的身段才是迦迪娜最具魅力之处,一条黑色的皮带紧束着浅棕色的紧身制服,纤细的腰肢仿佛双掌可握。紧身的浅绿色皮裤与黑色高筒靴,将其双腿衬得笔直而修长,视线由下而上,直至大腿根部,前凹后翘,看得恩培罗口干舌燥,直咽口水。

迦迪娜收回恩泽过主祭那颗秃顶脑袋的手,戴回手套,左右看了看,微笑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无面侍者的数量似乎又增加了?”

“是的,”恩培罗舔舔干燥的上唇,“本月又有四名候选人获此殊荣。”

“殊荣?该不会指的是为主祭大人侍寝的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