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苇名一心 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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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究竟要把老子关到……啊姆啊姆什么时候！老子可要发火了！”

藤原妹红一脸愤慨，不自由毋宁死地啃着一只硕大的烤鸡腿，满嘴油花停不下来的模样不只是对面的丰聪耳神子看得眼皮直跳，就连上白泽慧音都有些害臊。

“妹红！说话要有礼貌，人家可是日本的圣人，你这点小聪明就不要拿来献丑了。”

慧音放下手中的碗，用筷子的大头敲了敲妹红的脑袋，她这样做当然不只是因为妹红拙劣的激将法，主要是因为妹红的吃相太难看了，还是在别人的天守阁里，这不就显得她教出来的学生很没教养？

“什么嘛，现在又不是飞鸟时代了，为什么还要跟他……跟她客气！？现在可是我们被关押啊！”

妹红依旧不服气，神子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因为她只是单纯在等候而已，神子所期待的并不是这两个古代的麻烦，而是观赏等会苇名一心要作何反应。

她也能轻松预料到，如果跟白泽半兽谈不拢的话，可能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但是祸躲不过，现在是经此一劫的时候了，总不能留到将来一直提心吊胆吧？

那种冲突的场面，想想都刺激。

“哎，藤原家的小子说得很对嘛，我早就不是摄政大臣了，而且当年的豪族藤原氏，我也只是认识藤原镰足而已，你我之间并无关联。”

“你看吧慧音，连她自己都说没关系。”

“……”

慧音捂着额头不忍直视这惨烈的智商压制，人家不但故意把你说成了小子，还把藤原家的祖父辈搬了出来，这不明显就是在占你便宜吗？偏偏妹红还沾沾自喜，慧音也不好当着神子的面提点她。

正在慧音打算用点“强硬”手段让妹红安分一点不要再自取其辱时，一个身材高大一脸凶相的男性突然拉开了门，神情镇定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仿佛只是在宾席期间外出解手再返来那般自然。

“两位客人，苇名城的饭食口味还吃习惯吗？”

在男子自顾自地出声询问之后，慧音的瞳孔骤然紧缩，哪怕她没有翻阅过守卫的历史，光凭他在丰聪耳神子面前这坦然无拘的态度，就能猜到他在天守阁的地位了。

搅乱历史的第一嫌疑人，苇名国的大名，剑圣苇名一心。

“不错，这种水准的厨艺即便是在各国宫廷也是上佳之选，更难能可贵的是并未使用任何稀奇的食材，从朴实里尝珍鲜，实乃高人，但这位先生，在询问我之前，难道不该先自我介绍吗？”

一心咧嘴笑了笑，虽然不怎么显得和善，反倒是更加凶恶了。

“老朽的名字没有必要介绍了，历史早已记录一切不是吗？而且在此之前，还有一位客人没有招待好呢，实在是怠慢了。”

在慧音和妹红不解的目光中，一心不知从哪变戏法似地掏出一个装满褐色颗粒状谷物的小食盆，以及一大盘切成晶莹薄片的生肉刺身。

“唧！”

然而还没等他将盘子放稳当，一只黄绒毛的鸡仔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伸出小喙就想啄肉，但被一心直接伸手捂住了头。

“唧？”

“云之助，有点长幼尊卑的概念好不好，虽然这是你最喜欢的肉，但长辈先动筷可是礼数哦。”

慧音的眼睛瞪得像只奶牛，虽然云之助的模样与一般鸡仔无异，但她的眼光绝不会看错，这是一只幼年迦楼罗。

只见小黄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乖巧地一蹦一蹦来到了妹红面前，跟嘴里啃着鸡腿的妹红大眼瞪小眼。

“你，你干什么，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吃的可不是你妈妈！”

“……”

第577节 第572章 看在我妈的面子上

妹红大概是第一次从一只小鸡的眼神里看出“智障”这两个字，尽管她自己也有一只红色的小鸡，但清红的性格要温柔许多，凤凰虽被称为不死的审判者，更多的职责却是去包容这世上的鲜活生命。

当然也包括智障。

“你……滚蛋！”

妹红被云之助盯得恼羞成怒，打算用大鸡腿巴子呼过去赶走它的时候，脑后也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即便没有慧音那种见识，多日与清红相处，她也应该看得懂一点东西才对。

这只鸡……啊不对，是这团黄绒绒的生物，就好像把红色染掉后，再缩小一点点的清红啊。

果然，在她手里那只被啃掉一般的大油腿停滞在半空的时候，清红从她脑袋顶上跳了出来，一脸迷惑的望着云之助。

具体的表现方式，就是脑袋上一撮红色呆毛开始旋转扭动，像是在不停加载资源的提示信号。

没有办法，这个年代的问号还是拉丁文，并未普及到全球各地。

“唧？”

“唧唧！”

“唧唧唧唧唧？？？”

即便一心在未与小黄鸡通感时还是听不懂神兽的鸟语，但面前的场景想必也根本不需要翻译，甚至还在脑内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既视感。

清红的确是因为感应到了迦楼罗的本源才会让妹红一起过来的，但神兽不是亲子鉴定仪，它也顶多是能知道这里有着与自己血缘相近的同类，而且辈分和纯度都还挺高。

谁知道它真是亲生儿呢？

即便被开口叫了妈妈，清红也还是疑惑地围着云之助蹦跳，似乎在观察它身上有关自己的特征，毕竟雄性或许还能喜当爹，雌性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生过这么大的娃呢？

无论怎么看，云之助都才不过几岁而已，清红自从在妹红身上涅槃转生以来可还从没有生育过，哪怕是算上时间完全对不上的上辈子，那些子孙也都已经成年才对，而且在神话上的名堂闹得比它还大。

要知道凤凰只能从天地洪荒之中孕育，即便是凤凰本身也是生不出凤凰的，哪怕是它上辈子的亲儿子们死翘翘了，也没有办法涅槃，自然也就不存在重回幼年时代的事情。

最终清红还是没从死皮赖脸的云之助身上看出什么端倪，理所当然地，它的目光就转向了苇名一心。

它可看到了，刚才云之助就是从这个人类身上跳出来的，几乎是跟自己与妹红一样的共生方式，如果这只迦楼罗说的是真话，那关键应该是在一心的身上。

一心见那团小火毛瞪着两只圆溜溜的黑眼珠望了过来，自是无所谓地一笑，将双手放在桌上，亮出了自己的手背。

毫无疑问，当清红犹犹豫豫地靠近时，他当初被啄过的手背上顿时亮起了淡淡的红色光芒，接着便是一只碎裂的凤凰虚影于火光中现身，众人皆可见。

这便是孕育迦楼罗的“蛋壳”，之所以是碎裂的，当然是因为云之助早就从里面蹦出来了。

“唧！！！”

清红被惊得连连后退，小爪子在木案上划拉出好几道深深的痕迹，这都显示出了它内心的猝不及防。

自己的力量它当然是认得的，面前的确是它所生的“蛋”，而且从这光芒的鲜亮程度来判断时间的话，也跟云之助的年龄对得上号。

但问题是……

清红现在还没发育到能够生蛋的阶段啊，明明自己也是未成年的幼体，这蛋又是从哪生出来的！？

然而当清红与妹红目瞪口呆的时候，同样懂得神兽语的上白泽慧音却已看穿了一切，不过即便如此，她的震撼程度也不见得能少多少。

‘怎么可能！如果他是未来被清红托付了孩子的人选，必然会经过我的审查，除非未来的我可能已死或是离开了这个世界，不然的话……’

慧音紧张地不由咽了一口唾沫，这个略显粗鲁的动作当然是不合形象的，但此时也没有精力去注意哪些小细节了。

“不用再猜疑了，慧音……小姐，你我是认识的，虽然不是现在。”

一心摇了摇头，还是赶在慧音脑袋爆炸之前从身上掏出了他在二十一世纪日本的驾照和户籍誊本，相当于中原的身份证和户口本。

虽然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东西，但至少文字她都能看懂，当慧音颤抖着手接过去的时候，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在场除神子之外三人的名字，而且苇名一心还是她们俩的……

祖父！？

在慧音红着眼抖动胸肌的时候，一心却笑眯眯地将之前他拿出来的两份吃食往小红鸡清红那儿推，那盘子肉片当然是小黄鸡最喜欢的蛇肉，还是他亲自片出来的，刀工了得。

因为不知道凤凰究竟喜不喜欢吃蛇，所以他还准备了一份保底，那就是竹米，也就是竹子所结出的果实，古称练实。

庄子就曾说过，凤凰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虽然这第一项就开始扯淡了，但这也是一心所了解的唯一相关史料。

比起慧音那瞻前顾后思虑万千的样子，小红鸡就单纯许多，反正历史有没有错乱也不关它的事，它只需要知道这个人类被自己信任过就足够了。

只见它姿态优雅地用爪子捻起装竹米的食盆，将其扒拉到自己面前，然后低下头……

哆哆哆哆哆哆哆。

乡村里的人想必都见过这种场面，鸭子吃盆食的时候，大概是恨不得用扁嘴把盆子给啄穿，现在的小红鸡就是那番模样，全然不顾自己的便宜儿子在一旁目瞪口呆，连蛇肉都忘了吃。

“喂喂，你刚才那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小家伙真是清红的孩子？”

妹红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一脸诧异地指着小黄鸡，几乎要将手指戳到它的脑袋上。

云之助看了看一脸无奈的苇名一心，再看了看自己那正在奋力进食的母亲，这才无言地默默跳开。

‘看在我妈的面子上，就不啄死你了。’

第578节 第573章 老干妈（迫真

“这是……我自己伪造的东西，对吧？”

良久之后，端着那户籍本思前想后的上白泽慧音才跟牙膏似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倒是把苇名一心给搞蒙了头。

“这个，慧音小姐不是会察看历史的吗？这就不需要找老朽来确认了吧，免得你还不相信老朽的说辞。”

“不，这个东西的历史，我没法看。”

慧音出乎意料地实诚，甚至直接将户籍与驾照递还给了他，眼神里带着半分纠结，和半分明悟。

“首先，这上面的信息必定是假的，除非你根本不是人类，而是混沌的化身。”

慧音自己就是白泽半兽，而白泽也是与凤凰一样在天地初开之时，从混沌之中出生的，一定要论慧音祖父究竟是谁的话，那也就只有混沌了。

显然，如果苇名一心真是混沌的概念体化身，那么这个世界一定容不下他，也就不可能发生现在的对话。

“但最重要的是，我竟然没有办法看穿这上面所附着的历史，哪怕是你刚刚伸手递给我的那一小段也同样被遮掩了，能做到如此之事的只有两个人，他们都在历史的权限上压过了我。”

一心颇感诧异地看着慧音伸出两根手指，世上还真有历史的更高权限者吗？这个狗日的世界不会跟那啥漫威DC一样层层套娃上去，力量层次在脑洞之中无限叠加吧？

“历史，即白泽之力的内涵与基座，唯独于天穹之上观察着数个世界空间的白泽大人不可超越，但依然还有另一个人肯定会比我强，那就是……拥有更多历史的我。”

还好，慧音并未说出什么超出苇名一心理解的惊世骇俗之语，他总算松了一口气，差点就以为这里水太深没法养老了呢。

“哦，原来如此，看来慧音小姐比老朽想象的要更加厉害，两个……都是。”

一心不慌不忙地吧自己在未来的身份文件收好，言语中也是略带暗示，两个人仅仅是这样云山雾罩可一会，就把他自己扰乱历史的责任给推了个干净，尽管连一心本人也有些意外。

让他来跟上白泽慧音这样一位连帕秋莉·诺蕾姬都崇拜的贤者去狡辩，恐怕只是自取其辱而已，平白让她们俩看了笑话，所以一心才打算将话题引到未来的上白泽慧音身上，让慧音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这也是一心至今为止的演技诀窍，对付聪明人就不能太过做作，要让对方自己去脑补更多细节，最终反被聪明误。

但他也的确没有想到，那个便宜“孙女”还真就在包庇自己，当一心回想起过去自己在日本的轨迹时，甚至可以说就是慧音在有意无意地引导他回到苇名，并成就自己如今的局面。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致使慧音直接放弃了原则去帮助苇名一心呢，想必未来的她是不会告知的，否则第一次见面之时就坦白也无妨，或许面前这位能得出答案也说不定。

“这么说来，你竟是在我的授意之下来到此处改变历史的吗？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