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因幡老黑兔
老朽苇名一心 作者:因幡老黑兔
获得只狼的游 戏面板,却莫名成为老年苇名一心。
从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变成一个刚刚诈尸的暮年老人,如何守护苇名的百姓?
“来吧,无论是内府还是妖魔,都要斩于剑下……”
“抱歉,影秀忘带了,老朽还有十文字千鸟……”
“枪不知搁哪了,无妨,这根受过现人神鼎礼的御柱,必将尔等……”
“哦豁,尔等福幸至矣,这是老朽前往极西之地,打败幼小恶之魔所夺取而来的魔剑,世人未知其名为烈焰莱瓦汀……”
一心摸了半天的衣袖内衬,也没见掏出什么玩意儿来,只好挠了挠头,趁对方愣神之际从腰间闪抽一把左轮。
“午时……咳,犹豫,就会败北。
第1节 第1章 看得见吗?
“动手!只狼。”
跪坐在一片被压倒无数的芦苇荡之上,狂风卷席着碎芦杆,身形消瘦却目光如炬的男人怒吼出声,从地府归来不过两刻之时,他却甘愿重回那阿鼻。
“一心大人,对不起。”
散发着浓烈血气的不死斩抽鞘而出,狼将其双手握住,以介错之姿猛然挥下,不死龙胤之力在不死斩的红霓之下断绝,此地之剑圣,苇名一心随之倒地。
“做得……好!狼啊……”
“……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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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见子的心里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极其重要,对她的亲人、好友,谁都没有说过,这个秘密是从那天放学回家开始的。
见子一如既往地在公交站等待着巴士公车,耳边却突然想起许多奇特的低声呢喃,这种呢喃的语言晦涩而模糊,但见子直觉上认为,她听懂了。
“看得见吗?看得见吗?看得见吗?看得见吗?看得见吗?看得见吗?看得见吗?看得见吗?看得见吗?……”
一个比见子高出半个身体的人形生物,稀疏的头发在车站棚外的雨下滴答着水滴,眼睛只剩下两个巨大空洞,嘴像七鳃鳗一般满是环形利齿,那正是其中一个声音的来源,更多的,则来自于它的上半身,那上面全是痛苦的扭曲人脸,不停重复着它的呢喃。
或许是看到见子对它的骚扰毫无反应,它逐渐开始靠近,弯腰驼着背,将那张恶心的脸与见子面对面。
“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
“小华真是的,自己拿着伞也不等我,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
“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啊,忘记了,line的消息还没回呢。”
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它应该是确认见子看不见它了,就随着一声“看不见”消失在了雨中。
在它消失后,见子趁着车站附近没人,向前一步走入雨中,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身上,透过她的校服与短裙,随着大腿浸入黑色的长袜里。
正好掩盖她股间缓然流下的其他液体。
从那天开始,见子就每天都能见到一些奇怪的景象,在谷歌上查过的她终于明白那是普通人不可见的鬼魂,而自己,貌似是因为未知的原因开启了连通两界的阴阳眼,日本神道认为万物有灵,她现在明白原来是真的,人横死后的怨、宠物遭受虐待的怨、甚至玩具被遗弃后的怨,这些都会在与阳界重叠的阴界形成一些扭曲的奇异生命,它们就是鬼魂。
(注意阴间通常指地府管辖地域,阴界则是类似普通世界阳界的平行空间,孤魂野鬼在此游荡。)
虽然见子也见证过纯净的灵魂舍不下阳界的依恋,放弃成佛而呆在亲人身边守护着他,那是一种半透明的美丽灵体,基本保持着生前的模样,表情安详而幸福,可基本上,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浑身漆黑的灵,长得像屠宰场里用几百斤内脏堆砌出来的东西。
终于放暑假了,见子选择去她乡下的外婆家,日本现代都市沉重的生存压力造就居高不下的自杀率,这是城市里怨灵众多的一大原因,她以为生活平静而舒缓的乡下,应该没有那么多吓人的东西了吧。
然而残酷的现实让她忍不住落泪。
“为什么!为什么这里会是战国时期的战场呀!我真是个baka,来之前怎么就不好好查一查呢?”
这个外表平和的村庄,在见子的眼里充斥着红黑混合的血肉,那是穿着残破铠甲的人形怨灵,用锈蚀刀剑、用尖利手骨、用漆黑破落的牙齿互相撕扯下来的,这一片战场基本每天都在重演当初惨烈的战斗,嘶喊拼杀声响彻昼夜,这让见子不得不睡觉都带着耳机。
值得庆幸的是,这些士兵与武士灵似乎因为年代久远而没有多余的神智,不像都市里充满着好奇心的灵,他们对见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只顾着战胜当年的对手,这里的惨像就连现代怨灵都害怕着,不属于这片战场的灵,一旦卷入,一如闯入战场的平民,会在乱军之中被撕成碎片。
只有当年的交战双方,能在第二天重复刷新,开始新的一轮。
不过即便如此,平时出门买个菜,或者乡间小道上散一下心,却发现满眼里都是让人作呕的马赛克之物,这也足够酸爽了吧。
“姐姐,这个芹菜怎么卖?”
“噗,呃!”
身边的灵一刀刺透盔甲,朱黑的血液飞溅过来,见子不动声色地挪了挪手上一把芹菜,躲开了那摊血的污染。
“佐藤家的小姑娘嘴巴真甜,你奶奶薰最近身体怎么样?”
“奶奶很健康,您还没说价钱呢。”
“薰帮我们的足够多了,自家种的菜,拿一把还要什么钱呀,快直接拿去,给钱姐姐可要生气了。”
见子没有在意欧巴桑顺着杆爬就自称姐姐,这些乡里乡亲也确实比较淳朴,她的奶奶佐藤薰自小就生活在这里,是当年这个村子的第一代乡村医生,即便是年老,也经常走家串巷给不方便离家的老人检查身体,受到这一带所有乡亲的敬重。
确实也只是一点菜,炒一餐足够,也不为了这点钱和欧巴桑扯半天,和人说话还带着耳机是极其不礼貌的,她已经忍受市场上阴界的厮杀声半小时了。
“哎,真是的,不是说有巫女阴阳师之类的人物嘛,怎么也没见他们来超度呢,整天吵吵嚷嚷的。”
在城市里她更加辛苦,需要强忍害怕装作看不见,在奶奶家倒是可以大胆地抱怨出来,反正这些灵充耳不闻。
提着菜篮子走在田间,来到这里十几天,这已经是最清静的一天了,除了市场和蔬菜店门口的几个灵,这回家的一路上见子什么都没有见到,与平时差别甚大,难得她也在走路时取下耳机,轻巧的蓝牙耳机,挂在耳畔久了也难免酸痛。
“嗯?那片麦是谁家的,怎么倒了一大圈?”
见子走上一条小岔路,来到那片倒伏的麦田边,只见一个白发的枯瘦老人倒在那里。
“……啊啊啊啊啊啊!!”
第2节 第2章 苇名一心的复生
干他妈的宫崎英高。
香,真香。
这是他自从在平台上买到《只狼,影逝二度》以来,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
被城邑口武士大将河源田直盛挥舞野太刀剁死无数次,被蝴蝶夫人的空中芭蕾秀翻天灵盖,就连赤鬼,也能抱着腰将自己丢向悬崖,这说的就是菜鸡,只狼这款游戏对没接触过魂系列的新手来说,只有一句话可以概括。
一杯茶,一包烟,一个瘠薄怪打一天。
但自小憋着一股韧劲的他,没有就此砸掉键盘,而是选择一次次重新挑战,闯过无数精英与强者,到最终站在漫岸的芦苇荡之上,面对巅峰苇名一心,成为举刃踏步,一刀一返的忍狼,他倾注了太多精力与情感,以至于每天晚上睡觉,做梦都感觉自己在屋瓴与峡谷间荡来荡去,或是在凌晨四点洛杉矶的球馆(?)里乒乒乓乓敲打铁器,火星四溅,这时候早晨醒来,即便梦中的内容已开始模糊,也感觉比昨晚还累得慌。
直到有一天,他做了一个不寻常的梦,像是一位老者,隔着幕布在自言自语,又像是VR里的幻灯片,眼前的短短一瞬,却已映照一个人的一生,但当你开始回想时,却又回忆不起自己究竟在幻灯片中看到了些什么。
第二天,他的梦有了新的变化,梦里站着一群破落武士,这些人的造型与姿态像极了自己在游戏中的苇名城外遇到过无数的杂兵,区别只是他们太破烂了,身上的甲片只剩一两块,还能勉强辨认出他们不只是穿着兜裆布出来打架。
或许现在该叫他们浪人,当值的武士破烂成这样不是给主家丢脸吗?就像中原的门客与幕僚,主家总不会让他们去上街乞讨吧。
游戏里苇名人均剑圣的戏言,其实也有它的道理,没有习惯游戏机制的新手,很容易被一两个杂兵终结,这些破落浪人见到有人出现在面前,便即刻抽刀,恍惚间他甚至看到这些人头顶上一个三角形标志由白转黄便立刻变红,意味着进入战斗状态。
“这难道不是梦吗?”
他咽了下口水,按照自身的本能,此时应当逃命,无论这是梦还是游戏,也没看见有鼠标键盘手柄来拯救自己。
可自己的右手却不自觉地伸向左腰处,摸到一根柄。
“嗯,楔丸?”
噌得一下拔刀而出,被血污暗淡的刀锋发出狼嚎一般的震鸣,正是游戏操作主角,狼的佩刀,楔丸。
楔丸这把刀,是苇名氏分家平田氏的相传之刃,倒也算得上是一把名刀的标准,平田家的养子九郎得到这把刀后,将其赠与保护自己的忍者,狼。
作为一把参与苇名盗国之战的武士之刃,楔丸杀人无数,但却在龙胤之子九郎的心愿中成就了它的最巅峰,即便杀人是忍者的宿命,也不可舍弃那仅有的一点慈悲之心……
楔丸在狼的手中能挡下庞大狮子猿的拳头,能接住龙胤之主樱龙神手持神器七支刀所挥斩而出的气刃,更能与苇名的剑圣大战数百合而毫无崩口,以刀代盾,向死而生,这或许就是那心愿所成就之物吧。
“我就当,这是梦吧。”
认命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猛然复睁,刚才惊惧怯懦的眼神已是另一片噬人的光景,他仿佛感受到自己已是狼,那个用自己无数次性命去尝试,最终杀遍苇名地空海三众所有高手的忍者。
对方浪人手持锈蚀的断刀当头劈斩,他挥起楔丸仿佛本能,耳边熟悉的金铁交加之声,对方因格挡的力道而重心失衡,而他仅仅是随手推动楔丸向前一刺,便轻易收下了性命,抽刀出来,一股浓稠的黑血随着刀刃喷溅而出……
“老爷爷!醒醒啊老爷爷,您没事吧?”
见子起初看到倒在田中的老人差点吓坏了,赶忙上前去,托着他的身体努力将其翻过身来,见老人身上没有明显外伤,又去探他的鼻息。
“还好有呼吸,对了,用胸外心脏按压。”
见子重叠双掌放在老人胸前的中心,用体重顺势按压,努力实施抢救,刚按了没十几下,老人突然咳了一声,眼皮抖动,像是要转醒。
“我……咳咳咳。”
“欧吉桑您感觉难受吗?是不是有心脏病或者高血压?您随身带的药呢?”
“老,老爷爷?”
他刚从那个奇怪的梦中醒来,便看见一个黑色披肩长发的女孩,焦急关切地跪坐在自己身旁,一口叫一个欧吉桑,老爷爷。
她好像说的是日语,为什么我能听懂?
他试着抬起一下右手,却感觉异常费力,像是几十年没上过机油的自行车链条,每一处骨头都在咔咔作响,直到眼睛看到自己手掌,修长而瘦弱,皮肤满是衰老的皱褶,这让他心一下透透凉了。
“妹z……小姑娘,你有镜子吗?”
见子在身上翻了一下,掏出一面小巧的化妆镜递了过去,他打开折叠镜面的双手都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年老的自然反应。
镜子里,熟悉的脸庞即便遍布皱纹却仍有一股不散的气势,头发与短须皆白,最特别的是那个已经去掉头顶发髻的武士月代头,以及闭合的左眼上那道刀疤。
苇名的稀世剑圣,苇名一心,那个本该病死在御子居室的老人。
“我,我刚才怎么了?”
“老爷爷您刚才不知为何倒在田里了,我路过正好看到,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
老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见子连忙扶着他的臂弯,好一会才从田埂中起来。
“您住在哪,我可以去找您的家人过来?”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