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因幡老黑兔
即便是贤者,那也有一半人的血统,颠覆过往的如此冲击之下,性格再冷静的人也不可能保持下去了,这也算是达到了初步的目的。
反观没心没肺的妹红……
“喂,清红跟我情同姐妹,按理说你这个小黄毛应该叫我姨娘,不然干妈也行。”
“唧!!”
小黄鸡气得怒发冲冠,浑身绒毛都膨胀成了一个足球,光凭这点,笑眯眯占着便宜的妹红就觉得它跟清红是子随母样。
这要是平时,小黄鸡早就蹦到她脑门上给一嘴子了,可现在母亲就在一旁,它也知道妹红说得好像没啥问题,只是从这个一开始就冒犯到自己的家伙口中说出,让小黄鸡咽不下这口气。
“哎哟,怎么还不服气吗?小小年纪口气倒不小嘛,要不干脆来打一架,你要是输了就得乖乖磕三个响头,然后叫我姨娘大人!”
“唧,唧唧唧!”
“哈哈哈,你们两个挺有意思的嘛,那就由我来当评审吧,绝对裁判得公正漂亮。”
因为慧音已经没空搭理其他人,一心也注意到妹红这边的状况,眼见云之助被挑逗得气势汹汹,连神子也横杠一脚插上两对翅膀当蜻蜓队长,他也只能无奈地出手阻止这些家伙胡闹。
只是他这规劝的方式,说不准到底是在劝架还是拱火。
“喂,不要欺负云之助,它还没有什么能单独战斗的能力,如果一定要打的话,那老朽只有加上一个,展现我们两人的技巧了。”
如果是一般的女孩,当然会被他凶恶的面貌与态度所震慑,但妹红是个什么尿性一心还不清楚吗?她可是不把自己命当命的莽子,这般话语只会被当做挑衅。
“那就来啊,以为老子怕你们吗?!清红快别吃了,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一招凤翼天翔就把这里烧成灰!”
“吼吼,不过是依仗一些原始力量就敢在老朽面前嚣张吗?凤凰的奥秘可远不止如此粗浅野蛮啊,来吧云之助,让你的母亲也见识一下你的成长,苇名流·半身剑……”
“唧!”
“哈哈,打起来打起来,哦,差点忘了我是裁判,咳咳,比赛这就开始,首先请双方选手就位。”
小小的一间客室,突然间就快要刀剑齐鸣锣鼓喧天了,然而在场的人除了妹红本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苇名一心顺着妹红的意在推波助澜而已,如此热闹的对手关系,也比之前冷淡的敌意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唧~”
然而清红听到妹红的呼唤,只是转头过来一个极其不情愿的嫌弃眼神,便重新把头埋进盆里,只留下一个毛茸茸的屁股对准妹红。
“喂!清红,听我说话啊!”
“不要闹了妹红!”
正当妹红伸手过去想要强行抱起清红的时候,慧音却突然发声,并抓住了妹红的手腕。
“我想我已经明白为什么了,未来之我所作出的选择。”
“哦?”
一心内心感叹不愧是大贤者慧音,便将放在刀柄上的手插回袖间,稳稳地重新坐定。
“洗耳恭听。”
第579节 第574章 对唔住,我是卧底
屈于慧音的淫威之下,蓄势待发的妹红现在也只能憋屈地端坐着,顺便跟趴在蛇肉盘上的小黄鸡瞪眼珠子,她倒是想跟那边明显更强的苇名一心眉来眼去,但人家已经不理她了。
“说起来这个事情也一直困扰着老朽呢,虽然如今事业算是临到成功的那头,但终究也不过是个苇名国而已,远没有重要到需要白泽半兽来打破原则的地步吧?”
说实在的,比起那些开局十二到十五岁的中学生以拯救世界为目的的幻想故事,他苇名一心从头至尾都是因私心在驱使着自己行动,往大了讲也不过是几千人的命运,放在世界数十亿人口中,只是沧海一粟。
再说不客气点,只要在美国爆发一次传染病,凭那些不信科学不信权威的反智主义傻蛋,一天就能死好几个苇名国。
“你说的没有问题,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
慧音稍微踌躇了一会,至少她的态度没有那种兴师问罪的急躁感了,一心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
“所以老朽其实还是想岔了吗?”
“不,你一直都没有错,错是在我的理所当然。”
“?”
一心挠了挠头,他并没有听懂慧音打的哑谜。
“我走在历史洪流的边岸,想当然地以为它会永远向前方奔流,绝对不会有头的那一天,现在看来,只是我的视角仅仅停留在它奔腾的河面,却从未跳下去见识那深邃的内涵而已,没有见过便认为其不存在,这就是傲慢的罪孽。”
“啊,这……”
该说不愧是大贤者吗?随便说点啥就上纲上线论起哲学问题来,你说得这么麻烦搞得大家伙似懂非懂的样子,有点苇名一心对敌装逼姿态的风范了,果然慧音还是少一点人文关怀啊。
也对,以后慧音还会去当心理医生,那才是她深入研究人类之间情感与世故的时候,现在的她虽然有一半的人族血统,但只是飘在天上的,遗世独立。
“说实话,我想不通为何我要在自己面前遮蔽历史,或许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我不想过度干涉自己今后的成长,学习的主要收获并不在于结果,而是那愉快且充实的过程。”
“……啊啊啊啊啊,慧音你怎么开始说胡话了,是不是他们对你下了迷魂药?!”
正全身心投入解说之中的慧音被发神经的妹红打断,也只能斜了她一样,嫩白的额头突然闪过一道有如金铁刀身的反射光。
长久之中培养出的条件反射让妹红霎时间汗毛直竖,身体不自然地紧绷,讪笑着退后,随即在自己的座位上缩成一只鹌鹑。
“唧唧唧~~”
这大概是云之助得意洋洋的嘲笑声,明明好多复杂的词汇甚至语句都只需要一个唧,为啥哈哈呵呵嘿嘿这样的叠字就要这么多唧呢?
“而且既然你拥有穿梭并扰动历史的能力,那么呈现给我看的历史也就并不一定真实,反倒是在观察历史的权限上直接压倒我更加可信,不,是无可置疑,所以我才选择相信你。”
“嗯嗯,老朽完全明白了,嗯,请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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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我已经说完了,该继续的应该是苇名一心先生才对。”
“嗯嗯,老朽完全……嗯?你说啥?”
面对一心的疑问,慧音甚至淡定地夹了一口菜,再喝上一点度数清淡的甜米酒。
“后面的我也不知道了,而且作为尊重事实的观察者,也不能毫无根据地加以臆测,但既然我已经选择相信苇名一心先生,那么未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该由您来述说吗?”
一心一口气憋在喉间上下不得,谁叫他刚才打肿脸充胖子来着,但具体要说些什么呢,他也不是很明了,那就干脆说一说苇名国的历史吧。
“在这一切伊始前,苇名国应该只是一个在赤备手中破败的国家,老朽也将在盗国二十年之际迎来终末,但是在机缘巧合之下,老朽却去到了近五百年后,遇到了当时的慧音小姐。”
“那时的慧音小姐是个为政府工作的医师,不但救助了伤重的老朽,还帮老朽弄到了户籍和借住在上白泽家,实在是菩萨心肠。”
苇名一心虽然看似在吹捧慧音,但实际上却是有心隐瞒了暗黑龙胤转生和莫名出现的面板之事,甚至还让别人以为是慧音主动帮助于他。
而且这其中也没有说一句谎话,他的确因为开了不死斩而失血过多来着,那时的老迈一心可没有现在这么精壮,如果没有慧音的及时救治,恐怕光是伤药葫芦的凶猛药性都够他受的了。
慧音大概是听多了被她所帮助村民的感激涕零,所以对一心的赞美并没有额外反应,但此时还是皱起眉头思虑起来,大概是在想未来的自己为政府工作一事。
严格来说,这也是打破了她现在的原则,只不过时代总在不停变化,将来的她想要再遗世独立,得先问问杞人忧天的人类答不答应了。
“后来慧音还为老朽指明了道路,老朽才会在命莲寺找到重回战国时代的契机,并联合太子殿下策划了苇名国翻身做主人的战略方策,不然的话,五百年后苇名国就已经销声匿迹了,甚至连史书的戏份都被内府划去。”
“等等!”
慧音骤然听到了疑点,并不顾形象地大声打断了苇名一心的自述。
“不可能的,德川家康绝对没有抹销苇名国的本事,即便是他强命或买通史官篡改,难道还能影响中原人所记录的历史吗?”
一心闻言也是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对啊,抹销日本本土的历史根本没有意义,有本事还得抹销中原的历史才行。
虽然战国日本看似陷入与外界无关的内乱,但实际上此时的日本就有许多朝鲜的舶来人士,甚至有些贵族的祖上就是朝鲜人,更何况后来丰臣秀吉还在朝鲜被明王朝吊打,实际上日本战国史并不独立。
中原史官也是出了名的刚烈,以至于后世日本学者所研究的权威史书许多都是中原所著,也对其中有关日本历史的记载深信不疑。
哪怕中原对苇名国只是记载了一丁点,也应该不至于完全消弭行迹才是,而且二十一世纪的日本非常重视旅游文化,你要是曾经有那么大一个天守阁,就算是已经被推平了,肯定也会被修复重建成旅游景点的。
所以……终究还是绕回了自己身上吗?慧音这才猛然惊醒,如果不是德川家康所为,那么这个第一嫌疑犯的名号,还能是谁呢?
第580节 第575章 战争的野犬
“混账!”
枪足正长返回到了赤备的战场,但最终看到的却只是一片焦黑的惨像,曾经的精英赤备队如今只能狼狈地顶着一身残破的铠甲,被刀锋磨砺的苇名军追得四处奔逃。
尽管经过了数轮惨烈的轰炸,赤备的人数依旧还是比苇名军要多,毕竟只是迫击炮而已,杀伤力范围并没有重炮那样夸张,除非这几千人摩肩接踵地挤在一起还差不多。
但是他们的胆气已经散了,战场火力顶多也就是火枪齐射,偶尔面对超厚墙才会拿出樽炮,而且发射的一般也还是实心铁球的战国时代,哪里见过如此强度的烈性清场?
当护卫城池的墙垣在兵将面前倒塌,雄壮之人会有山河迟暮的悲凉感慨,拿起兵刃穿戴整齐与入城的敌军决一死战,胆怯之人则已经想好了用哪种土下座的姿势投降。
但如果是直接面对自空中带着狼哭鬼嚎飞驰而来,将活生生的人群炸成喷溅汁液与血淋碎块的“恶鬼”,从未对此有过心理准备的人是绝对无法接受的,他们都会本能地陷入恐慌并逃窜、哪怕抱着死志的武士也不例外。
然而正长并不是在怒骂这些赤备,他只是在憎恨这个残酷的现实,按理说工具人不能有太多自身情感,即便任务彻底失败了,也该立即抽身而去,交由主人去评判。
但正长不把自己看成工具人,他早已将那大将的身份当做囊中之物,奈何明明是手到擒来的战果却没有一个按照预定计划进行。
当井伊直政在他的守护下毒发身亡,连赤备特制的解毒粉都不起一点作用时,正长就知道自己已经滑入了深渊。
“只能先去当个山贼保身了,凭我的身手,将来未必没有机会再展宏图。”
当看出赤备必败的局面时,正长就想着能不能收拢一些残兵充当山贼的资本,反正对他们来说,如今不是死在苇名人手里,就是回去被逼着自裁。
但如果暂时在这苇名山脉中潜伏下来,待德川家康大怒之下再派出大军前来讨伐苇名国之时,他们来个里应外合,未必就不能将功赎罪。
于是他派遣了自己麾下所有的孤影众去收拢没有武士带队的赤备足轻,骄傲的武士恐怕不会愿意接受忍者领导,但当现实力量压过他们一头时,武士也不得不服软,除非他们愿意当个无首的武士。
“我说,树上那个,你在看什么西洋景?”
“!?”
虽然早有在行动中碰到苇名将领的准备,但在无声息的隐匿当中被直接发现却是没有想到的,正长屏住了呼吸,并不打算自行暴露,毕竟也有对方在诈他的可能性,只需要防备忍具弓矢与铁炮就好。
“是吗,没有出来说话的胆气,那就……如此吧。”
树下响起刀刃从鞘中拔出的轻鸣,不过须臾之后,正长猛然觉察到脚下的重心在向着另一侧缓缓倾斜,顿时神色骇然。
这是,树在倾倒。
既然如此,在自己不受伤的情况下隐匿已经不可能了,正长只得从树上跳下,在树干倒地的巨响中转过身来,面前着那位一刀伐木的剑豪。
“你……!”
一双若隐若现的红眼,和右手臂上那一道正在蠕动愈合的环切刀痕,不是苇名弦一郎还能是谁,虽然正长在双方主将对决之时去执行任务了,所以她并未识得弦一郎的声音,但当时不过短短几息的一瞥,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愧是弦一郎大人!您的剑术精进竟如此飞速!”
犬走椛看着那倒下的树干满眼羡慕,那可足足有两个椛椛伸臂环抱那么粗,叫她拿着自己的柳叶刀去切也是根本做不到的,更不用说像弦一郎这样跟玩水果忍者一般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