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苇名一心 第215章

而且跟这种陷入自我哀怨漩涡之中的女人是没法讲道理顺逻辑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像个霸道总裁一样搂住她，然后用无可置疑的口吻说出那句魔咒。

“女人，我们现在就去楼下旁边街道的那家火锅店搓一顿。”

咳咳，好像有点不太对，但总之意思到了，唯有发挥出作为男性强势的那一面魅力，让她自然而然地产生安全感与依赖感，两人才能一起度过难关，哪怕这种魅力被泡在了火锅底料里，能解决问题就是好办法。

“既然帕秋莉小姐已经身在我苇名城，老朽就有话直说了，哪怕是从自私的角度，老朽也希望你能以一个最好的状态来履行计划，可现在你不但身体还未痊愈，甚至连精神也分外萎靡，这哪像是负责任的态度，对吧？老朽的……盟友啊。”

一心背对窗外呼啸的风雪，看似凶恶的面庞上突然笑出一阵莫名暖意，晒得只有纸上谈兵经验帕秋莉脸上又是飞过两朵红霞，唯独见识过各种调戏套路的永真却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小嘴，眼中满是无奈。

老爷子去的“仙界”果然不是正经地方。

“可，可，我到这边来只是为了调查清楚那个英灵的供魔通道并切断它，应该不用太费工夫……”

一心直接伸手打断了帕秋莉，随后慢慢挪开身躯，摊手指向窗外的飘落的雪花。

“帕秋莉小姐是不是忘了？你可不能在这里使用保温、取暖之类的魔法，而且恕老朽直言，你还是个长年蜗居、身娇体弱的胚子，那目标地点可是在一座云巅之山上，你承受得了吗？”

“啊！？那，那这有什么办法？难道我要徒步登山？”

“当然不用，是要让这个小家伙带我们两个飞上去。”

小黄鸡配合恰到好处地从一心手上跳了出来，趾高气昂地抖搂着胸脯上饱满柔顺的黄色绒毛，看得帕秋莉差点惊呼出声，倒不是怀疑这一只“鸡”怎么带人飞天，单纯是看到可爱动物的直接反应。

毕竟帕秋莉再怎么文静含蓄，也还是个西方女性。

“所以你懂了吧，即便做好高空飞行的全身防护，你的身心也还是需要养到最佳状态才能确保万无一失，有你这个魔法的权威在此，老朽现在有的是底气，怎么可能还缺这点时间。”

他不等帕秋莉回答，就回头对永真交代了一番，无非是说帕秋莉是苇名对战源之宫的获胜关键，甚至有可能为他们直接避免掉这场战争，需要麻烦永真派专人好生照料。

“那就这样了，今天老朽还有点杂事需要处理，等稍晚些再来看望帕秋莉小姐，有老朽在这里就绝对安全，不会再担心发生意外了。”

正提到意外，刚想从窗台跳出去的一心骤然停下身形，回头对帕秋莉露出一个神秘的邪性笑意。

“差点忘记告诉你，关于你来时经历的那场意外，老朽已经对罪魁祸首有些眉目了，放心，会让那个家伙为你付出代价的。”

第500节 第495章 手动不死斩

离开帕秋莉住的房间，一心径直从天守阁上方跃下落到下层的屋檐上，接着重复直到落地。他开始怀念那时被嗟怨之鬼烧毁的鸦羽斗篷了，那玩意除了用来装逼特别好用之外，偶尔用来反重力漂浮也是十分方便。

最近也没见到射命丸文她们母女过来串门，或许是中止了与赤备的协约后受到了各方的极大压力吧。

换而言之，只要他成功地挫败赤备妄图直接破解结界的行动，并让其付出沉重的代价，鸦天狗们就能够轻松许多，一心这才有许多机会薅到许多鸟毛……

这与针对源之宫武曌的计划并不冲突，因为攘外必先安内，源之宫深深扎在苇名城的后方，而且如果不彻底拿捏住武曌，她这家伙甚至可能会借赤备的刀。

说白了，现在对于苇名一心与武曌来说，局势就像双方都处在“核威慑”的平衡之中，一心所持有的是阴曹地府的威势，而武曌则可以选择打开结界让赤备长驱直入。

虽然武曌很难威胁到苇名一心本人，可如果换成苇名一心这边，就完全只是扯虎皮做大旗了，就像是有一颗发射不出去，只能就地引爆的核弹，因为他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七郎将，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跟武曌一起爆炸升天。

所以基本上目前所有计划的前提，都要先解决武曌这个定时炸弹，倒不是说杀了她，而是彻底断绝她对苇名作恶的可能性。

“一心大人。”

天守阁正门值守的马回众见到一个明显不似寄鹰众的高大身影从天上落下，甚至没有一点惊奇的神色，自从“斩心魔”以来，自家的大名就经常在天守阁顶上里飞来飞去，都习惯了。

不过其实，他以前也经常飞来飞去，只不过那时候用的是苇名天狗的假名假义，现在则是已经不再需要。

“辛苦诸位了，为老朽开门吧。”

“遵命。”

-------------------------------------------------------------

“呜呜呜呜……”

猿谷的一处巨大瀑潭中传来声调低沉，音量却越发洪亮的呜咽声，像是一位伤心欲绝的男子在嚎啕大哭，每当这里响起这种怪异的声音，所有在此地生活的猴群都会自发远离。

“……”

头戴斗笠白猿背靠岩壁，眼角望着远处潭水中的巨大身影默然不语。

当然，它也不会说话。

但是它这样独特个体的智商，甚至比普通成年人类的还要高，仅仅是缺少一个与人类相似的发声器官而已，依靠着生存的智慧与学自苇名流的个人武力，白猿也无可争议地被猴群视为领袖。

而白猿所目视的，正是猿谷猴群的上一代领袖，狮子猿。

狮子猿同现今的白猿一样须发皆白，智商超群，但它还另外拥有着超巨大的体型与力量，连灵长类之中最为强壮的大猩猩都望尘莫及，如果是在外界生活，它早就应该成为妖怪了，其实力绝对不逊于未皈依佛门前的寅丸星。

但现在已经不再是妖怪与野兽的问题，不止是五感通灵的白猿，就连普通的猿猴也能察觉到，上一代领袖狮子猿身上早已没有了生者的气息，只剩下死者的腐臭，而逐渐变得疯狂失智的狮子猿也已经得不到猴群的拥护，这才有了白猿的取而代之。

到了如今，“僵尸”狮子猿霸占了猿谷最大的取水瀑潭，让其他猿猴只能绕过山谷前往崩落峡谷化雪而饮，如果这些猴子是人类的话，说不定哪天就跟苇名人一样起义了，但它们惧怕狮子猿无可抵挡的强大力量，谁也不想当那个垫脚的炮灰。

不过有些秘密只有那只最聪明的白猿才能够看得明白，狮子猿虽实质性地身死，但它的潜意识却依然在乎着两样东西，其中一样就是它曾经的子民们。

狮子猿的死因除了身受长刀戮颈的重伤之外，同样少不了不死虫在体内的蚕食，而这里感染不死虫唯一的来源就是猿谷瀑潭正上方的源之宫，它看似无理强占的行为，其实只是不想让别的猿猴再步上它的后尘。

另一样则是……它已逝的伴侣。

砰！

水潭之中骤然掀起冲天的瀑流，这个动静对于猴群来说已经司空见惯，必然是上方又有什么“遗落物”摔了下来，如果是什么活物，大概等会就会被狮子猿给生吞活剥，成为它体内不死虫的养分。

只有苇名一心的肉体是因为在源之宫高空开始坠落，途中偏得比较远，这才没有被狮子猿吞入腹中。

一直注视着水潭的白猿本来也是这么想，直到它感受到那坠落点传来一阵冷彻心扉的邪崇怖气，这才双眼一凝，缓缓抬起手中的铁炮，但随后又摇了摇头，从身后的岩缝中抽出两柄脱鞘的打刀。

光从外表判断，这两柄产自苇名匠铺的打刀纹佩鲜明，刀身明亮，看上去就像被哪位武士精心保养过，而不是属于一只山里猿猴的收藏。

坠落掀起的水气缓缓散去，一个高大臃肿的无首之躯站立在水潭中央，周围的浅水甚至都被染上了幽紫色的邪气，饶是此地霸主的狮子猿也不由得回首侧目。

如果正巧这时，有一位迷途的只狼路过此地的话，大概就会从背景里响起一曲尺八的首无之音了。

“吼！！”

狮子猿感受到强烈的威胁，当即怒吼一声，巨大的身躯跃上半空朝着无首扑来，然而无首甚至没有挪动脚步，直到狮子猿临近掀起的强风将水面都压出一个凹陷，无首的身形才缓缓隐去，让狮子猿扑了个空。

“山林的王者啊，你也不甘心受到那些丑恶之虫的奴役吧，就让吾来解放你，然后为吾兄弟二人效力。”

失去理智的无首自然不会说话，但与他一体双生的弟弟斗次郎却可以，只见无首趁着狮子猿身体僵直的片刻来到它的身后，伸出手中邪光萦绕的长刀，照着它的魄门便捅了进去。

“吼啊啊啊啊啊啊！！！”

“嘶！”

正在树枝间跳跃赶来的白猿倒吸一口凉气，只觉自己的红腚子上也在隐隐作痛。

魄门中释放出了大量的恶臭有毒气体与糟粕，但对已为鬼物的无首毫无作用，他搅动着刀柄，不一会儿便猛然抽回，只见刀尖之上带着一个半人形的幻影，而幻影的双手正死死掐住一条巨大蜈蚣，将其从狮子猿的伤口里生生抽拔而出。

第501节 第496章 吾等剑圣今日便要除魔

无论是变若水、附虫者、龙胤受者，对付他们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当然是使用不死斩，铸造不死斩的妖骨天生就是樱龙的死敌，它会将关乎龙胤的力量吸取殆尽，只有龙胤御子体内直接传承自樱龙的精血能够逃逸，并寻找下一代宿主。

但完全被不死虫所操控的附虫者，与其说是不死，不如说只是那只虫子的傀儡，所以要杀死傀儡并就不一定要将虫子弄死，只需将其强行逼出即可。

所以本该在游戏中有着“执首而战”二阶段的狮子猿，在糟屋斗次郎操控着自己兄长躯体有心算无心的攻势之下，还是只能不甘倒下，随着不死虫被从体内抽出，它那仅存的一点点理智也在片刻之臾回光返照。

狮子猿并没有去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势，甚至也不看那个杀害自己的仇敌，而是朝着水潭边上的洞窟，投去了这一生的最后一眼。

在那里，有它曾经为自己的伴侣所种下，用纯净源之水浇灌而出的馨香水莲。

只不过还没等到水莲绽放花苞，它的“妻子”便先一步离它而去，只剩下怎么也死不了的狮子猿自己，在永远地守候着这朵纯白的花儿。

“嘶~~~”

巨大的蜈蚣在斗次郎的双手上一边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嘶叫一边剧烈挣扎，试图用身上锋利的足肢与腭牙攻击斗次郎与无首斗太郎，像这样发育和进化成熟的不死虫即便是脱离宿主也有极强的战斗力，想想仙峰寺中被“活佛”们热情抱抱的狼吧。

但是单纯的物理攻击根本无法奈何灵魂凝聚成的幻影，无首之躯的坚硬程度也远超不死虫贫弱的几丁质，除非它给自己的腭牙附上神之飞雪，否则不过是无用的挣扎。

虽然无首根本没有受伤，但还是被不死蜈蚣挠痒痒一般的挑衅所触怒，挥舞起长刀就想要将其拦腰截成好几段，斗次郎见状连忙抓着不死虫浮上半空，躲开了自己兄长的攻击范围。

"哥哥，我们没有不死斩，一般手段是杀不死它的，反而会给它金蝉脱壳的机会！"

无首当然听不懂斗次郎在说些什么，斗次郎也不过是能够勉强传达到自己的一点点行动意向而已，毕竟这具身躯曾经也有着他的一半。

不过糟屋二人的兄弟之情远比普通的双胞更加深厚，不然斗次郎也不会化作如同念缚灵一般的存在，在湖底伴着一群鱼守护着斗太郎的遗体，即使兄长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斗次郎也依然把兄长当做与过去一般无二的亲人看待，所以才这样跟无首单方面“对话”。

生活的确是要有些仪式感才会更加充实，尤其是像斗次郎这样丢失了一切，却又想守护一切的悲剧英雄。

无首空挥了几刀，最终就像是听懂斗次郎的话语一般停下了攻击，但实际上只是因为不死蜈蚣的身上并没有能够吸引到无首的人类生气，哪怕不死的生命力再充沛，鬼怪的本能也不至于去针对一条虫子，是只百足虫妖还差不多。

白猿通过潭水中的小树干一个空中翻跃落在狮子猿的尸身前，它怎么也没想到狮子猿会败亡得如此之快，甚至以它一只猿猴的速度都没来得及赶到现场，顿时于心中涌起对面前这只鬼物的无比警惕。

它不会仇恨无首杀了保护猴群不被不死虫感染的狮子猿，因为白猿明白这位前首领承受着何种痛苦，能有人帮它解脱的话，白猿甚至还要表达谢意，同时也会将这份狮子猿留下的责任永远地传下去。

但是白猿忌惮无首这样做的目的，因为他并没有杀死那条不死虫，而是把它活生生地扯了出来，就像是要用它去完成什么邪恶计划的样子。

就算不是它所猜想的那样，白猿也不能允许这条不死虫被随意丢弃，不管这种由寄生虫演化而来的蜈蚣会不会通过产卵繁衍后代，一旦让它自主行动，威胁到猴群的可能性还是非常之大。

白猿手持双刃，跳上狮子猿伏倒在地的身体背部，仰望着在半空中手抓不死虫的斗次郎，那浑身上下所释放而出的强烈锐息，因为并不含有源自战争的杀气或煞气，普通人大概根本无法感受，但生前乃是强大武士的斗次郎却敏锐地察觉到了。

“会用剑的白色猴子……难道是猿的……”

当年的苇名众除了苇名一心这位头领之外，武力最强大的人就是飞天猿猴，就连七本枪也只能甘拜下风，所以即便他的身份仅仅是一位傍主而贵的工具人忍者，武将里敬重他的人也不在少数，糟屋兄弟便是其中之一。

斗次郎曾经亲耳听闻猿喝酒时谈论过当年猿谷修行之事，其中便有与猿猴同行同住，学习猿猴们于林间飞跃之身法的同时，还教授它们苇名流剑术作为回报的趣闻。

“猿猴，吾乃是苇名之将糟屋，此来欲行公事，你这般架势难道是想与吾动手不成？”

说实话，斗次郎虽然认为白猿应该听得懂人话，却根本没有一点重视它，猴子学习人类的动作也不是新鲜事了，能拿着棍子打架的生物换成刀剑也没什么不同，再怎么惊奇也不过是个卖艺的把式而已。

白猿的确听得懂人话，甚至知道这座猿谷旁边人类所生活的山村与城池叫做苇名国，但它并不认为自己就是苇名国的猴子，猴就是猴，生活在这座山林里的年代比人类还要早，此间何国又与我何干？

斗次郎见它并无额外动作，以为白猿被自己慑服了，便举起手中的蜈蚣，身体绕出几个回旋朝着潭外猿谷的方向就是一抛，他并不指望猿谷底部的毒沼能够杀死这蜈蚣，只是想让它暂时飞得远远地，不要来打扰这兄弟二人接下来的计划。

殊不知这样事不关己的行为，恰是触了白猿的逆鳞。

悚！

斗次郎已经没有能够感受风流的体表皮肤与汗毛，但他依然能够听到短促而猛烈的风啸声疾冲而来，仅仅是眨眼之间，白猿瘦小的身形便出现在不死蜈蚣的飞抛路线前。

只见白猿蜷缩起身体，借助上跃的势头来了一个前空翻，手中的刀背便猛力击打中蜈蚣的身躯，将其如流星坠落般重新拍落潭中，正落回狮子猿的身前。

白猿这是当机立断，狮子猿体内的自主意识已然湮灭，大概也不会再感受到痛苦，与其让不死虫去猿谷逍遥法外，还不如让狮子猿继续当禁锢它的容器。

然后，便是解决这两个危害猿谷的邪鬼，白猿轻巧落地，望向糟屋兄弟的瞳中烁着愤怒而危险的鲜红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