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升如挽歌
加尔加诺姐妹瞬间叛变，
“对啊，”
“是哦。”
“您为什么——”“——不点火呢？”
夏若蒂直接将小脑袋埋进卡洛琳怀里，她总不能跟她们说，是因为自己怕得不敢点火吧？
“小姐，我们继续走吧。前面有邪教徒的踪迹，我想我们的方向对了。”
卡洛琳推开夏若蒂的脑袋，说道。
幸好，卡洛琳的心眼不像切茜娅一样坏，她可没有看自家小姐难堪的爱好；加尔加诺姐妹刚才的表现还不如夏若蒂，她们也不想揪着不放。
于是乎这个小插曲就过去了。
接下来的一段路，夏若蒂想挽回一点自己的形象，默不作声地走在最前面，但是刚才的恐惧还有一点点留存于心，她又不敢离卡洛琳太远，就领先卡洛琳半步的样子走着。
夏若蒂的这点小心思可瞒不过卡洛琳，反正她能提前许多听到声音，夏若蒂也只是敢在她前面多走半步，还时不时偏转脑袋，用眼角余光确认卡洛琳一直跟在身后。
加尔加诺姐妹就好多了，她们是队伍中年龄最小的，不用像夏若蒂一样装着，可以自然地紧跟卡洛琳走。
那本来是我的位置！
夏若蒂见加尔加诺姐妹一左一右贴着卡洛琳，咬牙切齿的想。
她们走到拐角附近，夏若蒂捕捉到了空气中的一丝血腥味，说：
“血的味道。”
加尔加诺姐妹握紧长枪，做出刺的姿势。
卡洛琳说：
“我杀的。”
“哦。”
三人同时放松。夏若蒂最先走过拐角，脚步小心地避开血迹。切裂魔旋留下的痕迹堪称惨烈，下水道相对狭窄，上下左右四面墙壁满是划痕，被切碎的砖石碎块掉落一地。
墙壁都是如此，更别说尸体了。夏若蒂根本看不出他们原来的样貌，地上只有三堆碎肉而已。
夏若蒂从一堆尸块中，闻到了红炼金术的味道，他应该是在变异时被切碎，如果让他变异成功，切裂魔旋的效果可能就没这么好了。
“他们身上有发现什么东西吗？”
夏若蒂问道。以卡洛琳的水准，不会遗漏任何可能的线索，当然也包括尸体携带的东西。卡洛琳应该早就搜索过一遍了。
卡洛琳将三枚红月徽章交给她说：
“他们身上都有这徽章。”
夏若蒂记得第一次见到这徽章，三个绑匪中，只有一个叫菲尔的人身上带着，如果她猜的没错，有这徽章的人，在邪教中都有一定地位，至少不会是外围成员那么简单。
如果这三个人都是只是放哨的，邪教这次行动的保密措施应该算高，一般的外围教徒都没让他们进来，或者只是在下水道外活动。
换句话说，他们很有可能人手不足，以至于要派正式成员出来站岗。同时也意味着他们的计划正进行到关键时刻，容不得一点干扰。
“卡洛琳，我想，我们这次行动收获会不小。”
夏若蒂已经准备好要大闹一场，最好能一次性解决邪教；加尔加诺姐妹也摩拳擦掌，准备好好打一场。
卡洛琳挨个敲敲她们三个的脑袋，告诫她们说：
“我们这次只是收集线索，邪教就交给骑士团……”
卡洛琳突然不说话了，夏若蒂刚想开口，就被卡洛琳捂住嘴巴；同时，卡洛琳一只手还挡住炼金匠之火的光芒。
夏若蒂立刻熄掉火焰，加尔加诺姐妹也觉察出了不对劲，她们又一次摆出要往前刺击的架势。在狭窄的下水道，长柄武器不方便挥动，可敌人躲闪的空间也小很多，刺击无疑是最有效的攻击方式。
卡洛琳确实听到了稀碎的声音，像是金属细针扎在水泥地面上，卡洛琳分辨出了八个声音，如果对方只有两只脚，那就有四个人。声音极有节奏感，方向确切无疑的冲着她们而来。
第八十六章 深坑之柱
【什么东西？】
夏若蒂在卡洛琳手背上写道。她没有听到声音，放大感官会在一段时间能扰乱她的感知能力，对即将到来的战斗不利；她不敢说话，生怕扰乱了卡洛琳对距离的判断。卡洛琳握握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卡洛琳耳中，声音的来源近了，她一个箭步冲上前，从血水里捞出一只蜘蛛。
准确的说，是长得像蜘蛛的金属造物。
“啊，我的蜘蛛！”
炼金匠之火点燃，光明照亮卡洛琳手中的蜘蛛，夏若蒂发出惊喜的声音。
她们上次来下水道时，夏若蒂用她的头盔做了几只黄铜蜘蛛，用它们探路，结果蜘蛛们一去不返，没想到在今天又回来了。
“蜘蛛会回来，就是说它有所发现。快把它给我，卡洛琳，快点快点。”
夏若蒂一个劲儿催促，几经折腾，她总算能帮上忙了。说起来，还是她坚持要调查邪教的，出力最多的却是反对她调查的卡洛琳，多少让夏若蒂心里不是滋味。
搞得她好像是那种，整天提无理要求让仆人忙前忙后、自己却什么也不做的废柴大小姐一样。
卡洛琳甩掉蜘蛛身上的血，又用手擦擦，才将它交给夏若蒂。
夏若蒂手中衍生白色丝络，裹住蜘蛛，读取刻在金属中的记忆。一条路线清晰在她脑海中清晰呈现，路线尽头，类似鸟笼的巨大建筑中，有无数人影走动。
金属记忆中的东西都只是一片模糊的光影，夏若蒂看不清那些人的具体相貌，但是她已经知道他们藏身之处。
“我知道了，跟我来。”
兴奋压倒了残留的微不足道的恐惧，夏若蒂按照蜘蛛给她描绘的线路，快步向前走去。这次，卡洛琳依然紧跟在她身后半步，不是因为夏若蒂害怕，而是卡洛琳要保证小姐的安全。
加尔加诺姐妹也很兴奋，脸上洋溢着同样的笑容。消灭邪教算得上大功一件，就算她们此行的目的只是找出证据，但也足以证明，她们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可以让母亲放心。
她们跟着夏若蒂前进，大胆了许多，因为蜘蛛提供给夏若蒂的记忆里，这条路上并没有守卫。
直到夏若蒂一脚踩空，身后的卡洛琳立刻伸手抓住她，提溜上来。
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是一个巨大深坑，深不见底；坑洞中央有一根支柱，支柱像是缠绕着肌肉的骨骼，指向高处的地表。
夏若蒂往下望，深坑中沉积着黑暗，不知道有多深，如果刚才卡洛琳没有及时抓住她，她现在可能还没有落地。
黑暗深处，有东西在呼唤她，耳畔似乎又响起音乐，她好像看见红月从黑暗中升起，高悬天际。她想拥抱红月，想……就这样跳下去。
音乐只持续了一瞬，红月的幻像也消失了，留在夏若蒂心里的，只有跳下去的冲动。
她感到一阵后怕，连连后退。卡洛琳则走到深坑边缘，经过一番计算，她确定支柱上方与她们进来的第一层下水道相隔很近，这根支柱可能正好对应红月。
影响梦境的东西，很可能就在下方。
“小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走？”
直接跳下去肯定不现实，姑且不说会不会摔成一滩，从天而降肯定会惊动邪教。
还是那句话，她们此行的目的是寻找证据，邪教徒交给骑士团。
夏若蒂指着对面，根据蜘蛛的金属记忆，那里有一条路可以通往下方。
“有敌人吗？”
卡洛琳又问。
夏若蒂摇摇头，蜘蛛在这条路上没有遇见一个敌人。
卡洛琳察觉到不对了，一直到这里都没有守卫，邪教徒再怎么大意，也不至于戒备如此松懈吧？
“小姐，我认为我们应该现在就回去。这里太不对劲了，邪教徒不可能没有守卫。”
卡洛琳以夏若蒂的安全为第一要务，在她看来，这几乎是一个摆在面前的圈套。
金属记忆可以用白炼金术篡改，红炼金术士们大多又有一定的白炼金术造诣，篡改金属记忆对拥有红炼金术士的邪教来说，绝对是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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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们——”“——人手不够？”
都到这里了，加尔加诺姐妹不想空手回去。因为贵族对邪教徒的处理问题，她们在索沛伦平民中饱受恶意，尽快解决邪教，对挽回家族声誉大有好处。
“卡洛琳，我们不能走，下面有东西，不解决掉它，索沛伦所有人都会死。”夏若蒂抱着胳膊说，她感受到一股寒意，就在那下面，“在解决掉邪教之前，他们不会放我们离开索沛伦。”
夏若蒂的话说服了卡洛琳，她们现在被认为是邪教徒之一，不解决掉邪教，或者证明她们并非邪教一员，她们没法离开这座城市。
“小姐，您说服我了。但是您一定要听我指挥，万一出现危险，您必须马上撤离。”
卡洛琳不放心的再次叮嘱。
夏若蒂漫不经心的答应，走了几步，她才反应过来。事实上她早该意识到了，可是卡洛琳说的太自然，她也太习惯，再加上之前神经一直紧绷，直到现在她才注意到这点。
“我说，卡洛琳姐姐，你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夏若蒂用目光指视加尔加诺姐妹，暗示要在她们面前隐藏真实身份。
“我没有说错，小姐。”卡洛琳看着在夏若蒂身后扮鬼脸的加尔加诺姐妹说，“她们早就听到了。”
“啊——”“——是的。”
加尔加诺姐妹立刻收起鬼脸，摆出扭捏的姿态，不好意思的说：
“在我们还没进入梦境，”
“在硫磺街跟踪你们的时候，”
“我们就——”“——听到了。”
加尔加诺姐妹没有因为夏若蒂的隐瞒而愤怒，在她们看来，夏若蒂的隐瞒必然有理由，是迫不得已而为。反而是知道了夏若蒂不想让她们知道的秘密的加尔加诺姐妹，认为有点对不起夏若蒂。
而对夏若蒂来说，对加尔加诺姐妹撒谎本就有负罪感，现在谎言被当面识破，令她更加羞愧。
卡洛琳顾不上照顾自家小姐的心情，她们距离影响梦境的东西越来越近，她已经听到了人类的呼吸声。
第八十七章 笼中鸟
深坑对面有一条通往下方的螺旋形楼梯，她们一直走到楼梯底部，看见一扇开着的门，浓厚的血腥味从那里散发出来。门后应该就是深坑的底端。光从门内漏出，看似黑暗深邃的深坑之底，居然有光。
卡洛琳根据门内的脚步声推测，里面应该有二十多人；夏若蒂手中的炼金匠之火早已熄灭。
她们这一路上都没有遇见什么人，从深坑上面看，门内的空间应该不会小；与之对应的，是她们现在所处的狭窄楼梯道。如果有人从门里出来，一眼就能发现她们。
比起待在楼梯里无所事事，还不如直接潜入门后，里面空间广阔，也许会有藏身之处。卡洛琳决定冒险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