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小姐与她的人偶女仆 第1章

骑士小姐与她的人偶女仆 作者: 月升如挽歌

简介:

没落贵族家的萝莉姐妹想效忠？

白发红瞳的蛇尾魔鬼御姐想当剑灵？

一堆神灵排着队想给她赐福？

家里还有亿万家产和爵位等着继承？

夏若蒂小姐表示她只想赶紧找到父母然后抱着完美潇洒的人偶女仆过上没人打扰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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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点硬的近代奇幻。

有问题欢迎指出，新人皮厚。

第一章 故事开头总有意外

“有人想杀我们。”

女孩捏住一丝爬上车窗的锈迹，食指与拇指轻轻搓动，锈迹便在指间化为血水，然后汽化，消失。

坐在她对面的女子敲敲车窗，对车夫说：“先生，请停车。”

“什么事，两位？这儿离索沛伦还远呢。”车夫虽然不解，但还是停下车，八条腿折叠，降下车厢。他可不敢怠慢两位贵客。

女子推开车门，提着一只半人高的黑箱子先下车，向车厢里的女孩伸出手。

女孩牵着她的手走下来，望着天空中央翠绿的月亮，估计已经到中午了。这段路少有人迹，遇到另一辆蜘蛛马车的可能性可以忽略。看来等会儿得找地方过夜了，她们不可能在月落前走到索沛伦。

她们乘坐的这辆车，像是个长了八条蜘蛛腿的马车，没有拉车的马，却有车夫。

蒸汽驱动的机械取代了马匹，但想取代人，需要另一种更珍贵的东西。女孩想着，看看牵着她的女子，露出微笑。

那种东西，她是有的。

车夫看见他的乘客下车，向他走过来。女孩行了个屈膝礼，动作优雅自然。

车夫不明白这两位是要做什么，竟忘了回礼。在他有所回应之前，就听见女孩说：“森达先生，我名为夏若蒂.艾博格，是为亚曼伯爵之继承者，艾博格家族骑士。这位是我的侍从，卡洛琳。”

自称夏若蒂的女孩穿着黑色裙子，身形娇小，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淡金色及腰长发在末梢渐变为桃红，这种奇异发色乃是出身高贵的标志。她就像从故事里跑出来的大小姐，每个动作都称得上优雅。

一位伯爵的继承人，居然记得一个车夫的名字，这点比她的身份更让森达惊讶。贵族不应该是高高在上、连自我介绍都要仆人替他做的大老爷？

她身边的卡洛琳则穿着白衬衫，外披深棕色风衣，身高接近两米，白色短发勉强遮住耳朵，看起比她的主人要大十岁。比起侍从，也许警探更符合她的气质。

即使月光不怎么明亮，他也能看出两人容貌的相似，他暗中猜测这对主仆是否存在某种血缘关系，听说有些贵族干过这事儿，让私生子给继承人做护卫之类的。

“先生，请问您最近是否接触过可疑人物？”夏若蒂问。

“可疑……额，我前天拉了几个老鼠帮的……”森达结巴着说。想着那几只老鼠是不是在车上做了什么手脚，就不该赚他们钱。

“您是否非法修习或接触过巫术？例如红炼金术、咒法契约术、伪神祭祀仪式。”夏若蒂继续问。

非法行巫罪，所有罪名中令人恐惧的一项，被宣判这条罪名的人，最好的结局也是火刑。

“小姐……”

“您是否承认自己是一位巫师……”

“够了！”怒火涌上森达心头，他只是个卑微的车夫，但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接受莫名的指控，就算是贵族也不行！

“是贵族就能冤枉我？你以为我会接受这种侮辱？这钱我不赚了，你们自己走。”八条机械腿伸开，森达觉得该让这位贵族小姐吃点苦头。

“请稍等，先生。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夏若蒂一只手按着心脏，看向森达的目光中有悲悯。

“您这里，还在跳吗？”

森达终于察觉了。他捂住胸口，本该是心脏的位置，魔力牵扯着钢铁轰鸣。

他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嘴里涌出一股殷红色蒸汽；铁铸的肋骨像昆虫节肢那样，破开血肉，向外延伸；而他身后的车厢，被血管操纵着，裹住他，给他附上金属甲胄。

夏若蒂退后一步，打个响指，指间闪耀着巫术光辉，原本坚硬的金属，在这光辉之下失去光泽，变得脆弱。这正是诸多巫术中唯一合法的种类——白炼金术。

她的身后，一直默默站着的卡洛琳，不止何时放下了手上的黑箱子。夏若蒂后退，她就上前，银光自五指尖延伸。

她挥手，银光便拉成线。

再挥，线织成网。

网罩住车夫和他的车。

没有声响，也没有异动。

铁与血融合的过程停止了，翠绿的月光下，它们像一块玉雕。

风拂过树叶，弄出细微的沙沙声。

“玉雕”掉下一块碎片，随后彻底崩塌。

卡洛琳指间弹出的银色利刃，融化为液体，流回体内。

卡洛琳并非人类。她是白炼金术的造物、足以与蒸汽机并列的伟大成就——人偶。

血与铁的混合物前，夏若蒂伸出手，握紧，念诵神圣经文所记载的祷词。金属上升起白色火焰，那火焰烧净污秽，无数粉尘从火中飞出，聚集在她紧握的手上。

火焰熄灭，夏若蒂张开手，吹口气，手上聚集的粉尘就飘散在空中，反射着月与星光，向着她们来时的方向飞去。

“愿女王庇佑您的灵魂，愿女王赐予您永恒的喜乐。”夏洛蒂目送粉尘远去。

卡洛琳提起黑箱子，走过来，站在她身后。

夏洛蒂感应到了她的人偶，问：“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他是不是就不用死了？”不是第一次有人在她眼前死去，但她总是不能习惯。

“当他成为红炼金术的材料时，就已经死了。”卡洛琳回答。

“是谁想杀我们？我们的行踪应该掩藏的很好才对。”

“对不起，小姐，我不知道。出行计划由伯爵大人制定，知道的人本来不应该超过十个。”

“十个人……”推理吗？夏若蒂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她可是著名推理小说家夏洛特.克里斯蒂的女儿，这种简单的推理对她来说根本不在话下，只要排除所有错误选项，剩下的必然是真相。不可能是祖父，也不会是安德，伊贝琳也不可能，那就是……

“卡洛琳，我已经推理出来了，泄露我们行踪的，就是……”

“就是您，我的小姐。”卡洛琳毫不留情地打碎了夏若蒂的幻想。

“唉？”夏若蒂呆住了。

嫌疑人竟是侦探自己？哪有小说会这么写啊！她从没读过这样奇怪的小说！

“小姐，您每次向人介绍自己，都会说您是亚曼伯爵的继承人，现在鸢尾整座城都知道您的身份。”

夏若蒂红着脸争辩道：“泄露……我可是骑士！骑士！骑士不能隐瞒自己的身份！他必须挺起胸膛，骄傲地宣示他的出身，为家族和女王夺取胜利和荣耀！”骑士小说中主角的行为为她提供了一点理论依据，于是她挺起小小的胸脯，脸上的神情像是在说“事情就该是这样”。

“小姐，我不得不提醒您：家族骑士是您的爵位，正确称呼是爵士或者勋爵；在加入一个骑士团前，您不应当自称为骑士。”卡洛琳知道，能用红炼金术谋害她们的人，就算夏洛蒂不说，也迟早会发现她们的身份。但是自家小姐的某些观点应该得到纠正。

实际上，这次出行的保密措施本就不怎么样。家族的敌人，三百年的恩怨，都已经埋葬在凯海德的废墟下。亚曼伯爵也没有别的继承人。不管是谁，都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谋害小姐。

“可以确定的是，您现在的处境并不安全，最好的解决方案是先回鸢尾，调查幕后真凶。待安全后再前往索沛伦……”

“不！”夏若蒂打断卡洛琳的话，坚定的说，“我们去索沛伦。我的父母已经等了我五年，我不能让他们再等。”

“我必须带回他们的骨，我必须知道他们死于谁手。”

第二章 旅馆，也可能是酒吧？

无论哪个时代，总有一些人离开城市。也许是为谋生计，也许是躲避人群，又或者只是单纯地喜欢冒险。

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小的村庄，村庄慢慢长成小镇，直至长成新的城市。然后又会有人离去，又有村落长成，直到无处可去。

太阳第一次升起之前，最初的人类正是这样，一点点夺取铸序者允诺给他们的世界。

迷雾在此消退不过六年，但围绕着索沛伦，已经形成了不少这样的村落。

两人眼前正有一个这样的村落。

其实她们可以连夜赶路。卡洛琳有能力在黑暗中保护自家小姐的安全，顺利护送她到索沛伦。

她是为猎杀迷雾妖而生，因光明缺失而形成的黑暗，对她而言实在算不上什么。

但夏若蒂小姐每天必须保持八小时的充足睡眠。

眼前的村落虽小，却幸好有一家旅店。

借着门顶上煤油灯的光，夏若蒂努力辨认出招牌上的词。

鬣蜥头旅店。

旅店里很吵，听起来有很多人。是在吵架吗？他们的声音听起来结结巴巴地，是在喝酒？

卡洛琳帮她推开门。

旅店里的声音停止了，店里的所有人都在看着她们。他们确实在喝酒。

夏若蒂小姐觉得自己闯入了不属于她的世界。就像踩着上课铃，一脚踢开门却发现自己走错了教室，台下学生齐刷刷地看着那个冒失鬼，台上的老师问同学你哪位？

她现在就想像那个学生一样，说一声“对不起我走错了”然后赶紧溜。

身旁的卡洛琳扶住她的肩膀，人偶的这一举动给了她勇气。

冷静点夏若蒂，想想小说里的骑士是怎么做的，挺胸抬头，就这么直直的走过去，要上一大杯酒……地上这滩东西是什么？要踩上去吗？呃……算了还是别走直线了。

虽然中途有一点曲折，但她还是顺利走到柜台前。按照预想，她应该向柜台里那个人要一杯酒——但是她不喜欢酒，而且卡洛琳也不会同意。

“给我一大杯苹果汁。”她努力模仿小说人物的口气，又习惯性地说了句“谢谢”。

她听见周围传来唏嘘声。柜台后的店主一手撑着下巴，那神色仿佛在说“你莫不是在消遣我”。

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也许不该说“谢谢”？

“小姐，”她听见店主说，“这儿只卖酒，我想你可以来点儿……”

“我家小姐不能喝酒。给我个苹果。”卡洛琳开口道。

自打进门，卡洛琳就感觉到了有几个淳朴的眼神盯着她们，不法之徒特有的、“给你脑袋后面来一棒子”的淳朴。

这里总共有三十一个人；其中六人受过炼金术改造，拥有机械义肢，没有一个是战斗型的。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