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升如挽歌
卡洛琳望向夏若蒂，脸上没有笑意，证明她不是在开玩笑。
大概，她真的没有开玩笑？
夏若蒂脸蛋儿变得通红，扭过头，不敢看卡洛琳眼睛。
“塔尼尼小姐，有兴趣信仰萨苏诸神吗？”
艾雅摇晃着她的棉球，看起来兴致勃勃，“我是萨苏神的祭司哦？我保证祂们不会曲解您的愿望。”
艾雅此时的声音像个真正的魔鬼那样，充满诱惑，
“来嘛来嘛，多少信一点，祈祷不灵不要供品哦？”
不等塔尼尼本就不坚定的信仰动摇，卡洛琳就冷冷地说：
“艾雅女士，请您注意，您正在两位贵族面前宣扬异神信仰。她们随时可以将您以非法行巫罪判处焚刑。
况且，您的神灵已经死了。”
第九十九章 弑神只是简单难度
“您的神灵已经死了！”
这句话给了艾雅很大打击，就算是她也不禁大脑卡壳。
不过瞬间，她就恢复过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
“哎呀，不要这么残忍嘛卡洛琳小姐。体谅一下一位失去神灵的虔诚信徒，不要在她面前提这种事情。再说，你们的女皇与我们有约定在先，魔鬼宗教信仰自由不得干涉哦？”
“黄铜协议也禁止魔鬼以任何方式传教。”
“好啦，你们两个先停一下。”
眼看两人之前弥漫着燃素味儿，夏若蒂连忙阻止她们继续说下去。
她又问艾雅：
“艾雅女士，请您跟我说说，苏雅兰领主是怎么召唤寒冬的？”
不然，苏雅兰又为何要以自己的离去为代价，带走寒冬？
谈论苏雅兰时，艾雅的语气总是带着几分凝重，这一次也不例外，
“她邀请四季来亚曼参加一场舞会，跳了一场舞。在舞会上，她代替冬季，与夏季跳舞，于是她成为了冬季。”
“跳舞？”
夏若蒂想起一个童话故事，四季之神会在季节交替之时跳舞，舞蹈结束，便是四季更替。
但，那只是一个童话。
“那只是一个童话。”夏若蒂以为艾雅是在忽悠自己，她对卡洛琳刚才的话不满，故意拿个童话故事调笑自己，“我听过这个故事。”
艾雅白了夏若蒂一眼，说：
“童话又怎么了？童话就不能是真的？我亲爱的夏若蒂大人，这可是一个有魔法有神灵的世界。”
“但她只是个凡人，她怎么能……取代神灵？”
夏若蒂记得很清楚，艾雅说亚曼领主是介于人与神之间的存在，而非真正的神灵。
“近乎神灵的凡人，”艾雅再一次强调，她的话语里有几分不耐烦，“正因为她是凡人，又拥有亚曼的支持，才有能力取代神灵。可惜一个人不能即是凡间的领主，又是天上星辰，不然，苏雅兰真的会成为冬季之神。”
夏若蒂轻声说：
“我以为天空比大地更强……”
“尊神啊！你在说什么傻话？您的老师没有教过您，关于伟大之树的基本知识吗？”艾雅大叫起来，甚至差点儿忘了用尊称称呼夏若蒂，“哦，我忘了，你们人类确实不教这个。”
“这与伟大之树有什么关系？”
夏若蒂一时懵了，她可不知道伟大之树还与这个有关，宗教课教的一般是教会历史，还有一些祈祷和经文的隐喻意。
就算有关系，她的宗教课也在睡梦中过去了，比起从没来课堂上过这堂课的贵族同学，夏若蒂这种课上睡觉的学生已经算优秀了。
实际上，她的宗教课期末得分还很高，因为她是仅有的几个宗教课从没缺勤的学生。
要不是差点儿炸了课堂，她的分数还能再高一点儿。
环视四周，塔尼尼差点儿被忽悠地信奉异教；卡洛琳自称信仰她的小姐；艾雅是个异神祭司；至于夏若蒂自己，比起伟大之树，她自认为对女王的信仰更加虔诚一些。
夏若蒂绝望地发现，在一个国教是伟大之树教会的国家里，在坐的四人竟然没一个正儿八经的信徒，其中还包括至少两位贵族。
要是塔尼尼继续履行宗教骑士的职责，她此时就该跳出来，掏出一把圣剑，嚎一嗓子“主啊托付此身！”然后把她们（包括塔尼尼自己）全给砍了。
清理异教徒和教会里的不虔诚者，本就是宗教骑士的职责之一。
艾雅没心思跟夏若蒂细说伟大之树与大地的关系，她只是简短地说：
“大地承载世间万物，承载海洋，还在世界边缘承载天空，因此它比天空更有力量。您只需要知道这些就够了。”
“然后？”
“然后苏雅兰就成冬季……也不能说是冬季，至少在亚曼，她是等同于冬季的本质——也就是所谓的‘冬季之神’——的存在。想想看，冬季之神亲自降临一片大地，伴随她的风雪会有多大？”
夏若蒂没有理清其中的弯弯道道，什么“是神又不是神”，什么“冬季本质”，她都没听懂。
但是夏若蒂明白了，这场不应该出现在亚曼耶尼的大雪，是伴随冬神而降临的，或许只有将“冬季的本质”驱逐出这片土地，大雪才会平息。
“呃……”回忆之前的话，夏若蒂发觉艾雅说的没错，非常有道理，她被说服了，“那，艾雅女士您认为，这次的考验我应该怎么通过？”
“驱逐掉冬天就可以了。”
艾雅的回答与夏若蒂的猜测基本一致。
但是想要驱逐冬天，也就意味着夏若蒂需要战胜一位神灵，或者近乎神灵的领主，二者都不是好选择。
夏若蒂趴到桌子上，沮丧地说：
“如果可能，我希望面对的是苏雅兰先祖，而不是所谓冬季之神。”
在夏若蒂看来，不管再怎么说，苏雅兰也是凡人，对抗凡人，至少比对抗神灵好。
而且苏雅兰是她先祖，肯定希望夏若蒂能顺利通过考验，在战斗中合法合规地放点儿水什么的，应该很正常。
本来眼皮在打架的艾雅，听完夏若蒂的话，瞪大眼睛，像看白痴一样看她，问：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您要知道，这里是亚曼，您还不是亚曼的领主，最多算个继承者。您想对苏雅兰——货真价实的亚曼伯爵——干什么？驱逐她？继承者驱逐伯爵本人？您认真的吗？”
经由艾雅这么一说，夏若蒂也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太靠谱，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辩解说：
“万一，我需要面对的只是苏雅兰先祖的投影呢？如果没有亚曼给予她力量，我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照样没有。”艾雅毫不留情地击碎了夏若蒂的幻想，“卡洛琳小姐还有一点儿获胜的可能，夏若蒂小姐您的话，三个您一起上，对苏雅兰大人来说都构不成威胁。”
第一百章 别吵魔鬼睡觉！
“我不信。”夏若蒂有点儿不服气，她将脑袋从桌面上抬起来，看着艾雅，赌气说，“苏雅兰卸任伯爵时，比我还小两岁。三个我怎么可能都打不过她？”
就算苏雅兰是正式骑士，也要考虑到年龄和经验，正式骑士又不是一经洗礼就达到最强状态。
艾雅裹紧身上的棉被，说：
“我没有必要欺骗您。每一位亚曼伯爵，都是为战斗而生的骑士，就算长期不在温泽群岛，他们的力量也要远强于一般大陆骑士。就算是那些出身温泽群岛的骑士贵族，也很难从他们手中取胜。”
“我也是艾博格家族的骑士啊。”
夏若蒂翘起嘴巴。
“那又如何？您连家族能力都无法掌握吧？还有独属于您的骑士能力，我也没有见您用过。让我猜猜，您不是从一出生就被认可为继承者的吧？”
纵然不服气，夏若蒂还是只能点点头，因为艾雅猜的都没错。
她无法完美控制家族能力，脑海里那个角落最多只是保证她不会陷入疯狂，距离真正掌握还差得远。
她出生时，不是艾博格家族继承者，她的父亲矶珐也不是。
仅仅是因为，艾博格家族绝大部分血脉都葬送在凯海德，夏若蒂才有机会接受洗礼，成为预备骑士。
正因如此，她才不知道独属于自己的能力是什么，也许此生她都无法知道。
“那也比对上一位神灵好吧？”
艾雅对苏雅兰的吹捧，让夏若蒂感觉受到了打压，她最后选择坚持自己的结论。
艾雅继续摇晃着她的棉被球，说：
“您还是祈祷只需要对上一位神灵吧。大部分神灵——我不是指铸序者，如果您知道铸序者是什么的话——真正意义上的战斗能力都不强，打架全靠铸序者给他们的权能。在成为神灵之前，他们大多是巫师。对上巫师，总比直面亚曼的领主要好。”
“呜~”
夏若蒂又将脑袋趴在桌子上，艾雅的话堵地她哑口无言，只得承认自己可能是亚曼伯爵中最弱的事实。
夏若蒂不说话了，卡洛琳替她发问：
“还请言归正题，艾雅女士。请问，您认为我们应该如何通过这次考验？”
艾雅重复她之前说过的话，
“说过了，驱逐冬季就可以。”
“请艾雅女士近一步解释，如何驱逐冬季？”
卡洛琳可不会让她的小姐参与巫术仪式什么的，夏若蒂没有领主掌控天象的能力，直接驱散寒冬也不现实。
艾雅打了个哈欠，她快要撑不住了，
“只有冬季之神在场时，才会出现这种极端天气。所以……冬季之神——至少是祂的一个化身——肯定在亚曼耶尼，只需要找到祂，杀掉祂，就能结束这一切。”
“弑神？”
在卡洛琳听起来，这个词可不怎么样。
“杀，不等于杀死。只要破坏祂在凡间的化身就好了。冬季之神又不可能真的降临，最多是亚曼为了考验它的继承者，模拟出来的一个化身。”
艾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睡眼惺忪。
“冬季之神可能出现在哪里？”
卡洛琳继续问。
这种大雪天，总不可能一个个地方找过去吧？时间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外面还守着一头“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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