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升如挽歌
“嗯~完美。卡洛琳小姐，您不打算尝一点儿吗？”
站在凉亭外的卡洛琳，背对着艾雅，一直仰头望着塔楼顶端的炼金工坊。
昨晚被炸掉三分之一的塔楼，如艾雅所说，有复原能力，被爆炸冲击波炸飞到不知何处的碎石，过了一晚，又回到了它们原先所在的位置。
听到艾雅邀请，卡洛琳没有回头，冷淡地回应：
“多谢艾雅女士好意，但是不必。”
艾雅又取出一个放着苹果的碟子，将苹果辦开，就像昨天她给孩子们表演的那样，苹果又散成甜甜圈，
“如果讨厌沙子，我这里还有甜甜圈哦？绝对没有一粒沙子。”
卡洛琳声线没有一丝变化，
“艾雅女士，这与沙砾无关。”
艾雅咽下一片肉，放下刀叉，一手撑着脑袋，嘴角勾着微笑，眼里没有笑意，
“但是，自从来到这里，卡洛琳小姐还没有吃过东西吧？不怕饿坏了身子？”
“艾雅女士，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没有必要。”
“看来，他们的炼金术还不足以造出真人。”
卡洛琳没有给出回应。
艾雅撑着桌子站起，走到卡洛琳身边，抬头望向塔楼顶端的炼金工坊，问：
“我们的领主大人一整天都没有出来？”
“小姐认为，她找到了正确的道路，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亚曼耶尼已经被困在轮回中两百年，两百年间，最不缺的就是生命与时间。谁能想到，竟有一天，我们的领主会为时间不够而发愁。”
艾雅夸张地叹气，感叹道。
卡洛琳视线向西方天空移动，落在明亮的橙色月光上，说：
“其实，时间够用。还有三天时间，三天，够我的小姐完成很多事。可小姐似乎担心，她的实验会发生意外。”
说起“意外”，艾雅便想起昨晚惊天动地的爆炸，嘴角不自觉地抽动几下，
“卡洛琳小姐，您不打算上去盯着点儿吗？”她真诚的建议说，“您还是上去看着点儿吧，万一又出现什么意外呢？”
卡洛琳低头看着掌心，掌心浮现炼金术式的光泽，而后消散。
“小姐的炼金术造诣早已超出我的理解范围，就算上去，我也不能帮她做什么。”
她连铭刻在自己身上的术式都不理解，仅仅只能凭借早已设定好的程式使用，更何况帮助夏若蒂研究炼金术？
艾雅不放心，继续追问：
“您就不担心会发生什么？”
卡洛琳想起夏若蒂对她的保证，以及那一大堆无法理解的炼金术名词，心里安定了一点儿，转身走向凉亭，
“小姐这次做了充足的安全措施，即使昨天的意外再度发生，她也有能力遏制……”
还没走到一半，塔楼顶端绽放出五颜六色的光华，数个巨大的炼金法阵浮现。
伴随一声惊呼，光华收敛，法阵消散，两个女孩自楼顶跳下。
她们身后，燃起冲天烈焰。
艾雅不顾形象地张着嘴，双眼因惊骇而瞪圆，好一会儿，她才问卡洛琳：
“你刚才说什么？”
“……小姐能保护好自己。”
卡洛琳见两个女孩成功跳楼，火焰追不上她们，彻底安全后，她才继续走进凉亭，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卡洛琳和艾雅异口同声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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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我取得了重大进展……呜呜！”
卡洛琳拿着手帕使劲儿擦夏若蒂脏成花猫的脸蛋儿，把她兴奋的话语塞回嘴里。
艾雅仰头望着仅剩的三分之二座塔楼，若有所思地说：
“看得出来。夏若蒂小姐，您确实又取得一次爆炸性进展。虽然爆炸的效果不如上次强烈。”
算不上爆炸，但烈焰烧掉了三分之一的塔楼，比爆炸更超出常理。
要知道，亚曼伯爵宫的塔楼可不是粗制滥造的木质建筑，而是厚重岩石砌成的高塔，怎么想都不应该被火焰点燃。
“呜呜……”
夏若蒂“呜呜”地想要说些什么，但卡洛琳的手帕一直在使劲擦她脸上的污渍，夏若蒂连气都喘不过来，更别说说话。
终于，卡洛琳将手帕从夏若蒂脸上拿开，夏若蒂逃过了被自家女仆憋死的命运，用力喘了好几口气。
她这才有空说话：
“虽然跟凡蒂尼先祖的记载不一样，但是，我可以保证，这东西的效果只会更强！”
“嗯，”艾雅捏着下巴做沉思状，“确实如此。之前您的‘湮灭素’可以将我们炸成渣滓，今天捣鼓出来的玩意儿，看起来能将我们烧得灰都不剩。”
火焰刚刚点燃高塔时，艾雅就注意到了。
这股怪异火焰将触及的一切烧的干干净净，甚至向高塔外的空中蔓延了一瞬，接着便有风向塔楼涌来，但火焰已经熄灭。
如果她没有猜错，这是因为火焰在一瞬间烧干净了空气，造成一个真空。
更奇怪的是，艾雅可以确定，这火焰不是因为真空而熄灭，不然以夏若蒂的手段，不可能控制不住。
火焰燃烧地很快，几秒钟内就烧完了三分之一的塔楼，没有烟，更没有余烬飘洒。
虽然黑眼圈越发浓重，但夏若蒂精神亢奋，眼里发出光彩，不断用手指跟卡洛琳比划，
“我刚把那个东西制作出来，还没接触试管，它‘嘭’地一声就烧起来了，肯定是点燃了空气！魔力也是！它连炼金术的魔力都可以烧掉！虽然听起来很不合理，但事实就是这样！
等我再做几个实验，搞清楚它的性质，就可以用它对付桂冠了。”
“小姐，听起来很了不起。”卡洛琳收好手帕，取出另一条干净的手帕给塔尼尼擦擦脸，“我只希望您实验时，不要又烧起来。”
塔尼尼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又一次死里逃生，但是看夏若蒂兴奋的样子，她也兴奋起来，两眼放光，好像刚才的火是她点的。
“不可能的，”夏若蒂挺起贫瘠的胸脯，充满自信的说，“第一次最容易失误，因为我不知道它有多厉害。现在知道了，就可以控制剂量，绝对不会出事！”
“嗯，您之前也跟我说，绝对不会出事。”
卡洛琳感觉自己最近叹气的频率有点儿高，她看向像个共犯的塔尼尼，说：
“塔尼尼小姐这次就不要去了吧，很危险。”
“不！”塔尼尼双臂交叉在胸前，摆个大大的“X”，“我可以帮忙。”
第七十八章 无烟之火
“与水接触——发生剧烈燃烧反应。”
“与金接触——发生剧烈燃烧反应。”
“与铂接触——发生剧烈燃烧反应。”
“加入氮气——发生爆燃。”
“与玻璃接触——发生剧烈燃烧反应。”
“与砂岩接触——发生剧烈燃烧反应。”
“与石棉接触——发生剧烈燃烧反 “性质稳定后接触魔力——发生三级魔力失控，效能足以崩解炼金术式及施法者躯体。”
“我好像发明了不得了的玩意儿，我要管它叫‘无烟之火’，因为它连烟都可以烧掉……哎，疼！”
夏若蒂呲着牙，空出来的右手在纸上写下：
“与炼金术士接触——发生剧烈燃烧反应。”
“小姐，您应该谨慎对待这种危险物质。”
卡洛琳处理好夏若蒂的烧伤，用绷带包扎，掩饰她的自愈能力。
为了让自家小姐能汲取一点儿教训，卡洛琳在包扎的时候，故意用力将绷带扎地很紧，疼得夏若蒂小脸儿皱成一团。
但她持笔的右手没有停下，依旧用漂亮的花体字写下：
“据推测，可与已知近乎所有物质发生燃烧反应。反应结束后无物质生成。燃烧时存在能量损失，能量去向未明，能量转换过程适用何种定律暂且不明。”
橙月已落，蚀日刚出现在天穹。
塔楼被烧掉的部分连灰都不剩，但塔楼自身还是在慢慢恢复，一点点长出石头。
夏若蒂只好将实验地点搬到了园子里，幸好伯爵宫的园子够大，够空旷，就算再次发生意外，也不会有太大损失。
而已地形平坦，没有多少障碍物，便于逃跑。
卡洛琳还在距离行宫较远的荒园里发现了扎营的痕迹，谁会在领主的园地里扎营？可惜艾雅并未回答这是怎么一回事。
艾雅探过脑袋，扫了一眼夏若蒂写的论文，每一个词都在艾雅的理解范围内，但是结合成一句话，她就看不懂了。
艾雅自个儿琢磨了一会，选择放弃，感叹道：
“当初，还是我带领凡蒂尼大人走上炼金术之路的。那时候的炼金术更接近巫术，一个法术就几句话，能不能学到全靠悟性。哪儿要写这么多东西？搞得跟自然哲学一个样儿。”
“所以那些糟粕都被我们剔除了。”夏若蒂举起几页论文，得意地说，“现在，白炼金术谁都可以学，可以造福很多人，这才叫文明发展。”
艾雅将信将疑地取过一页论文，颠来倒去看了半天，问：
“在外面，谁都能看懂这玩意儿？”
“没错！”
夏若蒂自信满满地用力点头。
这副模样，让塔尼尼误以为自己也能看懂，扫了一眼夏若蒂天书般的论文，默默蹲到一边怀疑人生去了。
卡洛琳开口纠正道：
“小姐，我得提醒您，就算是在伦蒂尼，能写出自己名字的人也会不超过城市人口总数的十分之一。能看懂您这份论文的女士或先生，无疑属于高级知识分子。”
夏若蒂坚决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