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升如挽歌
喝热水倒是个好主意,不管大问题还是小问题,先喝点儿热水总能解决一部分。
但拜伦实在想不出,这块“夏若蒂小姐”怎么喝热水。
夏若蒂小姐伤势已经严重到没有可以称之为“嘴”的部位了。
别说嘴,这一块儿到底是夏若蒂的哪个部分,拜伦也没搞清楚。
但拜伦毕竟是巫术学者,又追随白朗宁夫人在黯淡海上漂了几年,闯过不知多少秘境,办法总是有的。
他很快就从脑子里翻出好几个能派上用场的巫术,从长一张嘴,到只剩下嘴,总有个巫术效果能让白朗宁夫人满意。
至于夏若蒂小姐的想法……拜伦不认为现在的夏若蒂小姐会在意这个,如果夏若蒂还有意识,她不大可能顾得上嘴的问题。
他们下到二层甲板,白朗宁夫人随手推开一间卧房的门,拜伦打个响指,杂乱无章的家具立刻将自己摆放整齐,床单铺上,被子把自己叠整齐,枕头柔软蓬松。
拜伦再打个响指,舷窗打开,肉眼可见与不可见的污渍纷纷跳海自尽。
白朗宁夫人点起一盏灯,灯光照亮之处,阴暗潮湿的房间充满阳光的味道。
白朗宁夫人轻柔地将“夏若蒂”放在枕头上,对拜伦说:
“夏若蒂小姐的东西就放在这里,你去为她烧水。”
拜伦一愣,他以为白朗宁夫人口中的“热水”是某种代称,真名应该是“万灵药”、“生命之泉”、“骷髅血浆”之类的东西。
但是看样子,白朗宁夫人是真想让“夏若蒂小姐”喝点热水?
第一百八十八章 我就说喝热水包治百病
周围无物可见,并非漆黑,连“黑”也不存于此处。
没有可以感知的事物,没有接受感知的感官,就连分析感官的思维,也不存在。
如果说,还有什么能从比肩太阳的高温中幸存,大概就是“我”了。
也许只是一瞬间,也许千万年已经过去;也许世界已经毁灭,又从“树”上蜿蜒而生。
没有可以承载时间的变化,时间本身并无意义,千万年与一霎那没有任何区别。
似乎恒常不变的“静滞”中,照进一束“光”。
有光,有了变化,也有了差异与分别。
“我”开始思考,就像一粒种子在阳光下萌发。
“我”是……
三样事物响
一样沉默,它有苹果清香。
一样温暖,它与“光”同根同源。
一样是“眷顾”,“光”也臣服于它。
沉默指明未来,“我”知道去往何方;
温暖解冻过去,“我”忆起源自何处;
“眷顾”问道:“我”领受谁的庇佑?
“我”要去寻找父母,“我”来自伦蒂尼、来自凯海德、来自亚曼耶尼,我受女王庇佑,我名为……
夏若蒂. 艾博格。
以“我”为中心,意识肆意生长,但四面都是“墙”,意识充满这块不规则物体。
直到意识找到一个缺口,涌进去,找到一个可以控制的器官。
首先感受到的是“温热”,它从开端自行往深处延伸,触感鉴于“有”与“无”之间。
她想要知道那是什么,她主动探索记忆,又有新的记忆增长。
意识进入动态平衡,不再需要依赖三样事物,它们就潜藏进意识深处。
她想起感受到的是什么,那是……
“热水?”
“哎哟挖草了,这还真行。”
夏若蒂隐约感应到了一个声音,只是那声音微小,只能勉强听清,她想要支起耳朵仔细听。
耳朵……
“慢着慢着,夏若蒂小姐你先等等,我觉得耳朵不能这么长。”
这次她听得清楚,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抱歉?”
夏若蒂试着说话,差一点点没能说出来,她意识到自己有多么虚弱,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停停停!先别急着长,这情况我还真没见过,我叫教母过来……教母,您来了?”
那个男人,听起来很着急,还有一点点恐惧,他在怕什么?
还有,他的教母是什么人,她就在这里吗?
“拜伦,你先出去,我与夏若蒂小姐单独聊一会儿。”
一个女人的声音,想必就是男人口中的“教母”了,听起来,男人对这个“教母”似乎又敬又怕。
“明白。”
脚步声,关门声,男人大概是走了。
“早安,夏若蒂小姐。”
那位“教母”是在向自己说话吗?
是的,因为我就是“夏若蒂”……夏若蒂花了一点儿时间才想明白,她现在连动脑子都要废不少力气。
脑子……
夏若蒂感觉“思考”速度逐渐增快,然后有一束温暖的光,扼制住自己,“思考”又恢复之前的状态,每次“思考”都要费劲全力。
但是,我为什么知道是“光”呢?明明我眼睛看不见。
眼睛……
依然是“光”,扼制住自己。
“暂时足够了,夏若蒂小姐。”
那个“教母”说,夏若蒂想起来,“教母”刚向自己道早安,夏若蒂应该回应的。
于是夏若蒂张口说:
“早安,女士,我想知道……”
“你不想。”
白朗宁夫人语气依然平淡,阐述一个事实,
“别想。睡一会儿,‘静谧’会指导你塑造形体。别想,你不知道现在都长成什么样了。”
“呃……抱歉,我长成什么样?”
睡意涌上来,潜藏意识深处的“静谧”发挥作用,但夏若蒂还是在问。
“你不会想知道。”
白朗宁夫人说道。
夏若蒂又听见脚步声,她猜“教母”要走了。
意识即将淹没在睡意中,但是一个问题,被拼命推上睡意的海面,推到夏若蒂嘴边,她挣扎着问:
“请问,卡洛琳……”
“她比你好。”
夏若蒂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但她肯定还活着,既然她还活着,比她更好的卡洛琳肯定也活着。
迟缓的意识慢慢推理出答案,夏若蒂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她放弃挣扎,沉入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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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弗雷德打了个哈欠,他坐在一条长桌的首席,左右两侧坐满贵族。
贵族们的援军赶到时,叛军早已被击溃,蚀日海盗已经撤离,连城墙上耷拉着的风帆战列舰巨人也消失不见。
赶到的贵族们很快就将蚀日海盗的事情抛到脑后,以阿尔弗雷德惊叹不已的速度布置会场,开始商议更重要的事务。
处理残局,或者说,处理玛塔斯留下的“遗产”。
玛塔斯的家族必须被清算,属于玛塔斯家族的价值都将被瓜分,追随玛塔斯的叛乱贵族也要得到惩罚。
换而言之,有人受罚,就该有人领赏。
阿尔弗雷德不可能留住玛塔斯的所有遗产,他肯定要分出大部分给他的亲族,再奖赏协助他的骑士,最后剩下的几乎没有。
但这只是明面上的遗产,身为贵族,玛塔斯的家族必然还有许多见不得光的收入来源,阿尔弗雷德不知道、也无法分配,可对于一直观战的贵族来说,这些有争夺的价值。
要知道,索沛伦上次有贵族家族彻底被除名,利益重新分配,还得追溯到六十年前,最接近除名的则是加尔加诺家族。
这两个家族的衰落,都喂养了索沛伦其余贵族的贪婪。
自迷雾时代,索沛伦的利益早已被瓜分完毕,想要更多,只能从其他贵族的尸体上剥取。
他们贪婪,哪怕一个铜币的利益也要争夺;
他们节制,即使一枚铜币的收获也能满意。
数百年的通婚,索沛伦所有贵族都沾亲带故,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相互啃食。
想到这里,阿尔弗雷德望着争论不休的亲戚们,觉得可笑。
“都静一静。”
阿尔弗雷德示意各位安静,贵族们停下来,阿尔弗雷德手上还有待分配的东西,这种时候,他们还是很给阿尔弗雷德面子的。
见贵族们都安静了,阿尔弗雷德说:
“我想,我们可以先讨论,如何处置炼金术士行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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