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小姐与她的人偶女仆 第122章

作者:月升如挽歌

白朗宁夫人收回手,不再理会阿尔弗雷德,左右看看金羊宫的花园,对满身纹身的大副说:

“拜伦在找那位小姐。”

大副打了个充满酒气的嗝,说:

“哪位……哦,好吧。回去等他。”

迷雾随着海盗们消失,他们走前甚至没有向阿尔弗雷德打招呼。

阿尔弗雷德没有心情考虑这行为是否失礼,他只希望这帮海盗赶紧离开。

“可算走了。”

他一甩头上的冷汗,惊觉自己忘掉了什么,赶忙问身边的莉达:

“夏若蒂小姐呢?她还没回来吗?”

莉达不说话,默默看着远处炼金术士行会上空冒出的黑烟。

“所以,她没回来,对吧?”

阿尔弗雷德从莉达的沉默中,猜出了答案,他也沉默不言。

“玛德!”

阿尔弗雷德突然大骂,对身边骑士下令:

“找!就算把炼金术士行会都给扬了,也要找到她!活见人,死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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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伦踏上摇晃的甲板,听着海潮回声,面无血色,步伐虚浮。

他手上提着个黑色金属箱子,箱子上纹有狼与衔尾蛇。

几位想要向他打招呼的船员,见拜伦状态不对劲,纷纷避开他,或者拿起身旁的东西,假装干活。

他们害怕被拜伦变成青蛙,或者一条海蛞蝓。

在这艘穿上当船员已经够悲惨了,不需要再来个变形术让他们更惨。

虽然拜伦之前从没有将船员变成动物,但谁能保证他以后不会呢?他可是巫师啊。

他们的决定非常正确,拜伦确实很想找个由头,把某人变成某样东西来泄泄愤。

拜伦闻到一股酒气,一条手臂突然搭上拜伦肩膀,拜伦不用回头,就知道那是大副巴博萨。

“巴博萨先生,如果你有事,请说。我现在特别烦,还得去找教母。”

拜伦扫过巴博萨光亮头皮上的纹身,还有遍布全身的伤疤,想着是将巴博萨变成小丑鱼还是章鱼比较好。

巴博萨往喉咙里倒了半瓶酒,问:

“有什么好……嗝儿!”他打了个嗝儿,周身酒气又浓郁一分,“……好烦的?你教母……船长她总有办法。”

“我真希望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拜伦阴着脸,想着要不将巴博萨变成船蛆算了,就带在船上,哪天反悔了还能把他变回来。

“你手里那是什么?”

巴博萨指着拜伦手里提的箱子。

几名船员走过他们身边,手里都拿着一瓶酒,巴博萨虽然没喝完手里的酒,但他将喝剩下的半瓶一扔,随手从船员手里抽出一瓶,用牙咬开瓶塞,又灌了一大口。

拜伦感到自己开始头疼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巴博萨浑身酒气熏得,

“那位大小姐的东西。质量不错,距离末日熔炉那么近,还没完全坏。”

“就是说,那丫头没了?”巴博萨拍拍拜伦后背,拜伦晚餐差点儿被拍出来,“没事儿,船长总有备用计划。”

“非她不行。我欠了矶珐博士一笔债,必须还在他女儿身上。”

拜伦郁闷不已,当初想着那位大小姐在伦蒂尼待得好好的,能出什么事儿,而且他当时确实需要一柄趁手的武器,就轻易接受了矶珐的“馈赠”。

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儿,债权人没了,催债的还在。

“什么……嗝儿……债?”

巴博萨嗝声不断,喝酒也没有停止过。

“那把剑,狼血剑。我当初就不该接这柄剑。现在夏若蒂死了,谁知道命运会怎么让我还债?”

命运永远公正,拜伦与矶珐的交易被命运见证,向命运保证公平。

如果拜伦不能完成接下来的部分,他恐怕要用余生来补足命运的亏空。

拜伦抹一把脸,似乎是不忍目睹自己接下来的悲惨命运。

“那你确实惨。”

巴博萨喝完酒,一把推开船长室门,趁拜伦没将他变成船蛆之前,将拜伦推进门。

他的教母早已在那里等他。

巴博萨关上门之前,勒维娅也从拜伦身上游出来,从门缝里溜走。

第一百八十七章 喝点儿热水就活了

拜伦心里大骂巴博萨脑子里全是船蛆,又骂勒维娅弃主人于不顾。

“呒——”

白朗宁夫人抽一口烟,拜伦立刻站直了,冷汗直流。

在命运向他索要债务之前,拜伦得先向教母解释夏若蒂的问题。

可他没法解释,总不能说是与约什拉战斗耽误了时间,要知道,拜伦的任务本就不是约什拉。

拜伦还以为约什拉那把枪架了半天是在瞄夏若蒂呢,要早知道夏若蒂跑炼金术士行会去了,还会把自己命搭上,拜伦说什么也不会让夏若蒂离开他视线半秒。

“你找到夏若蒂小姐了。”

白朗宁夫人并不是在问拜伦,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是的,教母。大概……我可能是找到她了……好吧其实我也不确定,但占卜结果就是这样。”

拜伦感觉衣领有点儿紧,有点呼吸困难,如果可能,他想松开衣领喘喘气。

但在得到白朗宁夫人的命令前,他不敢这么做,就连问都不敢问。

因为他没完成白朗宁夫人交代的任务。

“你找到了。”

白朗宁夫人这样告诉拜伦,听口气,她十分确定拜伦找到的就是夏若蒂。

虽然拜伦本人都不敢确认这一点,但此时他只能附和白朗宁夫人,说:

“是的,我找到了。”

“让我见见她。”

白朗宁夫人似是没有察觉到拜伦的窘迫,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拜伦摘下高脚帽,抖了抖,从中掉出一块黑漆漆的不规则物体。

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在这块不规则物体上,海浪拍打舰船,他们看着她在地板上滚来滚去。

完蛋,真的找错了,我就说那种程度的高温还能剩下啥玩意,占卜果然靠不住……拜伦将白朗宁夫人的沉默解读为判断失误后的尴尬。

白朗宁夫人没有说话,拜伦也不敢说话,两人就这样看着“夏若蒂”在地上滚啊滚。

最终,还是拜伦顶不住压力,硬着头皮说:

“要不,我再回去一趟?这次我换个占卜术,就算那丫头彻底气化,我也会把她找回来。”

白朗宁夫人弯腰,“夏若蒂”正好滚进她手心里,白朗宁夫人直起身,擦擦不规则物体上的灰尘,吹口气。

“有段时间没见了,夏若蒂小姐。”

白朗宁夫人对那块不规则物体说。

拜伦怀疑教母是不是在硬撑面子,随即又打消了这个失敬的念头。

但巫术学者特有的好奇,还是驱使拜伦问道:

“这确实是夏若蒂小姐?”

“当然。孩子,你应该多给你的占卜一点自信。”

白朗宁夫人话语中没有苛责的意思,亲近的称呼也缓解了拜伦的紧张。

“占卜在贵族身上向来不怎么灵验。”拜伦嘟囔几句,问出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可据我所知,两万摄氏度的高温足以气化人体,崩解所有炼金术。我想不出这块……”

拜伦盯着那块不规则物体,最后选择遵照教母的意思,称它为“小姐”,

“这块‘夏若蒂小姐’,是怎么保存下来的。”

“你对炼金术缺乏了解,至少有一种炼金奇物能抵御两万度高温。”

白朗宁夫人将另一只手盖在“夏若蒂”上面,像是在保护一块易碎的玻璃,吩咐拜伦说:

“为夏若蒂小姐收拾张床。”

“哦,明白……”拜伦本能地回答,随后反应过来,睁大眼问,“您是说,为‘夏若蒂小姐’准备一张床?抱歉教母,我不是有意质疑您的决定,但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必要。

我认为一只盒子就行,我们可以托海蝙蝠交给亚曼伯爵,给那位老人一点儿慰籍。”

“夏若蒂小姐还要与我们同行一段时间,不急着回去。”

白朗宁夫人推门出去。

拜伦紧紧跟在她身后,问道:

“您是打算向死神要人吗?实在不是我有意拒绝您,教母。但如果您打算从死神手里要回夏若蒂小姐,我没法儿为您跑这趟腿——虽然为您服务是莫大荣幸,但我无福消受——可能只有您亲自前往,才能说服死神。

而且死神刚刚放了个人,我觉得祂心情不太好,要不我们再多等几天,等祂心情好点儿,再提议这件事儿?”

白朗宁夫人静静听完拜伦的问话,对他说:

“你对夏若蒂小姐的状态存在误解,不过是一点儿小损伤,多喝点儿热水就好。”

拜伦看着能被白朗宁夫人一只手握住的不规则物体,又想想夏若蒂的体型,认为眼前的情况不是“伤”这个词可以形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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