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火说谎
看着爸爸认真的表情，陈雨瑶内心有些触动。
她也严肃起来，点点头：
“嗯。”
“老人家姓汪，你就叫汪爷爷就行。”
陈晨一边嘱咐着，一边趁走廊里无人经过，偷偷用钥匙打开了门。
“他可能回答不了你，我会——”
刚踏进门的瞬间，他的话骤然中断，脸色一下冷了下来。
“退后。”
第八十四章 律师
“你是谁？”
陈晨冷冷地发问。
他看到，汪老师的病房里多出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是个身材高挑的外国人，站在房间正中，金发碧眼，脸型瘦削，鹰钩鼻，梳着精练发亮的油头，大概三十多岁，和陈晨年纪差不多。
他穿着一身定制的黑色西装，却不是病服，俨然社会精英的模范。
“这位先生，和美丽的小姐，你们好。”
外国男人露出白色一排牙齿，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他的中文很熟练，陈晨几乎听不出什么口音。
“汪……”
陈雨瑶探出头来，刚想打个招呼，被陈晨拦下了。
“先出去。”
陈晨面色不改，让女儿退到自己身后房外。
他注意到了异常，眼神扫视一周。
房间里多了个人，也少了个人。
汪教授不见了。
连同他的轮椅一起，消失在病房内。在陈晨投影下的湛蓝眼眸中，角落阴影一览无余，但都没有老人的痕迹。
汪老师完全没有自主行动能力，不可能离开。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并非病人，也不是医生，陈晨在他的微笑里感到了古怪的气质。
光有表情，却无实质，像是一副假面。
“这房间里原来的病人呢？”
陈晨发问。
“您是说……‘导师’吗？”
外国男人歪了歪头，但脸上仍然不变那诡异的微笑。
陈晨这才注意到那异质感的来源，这家伙的中文的确很熟练，但完全就是字正腔圆的播音腔。
每个发音都准确到极致，没有任何错误，同时也没有任何口语感，不像是在对话，而是在单方面的诉说。
就像个机器人发出的声音。
“他的治疗周期完成了，我已经送他前往下一地点进行治疗。”
外国男人认真的解释道。
“老师或许有过外国学生，但我不记得你。”
陈晨面无表情，迈步向前。
他在科学院和研究室里，都没有看过这个男人的身影。
这人比自己大得有限，不超过四十岁，那么，应该也是同期的学生才对。
“你把他送去了哪？”
陈晨的步伐平稳，他一步一步走近，把握与门口精确垂直的路线，同时封锁男人所有的逃生通路。
他的语气冷静却又毫不掩盖威胁，沙哑低语：
“说话，B先生。”
“我应该做个自我介绍，抱歉，我不叫B先生。”
外国男人的手突然伸向西装的里兜。
陈晨眼神凌厉，在那一瞬，如猎豹般冲了出去，直接抓住他的手，猛地撞在了背后的墙上！
喀嚓一声，几乎能听到脱臼的声响。
但那并非武器枪支。
只是一张小小的白色纸片，从指间飘然落了下来，盖在地上。
陈晨没有松手，也没有俯身去捡，而是保持着钳制的动作，余光看了看纸片的表面：
索尔。
天空律师事务所·执业律师。
联系电话：XXXX-XXXXX
“律师？”
陈晨冷笑道，加重了手指的力度：
“我怎么不知道汪老师还能教出律师……索尔先生？”
“你们这里的古代贤者说过，有教无类，意思是教育不分高低贵贱，对哪类人都一视同仁。即使是我这样的人，也能从导师那里学到东西，不是吗？”
索尔虽然手上承受着巨大的痛楚和压力，却依然保持着微笑：
“知识就是财富，知识就是力量，导师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你还不配叫他导师。”
陈晨看到他的额角露出细密的汗珠，很好，这不是机器人，能感受到疼痛。
“你如果那样想，那就狭隘了，陈晨。”
“你认识我？”
陈晨的眼神顿时收缩几分。
“当然，我留在这里，自然是为了等您。”
索尔突然换上了敬辞。
他做了个很古怪的举动，歪曲身子，一点点向下挪动，想要捡起地上的名片。
可他的右手被陈晨死死按在墙上，根本不能把腰弯下来……但他依然在努力着。
简直就像一个执拗的机器，他不断的把左手往下使劲拉扯，一个劲探过去。
直到手腕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再这样下去，不只是脱臼，会把自己的右手给拉断的！
“你……”
陈晨微微张嘴，下意识松开了他的手。
“多谢。”
索尔的手臂充血泛紫，无力的垂了下来。
他却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微笑，低身捡起地上的名片，本想双手递出，但右手怎么也抬不起来。
最后，他还是单手递给了陈晨：
“我是为了跟您推销我的律师服务。”
“陈晨先生，您最近身陷离婚的官司吧。据我所知，您先前从事着国家级的重点科研工作，这样大的工程，想必薪水很高，如此一笔婚前财产，如果全部送给女方，不觉得很可惜吗？”
“我是来帮助您的，只要您聘请我作为律师，按照我的方法，我有把握为您夺回七成乃至八成的财产，如果可以的话，甚至可以让女方净身出户，不觉得很有吸引——”
他的话没能说完。
陈晨的手肘猛地挥击，重重砸在那个律师的下巴上。
索尔的话语瞬间中止，保持着愕然的表情，从口腔里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出来。
头部晕眩不止，还没能完，他被陈晨的手肘钳制颈部，按在背后的墙面上。
力度刚好介于窒息和痛苦之间。
“你到底还知道什么？”
陈晨的表情依旧平静，但语调却带上了森森寒意。
如果说他刚刚还不忍扯断这人的右手，但现在可就不同了。
扯上了他的家人，扯上了叶晓音，这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别、别激动，只是个、律师、而已。”
索尔断断续续的开口。
他的脸因憋气而红紫起来，已经无法维持那微笑的表情。
“这次的提问环节，规则是：一句废话，一颗牙齿。”
陈晨反手一拍，手背猛地撞击那人的脸颊，又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来。
他用手抓住索尔的下巴，捏紧伤口和口腔的摩擦，让他承受着最大的疼感。
“人有28到32颗牙齿，你的机会很多。”
“我是个医生，我还可以给你修好牙齿再来一遍，别问我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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