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火说谎
“哈，抱歉。我对你的事情听着有些生气，到现在还没缓过来，既然你这么说了，那还是让我们开门见山吧。”
陈晨捂着嘴。
感觉他完全没有抱歉的意思，高高在上的站立着，俯视着那个虚弱不堪，仿佛一推就倒的老人。
“那我该怎么叫你呢？”
他歪了歪头，竖起三根手指：
“锦织家的家主？”
“金一郎？”
“还是……非世监察总部的最高统领，神宫的宫司大人？”
第五十六章 交易
“什么？！”
锦织雪目瞪口呆，脑子一下转不过来了。
但陈晨不会看错。
如今眼前的这个年迈的女性，就是当时坐在神宫正殿主位上的，在帘幕后没有显露真容的那个女人。
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装和易容，就连穿着的和服也差不多款式，完全是同一个人。
当时陈晨由于对“鸟”的警惕，所以特意看得很清楚，也记得很清楚。
但锦织雪就不一样了。
虽然她也跟到了神宫内部，但这家伙对魔法少女的事情本就毫不关心，只是魂不守舍的思考着家族里的事情。
隐身是没人能看穿，但从头至尾，锦织雪也没有去那帘幕背后看一眼，也没有好奇那个老奶奶长什么样子。
她确实没必要关心。
但她也不可能想到：
所谓的宫司，她的祖父，锦织家的家主金一郎，居然会是同一个人。
“这怎么可能！”
少女人都傻了，只能本能的否认。
祖父肯定是个男人，常识上是这样，她十年前离家出走之前明明记得也是这样。
难道死过以后记忆错乱了吗……可刚刚姐姐……
正当锦织雪陷入脑乱的时候，陈晨却保持着冷静，继续和眼前的人对话：
“说实话我也没那么神奇，在神宫和你对话的时候，我确实什么都没察觉到，我当时以为就是个普通的宫司换届而已，反正是从讨人厌的老头子变成讨人厌的老奶奶，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差别。”
陈晨说的是实话。
当时什么锦织家的破事，他也根本不了解。
“知晓这个可能性的时候，就连我也为这个疯狂的念头给惊讶，没想到这居然是事实……”
陈晨摇了摇头，太变态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锦织雪却听得越来越心急，忍不下去再看陈晨说谜语了，揪着他的衣袖求他快讲。
陈晨只是说：
“你还记得金一郎曾经说过的那句‘名言’吗？”
“银子，你也看到了这个动荡的时代，波涛汹涌，不够强大的人随时都会被甩下船去，船底的人说这里很安全，甲板上的人说这里很安全，桅杆上的人也说这里很安全，但水位上升的时候他们都会淹死，无一例外。”
“他说，只有最高才是安全的。”
陈晨回想完整句话，一字不差，然后转过头去，紧紧盯着那个面熟又陌生的老太太：
“所以，监察部最高的位置上一定是你，对吧，金一郎？”
气氛沉默了一会。
最为震惊的是锦织雪，嘴唇颤抖着，即使听到了解释，也无法相信这个疯狂的说法。
但她转过头去，看向那个老人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任何否定的神态……
不仅如此，甚至还从那张严肃古板的面容上，看到了某种噩梦中才会出现的影子，那个魔鬼的轮廓……
“我变性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金一郎沉声，说道，仿佛在讲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就好像我今天早餐吃了什么一样。
“个人爱好？”
陈晨没有惊讶，笑着反问。
是啊……既然这个疯子对锦织白都能做出那么疯狂的事情，那么对自己……也肯定一样。
“不，是为了能成为魔法少女。我看着银子和白长大，知晓达到花级便可永生不死的秘密。”
金一郎坦然回答。
“果然，人老了就会想要求长生吗，是荣华富贵享受得还不够……？你现在应该是T-11区最大的富豪吧。”
“并非如此。”
他们的对话一问一答，非常快，就好像有某种默契一般。
金一郎摇摇头：“是为了家族的延续，白虽然掌握了力量，但比她的母亲还要怯懦，柔软，胆小。她太善良了，无法胜任家主的位置，让她带领锦织家的话，只会让家族在我死后倾倒覆灭。我已经快90岁了，我必须在自己死前抓住最后一丝机会。”
他，或者说她，要当锦织家永远的家主。
她是用肮脏的手段不计一切代价爬上来的，如果锦织白上位，不可能维持住锦织家的地位。
“你成功了？”
“没有。我手术之后，没有看到妖精的样子，也没有得到契约的垂怜。”
“那就好，我还以为阿斯塔眼瞎了呢。”
陈晨明知故问，毫不留情讽刺的笑。
“但你成功了，陈晨，我不知道你用的是什么方法，但就连白也没能拦住你，对吗，你已经在花级之上了。”
金一郎却没有因讽刺而激怒，反而保持着高度恐怖的冷静。
她望向陈晨，追问：“你是怎么成为魔法少女的，为什么你可以，我就不行？你的年龄明明也超过了，你明明也是男人。”
“你知道得很多啊。”
陈晨不置可否，微微眯起眼睛。
“来做个交易吧，陈晨。”
金一郎突然站起身来，这么大的年纪居然还能做变性手术本就匪夷所思，导致她的身体极其虚弱，站都站不稳。
但她却张开双臂，用极有感染力的高声呼唤：
“把成为魔法少女的方法告诉我，作为交换，任何想要的财富和权力，我都可以给你取来，包括监察部在内！”
直到这种时候还在做交易吗，果然是个生意疯子……
“我拒绝。”
陈晨不可能把禁忌手术的方法交给任何人。
为了保守住魔女的秘密，他不惜幸苦了那么久，演了这么久的戏。
他轻佻的摇了摇头：“很耳熟的画饼啊，我记得自己接受过相似的任务了，你所说的财富和权力，还欠我一份呢。”
指的是金一郎作为宫司的时候，用这些夸张的条件来让陈晨进入深海，拯救这个城市、拯救这个世界。
她当时应该也是真心的，毕竟世界不被毁灭，锦织家才能继续繁荣，她的位置才能继续坐稳，归根结底利益相通。
“是吗，那如果摒弃宫司的身份，是我个人，作为锦织金一郎，作为家族之主才能做到的事情呢？”
然而，金一郎却并未气馁，反而加重了语气：
“我可以让自己的两个孙女都嫁给你。怎么样，这个条件，你愿意接受吗？”
“……我已婚了。”
陈晨刚刚还在调笑着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第五十七章 无视
“那么……”
“闭嘴。”
陈晨毫不犹豫的打断她，“啊，我知道你接下来要说什么妾室之类的混蛋话了，闭嘴，在我没有砍下你的舌头之前最好自己闭上，再让我听到你拿自己的孙女当交易的道具，就没有遗言环节了。”
“你误会了，这不是交易，我是认真的。”
金一郎却没有被陈晨恶狠狠的威胁给吓住，依然不紧不慢，冷静的叙述：
“在我看来，陈晨，你才是最佳的联姻对象，比任何财阀贵族的子弟都要优秀，也更有未来。我愿意让锦织白嫁给你，如果是你接替了锦织家的位置，那我也可以安心死去了，你不需要改姓或入赘，只需要让你们的其中一个孩子姓……”
啪。
清脆的一声。
陈晨没有用多余的力量，只是一巴掌扇在了那老人的脸上，让她的脖子顿时拧了过去，嘴角流下血丝。
金一郎面无表情，咬着牙。
转了回来，继续说：
“是另一个吗，你想要锦织雪的话也可以。我不会再重蹈银子的覆辙了，我能看清自己的孙女在想什么，她对你有好感吧，陈晨，既然如此两情相悦的话，这也不会是又一个不幸福的婚姻了，大家都能满足，不是很好的结局吗？”
啪。
再次，清脆的响声。
陈晨又扇了那老人一巴掌，似乎更加用力，飞出一颗带血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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