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隐月明
“令君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令无疾依旧认真地说，“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事实。”
“然后呢？”
“然后，就看你是怎么选的了。”
“我？”
令无疾就点头，说：“毕竟我觉得神裂你的长相还挺符合我的喜好的。”
“这算什么？如果你在路上看到了一个长相也很符合你的喜好的人，你也会这么说吗？”
令无疾居然还沉吟了片刻，最后摇头。
“为什么？”
“我只是觉得自己身边的人际关系已经够乱的了而已。”
“所以你对我说这句话，只是想要快刀斩乱麻，删减自己的人际关系？”
“我只是讨厌你我之间现在这种奇怪的状态罢了。”令无疾却说。
“奇怪的状态？”
“这种不上不下，不远不近的状态。”
神裂火织看着少年那张俊秀的脸上神色又恢复成了往日的漫不经心，就拨弄起了自己额前的头发，然后又说：“那你希望我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呢？”
“从一个青春期的男生的角度来说……”
“我只想要听到你最根本的答案，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分析。”
“但按弗洛伊德的理论，自我是由本我跟超我调节而来的……”
“那么，是你的本我压过了超我，还是超我压过了本我呢？”
令无疾的脸色有点奇怪，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怎么？”
“没什么。”
他总不好解释说他想到某个谐音梗，但那是华夏语里的，日语里面显然没有这种谐音。
所以最终他还是认真地说：“仔细想来，我好像也并不是什么道德高尚的人。”
“所以……”
但她还是需要令无疾亲口说出那句话。
第五卷：风雨如晦 : 第三十九章：圣诞（1）
不过，即便神裂火织跟他的关系更进一步了，令无疾也并不觉得他们两人可以心意相通，虽然他也觉得挺奇怪的，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真的因为那句话变得更亲近了吗？
如果说出那句话是一个可以让两个人的关系更加亲近的仪式，那么改变称呼算不算呢？
然后是约会？
互送礼物？
牵手？
拥抱？
滚床单？
但令无疾总在想，这种按部就班的流程谈出来的恋爱到底算是什么呢？
虽然也并不是所有情侣都能进行到最后一步就是了。
而且令无疾也并不打算按这个流程来，但他本质上是一个相当疏懒被动的人，而神裂火织跟他确实也像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与其说他们因为那句话成了情侣，倒不如说，是令无疾给神裂火织抛出了一根绳子，让两人不至于因为没有联系彼此而走向疏远。
所以接下来的几个月，一直到圣诞节附近，他的人际关系似乎变得更……
其实也没有什么变化。
原来是什么样，这时就是什么样。
不过在放假之前——
日本的学期制度跟国内不同，他们并不是一年有两个学期，而是三个学期，而且新学年的开始也并不是在九月的秋季，而是在樱花盛开的四月上旬，也就是说，从四月上旬到七月上旬是一个学期，放一个半到两个月的暑假之后，就是第二学期，而第二学期的结束，基本上就是圣诞节前后了。
而等两个星期的寒假放完，就是最后一个学期了。
令无疾原本在装模作样地收拾东西时，坐在他身后的蕾缇希娅忽然问：“令君，你圣诞节有空吗？”
令无疾没有立刻回话，反而问她：“你问这个干嘛？”
“羽斯缇萨小姐想要在圣诞节的时候请你去参加……晚会？”
“她又在搞什么鬼？”
令无疾并不是在问那个坐在他后面的金发少女，但她却莫名地脸红起来。
令无疾想了想，又说：“她的那个晚会请了谁？”
“一些同事吧？”
蕾缇希娅有点不太确定地说。
令无疾就翻了翻手机上的记录，却奇怪地发现，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跟他有安排，难不成是因为日本的消费主义实在太过于盛行，使得原本圣洁的圣诞节的意味已经完全变成了约砲的节日，所以她们太过于害羞了吗？
但既然没翻到有安排，他心想去发表一下员工讲话、看一下员工的表演也不错。
反正他现阶段的员工都是青春漂亮的美少女。
应该不至于会出现什么令人眼瞎的环节。
所以他就点头同意了。
而蕾缇希娅见状，不知为何，眼神深处泛起了隐晦的光芒，跟她向来的淳朴天真、也就是令无疾经常说的村姑的气质不太相符，但那股光芒也仅仅只是略过片刻，就消失不见，那个少女又变成了原先那个有点腼腆的样子。
而令无疾所不知道的是，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已经在这个少女身上做了不少次实验，而圣诞节的那次聚会，就是她验收成果的时候。
所以她才想要处心积虑地邀请令无疾前去参加那个晚会。
所以令无疾并不知道的是，那个晚会的参加人员，其实就只有三个。
自然就是她自己、蕾缇希娅和令无疾。
只不过，她希望某个人也会去。
因为那样，她才能完全她的计划。
……
时光匆匆。
虽然这么说，但其实放假也没有过多久，就是所谓的圣诞节了。
令无疾走出家门的时候，看到四周居然都已经是一片白雪皑皑，居然很有点白色圣诞节的气氛，而他的出现则引来路人纷纷的注视，他还以为是他一贯的相貌，但等到他提前抵达蕾缇希娅所说的那个地方的时候，那个金发少女问他不冷吗，他才反应过来是他现在的装束太单薄了，内里仅仅只是一件衬衣再加上一件外套就出门了。
不过这些只是小事。
顺带一提，他们现在的所在，并不是爱因兹贝伦城堡。
而是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找的另外一个当成她的住处的别墅。
并且她还有意把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人造人拆分成小家庭，只不过大多数人造人都不愿意，小部分如那个爱丽丝菲尔，也是因为有assassin跟caster照顾才愿意搬出去。
所以让人造人找到自己的出路这件事依旧是任重而道远。
“不过，”令无疾站在门口张望了片刻，说，“不是说她也请了员工吗？人呢？”
蕾缇希娅就默默地指了指自己。
“她说的员工就是指你这一个？”
令无疾觉得自己是上当了。
不过来都来了，他也不好直接回去，就想要看看那个人造人到底想要卖什么药。
而令无疾一走进别墅的房间，就感到某种高大上的视觉感扑面而来，虽然他以前也在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城堡里见识过这种气派的装潢，但这个人造人居然到现在还在沿用那家的装修风格，让令无疾不免在心底暗想她搬出来到地有什么意义？
反正以她的修为，想要从她的工作地点回到爱因兹贝伦城堡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不过说到工作，令无疾就想到了原本的计划，心想既然没有联欢晚会可以看，他就随便写了几条讲话和祝福，利用天幕结界的中转，给每个工作人员提升了一下她们的信仰点数作为红包，然后才有空去应付羽斯缇萨。
然后他发现，这个银发赤瞳的人造人的神采异常地活跃，或者说灵动，脸上总是挂着一种喜不自胜的神色，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看着地里即将成熟的作物的老农一般。
“你怎么了？”
令无疾觉得她有点怪异。
但那个人造人站在那里，落落大方地给他展示自己的丝绸材质的紫色晚礼服，这种色调的搭配让这个素来给人以圣洁的感觉的女性以一种近似堕落的妖艳：“怎么样？”
“穿得这么正式，但却只有三个人，你到底在想什么？”
令无疾就问。
“你知道我最近在跟蕾缇希娅小姐做什么实验吗？”她只是笑了笑，笑得异常妩媚。
第五卷：风雨如晦 : 第四十章：圣诞（2）
“讲道理，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你提起什么实验。”
令无疾只是蹙眉，说。
“没关系，现在知道也不迟。”
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她甚至还凑近了令无疾，她吐气如兰，像是故意把气息喷吐在少年的脸上，但大概是因为这个样子的她太过于新奇，所以尽管令无疾向来有点讨厌跟别人有过分接近的肢体接触，但此时的反倒觉得有点喜……
不。
不对。
差点上当了。
这丫居然在同时使用药物跟暗示魔术来对付自己？
令无疾顿时反应过来，然后用“壶中术”一举清除自己精神跟形体上的异常状态，然后对这个人造人不免生出了一丝恼怒的情绪，她的这种行为，已经形同背叛自己了吧？
但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冷冷地看着那个人造人。
“已经被发现了吗？”
她却只是笑了笑，面对令无疾的眼神，没有任何退却，只是稍微仰起了精致光洁的下巴，又直挺腰身，像是故意凸显出自己身材的曲线一般，语气中透出一种像是故意诱人犯罪一样的弱质纤纤，说：“那么，对于做错了事的我，令君想要如何惩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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