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无论怎么看,这都像是中州五宗在造谣,恶意污蔑江半夏的名誉,没有谁会觉得这是真的。
在正常情况下,在场的天渊剑宗的诸位长老峰主世家主,当然也不会把这当作一回事……
奈何东安寺前的鲜血未曾干涸,明景道人身死连一年都没到,玄天观到现在还没选出新一位掌门,谁敢以自己的身家性命去确定传闻的真相?
“那现在该怎么办?”
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忍不住响了起来。
叶寻望了过去,发现果然是脾气最为酷烈的北鸣,接着又听到了一句话。
“难不成我们还要学清都山那个姓徐的白痴,三请五请给出天大的好处,结果还是没把怀素纸给请走,反而先把自己给请到了云妖的嘴边,差点连命都保不住?”
话里说的那个姓徐的白痴,自然就是徐卿,事情也就是谢清和被明确成为清都山掌门那夜的事情。
多年以后的现在,这些事情纵使依旧鲜为人知,但也并非完全的隐秘了。
“我们当然不会那样做。”
站在最上方的人是符青枫。
其境界高深至炼虚之余,更是天渊剑宗的一峰之主,手握人事调度之一应权柄。
如果不算顾真人,他甚至能算得上是天渊剑宗的前三号人物,是毫无疑问的位高权重。
北鸣神情冰冷至极,寒声问道:“那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
符青枫摇了摇头,看着在场众人,说道:“归根结底,这是本宗的内部纷争,没有谁愿意让外人插手,而且中州的局势还在不断变化,怀素纸不可能长时间留在这边,我们没有着急的必要。”
他顿了顿,接着说了下去。
“我对今天这场谈话的意见很简单,无论这半年间发生的事情,是否掌门真人对我们的试探,我们都必须要继续安静下去,因为时间还有很多,不必做一时之争。”
……
……
谈话结束后,北鸣直接御剑离开。
其剑光之炽烈,几欲划破天空,不满的很明显。
叶寻早已习以为常,走到符青枫旁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都是近些天来的虞归晚。
符青枫听完以后,如往常那般交代他继续维持交情,便再也没有然后了。
像这样的师徒对话已经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叶寻不以为然,成习惯性地行礼离开,回到自己的洞府,开始思考以怎样的措辞修上一封剑书,向师姐进行拜访。
这般想着,他转过头望向窗外,眼里仿佛又看到不久前那道冲天而起的剑痕,有些羡慕地叹了口气。
……
……
“这不是我们预先设想中的局面。”
与叶寻刻板印象不同,此刻的北鸣道人神情沉重,眼睛里找不出半点暴烈之色,冷静的有些过分。
他摇头说道:“符青枫在这件事上太过理智,如果我们非要把怀素纸拖入天渊剑宗这个泥潭里,只能是铤而走险。”
坐在他对面的那人,当然也是天渊剑宗内的实权人物,但同时也是中州五宗或者说长生宗,留在天南的最关键人物之一,名为德景全。
“你想动手?用自己来引爆整个局势,让事情变得无法收拾?”
德景全的目光落在北鸣的身上,沉思片刻后说道:“这个想法太天真,你不要演戏演到自己就是戏中人,周美成不会让局势恶化的。”
北鸣却笑了起来,说道:“如果怀素纸重伤,甚至是身死呢?”
德景全沉默了,看着他就像是看到了一个疯子。
任谁都会觉得这个想法疯狂。
连明景这样的大乘真人都没能杀死怀素纸,你凭什么能做到?
真是荒唐。
“不是荒唐,是疯狂。”
北鸣看得出他的想法,笑容反而更加愉悦了,说道:“正因为所有人都觉得这不可能才有可能,根据怀素纸在学宫中的表现,她的伤势仍未痊愈,而且这里是与清都山交好的天渊剑宗,她又过了半年平静的生活,心情必然放松,更重要的是她身旁已然无人,这便是最好的机会。”
德景全提醒说道:“但怀素纸在梅园以一根枯枝,连胜七位学宫教授,这是明景身死后不久发生的事情,而现在已经是半年之后了。”
半年时间对修行者而言无疑是短暂的,不足以改变什么,但放在怀素纸的身上便不一定了。
“所以这半年间我一直在为这件事准备。”
北鸣的眼神越发坚定,沉声说道:“我想要疯上这一次。”
德景全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看着他说道:“给我一个理由。”
“能有什么理由?”
北鸣大笑出声,似乎觉得这话说的好生离谱,片刻后倏然敛去笑意,面无表情说道:“难道你忘了现在中州是个什么局面?”
“还是说这些年天南的安逸生活让你忘记了我们身上的师命,忘了怀素纸的手上沾满了同门的鲜血,忘了她想要做什么?”
他盯着德景全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只要你没有忘记这些,你就不应该向我讨要理由。”
德景全安静了会儿,解释说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我必须要为其他人考虑。”
北鸣明白了他的意思,起身向外走去,最后留下了一句话。
“放心,我会死得干干净净,你不用害怕。”
……
……
那场彻夜的谈话是意义的,至少虞归晚没有再流连在外。
就像她不爱聊天那样,她也不是一个爱睡觉的人,与怀素纸回到竹舍后,她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过上了往常的日子。
煮茶,喝茶,修行,读经。
怀素纸很喜欢这样的她,更喜欢这种仿佛变慢下来的时光,听着书页被掀过去发出的声音,便觉得悦耳。
时间就这样无声流逝。
在临近黄昏的时候,虞归晚合上翻阅过很多次的剑经,出去了一趟。
怀素纸没有在意,故而意外。
因为虞归晚居然把一道菜给带了回来,香味随着晚风扑鼻而来,是天南最近这些年极有名的椰子鸡。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能吃饭吗?”
“当然可以。”
“那你为什么要问?”
怀素纸无言以对。
虞归晚坐下来,看着尚未煮好的那一锅椰子鸡,与满桌待涮的配菜,便觉得那位执事弟子的古怪眼神都无所谓了。
怀素纸在她对面入座,心想自己来到天南固然看了不少风景,但确实没有吃过什么东西,理应要尝一尝这边的风味才算是不虚此行。
在等待烧开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神色略微古怪了起来。
从虞归晚离开到现在,最多只有半个时辰,天渊剑宗乃真正的世外之地,不是岱渊学宫那样的地方,为何能如此之快地端上来一锅椰子鸡,还有满桌的配菜?
这未免太奇怪了些。
难道是一切都早有准备?
怀素纸若有所思。
她望向远方,那是天渊剑宗主峰所在的位置,心想前辈您总不可能一直在看着我和归晚吧?
“你看那边做什么?”
虞归晚的声音响了起来,眼神明亮,都是好奇。
PS:最近的状态的确很差,所以更新拉稀成现在这个样子……总之,先从每天强迫自己两更开始调整吧,希望能慢慢地好起来。
第四十七章 择一而终,大劫临身
椰汤清美,鸡肉鲜嫩,怀素纸最终还是没有回答虞归晚的问题,邀她举箸而食,认真地享受着这顿味道很是不错的饭。
自日落黄昏至星光如水,这一顿饭吃了很长时间,毕竟火锅这种东西有意思就有意思在,只要你是愿意一直吃下去,那就能吃个天荒地老。
直到满桌配菜将尽时,两人才是暂且放下筷子,尝了几口清甜的椰汁,忘掉前事,开始说别的话。
“还有两天。”
说这句话的时候,虞归晚一边轻呼着气,一边用手背擦去额头上的细汗,看上去莫名可爱。
她说道:“你就要走了。”
怀素纸嗯了声,又补充道:“只要不发生意外,大概就是这样了。”
虞归晚没有不舍,但也觉得这时间太短暂,想了想,很认真地挺直腰身,说道:“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
怀素纸见她如此认真,便也神情端正,说道:“好。”
“你说都要在一起,那除了我跟谢清和之外,你还要和谁在一起?”
虞归晚的声音十分平静,但要是静下心来,便能听到最深处的那一丝微颤。
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提防,又或者别的什么。
怀素纸没有说话。
竹舍里很安静。
火锅的沸腾声已经听不到了,素菜荤菜都沉到了锅底。
仿佛虞归晚如止水的道心那般。
就在她以为自己听不到答案,以为这场谈话仅止于此的时候……
啪的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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