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初六叶
“还有的尸体被拧成了麻花。”
“咕呜……”鹭曦光咽了口口水。这个更加不妙，听着更疼的样子。
“我们还在现场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
“什么痕迹？”鹭曦光又好奇的接话道。
“不知道，看起来就像是很钝的野兽爪子在地面上刨出来的痕迹。”
“地上墙上都有。”
“是崇神者吗？”猫瞳问询着，语调平静，先前的恐怖描述似乎没能在她心里激起一丝涟漪。
“这个，我不清楚。”男子又踟蹰起来，怕眼前的少女不相信自己的诚恳，又补充道：
“那会真的太黑了，虽说崇神者都是歪瓜裂枣很好认，可那会是真的黑……”
“嗯。”猫瞳又点了点脑袋。继续问询。
“你为什么叫她疯女人？”
“她，她进去的时候。是一边杀人一边大笑的，肯定是个疯子。”
“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不好说，这里都是野狗，有今天没明天的，知道的未必还活着。”男子说着，又瞟了一眼还在作沉思状的鹭曦光。
问话断断续续的进行着，湛蓝的天幕渐渐被阴云笼罩。三人走出巷道的时候，天空已经积累了厚厚一层灰云，分不清太阳的角度。
双持武器的大众脸男子苟活一命，且保住了狗蛋，麻利的又钻进了其他的巷道，迅速摆脱了捣蛋姬的视线。
想来他从捣蛋姬手里连续三次全身而退的战绩，放到野狗里面也是吹牛的资本了。
鹭曦光礼貌的目送好心的大哥哥离开，才转头看向了猫瞳问询起自己的困惑。
“姐姐，崇神者是什么？”
“是边民的异化分类。”
“边民？”鹭曦光歪歪脑袋，问题一扯一箩筐。猫瞳翻了翻自己的记事本，确认过才和鹭曦光科普起来。
“崇神者就是一类把月虫视为神明，深入腐海后变异的人类。”
“变异人类？”
“崇神者和姐姐差不多。”
“不同的是，崇神者的力量都是用明显的身体病变换取的不属于人类的力量。而且会愈发疯狂，最后被腐海引诱变为亚虫。”
“哦哦。”鹭曦光思忖着，点了点脑袋。头顶上又传来了姐姐轻柔的抚摸，让她眯起了眼睛。
“小乖。你在军方的资料记录里，也是被定义成崇神者了。”
鹭曦光不在意的点点脑袋。
嘛，崇神者是变异人类，崇拜月虫。
被定义成崇神者，各种意义上都轻判了自己。不过猫瞳姐姐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份，那自己是崇神者还是月虫都无所谓了。
少女和女孩手牵着手，又在聚居点里面游荡起来，收集着线索，整理着资料。这里已经是最后一个‘人员供应点’，两人都搜集的格外耐心，一直到夜晚才停下了步伐，进了一处还算完好的别墅休整。
屋檐之上云层厚重粘稠，就像是随时都要倾倒下来的恶心粘液，覆盖了天幕。天光格外暗淡，伸手不见五指。气温都凭空下降了好几度。
别墅里，散发着绿色光华的冷光棒滚动到了墙角。猫瞳少女怀抱着鹭曦光，一张大毛毯子披在两人身上，只露出两人的脑袋看着地上摊开的文件。
“姐姐，那个疯女人会是虹嘛？”
“会不会是虹想要报复曾经把自己变卖成奴隶的黑堂会，所以才做了这种事情？”
鹭曦光发挥着自己的脑洞，凭空瞎脑补起来。
猫瞳的脸庞抵在鹭曦光脑后，在她的发顶上深深吸了一口。鹭曦光虽然已经习惯，还是有些脸红。
“姐姐觉得不是呢。”
猫瞳轻声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姐姐觉得呀，第四个点才是这次任务的关键。”
鹭曦光顺着猫瞳的话语看向了地图上标注的第四个红圈。那是刚才姐姐画上去的新地点，离这里大约有两百四十公里的直线距离。
曾经是这一带除了狗窝以外最大的聚居点。因末日之前以海棠花闻名，那处聚居点也有一个美丽的名字……
“海棠居嘛。”
“嗯。”
“姐姐有种感觉。”
“这次的任务，海棠居是关键点。”
也是哦，这里第二大的聚居点，虹如果是海棠居的驻民也说的过去呀。
鹭曦光想着想着就有些累了，打了一个哈欠，缓缓的合上了眼眸。只是心里的一丝不安仍旧缭绕不散。
那个疯女人，真的很让人在意呀……
第90章 癫狂梦境
“哈哈哈哈哈哈……”尖锐癫狂的笑声在黑暗里迪荡着，笑声有些失真，但是依旧能分辨出那是女人的声音。
我是在哪里？
我的身体，动不了？
“怪物！”
“她不是人！”
“救我！！”
“她捉住我了！”
“救……”求救的声音戛然而止，骨骼爆裂的脆响声和筋肉扭曲的划裂声在黑暗里传出。依稀还能听见一些液体洒落的声响。血腥的气味弥散过来。
“哈哈哈哈哈……”女人的笑声迫近了。脚步声轻快中带着粘腻。就像是原本轻灵的步伐沾染上了什么浓稠的液体，在地面上踱步过来。
“开枪！”
“快开枪！”
“快TM给老子开枪！”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与女人癫狂的笑音共同交奏。很快，密集的枪声响起，也掺和进诡异的音乐会里。众多的声音里，一种钝物抓扣坚硬物体的声音不时响起。声音不大，却分外奇特。
渐渐的，空气中硝烟的味道变得浓郁，与血腥的气味焦灼在了一起，凝结成了让人不安的气息。
女人的笑声在枪弹声里继续逼近，枪声的间隔逐渐加大，惨叫声挨个响起。能听出来，每次惨叫的人都不曾重复。惨叫的声音跌宕起伏，似乎有着一种奇诡的韵律，最终在软肉触地的碰撞声里所有的哀嚎都湮灭成了死寂。
是谁在杀人？
谁在被杀？
这场屠杀，结束了嘛？
我也会死在这里嘛？
努力在黑暗里睁大眼眸，希望能看见些信息，安抚内心的惶恐。视野也在自己的不懈努力里打开了一道缝隙……
缝隙很窄，看不了全貌。只能看见一地奇形怪状的尸体。许多没了头颅和手脚，粘稠的血浆覆盖了满身满地。
脑袋还在的，全都面容扭曲，应该是看见了异常恐怖的事物。
手脚还在的，全都是扭曲出了怪异的角度，手指都拧成了鸡爪状，显然是经历了难以想象的痛楚。
地面上，粘稠血液缓缓汇聚在奇怪的凹坑处，呈现出了手掌抓扣的痕迹。远处一个长发少女站立着，面向着自己。面容隐没在光线阴影下，模糊不清。只能依靠身形判断……是，琉璃！
眼睛猛地睁大，想要看清真相，映入视野的却是猫瞳关切的脸庞。
“小乖你怎么了？”
猫瞳姐姐的声音有些焦急，伸手搭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似乎是在给自己探体温。
“姐姐，我没事。”鹭曦光坐起身体，舒缓着急促的喘息。
“我，只是做了一个恶梦。”
“小乖不怕不怕。”脑袋上，猫瞳姐姐的葇荑舒缓的拍着，配合姐姐温柔的嗓音，郁结的心绪也好转了许多。
“嗯，姐姐。我好多了。”
鹭曦光扯出一个微笑，站起身体，毛毯也滑落下去，姐姐在半空中就伸手把毛毯接住，又披在了女孩的肩头。
“起大雪了，冷了很多，你的衣服不够。”
鹭曦光的视线转向窗外，浑浊的玻璃外头只有灰蒙蒙的一片。身体才从恶梦的恐惧里苏醒过来，后知后觉了环境温度的降低。
“任务要暂停了。”
“嗯。”
“姐姐先去车上拿东西，小乖就别跟过来了。”
“嗯。”鹭曦光应了一声，还是魂不守舍的模样。
姐姐伸手在女孩头顶又抚慰般的拍了拍，回转头离开。
鹭曦光木讷的跟随着，送到了门前，猫瞳阻止了她出门的动作，道别过这只呆呆的萝莉，才关上房门离开了别墅。
鹭曦光还是愣愣的。梦中女人的身影、声音都在脑袋里回荡着……梦里那个女人是琉璃嘛？
仔细想想，虽然女人的皮肤有种病态的苍白，但是身材、发型、衣着都很像琉璃。甚至那癫狂失真的笑声，也的确是琉璃的声音。
这个梦究竟是【梦乡·预知梦】，还是普通的恶梦？
是昨天听多了那个‘疯女人’的事迹，不自觉把她当做琉璃，映照进恶梦里了嘛？
还是说……这个梦，真的就是关于琉璃的预知梦？
不安的感觉渐渐从心底翻涌浮现……
琉璃怎么会变成这样？
琉璃疯了嘛？琉璃怎么会疯？
是真的疯了？还是、只是高兴？
边杀人边高兴？还能笑成那样，那和疯了有什么区别？
琉璃……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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