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初六叶
鹭曦光忽然就大口的喘息起来，两只小手捏成发白的拳头捂在了自己的胸口，竭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
不对……我还不能确定它是预知梦。
对，它只是一个普通的噩梦，没什么可怕的。
鹭曦光不自觉的抿紧了嘴唇，即便披着毛毯也打了个冷颤，呼吸都粗重了起来。脑子里‘疯女人’与夜琉璃的画面不断重叠，闪现。
冷静，鹭曦光……要冷静……
它很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噩梦。
对……
我需要一个能够安心的证据……
“爪痕！”鹭曦光呢喃出一个词句。
“那个哥哥说过，现场有奇怪的爪痕……”
“梦里也有。”
“没错。”
“我可以去比对这个痕迹。”
鹭曦光忽然就小跑着回到了卧室，神情恍惚的在房间里四处搜寻，本来散乱的文件已经被堆叠整齐，放在了墙角。昨天收集的资料也在其中。她一把扑在文件上，小手颤抖着将文件一页一页的摊开检查。视线在文件的两面迅速滑过。
“不是这张。”
“不是这张。”
“这个也不是。”
“这也不是。”
“不是……”
“不是……”
自言自语的声音从清晰逐渐转向模糊，眼神从清澈变成了急切，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跃着，期望能从下一页文件里面找到‘爪痕’线索。一翻检阅下来，文件都散乱了一地，却始终没有‘爪痕’的资料。
鹭曦光跪坐到地板上，呆愣了片刻，脑袋才忽然反应过来……“是了。”
“猫瞳姐姐觉得疯女人和虹没有关联……疯女人的信息还没调查，只是记录了事件地点。”
女孩自言自语着，混乱的目光在散乱的文件里游移着，钉在了一页文件上，那里记录了‘人员供应处’的旧址，也就是疯女人的屠杀现场。
鹭曦光盯着文件，压抑着内心的不安，下意识低语道：
“我必须去看看。”
第91章 二选一
“对，我必须去看看。”鹭曦光又一次自言自语，声音比先前要大了些，下定决心，握起了拳头。
这件事情不查明白，心里的不安让她无法去想其他事情。她小跑着到了门边，把房门拉开一道缝隙，寒风裹挟着雪花呼啸着灌进了屋舍。
“好冷……”鹭曦光颤抖着又将房门关上。扑面的冷风也让她的脑袋略微清醒了些。
我不能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了，猫瞳姐姐会担心的。
女孩醒悟过来，又小跑回卧室，翻出纸笔迅速写完留言，叠好文件，将留言压在了文件的最上层。
“猫瞳姐姐，我就出去一会，很快就会回来的。”
女孩内心仍然凌乱，照着留言逐字念出，确认留言没有问题才离开了别墅。
别墅外是灰蒙蒙的阴沉大雪，寒风与飞雪充斥了整个空间。即便鹭曦光昨天已经陪着猫瞳在聚居点里逛了个遍，现在也有些眼生。
鹭曦光回忆过路线，紧了紧身上的睡衣，呼出一口随风散乱的白气。光洁的小脚丫踏进了雪地里。
白雪松软冰冷刺人，已经到了女孩的膝盖，让她迈步的动作显得笨拙而迟钝。速度也提不上来。
女孩只能扶着墙壁沿着道路顶风前行，希望能尽快到达‘人员供应处’的旧址。身体都冻得麻木了，却没走出多远。
“呼呼……”女孩对着双手呼出热气，发紫的手掌却没有感受到热量，白气又已经在寒风里散开了。
这个鬼天气来的真不是时候！
鹭曦光懊恼着捏动手指，已经感受不到指节的活动，只能用肉眼确认自己的手指的确有在略微的弯曲。
胳膊上，点点细碎的白色光点从皮下渗出，在风雪里被撕扯成更细碎的星光，随风消逝。
女孩赶紧检查周身，才发现身上已经有了不少冻伤。尤其是脚丫子上，白光冒得最多最密。幸亏是在暴风雪里，路上没有行人能看见这诡异的光子逸散。
这暴风雪也算‘广域打击’嘛？
虽然消磨不了多少生命值，但是也不能干耗着。
鹭曦光停下了暖手的动作，继续向着‘人口供应处’摸索过去。
女孩在风雪的街道里面蹒跚前进，依照着记忆在一阵瞎绕，分辨不出灰蒙蒙的天色，也不知道花了多少的时间。在生命值都被磨去一点之后才总算是到达了‘人员供应处’。
这是一座由旧学校改建成的居所，大门边上某某小学的字样已经斑驳难辨，钢管大门早已变形敞开。像是被巨人扣住门上的钢管直接拉开的模样。
这里是大门，按照大众脸说的，疯女人是从正面杀进去的。学校进门就是广场，疯女人在这里和黑堂会打起来再正常不过了。
比对‘爪痕’，这里是最好的地点。
鹭曦光跨步进去，入眼的却是一片白茫茫的积雪。小脸上的表情更加不爽。
现在全是雪，根本没法找‘爪痕’。
鹭曦光只能动用起自己匮乏的侦探知识，沿途探索。推测疯女人的行进路线。
从广场上转悠到了二号教学楼，进了室内，没了积雪的干扰。昏暗的天光却又阻碍着女孩的调查。
沿途查探过一层，龟裂的地板墙面和脱落的墙皮发现了不少。却分辨不出是老化还是人为。
女孩揪着头发懊恼起来。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擦。如果没下雪就好了。一场大雪掩盖了起始路线，直接让广场连接的所有建筑都变得可疑。检查过一遍了，居然还不能确定这里是不是事发现场！
不行！那个疯女人的行进路线……
她会怎么走呢？
哦，对了！
重点不是疯女人从什么路线杀进来。是黑堂会从什么路线逃跑！
没错！
在发现疯女人不可战胜以后，黑堂会肯定是要跑的。
学校后门！
鹭曦光有了新的思路，再一次沉浸到追寻线索的侦查模式里。
调查一处被时间和大雪遮蔽的战场旧址，对于没有专业知识的女孩来说比想象中的更加困难……几经波折，也不知道花掉了多少时间，鹭曦光忽然自语一声：“是这里！”
语气里透着如释重负的欣喜。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摸索进斑驳墙壁里，从裂缝里扣出一颗弹头，视野在龟裂的昏暗走廊上摇摆着。这里意外的整洁干净，地上没有弹壳也没有血迹。
嗯？
难道是猎狗联盟那帮人清理干净的？
他们接手了奴隶贩卖，清理干净‘人员供应处’的旧址，应该是想要搬进来吧。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放弃了迁入。
啧啧，你们的收尾工作做那么漂亮干嘛，让我一顿好找。
走廊的尾端是开放式结构，两侧没有墙壁，只有四根柱子撑住顶篷，尽头连接着的就是学校的后门。
最后逃到这里的幸存者应该不止一个人，有一部分人开门，另一部分人开枪阻拦疯女人。但是从弹孔来看，幸存者肯定不多，或者剩余的弹药已经见底。
嗯，有种猫鼠游戏的赶脚。
鹭曦光甩了甩脑袋，抛开不靠谱的业余复盘。
本大爷又不是侦探来还原现场，我只是要找‘爪痕’，只要对比过就能知道，我的噩梦……究竟是【预知梦】还是普通的噩梦。
下一刻，女孩期待的‘爪痕’出现在了柱子背面。鹭曦光盯着那痕迹，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和梦境一样。”
“疯女人，就是琉璃。”
“怎么会这样……”
“琉璃，疯了？”女孩捂着脑袋，梦里女人癫狂的笑声响彻耳畔……
“琉璃出什么事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现在……要怎么办？”
女孩的声音含糊着，蹲在了雪地上。
“我……”
“我要去找琉璃。”
“现在猫瞳姐姐不在身边。她拦不住我。”
鹭曦光忽然抬起脑袋，定下了目标。和猫瞳那不急不缓的任务相比，疯狂的琉璃更让她担忧。
“猫瞳姐姐，我就出去一会，很快就会回来的。”猫瞳念完纸张上的字迹，在别墅里呼喊起来。除了寒风呼啸的声音，再没有其他回应。
“小乖……她一定，会回来的。”
第92章 游虫
孤寂的别墅里，猫瞳捏着鹭曦光留下的纸张静静的站立着。纸页上略微歪斜的字迹排列出一句留言：
‘猫瞳姐姐，我就出去一会，很快就会回来的。’
很快是多快呢？
两个小时吗？
“小乖……她一定，会回来的。”猫瞳又呢喃了一声。尽管她已经保持着这个动作站立了两个小时，却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如果第六感再敏锐一些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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