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理都磊
那便是文曲星君。
当初，正是文曲星君在凡间察觉到了他的气息，并且将他带回了天庭，之后的之后，更是屡次出手，四神之战，更是欺骗了所有的神明，将他带到了魔域。
可以说，在天界之中，最忠诚于李天赐的就是文曲。
但文曲是个男人啊……
虽说武曲先前说过一些话让李天赐很在意，但当时，李天赐只是理解成文曲愿意为他付出哪怕尊严，根本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那个女人……是谁？”在疑惑的驱使下，李天赐下意识出声问道。
“呵呵……”
蚩灵轻轻一笑，刚准备解释的时候，东皇钟发出一道轻微钟鸣，蚩灵面色骤然一凝，随即转为意味深长的笑容，离开李天赐的怀抱。
“哎呀，来的真是时候。”
李天赐：“？？？？”
“你不是好奇么？等下便自己去问她吧。”
80.我，不想为臣（下）
来到魔域之后，从未有哪一个夜晚，李天赐是孤身一人。
不管是轩轩还是蚩灵，都不会放弃和李天赐单独相处的机会，也正因为如此，今天的夜晚格外的特别。
蚩灵也好，轩轩也好，都失去了身影，离开了魔皇宫，像是特意约好一般，将今天晚上的时间让给某人。
这样的行为到并不是大度，而是对于李天赐来说，那个女人是他必须要去面对的人。
修行到极点之后，对天地之外，冥冥之中的缘法宿命报以的并不是不屑的态度，反而越发重视，就像李天赐必须完成前世所欠下的因果缘法一样，今天晚上李天赐要面对的，就是他最根本，最本质的因果。
若无她，李天赐便不会与轩轩相遇，更不会与蚩灵相识。
若无她，李天赐便不会进入魔域，而是会真正意义上的消散于天地之间。
蚩灵也好，轩轩也好，自然不想看到李天赐的身边汇聚着格式各样的顶尖红颜，但这个女人她们没有办法，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代表着‘李天赐’一生的开端。
。。。。。。。
东皇之力塑造的夜空比现实的更加美好，明月孤照，无数星辰闪烁发光，比起现实，更多了一分只存在于臆想之中朦胧梦幻。
李天赐的目光没有看向那银辉的明月，而是看向明月旁格外明亮的繁星，最后的视线定格在天际北斗之上。
李天赐自然能听的出蚩灵先前那番话语所指的对象，毕竟能让现在的蚩灵有所在意的神明，也只有和他有非同关系的神明了。
文曲……李天赐对这个神明的观感很是复杂。
前世，文曲虽说是第一个将李天赐带回天庭的神明，但李天赐却并没有对她报以太多的感情与感激，原因便是李天赐并不适应这种身上有太多秘密，如同雾中看花的相处方式，现今仍是如此。
今生的李天赐对于文曲的所做所为报以感谢感激的同时，也对文曲这个存在更加模糊不透。
她就像是一股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清风，看不清本体，琢磨不透本性，她不像是武曲那种武臣一样直来直去，她有着格外细腻的灵魂，但有的时候，其行为举止又让人不得不怀疑她的本性。
当然，或许这是一种伪装，一种更有利于接近自己的伪装，但这样伪装的意义又是什么？
而且，文曲对他的忠心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天界局势异常复杂，文曲身为智慧之神，最稳妥的方式便应该是游离不定，不表态，不作为，自己虽说是轩辕剑主，但继承天帝之位还不足十年，十年时间对于天界不过昙花一现，文曲何来理由对自己这般忠心？
难不成……武曲所说的话就是表面意思，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深意？？
这时，李天赐忽然眨了眨眼睛，因为他发现，夜空中的星辰此时全部暗淡下来，唯有一颗玉白的星辰任仍然释放着朦胧而又柔和的星光。
星光微烁，那一颗玉白的星辰越发向李天赐靠近，直至朦胧的星光洒满整个秘境之中，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李天赐的身前。
一时间，整个世界彻底安静下来，李天赐的眼睛剧烈动荡，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身影。
她一身玉白长裙，正如同李天赐身上的白衣一般，不染纤尘，却又不是那么飘离世外。
身姿如仙似梦，如同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在长裙随风轻飘之间若隐若仙，如同在晨曦照耀之下初雪。
她的容颜并没有蚩灵那般妩媚，也没有轩轩那般惊艳，但却自有一种清雅的神韵隐藏其中，正如先前的夜空一般，她现身的一刻，漫天星辰皆失去了颜色。
在李天赐愣然的目光下，女子走向了他，距离他三步之距方才停下。
四目相对，李天赐的目光依然是愣然，或许在之前已经有了一系列的猜测，但真正面对之时，所带来的震撼仍然未有消减半分。
而文曲此时的神色却是十分的淡然，但内心深处的动荡，唯有她一人知晓。
不知过了多久，文曲朝着李天赐单膝跪地，声音缥缈如幻：
“陛下，在陛下前来魔域的这段时间，那个世界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因为两大王朝的倒下，世间仙府王朝局势混乱，颇有争天之势，臣自作主张，将四大仙府和中原魔都的势力汇聚在李家，纵然中原魔都实力大不如前，但迂回之下，其他仙府王朝不敢乱动，汇聚四大仙府的李家也可在之后的混乱之中立足。”
李天赐：“……”
“寒锦曦自不用说，本就是最强者之一，而那个温故梦得到了陛下的阴阳之力，又在陛下的轩辕之躯下有所感悟，现今在雪云之巅闭关，出关之后，虽不至于一飞冲天，但却足以自保。”
“因此，还请陛下放心，今生无论是您的家人还是红颜，在陛下尚未回归之时，臣必然会保护妥当，不会让她们发生一丝意外。”
李天赐：“……”
他想过无数种开场白，但却没想到她会是这样一种态度……
但这也是必然的吧？
他对她一无所知，不知道她的性格，不知道她的内心，在今天之前，甚至不知道她的真实容貌。
而她，却对他知根知底，一出声，所汇报的事情便直击他的灵魂。
有这样一个臣属，是帝王的幸福。
愚忠一般都是贬义，但对于君主来说，没有任何一个君主会拒绝这样一个拥有愚忠属性的臣属。
“……辛苦了。”
李天赐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说出这般苍白无力的发言。
“陛下无需感谢，臣，有着自己的目的。”
“……”李天赐短暂哑然之后轻轻颔首：“你说，无论是什么要求，只要在我所能承受的范围内，我都会答应你。”
文曲的眉眼低垂，那妙目深处，浮现出一道压抑不住的向往与自灵魂而出的渴望。
她的语气之中，不在有先前的淡然，神色也不似先前那般超脱：
“天赐……从今往后，在你面前……我，不想为臣……”
81.身为女人
夜空下，女子双手抱腹，柔意萦绕，一双妙目似复杂，似渴望，一言不发的看着李天赐。
明明眼前的女人典雅清丽，一双灵眸似春似月，仿佛能融化世间所有男人的心扉，但李天赐却有些不敢直视这掺杂着太多感情的视线。
文曲双手抱腹，朝着李天赐躬身行礼：
“身为臣子，我将陛下从凡间带回天庭，自陛下登基以来，从未有过二心，一直皆是以尽心之姿或明或暗的辅佐陛下，陛下可能没有察觉，在您前世，为了天界自封感情开始，我便分魂前往魔域，隐藏身份和蚩灵做了一笔交易。”
李天赐脸色一怔，忍不住问道：“帝恨？”
“是。”文曲颔首：“早在陛下前世，我便看出天界动荡之局，陛下修剑至登上帝位所用时间不过十年，人心本恶，善妒，神明也不例外，对于陛下这种十年时间便超过数千年的异才，天界之神不可能对您皆是尊敬的态度，更何况，陛下您登基之时，不过十五岁。”
李天赐：“……”
“陛下，您有没有想过，身为轩辕剑主的您又怎么可能让轩辕剑斩断您的情绪？”
“是那些神明在轩辕剑上设下了神阵，刹那之间隔绝了轩辕剑灵和您之间的联系，这才让您得以用轩辕剑斩断封印了自己的感情。”
李天赐：“……”
“我早便察觉到以那几位新生大帝为首的神明对陛下您的异心，因此分魂前往魔域，与当时的蚩灵交涉，在魔兵帝恨之上留下了传送阵法。”
文曲的话让李天赐心中一跳。
“……在前世，圣魔大战还未开始之时，你便潜入魔域同蚩灵一起在魔兵帝恨上设置了传送阵法？”
“是。”文曲微笑点头，那笑容却是那般的悠远与疲倦：“魔兵帝恨一直以来都是魔域隐藏的底牌，天界当时只有我一人知晓，所以，我预想的情况有两种，第一种，您‘死’在帝恨之下，蚩灵殉情，那么帝恨中的阵法便会将您和蚩灵的灵魂和身躯传入另外一个位面。”
“第二种，便是陛下您的亲身经历，蚩灵在战前主动展露帝恨，主动死在您的怀中，而您的意识得以清醒。”
“天界除却反对您的神系以外，也有支持您的神系，在这些神系的支持下，在加上圣魔之战的胜利，那些反对神系迫于压力，只能选择为您塑造一个新的身体，让您转魂，而我便是在这个时候着手布局。”
明月清幽，在这月下花前，女子静静的述说，那淡然的语气像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稀松平常。
李天赐表面无异，但内心却是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从自己前世，也就是登基的那天开始，眼前的这个女子便为自己默默筹划着一切。
她虽是神，但在天界却是战力极为低下的神明，她没有蚩灵这般压倒一切的强大，更没有这份魄力。
她面对的，是那些举手之间便能让她消失殆尽的大帝之神，博取他们的信任，让他们相信她，让她成为‘谋算’自己的主谋，这个过程，何其的惊险，何其的困难？
李天赐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下意识地死死紧握着拳头，看着身前仍然清雅的女子，竟然感觉自己有些窒息，半响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着这样的李天厨，文曲柔柔一笑，抬首望着夜空：“之前，在蚩灵为您向三界宣告，当着所有人的面为您夺回尊严面子的时候，我消沉过，也陷入鬼自我怀疑，因为我知道，再怎么有城府，再怎么聪明的男人，比起我这种拐弯抹角的手段，更加喜欢蚩灵那种直接的……”
“而没有蚩灵那般身份，力量的我，看着您当时那惊骇和舒适并存的神情，真的十分难受。”
李天赐：“……”
“但后来。”文曲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想开了，我无法选择我的神职，也无法选择我的身份和天资，那么，我应该做的就是在我能做到的范围内，全力帮助您。”
“事实证明，我也做到了。”
文曲嫣然一笑：“至少，在您身处魔域的这段时间，蚩灵没有办法照顾您此世的家人，而我能。”
“我虽然处处不如她，但我却有一颗足够细腻的心，知道您在乎什么，也知道您适合什么。更了解您心中所想。”
文曲缓缓低头，直视着李天赐的眼眸：“所以，我觉得我无需去妒忌蚩灵，因为她若是我，不一定会比我做的更好，您说是吗？”
“……”李天赐沉默许久，回想起她方才所说的话，有些艰难的问道：
“……你刚才说你不想为臣……是想要离开我么？”
不知为何，在问出这番话的时候，李天赐的心绪骤然揪紧。
文曲微怔，随即露出有些促狭的笑容：“你是怕我离开您吗？”
李天赐一愣，张了张嘴，呐呐半响才有些断续的说道：“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我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我……你做的没错，在摆脱那个身份之后，我也确实轻松了很多。”
“我知道，现在的我没有任何理由让你留在我的身边，我现在的身份也没有任何资格让你继续侍奉……但……”
“天赐。”文曲温柔一笑，不在称呼他为陛下，而是再次呼出他的真名：“我刚才说的是，我不想在你面前为臣，但却从来没有说过我会离开你。”
“诶？”
“身为臣子。”文曲没有理会李天赐呆滞的神情，自顾自的说道：“我做到了我能做到的一切，我从未背叛过你，甚至在这个过程中，我的心绪没有产生过一丝动摇，我无愧，也无悔。”
文曲轻笑道：“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是一个很倔的女人，也就是一根筋，在没有让自己满足之前甚至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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