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理都磊
李天赐：“……”
“身为臣，我无愧于您，身为君主，您也无需对臣下的行为有所愧疚，但，我现在不想以一个臣下的身份面对您，而是一个女人……”
“天赐，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82.你想回去吗？
若是为臣，身为臣下，不管为君主付出多少都是理所应当，但相对的，根据局势的变化两边摇曳也是一般臣下的权力。
若是君主地位岌岌可危，那么臣下自然可以选择离开。
文曲的意思就是如此。
在李天赐处境及其尴尬之时，在天界局势及其微妙之时，她必然看清楚了局势，选择暗算李天赐的派系，所付出的代价，远远低于仍然支持李天赐的一方。
但即使如此，文曲仍然选择痴忠这种可以说完全违背她神职的选择。
李天赐听出来了……
若是单纯的为臣，文曲早就选择了离开，所以，让她做出选择的并不是以臣下的身份，而是一个女人。
若是女人，为了自己深爱的男人，自然无需在乎利益，无需在乎得失，甚至能放弃自己的生命与神职。
李天赐抬起头，闭上眼睛，心中充斥着一种无言的复杂。
感情是相对的，在此之前，李天赐对文曲除却感激以外，并未有太多超越臣属的感情，但文曲以一种颠覆他想象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述说完曾经的一切的之后，李天赐真的不知如何去面对这样的她。
还有……自己何等何能……能得到这么多倾世红颜的倾心？、
蚩灵两世为魔只为他。
轩轩为他放弃本性，甘为一个普通的侍女。
而眼前这个女子则是更为特别，大智者因顺水推舟，但她却明知陷境，却置身于斗争的最前方，拼上性命，只为他能卸下满身的负担。
男人身边若有一个这般无怨无悔的红颜，已是万世修来的福分，而李天赐身边，却有三位这般默默为他付出，只求在他心中能有所地位的女子。
李天赐抬首，嘴巴微张，呐呐之中，无法发出一句完整的话。
此时他的心中，压力大于感动。
今生，面对李若若，面对昙烟，面对李馨蕊，面对寒锦曦，面对温故梦，他都能直视她们的感情，毫无负担，毫无压力的接受她们的感情。
因为他付出过，救助过她们的性命，帮助过她们的道途，指点过她们修仙路上的方向，正因为如此，李天赐能够坦然的面对她们给予自己的回报。
但在蚩灵，轩轩，文曲，这三位女子面前，李天赐的感情和心理都相当的被动，和她们相处之时所面对的压力也是前所未有。
因为，他没对她们付出半分，但她们对他的帮助却是影响了他的性命和生活。
所以，在她们面前，李天赐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这份比天空更加纯粹的感情，并不能用花言巧语盖过。
“你想让我如何做？”
李天赐的神色尤为复杂，他睁开眼睛看着文曲，问出了一个很傻很傻的问题。
文曲柔和一笑，回答道：“我知道，天赐你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样的我。”
“是……”李天赐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超越君臣，正因为如此，我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你，相信你也知道，你是第一次以这样的面目出现在我的面前，若我现在就回应你的感情，那反而是对你这份感情的不尊重……所以，我需要时间来消化，需要时间来适应。”
“我知道。”文曲轻轻的道：“这也是我想听到的回答，有些东西潜藏太深太久，终会有忍耐不住的一天，但即使忍耐不住，我也只会将这份感情告诉你。”
“就算身份改变，我仍然是那个理智的我，这样的我，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的困扰，更不会像蚩灵那样感情失控。”
“……”李天赐张了张嘴，却迟迟说不出一句回答，半响之后，李天赐长长吐了一口气，朝着文曲微微欠身：“谢谢……”
“若你真的想谢谢我。”文曲很淡很淡的轻呢一声：“那便请你不要跟我说谢谢。”
“……”李天赐嘴角动了动，轻轻点了点头。
“天界那些神明知道你活着之后，并没有排除我这个异端，因为他们还需要我来与你交涉，但我拒绝了。天赐，你只需要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生活便可，无需为我担心，只要你还活着，那些神明便不敢对我如何。”
说道这，文曲朝着李天赐微微一礼：“我会一直照顾你此世的家人和那些红颜，直到你回来，希望下次见面，不管是接受还是拒绝，我都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复。”
说完，一道白芒闪耀，文曲的身影化作无数璀璨的星光缓缓而散。
言语，行为上没有任何异处，但在最后的最后，李天赐看到了她那止不住颤抖的小手。
显然……她并没有表面上的那般平静，只是不想让李天赐的回答受到其他情绪的影响而隐藏着自己罢了。
李天赐：“……”
“这个女人，比我还要强大。”
李天赐的眸光骤荡，随着一道柔和的魅音，一双白皙如玉的手臂环上了他的腰。
“她没有像你或者我一样的传承，也没有轩辕剑东皇钟这样的圣器，她的实力甚至还不如天界之中的低等天将，但这样一个女人，却是完全凭借着自己的头脑两次拯救你于水火之中。”
蚩灵从背后抱着李天赐，抬眸看着那游离在空气之中，有些不愿消散的星光，发出一声轻叹：
“我其实是一个很善妒的女人，哪怕是轩轩这种对你至关重要，和你灵魂合二为一的少女，我先前都对她忍不住报以敌意，但这个女人……我明明早就发现了她对你的感情，却一次又一次的放过她，给她机会，甚至为她创造和你独处的机会。”
“是不是觉得很惊讶？”
“……”李天赐没有说话，只是微怔的看着身前零碎的星光。
而蚩灵也没在意，只是语气悠远而又带着后怕情绪的说道：
“若没有她，便不会有今日的你和我。”
“……”
李天赐仍然没有说话，一股无法形容的情绪在他的心魂之中缓缓滋生。
而看着李天赐沉默的神情，蚩灵默然半响，眸光微微流转，忽然开口问道：
“天赐，你想不想回去看看？”
83.归途（上）
方才文曲的言语带给李天赐的冲击还未散去，蚩灵的发言便再一次让李天赐的心中重重一跳，他收敛了方才混乱的思绪，握住了蚩灵的小手，微微侧目，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又不是什么傻子，跟你相处了这么久，自然知道你心中想了些什么。”
“况且，你前世的生世不明，跟某个猴子一样，都是忽然蹦出来的，无父无母，更像是个先天之灵，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你有父有母，而我身为你的娘子，又怎能不去拜访一番？”
蚩灵看了他一眼，语气之中透出些许不满的娇嗔：“你真当我是什么不将人情的大魔王吗？”
“不，不是。”李天赐刚忙摇头，神色之中却是压抑不住的露出欣喜。
如蚩灵所说一样，李天赐前生像是一个先天之灵一般，无父无母，没有体会过任何亲情的感觉，也正因为如此，他对此世的父母爷爷还有姐姐格外的重视，从为了来花香仙的安危，毅然决然的放下前世对轩辕剑的愧疚便能看的出来。
但李天赐脸上的欣喜之色还未维持数息，蚩灵原本娇嗔的语气又变得幽怨起来：
“还有，我实在很好奇，夺走你第一次的女人是多么的绝美倾寰！”
李天赐：“……”
李天赐的欣喜的神色瞬间凝固。
在这些天，蚩灵那太过温柔和顺从的表现，让李天赐近乎有些忘记了她的身份与她的性格，而在这时，李天赐方才骤然想起，现在背后这个温柔抱着他的绝美女子，是一个极度有个性的女人！
在知道不是自己第一个女人的时候，她能将妩媚瞬息之间转变为愤怒。
她承认轩轩的存在，因为轩轩对自己是无可替代的少女，但即使如此，在面对有偷跑行为的轩轩，她仍然选择了怒然出手，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存在！
这样的蚩灵若是见到了昙烟，见到了温故梦，温宠儿……还有那些和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姐姐们……蚩灵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李天赐的额头上缓缓落下几滴冷汗。
猜测不到……但李天赐能够肯定，蚩灵绝对不会笑脸相迎！
蚩灵此时本就和李天赐抱在一起，李天赐那紧张兮兮的情绪自然也是毫无保留的传递在了蚩灵身上。
那挽着李天赐脖颈的玉手缓缓加紧，蚩灵美眸微眯，似笑非笑的说道:"我有些话还是趁早跟你说清楚比较好。"
“首先，我承认，我很善妒，但我并不是不能接受你身边还有其他女人存在，你看，轩轩也好，刚才那个文曲也好，我虽然心中极度不舒服，但还是默默接受了她们，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李天赐：“……”
然而，不等李天赐回复，蚩灵便自顾自的解释道：“因为她们两人有资格与我并肩，无论是身份，还是她们各自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如此，但其他女人呢？”
或许是想到了那个夺走李天赐第一次的女人，蚩灵的神色渐渐变得不善起来：“我举个很简单的例子，若是说现在的你是君王，那我便是你的皇后，轩轩和文曲便是你的贵妃，身为皇后的我自然无比想要独占你的宠爱，但却又不得不承认，轩轩和文曲这两位贵妃的出身和对你的心意与付出。”
“但其他女人呢？你难不成想让身为皇后的我，从心底认可一个依靠几分姿色，通过勾引你而上位的凡女？更何况我不相信那个狐媚子的姿色能比我更好看！”
“你让一个无论是出身，相貌，气质，能力，还有对你的感情都无可挑剔的皇后去承认那些靠着伎俩上位的狐媚子，这可能吗？这合适吗？？”
在李天赐昏迷期间，蚩灵和轩轩曾经互相交换过一些情报，从轩轩那儿，蚩灵知道了一部分李天赐今生的一些事情。
昙烟的事情便是轩轩主动告知的，很显然，哪怕纯洁如纸的轩轩，对昙烟那种偷吃的行为也不是很喜欢。
况且，轩轩当时感受到了，昙烟确实是对李天赐产生了感情，但正常来说，那种感情绝对没到那一步的地步，昙烟当时的举动所代表的意义更像是想和李天赐建立起一种亲密的联系，因为失去四魔神庇佑的她，在轻松之余同时也没有了所谓的安全感。
当能，她们也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但她们能怎么办？心中实在是爱煞了李天赐，为了自己的心理能够好受点，也只能臆想是那个叫昙烟的魔女主动勾引的了。
至于温故梦和那些和主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姐姐，轩轩只是实话实说，至于温宠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为平板少女，轩轩很喜欢她，倒是还美化了许多许多……
估计到时候回去，相貌身材介于女孩和少女之间的轩轩和温宠儿会有相当多的共同语言。
。。。
感受到蚩灵那越发有些激动的情绪，李天赐只能默默无言的拍了拍蚩灵的小手，心中暗叹。
他当然能够理解蚩灵此时的心情，蚩灵这般骄傲的女人为了他能让步如此，已经让李天赐异常感动了，但……李天赐能怎么办？
他知道自己的内心，他也是一个有始有终的男人，内心也隐藏着骄傲，让他抛弃和自己发生关系的女人，这种事情，他绝对做不到。
但李天赐也知道，蚩灵话虽这么说，但真遇到，蚩灵固然会表现偏激，但绝对不会伤及她们的性命。
好不容易才得到这样的幸福，这种会让两人之间的心中留有隔阂的事情，蚩灵绝对不会去做。
所以，蚩灵想让李天赐给她一个回答。
气氛貌似再次陷入了沉寂。
在说完之后，蚩灵也不在多言，而是像是等待李天赐的回答一般，默默的等待着。
而李天赐却是注定无法给予她一个她想要的回答。
无声的气氛持续了许久许久，最终，蚩灵松开了环住李天赐脖颈的手，发出一声轻叹：
“先回去吧……”
84.归途（中）
九重天庭，天界最高规格的天府，只有掌控一道，封有大帝之名的天神才有进入此地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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