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那个魔王 第378章

莉莉丝的眼神飘忽了起来：“那是谁？”

“我也不太清楚，我有一个猜测，只是个人看法，不一定准确——是不是你？”

——“绝无可能。”

第三百零九章 一路调研

太阳升起来了，就像昨天一样。

“是不是有点冷？”莉莉丝小声问道。

楚门当即张开温暖的怀抱：“确实很冷。”

莉莉丝装作没听懂，用脚跟轻轻怼了怼楚门的脚：“那你去泡茶。”

“这荒郊野岭的……”楚门挠了挠头，“哪有茶可泡？”

“在马车的行李箱里。”莉莉丝催促道，“快去。”

楚门无奈，只得放弃看了一半的日出，向马车走去。

楚门去拿茶和水囊了，莉莉丝一个人望着正在缓缓探出头的太阳，忽然间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试过了啊……”莉莉丝小声说着，表情有些不自然，“可是打不过嘛……所以这事儿就这么地了……”

“我发现一个问题。”楚门拎着水囊与一盒茶叶回来，“我们没有茶具——我倒是可以现场造一套，但烧水的事……”

“交给我吧。”莉莉丝接过茶叶，温柔地笑着。

……

太阳照常升起，他们照常赶路。

不过……楚门显得有点多动症。

这一路上，楚门先是打听到了密西里领的矿场，随后从领主府那里偷到了地图，顺便考察了一番密西里领勇者的为人。

万幸的事，密西里领勇者的风评很不错，楚门也没有从他那只能称得上是普通房子的住处找到关押着女奴的密室，或者参加奇怪宴会的证据。

就连神行者都是跟他分房睡的。

“挺好的一小伙子。”楚门险些热泪盈眶，“怎么就当了勇者了呢！拉过来建设神许之城多好！”

他多久没碰见过正常的勇者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碰见正常的勇者吧！

兰斯是个小混混，丹迪是个王八，坎德尼斯是个双面间谍，尤弥尔领那个勇者连名字都没出现过就被做成了恐魔的载体……

“冷静点，楚门。”莉莉丝好心地劝慰道，“也许他只是装的呢？”

楚门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别，千万别。”

按照他的经验，勇者一旦出了什么问题，最后都会变成影响整个领的大灾难。如果密西里领的勇者也整出个大新闻，也许他【赤红的天灾】的名号就要再增添一笔战绩了……

“我们今天的任务是调查军械。”楚门一本正经地说道，“看一看密西里领的炼铁厂和锻造厂。”

这两天，楚门通过各种见得光与不见得光的手段，摸清了密西里领主营矿业的富豪门的家底，并且从他们家里拿到了矿场的地图，完成了对矿场的调研。

根据矿场一天的产出量，楚门大致估算出了密西里领这个【罗曼帝国军械产地】的铁矿供应量，并且与丹迪领的矿物产量进行了对比——密西里领完全就是个弟弟。

且不论密西里领的矿工还在使用原始的矿坑挖矿，他们就连矿车轨道都没有，全靠矿工用手推车推出矿坑。那座铁矿都挖了十几年了，随着矿坑越来越深，在没有技术革新的情况下，只能依靠增加矿工数量来提高铁矿日产量。

从矿场到炼铁厂的运输道路他们也侦察过了，虽然道路平整宽阔，但运输主要还是靠畜力车。

现代工业生产中有两个专业名词，一个是节拍，一个是有效生产率。

一条生产线由少则几台，多则几十台生产机器组成，假如排在第一位的是拧螺丝的机器，第二位是装配附件的机器，第三位是包装外壳的机器，完成各自一项工作的时间分别是2秒，30秒和40秒，那这条生产线多长时间能产出一个成品，产出频率是多少？

72秒从零到有地产出一个成品，产出频率为40秒一台。这个【40秒】，就是节拍。也就是说，一个生产线的生产频率，由最慢的那台机器决定。一条生产线的【节拍】每提升一秒，对于整个生产线的生产效率而言都是巨大的提升。

有效生产率便是物料投入与产出的比率，在斯卡伊大陆当前的技术水平下，能源消耗与物料消耗远高于神许之城的工厂。但具体高出多少，楚门还得观察。

从原料产出开始，再到物料运输；从生产节拍，到有效生产率。这两者决定了一个文明整体的工业效率。

而工业效率，则决定了他们的军械产量，物资供给，维修效率甚至行军速度。

楚门之所以要调查这条生产线，就是为了估算出帝国其它地方的军械提供速度。

自从见识了这个世界的魔法，楚门开始认真考虑坎德尼斯所认为的大炮不足以完全替代魔法师的作用这一说法。

——结果当然是扯淡，爆炸物的诞生意味着杀伤力的提高，哪怕魔法的杀伤力可能超过大炮，但他们的发射速度跟不上大炮啊，生产速度也跟不上啊。

一个魔法师从娘胎里开始培养的话得用几十年的时间，一台大炮呢？一个月？两个月？

更何况战争魔法师军团不会参与一般的战斗，毕竟魔法师在释放大型联合魔法后，会需要一段时间的休息和调理，并且消耗大量的后勤物资。

可大炮消耗什么？也就消耗消耗弹药罢了。

把这些想法与莉莉丝交流后，莉莉丝给出了不同的看法：“但大炮不能防御魔法师的魔法，魔法师却能挡住大炮的攻击。”

这一点，楚门深以为然，并且决定回去就想办法延长大炮的攻击距离。

……

蹲在楚门肩头的莉猫猫小声嘀咕着：“我看这个炼铁厂不大行的样子。”

“确实不大行。”楚门眯着眼，“我没想到他们管这个叫炼铁厂……”

密西里领作为军械之乡，拥有全罗曼帝国占地面积最大的炼铁厂。可现在一实地考察，楚门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它也就是面积大而已。

根本就没有大型炼铁器械，完全是由一个又一个的炼铁炉组成的。这种炼铁炉在铁匠铺里也很常见，配有风箱，最先进的地方就是把风箱从推拉式改为水力风箱。

与其说这是炼铁厂，倒不如说这是一个大型铁匠铺镇。

而且距离炼铁厂不远的地方就是军械厂，虽然防备严密，可对于楚门和莉莉丝而言完全就是摆设。

在轻轻松松地进入军械厂的仓库以后，楚门随手拿走一捆箭和几支军用强弩强弓，来到野地上测试。

“在抛射的前提下，最大射程不超过1000米……”楚门无语了，“战争魔法师的射程有多远？”

“不知道。”莉莉丝对于这一点倒是不甚了解，“但大魔法师的射程也就是一千米左右，这还是某些超距离魔法才能达到的水平。”

楚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就算战争魔法师有别的办法能够延长射程，估计也不会超过两千米。”

“为什么？”莉莉丝对这一点倒是很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没有观测设备。”楚门摊了摊手，“刚刚我在军械库里专门找过了，没有望远镜一类的东西，这意味着他们对于远距离侦察只能靠登高望远……而且测距不准，就算魔法师能打得更远，也不一定能打中目标。”

楚门拆开机括，观察里面的构造：“说实话，我觉得我们的担心多余了。这些零部件完全由手工打造，弩身和机弦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应该是浸过油之类的添加剂。通常这种需要浸泡的工艺花费时间很长，在临时赶工制造的前提下，生产效率会卡死在零件供应上。”

莉莉丝点了点头：“所以？”

“所以我们把东西送回去。”楚门叹了口气，“军械库失窃，看守是要挨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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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花了一周多的时间穿过密西里领，一路北上，一路调研。

调研指的是潜入路上遇见的矿场和炼铁厂以及锻造厂，装作土匪袭击当地城卫军以及正规军队，劫持军备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水平的军械。

他们当然没真的抢东西，只是看了看军械都是什么水平，军队的布阵以及军人素质而已。

本来楚门一开始还严阵以待的，可到了后面，他渐渐放松了下来。

对普通军械的调查证明了斯卡伊大陆的战争水平还停留在列阵对射，轻重骑兵冲锋这个层次；而与魔法有关的军械……

这东西根本就没有。

全大陆唯一的炼金术士就躺在楚门身边打滚卖萌呢，罗曼帝国能有什么魔导器具？他们在战争上对于魔法的应用，仅限于让战争魔法师军团对着对方的军阵或者城池轰上几发大型魔法罢了。

大型魔法而已，到时候一剑劈了不就没了？

想到这里，楚门意兴阑珊：“我觉得我们不必对军械进行调查了，应该转手去调查战争魔法师。”

“可战争魔法师属于帝国最高机密部队，他们的魔法和训练场地都是保密的。”莉猫猫慵懒地翻了个身，露出肚皮，“想要调查他们，不是个简单的活。”

“这里就是白马平原了吧。”楚门眯起眼，望了望远处天地交接的绿色，“是罗曼帝国的军马产地，对吧？”

一扭头，楚门正好看到莉猫猫正妩媚地躺在一边，顿时色心大起，伸出安禄山之爪，想要rua一rua她的肚皮。

猫猫震怒，赏给楚门他最喜欢的猫猫拳。

“哎疼疼疼疼疼！”楚门急忙把莉猫猫拎到怀里，按住她的爪子。

莉猫猫发出威慑性的怒吼，没好气地窝在楚门的衣服上。

“我们可以去看看这里的马怎么样。”楚门眼中精光一闪，“最重要的是看看马食槽。”

他早就听莉莉丝讲过，帝国最大的军马养殖场就在白马平原。相传开国皇帝座下白马便是生于此地，此地也是全帝国水草最为丰美之处，有相当大一片面积是专用的军马养殖地带。

尽管这里的马白天会自己吃草，可晚上一定会有额外的加餐，补充豆类，水果以及其它食物。

唯有精细的饲养，马匹才能长得健壮。

而马食槽的内容，则表现出罗曼帝国对于畜牧业的理解，以及食物供给能力。

虽说军马的食物供给优先级肯定很高，哪怕人饿死都不会饿死军马。可食物的种类依旧彰显出帝国的军事实力。

在火枪刚被发明出来的年代，弓弩其实是优于火枪的。直到后来其它科技树发展起来，再加上火药对于城墙和重骑兵毁灭性的打击，骑兵才渐渐退出历史舞台。

“如果真开战了，我一定先来白马草原，一把火把草原烧了。”楚门眯起眼，打量着逐渐高起来的草地。

这里对于马来说确实是天府之国，哪怕是冬天，这里的野草居然也长得茂盛。不知夏天来临的时候，这里的草会高到什么地步。

广阔无垠的跑马场，几乎可以说是不限量供应的草料。有这么一片宝地，罗曼帝国的骑兵部队甚至可以一人带三匹马。

“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件事。”楚门沉吟两秒，“斯卡伊大陆既然有魔兽，为什么还会有普通的野兽呢？”

这个现象其实很奇怪，根据自然进化的原理，在没有同等力量的对手时，生物不会进化出更强大的攻击性才对。

魔兽不止在迷雾山脉有，在其它地方也有分布。可这个世界有魔兽领主那样力可拔山的怪物，也有兔子这样几乎没有杀伤力的小兽，还有普通的虎豹豺狼。

按理说，要么虎豹豺狼进化成魔兽，迫使它们的猎物也进行进化；要么食草动物迫于生存压力进化成魔兽，导致虎豹豺狼也不得不进化以保证捕猎。

可斯卡伊大陆的野兽就像一张巨大的兽谱，从普通野兽到魔兽再到魔兽领主样样都有，食物链的长度和复杂度远超三十三重天。

莫非是人类的进化导致了魔兽的出现？

莉莉丝似乎想起了什么，迟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食物链不应该这么长，而魔兽的出现也应该破坏原本的生态平衡才对。”楚门叹了口气，“也许是因为普通野兽的繁殖力更强，所以食物消耗跟得上？可植物的生长速度和大小也都很正常啊……”

莉莉丝完全听不懂楚门在说什么，在她的认知中，动物和植物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唯有经历过多个异世界的楚门，才能感觉出其中蹊跷。

“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楚门皱着眉头，“如果刨除掉魔兽，食物链依旧是完整的。魔兽这个族系就像是被后天人为地添加进了斯卡伊大陆一样……我找不到它存在的必要性。”

“这个啊……”莉猫猫的眼神飘忽了起来，“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