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猫菌
通讯器另一头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甚至带上了一些哭腔，“局座说了，这可能会是人类至今为止面临过最强的一波厄难之潮...”
没有发生在龙城，也没有发生在诺亚，而是聚焦在莱尼特斯。
谁都没有想到，两年以来最强大的一次厄难之潮，所指的目标竟然会是...莱尼特斯。
...............
莱尼特斯的城防系统已经开启到最大功率，足以抵挡数位“灭”级能力者的联手进攻，防御级别仅次于龙城与诺亚。
只不过可惜的是，莱尼特斯面对的厄难之潮，已经超出了世界上所有城防系统的防护上限。
就算是诺亚与龙城，在面对这种级别的厄难之潮时，都只能被迫放弃外围的防御系统，启动他们各自的终极求生计划。
但...莱尼特斯没有终极求生计划。
莱尼特斯崛起的时间太短太短，这座城市不过在数十年前才刚刚跻身于最强的数座巨型城市行列之中。
丰厚的财力支撑着莱尼特斯建立起强大的城防系统，却不能给予他们底蕴。
尤其是在唯一一位“灭”级能力者卓雅婆婆故去之后，莱尼特斯里的最强者就只剩下异能调查局局长凯丽。
可她仅仅是“殆”级巅峰，与“灭”级还有一线之隔。
在得到厄难之潮的消息后，诺里安不顾劝阻，固执地打算去城墙处看一眼。
手下的人实在拗不过他，只得搀扶着他颤颤巍巍地走过去。
几近崩塌的城墙边上，这是唯一一处可以最大角度地观察到莱尼特斯外面情况的位置，凯丽早就已经站在这里。
凯丽连通着呼吸系统的铁下巴正发出絮乱的嗡鸣声，这说明她呼吸的急促程度已经接近了这台机器的极限。
“凯丽...”
诺里安拄着拐杖，深一步浅一步地走了上来。
凯丽向他点点头，然后微微皱眉，沉声说道，
“诺里安阁下，您不应该来到这个位置的。”
她扭头看向搀扶着诺里安的侍卫，低喝道，
“还不快把诺里安阁下带回去？”
凯丽的名声在莱尼特斯里同样如雷贯耳，尤其是她嘶哑的嗓音更是极具压迫力，侍卫的脸色立刻煞白了些许。
但诺里安却摆了摆手，松开了侍卫的搀扶，
“是我执意过来的，如果莱尼特斯确实遇到了覆灭的危机...我坐在橡木会议厅里等死，与现在并无差别。”
他撑着身子，与凯丽并排站着，眺望远方，
“跟我说说，现在情况怎么样？”
厄难之潮被观测到的位置其实并不近，不过以其突进速度而言，却又算不得多远....只是诺里安本身就是半吊子的能力者，又老眼昏花，所以看不到很正常。
“...很糟糕。”
凯丽不擅长说谎，她也清楚诺里安过来并不是打算听到一些场面话。
“我们...还能有多长时间？”
诺里安低声说道，他的虚弱已经肉眼可见，站在旁边的凯丽甚至能够感受到这个老人周身弥漫着浓浓的暮气。
“最坏的情况，莱尼特斯会在三个小时内彻底覆灭。”
“...一般情况下，向领导报告都会用‘最好的情况’。”
“面对厄难之潮，诺里安阁下，不会有最好的情况，相对较好也没有。”凯丽冷冰冰地说道，她的性格向来严肃，“不瞒您说，只是站在这里，恐惧就几乎支配了我。”
“......”
很难从凯丽的面瘫脸上看出一丝恐惧的意味...
Ψ
不过，凯丽确实没有夸张，此时她的灵能回路已经无法正常运转。
复数级“灭”级厄难之潮带来的窒息压力，恐怕连十二圣徒都难以承受，更别提没到“灭”级的凯丽了。
“我们的莱尼特斯...还有救吗？”
诺里安面带苦涩地问道。
“其实...还有两种可能性，莱尼特斯能够幸免于难。”
凯丽沉声说道。
“嗯？”
诺里安一愣，他没有料到会是这个回答。
“第一是祈祷，祈祷这些厄难怪物在袭击莱尼特斯之前回心转意，放弃进攻。”凯丽回答道，“第二是我们大发神威，协力战胜了厄难之潮。”
“...看不出来，凯丽，你竟然还会开玩笑。”
诺里安憋了半天，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我很认真，诺里安阁下，”凯丽低声说道，“这可是世界末日，所有人类文明的尽头。”
在世界意志与众神的伟力面前，在名为“恶意”的神明规则之中，人类毫无胜算。
诺里安沉默了许久，他的目光一直都在望向远方。
直至连他都感受到那种绝望的恐怖，才稍稍合上了双眼。
“...祈祷吧。”
...................
无尽荒原之上。
如今的无尽荒原已经有超过八成的地方受到了“恶意”的污染，并且还在不断加深。
假以时日，恐怕演化成圣域那种规模的可怖地狱只是时间问题。
视野里无法填满的厄难怪物像是被什么驱赶着一般，争先恐后地往一个方向奔去。
不知多少只怪物在这种狂奔的状态下跌到，一旦倒下便会被其他怪物瞬间碾碎，污秽的血肉四散开来，又落在其他怪物身上，被缓缓吸收。
这就是厄难之潮，落单的厄难怪物尚且能够阻拦，涌动成为潮汐的厄难怪物群连直面都需要勇气。
任何一个拥有理智的生灵亲眼目睹这一幕，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精神损失。
因为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类能够承受的范围，恶心或者恐怖根本无法形容这炼狱般的画面。
可就在这只有噩梦才会出现的画面里，却违和地出现了一道绝美的身影。
洛烟端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微微张开的双眸流转着些许醉意，修长的睫毛上残余了几分湿润。
天灾末日的一幕里她是如此格格不入。
只不过...她才是这些“恶意”最初的源头。
“停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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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猫发错了
恶意的神明在窥伺着大地 : 第二十三章 终末歌谣
等死。
在这样的灾难面前，人类能做的，只有等待死亡的到来。
所有的战斗部署与防御系统在这种级别的厄难冲击下都显得苍白无力，毫无任何意义的存在。
诺里安曾料想过莱尼特斯的覆灭，可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快。
莱尼特斯异能调查局局长凯丽与他并肩站在几近崩塌的城墙，目睹着远方汹涌的“恶意”矿产逐渐向他们逼近。
“...开放城门吧。”
诺里安微微颤抖着下达了最后一道命令，彻底放弃了莱尼特斯。
这一刻，他仿佛衰老了几十岁。
支撑着他的精气神彻底泄去，累积的病痛接踵而至，本就沉重的身躯直接垮了，浑身上下瞬间陷入衰竭。
他的心血即将被毁，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或者说，无论做什么都没有结果。
这才是最大的悲哀。
旁边的助理接下了这道最后的命令，深吸一口气，打算向全莱尼特斯公布。
但就在这时，凯丽却焦急地打断道，
“先等等！诺里安阁下！”
助理手一抖，险些把编辑好的消息公布出去。
“嗯？”诺里安楞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刚刚我似乎乌鸦嘴了一下。”凯丽虽然面瘫，但眼神里还是透出了几分古怪之色，“这些怪物...它们好像真的打算转头就走。”
可这怎么可能？
厄难怪物形成的厄难之潮一旦完成，连它们自身都无法掌控，只会向着既定的方向一路狂袭。
所有胆敢阻拦的存在，都会被碾碎淹没在厄难之潮里，成为它们的一份子。
这种规模的厄难之潮，是绝对没有人类能够抵抗的，除非原初恶魔们亲临...不，都不一定。
在“恶意”面前，原初恶魔与这些怪物并无区别，无非就是被污染前比较强大而已，在本质上是一样的。
可在凯丽目不转睛的注视之中，涌若潮水般的厄难之潮，竟然硬生生地被截停在某个位置。
只是距离确实还有点远，她也只能勉强感知到这一讯息，但无法看到真实情况。
“启用‘巡游者’系统，快！”
凯丽扭头望向助理，几乎用吼出来的方式。
助理有些犹豫，看了一眼诺里安，他也不清楚到底该执行谁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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