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游戏橘势大好 第210章

作者:寺暮

是啊,从头再来。

眼前的这个人可以从头再来,而她呢?被恢复了身体,却因为司灵的一念之差,从此只能以这种丑陋的姿态出现在这个新的世界。

“司灵重启了这个世界的时间,回到了那天她向你父母提出要带走你的那天。为此,付出了她的本体,从此以后无所不能的神明一旦离开永灵市就会变得虚弱不堪。”

她一步一步地走近陆炤,强行逼迫着她抬头看着自己,狠声道:“而重启时间后的你再度出生,属于我的一切美好的东西都被剥离给了你,司灵深恨你的懦弱,于是便将世间的勇气重聚,打了两枚玉坠,一枚送给你,护佑你可以永远拥有勇往直前的勇气。”

原来…原来那枚玉坠是这个意思……

陆炤惊疑不定地看着她,哑着声音道:“那她、她为什么没有出现?”

在这一辈子前二十六年的记忆里,分明没有和司灵相关的记忆,那玉坠上的刻痕……

“这一次她当然没有出现在你的世界,因为她身体虚弱,因为她害怕,怕你又活不过二十六岁,更因为你临死前说,让她不要再靠近你。”她振声道,带着分外的不甘。

“可你还是死了,陆炤,你除了在潜意识里记得‘司灵’这个名字,将玉坠送去刻上她的首字母之外,有什么地方让她开心过?没有了,你从来都不会让她省心,你让她看着你死了两次!”

所以…是因为那枚玉坠离身,才让她在那段时间陷入自闭情绪,最后更是因为不堪重负而选择死亡?

陆炤急促地喘息着,随着这个“从前的自己”的讲述,她终于明白了那些一直让她想不通的事。

在她看来,前二十六年的自己一直都是个坚强的人,会选择自杀虽然情有可原,但还是未免让人难以相信,可这么一解释…

她本就不是什么有勇气的人,在她看似坚强的外表之下,其实藏着的,是一颗懦弱的心。

“这次你死之后,司灵已经无力再重启一次时间,于是她选了另一个法子,打开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让你没有忧虑地活着。为此,她连她的姐姐都搭了进去。”

她一边说,一边悠悠地看着陆炤,眼中充满了嫉妒:“你在那边快活地生活了二十二年,直到停留在你身体里的力量消失,再度回到这里。她做了那么多,只是为了你不死,她只想让你活着!”

说完,她便猛地一推,将陆炤推坐在了地上,兀自站起了身。

“而我,只不过是司灵为了强留重启前的陆炤时的执念,和这具身体尚未流逝的意志混合在一起的产物。

因为这点执念,我和她一起来到了这个重启后的世界,看着你一点一点长大,经历那些曾经司灵不会让你去经历的危险。”

她顿了顿,看向陵园入口处亮起的那点闪光,语气低落地说出最后一句话:“陆炤,她经不起失望了,对她好点吧。”

第七十七章 坦诚相对

被守陵人找到的时候,陆炤还跪坐在地上迟迟无法回神,“绝对再生”已经离开,白焰也没在出来飘荡。

被守陵人骂了一顿之后,陆炤低着头认了错,又认缴了罚款,才被放出陵园。

为了防止她这么失魂落魄地出去会有意外,守陵人还额外替她叫了辆车,一路把她送上了车才回去。

半夜还在跑车的师傅很热情,见她脸色不好,便主动开口询问:“大妹子,这三更半夜的待在陵园里,是有什么重要的人去世了吧?”

陆炤沉默了一下,才迟钝地点了点头:“嗯,是挺重要的人。”

重要到那个人就是曾经的她自己。

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司机师傅开解劝慰自己的话,她下意识勾了下唇,又想到今晚那人向自己吐露的真相,刚刚松缓下来的心情再度紧绷。

下了车回到家里,身上都是一股陵园自带的香火臭味,陆炤又不得不洗了个澡,才躺回到床上。

这几天因为有人暗中窥伺,她让夏知非去林郁家住一段时间,现在司灵也没回来,整个家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明明已经是凌晨了,她却还是一点困意也没有。

“白焰。”她轻轻呼唤了一声。

火焰应声而出,在她眼前打着转。

陆炤眼睛眨也不眨地问:“有办法联系到她吗,我觉得…有点累。”

即使是已经习惯将自己的情绪压抑和自我消解,此刻的她也不免感到一阵来自灵魂深处的疲惫。

白焰跳动了一下,很快又消失不见。

她闭上眼,脑海里不断回想着过去,上辈子的,还有上上辈子的。

在想起这具身体前二十六年的记忆时,其实她就已经足够震惊了。

这种跨越两界的感情,她以前只在电视或者小说里看过,即使偶尔会羡慕这样的情感,但也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所以在想起那些记忆之后,她开始拼命装得若无其事,在司灵面前表现得云淡风轻,在其他人面前显得无事发生。

饶是如此,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被曾经的回忆给惊醒,甚至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能做什么呢?

除了再多投入一些情感,再多信任一些司灵,让自己好好地活着,还有什么可以回报司灵的感情?

光是这样,她都已经觉得这样的感情天平不平衡了,现在又让她知道,司灵救过她,不止一次。

就算有在那边世界过得幸福正直的人生打底,陆炤都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她真的有这么好吗?她真的值得司灵这样付出一切来救她吗?

在这个时候,不论怎么思考都是无解的。

她想见司灵,不可抑制地想见她。

不是为了问她这些问题,只是单纯的、想要抱一下她,一下就好。

毕竟在曾经的很多个日夜,司灵也只能像今晚一样,反复咀嚼着过去,在空虚的夜里失眠直到天明。

不知道等了多久,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呼吸,陆炤迫不及待的睁开眼,看清楚来人的瞬间便立刻抱了上去。

司灵甚少见她这么主动,一时竟像是刚刚在一起时那样有些无措,“怎么了?白焰说你情绪不好,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陆炤听着她温柔的声音,原本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倾斜而出,她剧烈的哽咽着,埋在恋人怀里,大颗大颗泪水滚落,很快便浸湿了一片。

“不哭不哭,”司灵有点慌了,赶忙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没事了,我在这里,我在这儿呢。”

是啊,她一直都在,那自己呢?

再自己缺失的那些年,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胸腔里乱成了一团乱麻,心脏急速跳动着,有什么东西从沸腾的血液里蔓延,在心尖汇聚,心口烫得陆炤几乎不敢呼吸,只能无措又徒劳地拼命咬牙遏制,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哭声,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

剧烈哽咽声渐渐将息,化作细碎的呜咽,陆炤死命地屏住呼吸,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大,只是越想制止,越听着司灵一如既往的安慰声,心口的那一团就越发滚烫。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喜欢司灵的,是喜欢到可以舍弃回到那边世界的机会留在这边的程度。

那个时候的她觉得,自己舍弃了很多才和司灵在一起,已经够了。

可是这点喜欢,在司灵厚重的感情面前,如纸一般苍白。

不值得的,不值得的。

对恋人的愧疚逐渐转化为对自己的自我厌弃,陆炤消瘦的肩脊耸了耸,突然推开司灵,趴在床榻边猛地呕吐起来,却怎么也吐不出什么东西。

她吐得撕心裂肺着,几乎要将心头血呕出。

“炤炤!”司灵近乎惶急地上前扶起她,漂亮的眼睛里像是冒了火,可是一看到陆炤那苍白的脸色又一下偃旗息鼓,只能无力地抱住她。

陆炤呼吸急促地靠在她肩头,嘴唇颤抖着,一如她此刻的身体,如同失温一般发着抖。

司灵此刻也无心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这样抱着她,感受到她的反应似乎没那么强烈了,才小心地问:“我们睡一会儿吧,好吗?”

“我睡不着。”她现在一闭上眼,就一遍又一遍地看见司灵站在自己墓碑前,那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她不敢再去回忆了,在知道了一切之后,她甚至有点不敢面对司灵,但如果真的这么做,她会再伤一次司灵的心。

“好,那我陪你聊天,陪你说话,怎样都好!”司灵赶紧说着,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把她扶上床。

“对不起,司灵。”她喃喃着,靠在恋人怀里,脸色惨白如纸,“我见过‘绝对再生’了,在今晚的陵园。”

怀抱着她的人怔了怔,随即将她抱得更紧:“都过去了,炤炤,已经好起来了,不是吗?”

“……嗯。”陆炤闭上眼,静静地听着恋人的心跳声。

会好起来的。

第七十八章 堕落神明

在“绝对再生”到来的第四天,陆炤发了场高烧。

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所有人都很匪夷所思,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位在灵族之中威名赫赫的女人体质有多强,别说是最普通的感冒发烧,就是连受到致命伤,也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

一时间,灵管局,或者其他势力的人都开始明里暗里地调查,可得到的结果却是陆炤确实病了,高烧不断,就连灵管局送来医疗仓也不顶用。

夏知非暂停了工作,留在家里专心照顾她,一队的其他人也轮流前来看护。

只是这件事并没有在现在的永灵市里产生太大的波动,所有人都在找“绝对再生”,私底下的争斗也不知发生过多少次,就连一无所知的普通群众也能隐隐嗅到空气中日渐紧张的氛围。

“她是深夜去看望了父母,心情不好才会产生这样,”夏知非一边细心地替床上昏睡着的陆炤擦着手,一边跟身后的人解释,“田部长,你别逼她了。”

田牧擦着额上的汗水,急得在原地团团转:“我知道你是关心她,但是现在局里人手严重不足,本来还算安分的一些本地灵族没了陆炤的威慑,也在那些外来者的引诱下开始蠢蠢欲动,我们需要她赶紧醒来。”

夏知非不准痕迹地蹙了下眉,转身看向他:“那好,如果田部长可以将阿炤唤醒,你让她去做什么都可以,但现在是她自己不愿意清醒,并非外力就可以唤醒她。”

“那到底怎样才能让她醒过来!”

“或许让她最重要的人来,可能有用。”

田牧死死地锁着眉:“最重要的人?难道你不是吗?还是说,非要让司灵或者段月来?”

夏知非施施然起身,替陆炤将手放回被子,镇定道:“我们之前就已经告诉过你,司灵不是叛徒,但是当时您为了稳定大局,并没有对外公布这一点。还有小月,审批已经卡住将近一周了吧?您是真的不准备放人吗?”

“司灵的一切简历都是造假!你要我和总策室那边怎么相信她?”田牧按耐不住心里的急切,声音不由大了一些,“还有段月,她可是S级天赋的孩子,是我们未来的希望!”

“明白了,”夏知非淡然点头,走到门口拉开了卧室门,“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留田部长了。至于阿炤,按照医生的说法,她可能过几分钟就会醒,也可能一直这样沉睡下去,您也就不必再等了。”

田牧被她刺得呼吸一滞,回头看了眼那个还躺在病床上的人,脸皮抖了一下,才毅然转身离开,“这两件事我会想办法,你好好照顾她!”

夏知非脸上勾起一丝笑容,目送着他离开自己的家,这才回到床边,脸上的笑意很快被担忧取代。

“炤炤,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

一声叹息悠悠响起,她站起身,看向厕所里那个闪动的身影,朝对方微微颔首,便主动退出了房间。

厕所门开,司灵从里面缓缓出来,转眸看向床上那人,眼色深沉。

虽然陆炤嘴上不说,但是世界上没有人能比司灵更明白她了。

她轻手轻脚地上前,抬手抚摸上那烫得吓人的额头,又是一声叹息。

“炤炤,我知道你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不管嘴上说的多么的风轻云淡,脸上的表情多么的平静,我知道的,你不是那种可以轻易放过自己的人。”

司灵半跪在地上,用力握紧了她的手,声音忽地哽咽起来,“但我只求你可以挺过来。这些年我游历世界,看过了太多的美景,我想让你也看看,看这个世界还有很多都美好在等着你。如果你看腻了,我就陪你去另一个世界,只有你想,哪里都可以。”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第几次见陆炤这样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了,不管是上上辈子,还是上辈子,她看到过无数次类似的场景。

每一次都是陆炤不肯放过她自己,她抓着心里的那点劲不愿意松手,将一切烂在心里,等待着这些旧事发酵升腾,然后找一个悄无声息的方式和这个世界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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