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渊
数十公里外,依文洁琳的眼眸中闪烁**点辉光。
“毕竟我已经死了,死得就剩下一点残渣。就算在生前和你算是同格的存在,但死后终归发挥不出生前哪怕一半的水平。”
沉默,沉默延续了数秒。
“战争之主……到底有多强?”
“比我们预想中的要强,大概也超出了你的预想。”依文洁琳回答。“强到我们自己都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们就全都死了。”
“………………”
“你之所以能够在这里看见我们,是因为阿卡多具备特殊性。它的力量让它成为了‘不确定性’这一概念的具现。它可以存在于任何地方,又不存在于任何区域,所以在我们全部死光之后,它也仍旧存续着那么一分生机。”
“……但是它也死了。”艾丽斯低声说道。“阿卡多其实也已经死了吧。活下来的,应该不过是一道残响。正如同它在先前所说一般‘这里只剩下一个活着的吸血种’。而那个吸血种指的只是我,并不是它。”
“对,它也死了。”依文洁琳肯定地点点头。“但死去的只是现在的它和将来的它,过去的它依旧活着。虽然活不久,但也算是半活不死的活着。天命将尽的它不存在任何延续寿命的方式,但它却能够在战争之主的那一缕神威褪去之后逆转时轴,将我们在被战争之主杀死前的一瞬间先一步吞掉。这样一来,结果虽然没有任何变化,但我们却在迎来真正死亡之前又多出了那么一点时间。而凭借着这一点点时间,我们等到了你。”
“……你们想要报复。”
“准确来说是复仇。”另一个声音在依文洁琳发话之前做出了回答——艾丽斯偏过头,映入眼眸的是一位手执长刀,穿着日式水手服的黑发少女。
那是更衣小夜,伊斯拉斐尔的记忆中另一名需要警惕的吸血种大君。就天翼种的评判标准而言,她与依文洁琳以及阿卡多处于同一层面。
“虽然我们早就预料到了自身的败亡,但这样规格的失败却并不能够令我们接受。我们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是谁动的手将我们从各自的世界中拖出来,从安宁的日常之中扔到了这么个乱七八糟的地方。而即便我们找到了,我们也想在和势均力敌的敌手斗战中势尽死去,而不像是如同现在这样被大能力者如同拂尘一般随手抹杀。”
“龙破……不是龙精种的那头不知名的龙王做的吗?”
“不是。”依文洁琳否决。“聪龙只是‘龙破’的施法材料,或者说它本身就是那条被‘破’掉的龙。因为龙精种的本质是时空的碎片,所以只要将其以特殊的方式加以运用,便可以震荡岁月之河,将过去和未来,此界与彼界弄得一团糟——当然这只不过是根据结论的现象所倒推出来的理论。真实的缘由尚且未知。我们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龙精种并不是直接引发龙破的幕后黑手。”
“所以战争之主才压制着手下的天翼种,让她们不去找龙精种的麻烦。因为祂也对引发龙破的幕后之人感到警惕。当然这也包含了祂没有完全击倒北风之主的把握的缘故。”更衣小夜接过了依文洁琳的话。“基于这样的前提,我们吸血种才做出了‘战争之主’不会随意出手的判断。而祂在先前的数十年间也的确是这么做的。祂原本根本就不会参与到天翼种的战争之中,”
“直到这次,直到你,以及你必然存在着的同伴的到来。”
“所以……你们实际上是想要找我报仇?”
“不尽然,但这其中也未尝便没有包含这一层目的。”依文洁琳的声音再度响起,而不知何时,冥河的表侧悄然浮现出了无数影影倬倬的有翼虚像。那些都是吸血种,有些强大,有些弱小,有些还算完整,有些支离破碎,它们的数量成千上万,相对于整个冥河来说或许微不足道,但它们的存在感却和整座城塞隐隐相连,彷佛构筑成了一个整体一般。
“就我个人而言,我并不推崇这种几乎算是撒气一般的无赖做法。但很遗憾,我现在是作为集合之中的一部分而存在着。”依文洁琳略显无奈地耸了耸肩。“阿卡多自顾不暇,其它的大多数成员又都觉得应该找你算账,那么也就只好少数服从多数。不过就具体的执行方面,我作为行动者还是有些话语权的。”
“所以你并不打算直接动手?”
“毕竟等了你这么久嘛。也不妨再多等一会了。”依文洁琳耸了耸肩,而更衣小夜表示默认。
“我能够看得出来,你在这幅姿态之下还隐藏着另一幅截然不同的面孔。那或许才是真正的你,而你现在正在这两幅姿态之间徘徊。”她的言语似有所指,而艾丽斯听清楚了她的指代。
“无论你最终选择的是那边,终归也是要从中选择一边。只有在做出选择,你才能够获得施展全力,乃至于更上层楼的机会。而若是继续卡在这里,在两者之间徘徊犹豫,那么结果或许并不怎么理想。”
“我们想要杀你,而我和我的同辈则想和你进行真正意义上的较量。两相平衡之下,我决定给你一个彻底倒向其中一侧的契机。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够发挥出足以击败我,和我们公平一战的力量。否则,你能选的便只有死亡,或者逃离这个地方。”
“但是我并不想逃。”——艾丽斯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家伙,轻轻地按着自己的胸脯。她终于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停在这里,因为她自身也渴求着一场战斗。
不,渴求着战斗的并不是她,而是蕾米莉亚,蕾米莉亚·斯卡雷特。哪怕用以承载概念的只是一枚封装了残魂的戒指,那在安乐乡中沉眠了漫长岁月的杀戮之血也已然沸腾。
下一刻,艾丽斯的唇角挂起了一抹并不属于她自身的微笑。
而她的躯壳随即向后一仰,就这么坠入了归于平静的黑色冥河。
这里是吸血种的王都,是这整个世界之中‘吸血鬼’这一概念最为浓郁的区域。而当不再迷茫的强健之辈坠入至暗更胜鲜血的冥河之水中时,新的概念便簇拥着旧的布局展开了新的密仪。
——启示录编纂。
——外典·夜符·恶魔之王的摇篮
第二十六节·仪式编撰中……
于深沉的冥河之中,艾丽斯走入了红魔馆的大门。
红魔馆。
如她记忆中一般,或者根本就是从她的记忆里提取出来,并加以重构的红魔馆。当她推开那两扇胡桃木的大门,靴底在大理石回廊中叩出一连串清脆而且连贯的碰撞声时,她感觉自己彷佛又回到了数百年前,第一次造访这座吸血鬼之城的那个时代。
【还真是怀念啊……两个将将逃出困境的女巫,一群被追逐的吸血鬼。结合了两样不同种技术所制作出的庇护城塞……在进入幻想乡之前,我们就是靠着这座近乎能够完全遮蔽自身情报的城塞活下来的呢。那段日子……】
【好吧,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好日子。】
思维运作,位置偏转。当这简短的念头转过之后艾丽斯已然轻车熟路地越过漫长的门厅和回廊来到了一座熟悉的会客室中——她在属于她的位置上坐下,无形的仆役为她倒上她所习惯饮用的咖啡。而在咖啡的对面,则是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
热气中散发出血气,血型标定为B的红茶。
捧着红茶的则是一只稚嫩且纤细,如同白玉一般光洁的手。
“这种情况下的会面还真是有趣,艾丽斯。”手的主人嘴角含笑,视线中却不见得有多少笑意。“艾丽斯·玛格特罗伊德。虽然出现在这里的我只不过是事先制作好的拟态AI,如同定制程序一般的实时应答界面。但既然这个程序激活了,那么想必应该便是你打算用我赠与帕秋莉的防护道具来编纂启示录了吧。”
艾丽斯抿下一口记忆中的咖啡,垂落眼帘。
她当然清楚眼前的蕾米莉亚不过是一个依托于灵魂碎片,事先做好的某个实时应答道具而非蕾米莉亚本尊——主神查偷渡可是查得很严的,未经允许的生命只要被带回主神空间便会被瞬间毁灭。而蕾米莉亚显然还远远达不到需要主神另眼相看的层次。
她放下咖啡杯。
“我在犹豫。”
“你当然在犹豫,艾丽斯·玛格特罗伊德。”
“我在犹豫是否应当在这里赋予你解放,让你从一个单纯搭载了‘蕾米莉亚·斯卡雷特’部分特质的灵魂碎片中挣脱出来。激活概念与意志成为一个真正的独立个体。”
“你怕我会回到最初的幻想乡世界把你所认知的那个蕾米莉亚吞掉?”捧着红茶的吸血鬼少女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这倒的确有可能,毕竟你在脱离了诅咒的压制之后,力量完全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暴增到某个不可思议的地步,甚至抵达神境,成为超越凡尘的强者也不无可能——我将这枚戒指交给帕秋莉,就是希望能够给她一点帮助,让她在追赶你的时候不至于太过艰难。而这枚戒指既然已经到达你的手中,那就代表她已经不再需要我的力量,需要的只是我的概念。”
“你应该是在和吸血鬼打交道吧,艾丽斯·玛格特罗伊德。而你来到这里,是想要让我代替你,在某个我不知道的地方成为强大的吸血鬼来为你作战是吗?”
“和这样的你打交道真是有些不太习惯,蕾米莉亚。”艾丽斯平静地说道:“但你说得很对,我的确是需要你来帮忙,帮我以吸血鬼的姿态在这个世界上复苏并击败你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同类。然后你就可以在这里晋升到更高的层次,然后帮助我去对付一个非常强大的敌人。”
“你用的是‘对付’而非‘解决’啊。那看来还真是一个强大的敌人。是步入神境的超凡生命?还是比超凡更上一层的主宰真神?啊……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还在幻想乡里的蕾米莉亚·斯卡雷特早就预料到了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还未获得自我意志的我,可以在这里完全的代表她给出答案。”
吸血鬼笑了起来,唇边露出尖锐的虎牙但却完全没有显露出半点可爱的气息。她的目光凌厉,表情认真,嘴角浮动的笑意彷佛嗜血的恶兽。彷佛这里真的是红魔馆,而坐在女巫对面的也真的是那位城楼的主人一样。而唯一与幻想乡里不同的地方便在于,出现在女巫面前的并非那位已经从蕾米莉亚变成蕾咪,除了平地摔以外就只懂得抱头蹲防的鲜红幼月。而是比那更古老,更加具有历史气息,也更加贴近它本质的,曾经在古代的战场上掀起血海天灾的深红恶魔!
少女的微笑,化作了嗜血者的狞笑。清脆稚嫩的偏童之音,化作了宛若万千刀剑在血海中蠕动的低吟。
“放手去做吧,艾丽斯。蕾米莉亚早就已经在幻想乡里腐烂了,腐朽,破烂,变得像是芙兰玩坏的那些布娃娃一样毫无价值。身为幻想乡上,或许也是我的世界上最后的吸血鬼之一,我已经送了太多的同胞下了地狱——不,或许它们连地狱都没得去,只能够在死亡的微岚中化作尘土——我早就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日子,而我期待着改变。哪怕位于幻想乡的本体最终被吞噬反噬了也无所谓,因为你应当很清楚的。当我将这枚戒指交出去的时候,我其实就已经做出决定了。”
“……不后悔?”
“我早就已经没有悔可以后了。”女巫眼前的吸血鬼放下了已经饮尽的红茶茶杯。“而你其实也是一样。你也早就没有悔可以后了,艾丽斯,艾丽斯·玛格特罗伊德。就如同你到这里来根本就不是为了问我的意见一样。其实你也早就做出决定了吧。”
“……你看出来了?”
“好歹也是那么多年的邻居,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恢复了平常面容的蕾米莉亚轻笑着说道:“你之所以在这最后一步犹豫不决,单纯是因为你的掌控欲太过强大,以至于影响了你的判断罢了。”
“你是我所见过的最优秀的人偶师,但你却始终制作不出能够自律的人偶。哪怕你一再强调你有多么想做出完全自律人偶,那么货真价实的样板,铃兰的梅蒂欣出现在你面前供你对比研究,你也始终做不出来……你知道为什么吗?很多人都知道,而且我觉得你自己应该也早就知道。”
“你根本就不想创作出一个脱离自己掌控的东西。你根本就忍受不了一个全然不可控的谜题。你在很久以前便是人偶师,你也只想当一个人偶师。你只希望万事万物都是你掌上的人偶供你随意摆弄,以至于费尽心力也想要掌握你所能够触及的一切变量。”
“………………”少女默然。
“看,我没说错吧。”蕾米莉亚微微歪头。“你总是喜欢做出很多计划,很多很多,哪怕其中百分之九十九的部分都没有任何作用你也想要将它们穷尽出来。因为你无法容忍自己的规划中出现变量——你不习惯迁怒别人,所以你便加倍的逼迫自身。因为这份原动力,你理所当然的会在失去枷锁之后变得强大。然而也正因为它,你会在强大到一定限度之后品尝到一枚苦果。”
“因为你肯定会想要掌握自己内在的一切。而很遗憾的是你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
“我做得到。”艾丽斯突然开口说道。“我所渴求之物为变化,而我终究会在某刻穷尽一切变化。即便我现在做不到,以后也能。就算以后都不能,我也会死在穷尽一切变化的路上。”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艾丽斯。”蕾米莉亚给自己倒上了第二杯红茶。“虽然你直到现在为止都在和我遮遮掩掩。但既然你气势这么足,那么我姑且就当做你说的是真的好了。毕竟你已经做出了决定,就算之后出了什么差错,最后会来收拾你的家伙也应该是帕秋莉,而不是我。”
“那么,你还在等什么?”
伴随着她的言语,被封存在冥河深处的,属于天翼种伊斯拉斐尔的躯壳便悄然溶解。重构,并以天翼种特有的强大概念兼容体质将那经由冥河之水所导流而来的‘吸血鬼’概念大幅度地纳入其中。而重构的身躯也逐渐地有了蕾米莉亚的形态。
支配锡杖回到了它应该呆着的地方,身为吸血鬼的蕾米莉亚虽然有着这样一件秘宝,但她实际上并不是很喜欢用长枪来和人对敌——拿着枪的时候幸运会下降,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便有了这么一道认知,而她将这一直践行到了现在。
红魔馆中的蕾米莉亚,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但艾丽斯却依旧还留在她所端坐着的座椅之上,手边放着一杯已经凉掉的咖啡——她慢吞吞地将咖啡杯举起来,抿一口,冰寒中苦涩的滋味便冲刷着她的心与肺。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犹犹豫豫,磨磨蹭蹭,瞻前顾后,步步为营。原来,我已经接触到了心魔,我的力量已经迫不及待地推动着我前往更高的层次了么……还是说……”
“你醒过来了吗?我的过去,我的梦魇,我的疑惑,我的记忆,被我判定只要我抵达这一层次就一定会遇上的阻碍。”
“……洛叶。”
她闭上眼睛,在编撰中的启示录最深处,陷入沉思。
………………………………………………
静止的冥河之水沸腾起来,自艾丽斯坠下的位置,凭空生成了一个搅动数十公里的巨大旋涡。殷红而又狂躁的实质血气从旋涡的核心部位喷涌而出,一个模糊的人影从中一点点的清晰显现。
那个自称为‘蕾米莉亚·斯卡雷特’的吸血鬼再度出现在依文洁琳等诸位大君的视野之内。与它坠下去的那时相比,她浑身所弥漫着的气息虽然有所增强,但能量的储备却彷佛有所下降。那声势浩大的仪式似乎完全没有起到作用,没有天灾,没有破坏,没有悄然出现的时空异常或者奇怪的召唤物。而位于仪式核心的吸血鬼却给人一种变弱了的感觉。
力量变弱,气质却增强了。明明是同一副容貌,同一种姿态,眼下出现的这位却是比先前的她更加像是一个吸血鬼。而她的视线随即不紧不慢地偏转,投向了静立于遥远空域之中的依文洁琳。
“久等了。”少女的吸血鬼稍稍提裙。“初次见面,我是蕾米莉亚。蕾米莉亚·斯卡雷特。不是真祖,也不是君王。但我的敌人习惯称我为‘深红恶魔’。而我相信,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们会相处得十分愉快。”
“毕竟,仪式还在编撰——”
而下一刻,她的脖颈处便骤然迸出一抹鲜血!
不知何时,手执长刀的更衣小夜便潜伏在了她的阴影之中。而当她说完‘编撰’这个词的时候,从阴影中化生而出的刀光便在顷刻间将她斩击了千百万遍!她只来得及作出很少的反抗便被瓦解了守势,而紧随其后的无尽之刃更是将她砍成一团不定型的血沫,并在坠落四散之前便被骤然生成的炽烈业火给尽数焚烧!
她死了,如同一个弱者一般,一只蝼蚁一般,只做出了很少的反抗便死了。就连死去的残骸也未能够坠入幽暗的冥河,而是在冥河之上便被附着了诅咒的憎恨之火给焚化燃烧,不留一点余灰。
而更衣小夜的形体随即在依文洁琳的身侧浮现。
“手感不对。”持刀的少女微微皱眉。“每一击都应该命中,每一下都是必杀,但我却并不觉得我杀死了她……是极度特化的不死性么?它刚刚坠入河中,为的就是准备这种拖延时间的战术?”
“不像。”依文洁琳摇头,穹顶之上,她所释放的那团能量球中有着无数的术法符文高速变动。“拖时间对她来说的确比较有利,但她如果甘心做这种事,那么直接在一开始逃遁岂不是更好的选择。我们不可能拦得住她,而且——”
她的话语突然停滞了。
在她的视野之中,刚刚斩杀了对手的更衣小夜脸颊上悄然浮现出了一缕血丝。那是那个外来的吸血鬼在被斩杀之时做出的唯一有效反抗。而这道伤痕本应在被造成之前便直接愈合!
怎么可能!?
这里是死河,是阿卡多力量的具现。整座城塞就等于它的身体,而城塞内部的大君残影们则是它所拥有的力量。就如同超凡生命根本就不需要考虑肢体损伤一样,在理论上的力竭到来,或者遭遇超出临界值的打击之前,一切伤势都应该在生成的剎那就被治愈了才对。
然而死河的一部分却出现了伤!
而下一刻,那幼小的人影便从残留着焚灰的大气之中无至有地再度显现!
“前言收回。”幼小的吸血鬼于毁灭之中再生,朱红色的能量长枪不依靠任何介质而浮现在她手上。“我挺讨厌你这种不听人把话说完的家伙的。所以……”
“就请你们抱着疑惑陷入永眠吧!”
第二十七节·任性的恶魔
静止的冥河之上,群魔乱舞。
当蕾米莉亚·斯卡雷特显露出她那足以和眼前的诸多对手抗衡的的伟力之时。隐藏于虚空之中,和整座城塞融为一体的‘死河’也最后地迎来了一次沸腾。那些吸血种的妄念,因战争之主强行插手从而未建功业便死去的大君们纷纷地从沉睡之中复苏而出,然后将自身所具备的诸多得意力量尽数投注与敌对者的躯壳。
战争,战争,浩大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