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你为什么忧伤
“三哥,等下干完活,帮我剪下头发!”
鹿三还以为是白嘉轩让他帮忙修理一下,也没在意,随口答应下来。
白嘉轩一边干着农活,一边感受自己身体各项变化,离开神话世界后,他突然有种像是被打落成凡人的感觉。
他现在还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进化,体内产生一丝空灵之气,那是真正脱离凡人的力量,那种可以脱离肉体,自由翱翔天地的力量。
他拥有了和易小川类似的瞬移,甚至能用精神化为一团气畅游天地间,那种轻松自在,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那种感觉,让他体会到真正的神灵之威,他曾经化为一团气雾飞上天空,可惜到大气层,便再无法前进半步。
后来他也曾经试着寻找那种力量的来源,也研究过陨石能量真正的奥秘,可是只是研究出一点点皮毛。
那点研究出来的皮毛,仿佛在他心里留下一个火种,他相信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再一次寻找到那种力量。
不过现在想这些为时过早,白鹿原这个世界,按道理,不存在什么超凡力量。
忙活到响午,香草提着馍馍前来送饭了,两人吃完,又开始忙活起来。
白嘉轩感慨这个时代的农民是真的苦,没有农药化肥的年代,收成都不高,能天天吃白面馍馍的家庭,在白鹿原,也找不出一户。
下午忙完回到家,白嘉轩便去了隔壁鹿三家,让他拿着剪刀把自己的辫子给剪了。
鹿三听到这话,吓了一跳,连忙想阻拦白嘉轩的蠢事,可白嘉轩不听劝,直接拿着剪刀,先剪了一半辫子。
鹿三看到这对半的辫子,也是无奈,按照白嘉轩的要求,给他剃了一个平头。
白嘉轩剪辫子这事,可把父亲白秉德气得个半死,本来就精气神不行的他,活生生气得躺炕上爬不起来了。
白嘉轩也没想到一个头发而已,对父亲打击这么大,但是剪都剪了,还能咋了?
清朝虽然还有两年好活,但是这最后两年,剪辫子的事,在大城市已经早已经不稀奇了。
但是大城市不稀奇,在这个汉中小村庄,可是一件稀奇事,甚至惊动了白鹿两族的那些老人们。
老人们把白嘉轩拉到祠堂,让他跪下给祖宗认错。
白嘉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这祖宗是他白嘉轩的祖宗,也算是帮过他,跪了跪了。
此时祠堂内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众人看到剪着平头的白嘉轩,都露出嘻嘻哈哈的打趣声。
一个管事的长者气着拍了拍大腿,朝白嘉轩呵斥道。
“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生而全之,也当生而归之,你辫子没了,也就是头没了,白嘉轩,我看你平时也是一个挺稳重的人,怎么到了这,就犯起糊涂来了!”
祠堂下面的鹿子霖笑成了一张马脸,一脸幸灾乐祸,看着台上像个光头的白嘉轩,双手放在袖子里,和旁边人一边打趣,一边朝台上嚷嚷道。
“嘉轩,你这是犯失心疯了呀,怎么突然把头割了,哈哈哈哈!”
众人哈哈大笑,白嘉轩被白鹿两姓的老家伙围着指指点点,好些长者嚷嚷着要执行家法。
白嘉轩挺无奈的,那辫子披在肩上,他只感觉别扭,这下定决心剪了的,没想到这村里的老古董,对那已经马上要灭亡的清廷感情还挺深呀!
不过也不奇怪,怎么说清廷也在中原待了两百多年了,几代人下来,奴性也养成了。
白嘉轩叹了一口气,站起身,也不理会这群老家伙,摆了摆手,朝众人喝道。
“行了,大伙也别看笑话了,我就和大家说说吧,这大清眼看就要完了,这胡辫我看着就碍眼,剪了就剪了!”
白嘉轩这话如石破惊天似的,震得祠堂内外一阵议论纷纷,众人都面面相觑,还以为这白嘉轩是说胡话呢!
其实别说现在已经是1910年了,就是十几年前,便有人开始剪辫子了,前几年清廷自己成立的新军,都已经大半光头了,也只有这偏远农村,还保持着这陋习。
不过白嘉轩现在说这话,是犯了众怒,特别白鹿两姓那种老家伙,仿佛受到冒犯一般,纷纷对白嘉轩斥责起来。
但是白嘉轩这头发剪都剪了,他们也无可奈何,最后罚白嘉轩跪在祠堂里守夜,众人这才愤愤不平离去。
白嘉轩也没反驳这群老家伙,跪就跪吧,主要他是听说自己父亲被自己气得现在爬都爬不起了,心里多少有点愧疚。
香草半夜给他送来几个馍馍,白嘉轩吃了躺在蒲团上,呼呼大睡。
剪胡辫事件,吵吵闹闹十来天,这事也就过去了,只是白嘉轩现在成了村里议论的对象。
最高兴便是鹿子霖,白嘉轩犯这样的低级错误,那等他老子一死,往后族长之位,他白嘉轩还想当个球。
白鹿两姓族长虽然是父传子,但是也必须经过村里大部分认同才行,最关键是要得到那几个老家伙同意才行。
白嘉轩剪辫子这事,算是彻底惹怒了那群老家伙,这族长之位,估计有点悬了!
鹿子霖美滋滋想着,这些天,吃嘛嘛香!
白嘉轩到没把族长这事当一回事,自己虽然答应白鹿祠堂那些祖宗,护佑白鹿原度过这乱世。
但是自己也不是他们爹,自己在大事上,护住他们就行了,这族长又麻烦屁事又多,谁爱当,谁当去。
这事过后,白嘉轩该干嘛干嘛,父亲白秉德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但是有了白嘉轩抓的药,还真神奇地撑了大半年。
白嘉轩很快再一次恢复从前那种生活,白天去地里干活,晚上和婆娘闹腾,日子过得充实而快乐,香草也很快便有了身孕。
到了麦收季节,忙活了大半个月,终于把粮食全部搞定收完,农民每年也就盼着这收获的季节,看着白鹿原一片金灿灿的麦田,白嘉轩也感觉这日子其实也挺好的。
但是好日子在这个年代,显然是短暂的。
白鹿原所属的是滋水县,离这有五十来里,每年白鹿原的村民很自觉地把麦子打包好,按着土地多少纳粮,统一用马车驴车拉到县城去缴公粮。
但是今年可不同了,因为今年滋水县已经不再属于清廷管理了,而是来了一群戈命党占据了原先的府衙。
也就是说,今年这是要要变天了,可白鹿原的村民还不知道,正想着把粮食拉进县城去。
白嘉轩心里也早就盘算这事了,他找白鹿祠堂那几个长者商量这事,看看今年先不纳粮了,等时局稳定下来再说?
几个老家伙一听白嘉轩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嚷嚷道。
“这天还没变呐,就算变天了,这百姓纳粮不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吗?我说白家怎么出了你这个不忠不孝之徒,整天想着贪图那点好事,这老百姓给官府纳粮,是本分,我们可不能逾越!”
白嘉轩被这群老家伙整得无语了,随他们整吧,反正自己家这次是不交粮了。
这事被鹿子霖知道了,顿时起了心思,往年可都是白嘉轩领头去纳粮的,今年白嘉轩不愿意去纳粮,那自己领头,带领大伙去纳粮,这可是给自己赚声望的好时机。
于是鹿子霖去了各家各户吆喝着纳粮的事,他做了领头,拉着十几车粮食,带着十几村民便上路了。
白嘉轩也当看好戏,不去理会这憨货,回家让香草整一碗油泼面,这上好的麦子,多做几碗面食多好,白白浪费给那些贪官干啥!
不过白嘉轩也在心里思量着往后,自己该咋护佑这白鹿原。
自己这身躯或许能一打百,但是武功再高,也怕子弹呀,这乱世将至,也得想办法搞点保障。
其实白鹿原这地势偏僻,就算在乱世,也没啥兵灾,无非就是自然灾害,还有各方势力的盘剥。
要是不惹事,这农民身份,便是这个时代最安全的身份,最底层的农民,就是这样,随大流凑合活呗!
但是不惹事,不代表别人不欺负你。
这靠天吃饭的年代,本来大伙就勉强吃饱饭,乱世一来,连年打仗,各种杂税和纳粮,到时是真的能要了白鹿原大伙的命的。
白嘉轩还记得原著中,白鹿原可是遭了几场大灾,兵灾,旱灾,瘟灾等等。
虽然不清楚这个世界,会不会和原著一样,但是自己必须先有一些准备。
白嘉轩心中到有了一些想法,但是想了想,还是等自己父亲去世后在作打算。
话说鹿子霖带领乡亲们,赶着马车拉了十几车粮食到了县城,直奔县衙。
到了县衙门口,他连忙招呼大伙开始卸粮食,刚卸完粮食,他迈着腿便走进县衙。
他准备去找人登记,好拿到纳粮的收据,他到没注意县衙门口站哨的两个士兵,已经是剪了辫子的新式士兵,只顾直接往里面闯。
结果刚进去,便被一个小军官拦住,鹿子霖连忙躬身行礼,说出自己的来意。
军官一听门口有十几车粮食,眼神顿时一亮,他还正愁刚入驻滋水县搞不到粮食,没想到这么快便有乡亲送粮食来了,他连忙拉着鹿子霖的手说道。
“哎呀,感谢乡亲们送来粮食支持戈命,兄弟,你如此开明,咋还留着满清的胡辫,来来,兄弟给你剪了!”
说着军官便拉着鹿子霖往里面走,
鹿子霖还是懵逼中,便被人咔擦一刀,剪掉了他那自以为豪的大辫子!
鹿子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辫子被剪,哇地一声,哭着喊着,朝外冲去……!
第五章
鹿子霖带着人,回到白鹿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众人灰头土脸,一路上对着鹿子霖指指点点。
鹿子霖一声不吭,坐在驴车上,偶尔回过神来,想起自己那被剪了的辫子,顿时又是悲从心来。
粮食被抢这事,根本瞒不住,十几车粮食,对于白鹿原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除了白嘉轩家里外,其他家家户户,都把一年纳粮的份额给交了上去。
众人回到原上的时候,也不敢惊动其他人,各自回家了,但是这个粮食丢了的事,却在这个夜晚越传越广,到了天亮的时候,几乎家家户户都知道丢粮的事了。
天刚蒙蒙亮,几个老家伙便让人敲着锣,把各家各户的人喊醒,准备到祠堂开会。
白嘉轩搂着香草,正迷迷糊糊睡着,也被吵醒,原本不想管的,但是房门一直被人敲响,披了一件衣服打开一看,见是村里有名的懒汉白兴儿带着一脸讨好地喊道。
“嘉轩,几个叔伯喊你去祠堂开会呢!”
白嘉轩朝外面看了一眼,这天还未亮,开个鬼的会呀,他不满地嚷嚷道。
“知道了,等下就去!”
白兴儿答应一声,便走了。
白嘉轩回到炕上,感受温暖的被窝,顿时把香草搂进自己怀里,小心地让她的肚子挨着自己,把被子一盖,就准备继续睡会。
香草抚摸着白嘉轩那短齐的头发,在他脸蛋上亲了亲,这才凑到他耳边说道。
“起床了,别让几个叔伯等久了!”
白嘉轩不满地把脑袋换到她胸膛上,这才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再让我睡一刻钟!”
香草宠溺的准备起床给白嘉轩去拿衣服,白嘉轩连忙把被子盖在她身上说道。
“好了,好了,你再睡会,我去祠堂看看咋回事!”
香草答应一声,看着白嘉轩穿好衣服出门后,这才爬起身,也开始穿好衣服,去厨房忙活去了。
白嘉轩到了祠堂,这才看到祠堂挤满了人,几乎家家户户都来了,几个老家伙坐在最上面,鹿子霖披头散发跪在祠堂中间。
白嘉轩一看,哎呦一声,顿时笑出了声,鹿子霖那引以为傲的大辫子全给剪了,留下一个学生头似的,还是女学生头。
几个老家伙看到台下的白嘉轩,一人连忙朝他招了招手喊道。
“嘉轩,还在那磨磨蹭蹭干啥,到上面来!”
白嘉轩这才不情不愿地到了祠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