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鸦
他一直以来都表现完美,还被誉为“全国少女最想馈赠玫瑰的对象”,但此刻,整张脸却震惊到丑陋,身体颤抖到难以自控。
这怪叫,自然惹怒了正在交谈的两位巨头。
“骑士长!你究竟在做什么?竟敢玷污这神圣之地!”
“巴克,臭小子,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被革职了,从骑士侍从重新做起!”
B呵斥着部下,正打算拔出神剑,来解除这丢脸玩意儿的官职,但她转身时眼睛无意间瞥了下窗外。
“——哎、哎呀!来、来、来啦!!!”
“……守护混乱之刃!你怎么也——”教宗的两条眉毛跳的像袋鼠,顺着看了过去,大惊失色,“唔嗯?那……那居然是,不得了啊!!”
他们都亲眼看过,并且一辈子不会忘。
那朵雷暴云之虫,正是真神的移动殿堂。
既然它出现在了圣地上头,便意味着真神的显现,以及……最残酷的神罚将至!不光是他们这些曾悖逆送棺者的罪人要遭受劫难,还有全国那无数的生命,都将一起经受考验。
会议匆匆结束了。
B满脸兴奋,招呼着骑士长,二人直接开了窗户,从十层楼高的地方一跃而下。她吹了声口哨,骑士长立刻变成了一头健硕的苍龙,扇着翅膀出现在她的靴下。
没有任何理由,她只想尽早去面见森时。
敞开的窗,灌入寒风。教宗却像身处夏日,满头是汗地跑到窗边,竭尽全力大喊。
“你们这些愚蠢的……竟敢……竟敢妄图和送棺者同享一片天空,赶紧飞到地上去……”
“教宗冕下,她已经飞走了……恐怕听不见,请您不要太过激动。”
“快去追……”
“已经迟了。”大主教悲观至极,“她迎面阻挠了神的出行,这已成了事实,我们的罪孽要更深了。”
是啊,教宗自然明白。他嘶吼又有何用?只能叹着气,仿佛苍老了十岁。
一分钟后,他才想起自己的职责,徐徐下令:“确认真神后,就把圣地的信众召集吧。是该坦诚这件事了,我们曾伤害过送棺者……希望真神仁慈,但我们会赎罪的。”
“如您所愿……”
……
圣棺王国的首都,和地图上画的也没啥两样,街道被修得笔直无曲,格外宽阔。
至于建筑,好像这些人很喜欢用白色和银色来当建筑的色调,远远看去,普遍三层的漂亮洋房宛如一片银海。如果没有到处都涂着SB这俩字母,她应该会由衷竖起大拇指,称赞这城市真好看。
但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见怪不怪了。
“蒲公英,到地方了。”
“你自己去吧,我要睡到晚上……”
既然摇不醒这位公主,森时干脆从雷暴云之虫身上拔起一小块云,用上面还残留的电,轻轻触碰蒲公英的蒲公英。刹那,四季者那敏感的地方被刺激,蒲公英立刻醒了。
她的脸通红,满是羞恼:“记住我说的话,等你被我播种的时候,我要十倍奉还。”
森时叉着腰反驳:“要不是为了帮你谈群花之国的事,我干嘛叫醒你?”
“这是两码事。”
“总之,待会儿和那边交谈,你这个亡国公主不出面不合适。”
“……嗯,那回去再和你谈这笔账。”她摸着脑袋上的蒲公英,悄悄喘了好久的气,才渐渐平复如常。
一分钟后——
“对面有人!”雷暴云之虫提醒道,“带着一把非常厉害的剑,骑着一头很强的龙,这家伙似乎抵达了半神的境界,是个强敌啊。”
“是自己人,在银戒城也见过的。”
“哦……我对你们人类一成不变的脸没什么印象。”大概在它看来,云彩变化无常才叫有变化。
只见从圣地飞来的那只龙,变得越来越大,虽然相较于雷暴云之虫的体型不值一提,但森时能清晰见到B的模样,倒也觉得亲切。这位强大的姑娘,始终表现出足够的虔诚。
这次,就由她来带路吧?森时想。
她抬起手示意。
但奇怪的是,那头龙的飞行速度不减,而B却缓缓拔出了新得到的爱剑·落日余晖。看上去,就像决死的勇士,以小小一只龙和一把剑,妄图抵挡雷暴云之虫的浩荡前行。
森时眯着眼,总觉得不太妙。
而B的高声布告,响彻了云端——
“吾神啊——我将献祭自己,平息您的怒火!饶恕那些您的子民吧,他们皆是无辜的信徒!
第一卷#376·神的烦忧
听她说完,森时就见到自己这个小信徒将剑高高举起,脸上也换成了毅然决然的表情。而云和龙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森时看见了,那把剑究竟将会指向谁。
指向她自己的脖颈。
“……有病啊?!!”她大惊失色。
“怎么了?”蒲公英也凑了过来。
“你看,那傻姑娘要抹脖子了……”
蒲公英望了一眼,点点头,因为这是很正常的事。以一人之死偿还罪孽,在历史上可不少见。
此刻,葬身信仰的那种酩酊感,正陶醉着B坚毅的灵魂,而被森时注视着,更是件非常值得自傲的事。B的脸上融出些许的暖意,目光却飘忽而迷离。
“送棺者是真的……是啊,哪怕拥抱死亡,我的灵魂依旧不灭,将会一直陪伴与您的左右。”
“去去去,别闹了,我才不要你的灵魂陪我。”送棺者很嫌弃。
B楞了一下,然后整个人被沮丧包容了进去,抹脖子的念头更为加深。
无奈,森时不想平白无故害死一个感觉还不错的好人,便将精神力聚集在指尖,形成烁映着穹顶烈日的冰箭,射出,然后无可避免地刺中了她的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森时掌握的魔法不太多,只能用这种方式阻止她犯傻。
“您这是……”她握不紧剑,但更重要的是,神的意志阻止了她。
“听好,愚蠢的人啊——你们将力量轰到了我头上,这的确不是一件好事,要说罪孽?哪怕这是邪神诱导了你们,却也该责罚你们。”
随着森时的话音逐渐被严肃感充满,雷暴云之虫也如灾难涌来一般,吞没了那头与之相比太过渺小的龙和少女。不一会儿,她俩就被送到了森时面前。
只见森时居高临下,指着她手上的伤口——
“但这份罪孽,如果平摊到你们所有人头上,只不过是这样的小伤口。如果还要叽叽喳喳,那就是在侮辱我,将我理解为暴虐的邪神。”
既然真神都这么说,B只好默默点头,不敢去担这顶大帽子。她本来已决的信念,被森时瓦解了。
她是认真想要以自己的生命,拯救即将被神怒毁灭的国家。当时在银戒城,大家都沉溺于送棺者显现的撼动中无法自拔,兴奋和宗教带来的冲击感将理智冲刷的一干二净,以至于很少有人会去想他们的错。
直到回了圣地,坐下来一合计,才渐渐产生了大难临头的实感。
森时顺手甩了个治疗术,把B流血的手给治好了。那只手因为常年握剑而没那么美观,但依旧是属于信徒的手,一种油然而生的责任感,让森时选择了去关爱它。
“感谢您的善良。”B跪坐在森时面前,像一只柔顺了尖刺的刺猬,“既然如此,我就回去召集所有信徒,让他们准备好领受神的意志,给自己一刀,留下伤口……”
对于她的死脑筋和仿佛没有智商的思维,森时实在是无可奈何。这种事如果真做了,传出去恐怕就成了一条美谈,“送棺者普降圣痕”之类的,最后还会变成法定节日,每年这个时候,就会为了洗净罪孽而自残,人人还要引以为傲。
反正宗教无外乎就是这么回事。
“给自己一刀就算了吧,怎么责罚你们,我倒是有别的想法了。”
“喔?您希望谁死?”她眼中放光,握起剑打算亲自当刽子手。
“不是啦,我不要生命,那多无聊?但这个嘛……我想要点东西。”
她有些扭捏,一瞬间没了真神的威严,但在B狂热的目光看来,无论任何模样都是如此美丽而虚渺。于是,这样的送棺者试着开口——
“其实,我想收回一些曾赐给你们的金币……”
“简而言之,就是您想要钱?”
森时马上小脸一黑:“怎么在你嘴里就这么俗?才不是,那钱本来就是我给的,现在你们犯错了,我恼火想拿回来,已经够仁慈了。”
“当当当当、当然!您要想搬空宝库也没关系!”
“……那我真的搬空咯?”
“……呃……”
“你看,骗我。”
“绝不是!只是……”B冷汗直流,但还是冒死提出意见,“如果您搬空了它,信仰恐怕就会坍塌,毕竟那些财富强行构筑了国家的骨架和灵魂,也算是一个常驻来庇护国家的命运魔法了。”
还能这样的?森时和蒲公英目光交汇,显然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既然如此,森时也只能点点头,放弃了搬空财富的想法。到时候打开宝库,拿回一万枚金币,这事就这么过去吧。至于其他的补偿,还得留给群花之国。就这样——在B的指引下,森时降到了这座因她而生的圣地。
在首都,国家的中枢有两个。
一个是世俗国王的办公场所,并不是王宫,更没有铜臭味和腐朽的奢华,而是由白色砖墙和琉璃砌出的方形建筑,国家世俗的一切都在其中运作。
而森时来到的,则是宗教的中枢。
位于整个圣地最高处,围着一座琉璃高塔扩建成环形的地方。这儿的修建水平高到离谱,随处都是艺术和财富共存的夸张建筑,而点缀其中的花园也都恰到好处,每天都有最高水准的维护。
有人曾说,除了真神的身姿,有关信仰的一切,都可以在此找到。
但今天,这句话已然作古。
下至园丁,上至当代的教宗本人,总计千人,依次跪伏在森时踏足的青葱蔓草前。不顾身上的圣袍染上尘土,也不顾手捧的圣典掉落在地,颤抖的信众在她身前不过是芸芸众生。
森时强忍着尴尬,瞥了一眼B。
她领悟意思,立即上前,以清冽的声音传达神意:“无上的真神送棺者告诫世人,罪孽需要金钱洗刷,她是来宝库收钱的。我们犯了多少罪,就要给多少钱!”
森时头皮上的青筋怒跳,虽然确实是这么个意思,但听起来可真别扭啊。
她只得自己开口——“不,我是来讨债的。”
信众动摇。
教宗勉强鼓起勇气,缓缓抬起苍老的目光,他的问声更为微弱:“您想……收回您曾赐予的金币?”
“是。”森时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听起来才像话。
但她也没忘记那些财富正镇压着国家的繁荣,在教宗犯难而哭泣之前,她开口安抚了人心——
“我只拿走一万枚金币,不会伤到信仰的根基。”
“这么少?”
上一篇:人在刁蛮:开局成为白云飞!
下一篇:史上最无耻炼金术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