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鸦
将肥鸡吃干抹净后——
“按约定,我帮你们个忙吧——”
话音刚落,一声悦耳,不带恶意的口哨,自庇拉唇中流向远方。
哨声清冽,划破寂静的冻土森林,悠悠徘徊。不过几分钟,便将一群访客邀请来了。
出现的,是总计十头狼。它们平均等级甚至超过75,显然在狼群内地位颇高。营养充足,使它们身上的毛色亮丽,更没有一般野狼的粗糙感。它们迈步进入狼穴时,又高贵而温顺。
庇拉用诱惑的声音道:“四季者呀,今晚,这些可爱的小家伙,就属于你们了。别·拒·绝。”
“嗷呜。”
“嗷嗷。”
“呜呜呜。”
被唤来的狼群,接受了头狼的命令,像是干过很多次一样,自动分为两队,高高兴兴地围住了两位四季者。兴许是身为高级怪物,又或者,是有个素食头领的缘故。它们身上连半点野兽的臭味也没有,反而透出一股青草的清爽。
而常年在积雪中行走,使它们意外的干净。
森时被这五头狼围着,它们的等级甚至比她还高,它们都蹭了过来,嗅来嗅去,围着森时绕圈。柔软厚实的狼毛在森时身上摩擦,温暖感却很快包容了她。如果不是彼此还很陌生的缘故,大概舌头已经开舔了。
“这是……什么特殊安排吗?”森时忍不住问了,“你可能误会了我们四季者。”
“正如我所说的那样——它们会陪你们一晚,别客气。”
“这……”
“噗,哈哈哈,别瞎想啦。只是给你们取暖用的,我这小地方,就我的一张床铺。你们打地铺估计会很凉,一直烤着篝火又让我很不安,所以它们就像毛毯一样来照顾你们。”
森时松了一口气,这倒是勉强能接受……
她开始有意无意亲近这些家伙,温顺的性格再加上极佳的手感,让森时的心稍稍放开了防备。而且,它们是圣棺王国领地内的居民,某种意义上,也是她的子民。
和森时这边不同,另外那批狼似乎不太亲蒲公英,大概是嗅到了她的可怖之处吧。
……
森时舒舒服服,睡了一个温暖的好觉。
之前听古魔鬼之王和神话的句号唠叨历史,实际上经历了大概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虽然她的体质强大,但休息始终是美好的。狼群也很乖,整夜都围着森时不离,还有一条条毛茸茸的尾巴,替她扫走严寒。
她四处望了望,蒲公英正在门外,小声和庇拉谈着农业方面的事。
于是,在晨曦阳光下,森时取出已被修复好的怀表,和愿道了一声早安。
……
“我给你的种子,只要按正确的方法播种,灌注足够的精神力。那么,哪怕你不除杂草,不施肥,天天在外面瞎逛不去管,它都能让你每年三餐管饱。”
“……真的?”
“以四季者的尊严,骗你干啥?”
从交谈的内容来看,外面的农业讲坛大概告一段落了。森时便铺开地图,借着昨夜晚归的福福给出的讯息,开始寻找接下来的路。
这里虽是边境冻土,但严格来讲,离首都——也就是当代的圣地并不远。
得益于国家不可思议的强盛,以及魔法这种便利玩意儿的普及,整个国家的建设完成度实际上相当高。漂亮笔直的大路,一应俱全的补给点,沿途的各种小城和村落,都可以保证一队旅人,以高效的方式旅行。
一些很久以前,在银月城时买来的书籍,还记载了这样的东西——
只要见到写有圣字母的旗帜飘荡,敬畏地道出真神之名,那么,无论你遇上的是谁,都能得到一顿饱饭,一张睡床。
这就是圣棺王国闻名遐迩的朝圣之旅。
只要沿着这条路,在富饶而秀丽的景色陪伴下徒步三天,便能抵达当世圣地。又或者,花上几个银币,和同为信徒的人合租一辆马车,一天时间便足够。
森时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这条路最近,但朝圣什么的,走起来还真有点尴尬。犹豫着是否该走这条路时,森时无意间抬头,望见了远处的青蓝色天空尽头,飘来一朵格外厚实的云。
雷暴云之虫的存在感十足,走到哪儿都自带晴天霹雳的轰动,不愧为移动的天灾。
森时不懂,是自己的气息被它记住,还是别的什么理由,它倒挺像个狂热粉丝,一直追随着森时。但问题也得以解决,借助它的速度,大概下午就能抵达首都了
第一卷#374·首都之行
告别了温暖的狼穴,森时穿着厚实的衣服,和蒲公英一起与庇拉和那群狼告了别。
庇拉倒是一点也不挽留,反正她已经从四季者这里领悟了种田的真谛,而送走风评不好的凶恶四季者,对她来讲也少了个负担。倒是那几只陪过森时一晚的家伙,依依不舍又蹭了好久。
收好所有东西,雷暴云之虫也顺利来到了她们头顶。
直到森时对它挥手,而它用一团团的云做出阶梯迎接森时,庇拉才愕然地发现,这玩意儿居然不是来降下暴雪的普通云,而是森时唤来的……
爬到雷暴云之虫背上,不光是白云的柔软,森时还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微麻感。
大概是昨天没休息好,蒲公英找了块格外柔软的地方,直接倒头就睡,森时倒是精神饱满着。
“好久不见。”森时拍了拍它。
“哎,终于找到你了。”雷暴云之虫的声音里夹杂忧郁,像是个老龄的怨妇。
“我们之前从银戒城出发,去了魔鬼之界几天,没和你说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你的气息消失了,我也就跑掉了……”它仍然是那么郁郁寡欢,“但那朵夕阳云之虫,我没能再遇见它。”
慢了一拍,森时总算是想了起来,之前骑着这玩意儿去讨伐霍奇的途中,它还勾搭上了一朵漂漂亮亮的夕阳云。这鬼扯的种族,又常年处于发情期,大概之后去找了很久,但无果而终。
“真可惜啊。”
“是啊,年龄低于五百岁的云之虫,都难以承受我的力量,没办法翻云覆雨个痛快。那朵夕阳云之虫不见了,真可惜……”
森时咳嗽了一声,让这种不适合少女的话题告一段落,便告诉了它地点,让它悠悠上路。这次不再是为了拯救谁而匆忙远行,所以它可以像普通云朵那般随风漫步。如此,森时就可以一边俯瞰自己的国家,一边细想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事了。
“我的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送棺者,托你的福。”说到这儿,它心情稍缓了些。
“我没做什么。”
“当时还以为你要抢走它,没想到还埋了回去。唉,本该在几百年前就诞生于世,却在蛋壳中等待了这么久。”
雷暴云之虫的孩子吗……森时颇感兴趣,当时她还亲手抱过那个生命力旺盛,仿佛雷暴的灾厄凝聚而成的小蛋。孵化出来,会是一大片白云,还是小小一朵呢?
之后,在森时的要求下,雷暴云之虫将森时送到了云的最边缘。
为了照顾这位恐高的真神,它又用云变出了可靠的栏杆,森时可以尽情在那儿俯瞰大地。
于是——居高临下的她,第一次亲眼看见这片土地。
从轮廓和地形上讲,她对一切都很熟悉。因为这是游戏时代曾多次涉足,并展开了大量冒险的野外区域。此前,这里是怪物的乐园,最近的人类村落也要相隔甚远。
但现在——她所望见的,是一片片肥沃的田埂,将村子柔和包容了进去。
俯瞰之下,人如同零散的米粒,建筑则像一颗颗方正的石子,但相隔甚远,仍能感受到村落的繁荣和活力。初冬还封印不了土地的活力,一些科班出身的中级魔法师正在为田野驱寒,看起来娴熟。而村民将杂粮和培根煮成的浓粥递来,农间一片和睦。
如果一切都能这么幸福,损失九亿金币似乎也没那么难过了。
片刻后——
城市的一角,开始出现在地平线尽头。
她翻看着地图,眼中有了些不自觉的怜爱:“我看看……圣棺王国十三圣城之一·燕麦城……什么鬼名字,哦,农业重地,世界的粮仓,怪不得这么多田地。挺好,大家都能吃饱……”
“送棺者,听起来,你从未注视过自己的国家?”雷暴云之虫听出了些端倪。
“我沉睡了很久。”
“是吗……这是个挺好的国家。我活了千年,将世界飘荡了无数遍,所以知道。”
这话让森时有些感同身受的触动,但更多的,是恍然想起,屁股下这家伙也是个大有来头的大龄历史见证者。
她好奇地问:“你见证过圣棺王国崛起的历史吗?”
“见证过一部分……还和你的信徒沟通过。那会儿,那个男人找上了我,希望我不要降下雷暴,但我当时被封印,没办法回答。于是他看了看,就高兴地走掉了。”
“我的信徒?他?初代教宗?”
“似乎是吧,那家伙身上有很浓郁的伪神气息。我很讨厌那种味道,毕竟封印我的力量,就是这一系的……但我也吞掉了不少这些力量,姑且算个半神,所以不对你加尊称,你介意吗?”
森时不再去注视那座繁荣的城市,有时,即便睁着双眼,也会对面前的一切视若无睹,因为耳中听到的话语,需要更多的理智去理解……
它倒对得起自称的伪神,仿佛听懂了森时的心声,不等她多问哪怕一句,就已经开口继续了——
“你不知道伪神吗?”
“讲讲吧。”
雷暴云之虫格外无奈:“其实,我也不知道啊……以前我拼尽老命,找古魔鬼之王做交易想拔掉那个铁锹,它吧啦吧啦说了一堆,什么伪神的力量正侵蚀我,没有足够代价它处理不了。”
先是一怔,随后森时也笑了出来,她还是高估了这家伙。但至少,森时又对初代教宗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并不是一无所获。
两小时后——圣棺王国的首都之中。
白云飘荡之中,一抹狂暴的影子浮现而出,有居民正好抬头望天,立即咂起舌声,因为那是雷暴云,恐怕会唤来暴风雪……但忽然之间,居民又想起几天前流传,热度一直未熄的确凿传闻——
无上的真神·送棺者,正是乘着一朵天灾般的雷暴云,于世界驰骋无阻。
渐渐,越来越多的人想起了这一点,而仰望到了那朵罕见的巨大雷暴云之虫。宛如飓风过境,一个因此而生的念头扩散开来,使城市停滞了运转。
“莫非,真神于圣地显现了?
第一卷#375·神罚将至
送棺者在银戒城的事,早已被口口相传。何须三天时间,光是当天晚上,就已经抵达了世界尽头的那些小城邦。
这是个不可思议的消息,比起挥动巨锤砸碎活生生的心脏,甚至还要来得猛烈和不可思议。这个世界,有太久没有目睹过真正的真神了……
神话时代的一切,早已在历史当中,被小说作家们汇编为素材,连孩童也在一次次教训中破灭了自己的童真幻想,开始知道,神祇的时代已然逝去,仅残留着代表传统的信仰……
直到她出现。
圣棺王国的首都,没有被冠以什么凡俗的名字,只是单纯被称之为圣地,因为这就是事实,无需赘言。
圣地是围绕教堂而建,教堂面积并不小,杂七杂八的建筑一大堆。但有几个地方,被列为禁地,只有握着最高权威的人才可以步入。
魂响之厅——
当代教宗、守护混乱之刃各坐一席,大主教和圣骑士长则分列二人身后,站在这里,更是世俗国王也没有的资格。
一场严肃至极的会议正在进行,他们讨论的内容太过繁复,围绕着“如何面对神罚”、“群花战争的历史重谈”、“世俗国王的更替”、“真神存在所带来的影响”而展开。
他们要是穷尽国家之力,并非不可以与真神为敌,但他们这些教徒的灵魂并不脏污,甚至连想都没想过一丝的反叛,只铭记了一切的起点是送棺者。严肃至极的会议,压垮了他们的精神。
忽然,有个尖锐的怪声,从骑士长口中蹦出:“那……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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