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鸦
“森时姐姐,就到这里吧?这里是我平常休息的地方。”珊说,“我会帮忙照看愿姐姐,请安心。”
“噢,好。”森时顺便四处看了看,这附近,时间的颜色听起来更绚丽。然后,在珊的某种行动下,时间被编织成一张床,显然是特意为愿准备的。
古怪的地方——但现在可以安心了,愿的诅咒不会杀死她。
她只需要合起眼,慢慢在梦中度过时间,然后醒来拥抱幸福。
为了来到这儿,将她放在时间之床上安息,还真是艰难,森时想。付出努力,又跨越了漫长的时间。森时叹了一口气,很多事都因而耽误了,但谁让自己正好能帮上忙呢。
回去,可以睡个好觉了吧。
大概。
“所谓的守墓人……究竟是谁?”森时随口问,兴许珊会知道点什么。
“我也不知道,因为守墓人是时间之外的存在……我看不见它,只能议论它。因此,我只是收到命令,在这座城市里记录时间。”
“记录时间?”
“嗯,记录这座时钟之城存在了多久。”
默默记下这些的森时咽了些口水,试着问:“所以,它存在了多久?”
“这个问题嘛……”珊游曳在森时身边,如果说福福是新型日光灯,那珊就是老式钨丝灯,“其实,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
“嗯,我不知道它存在了多久,因为呀,在这里,所谓的时间从来都不流动,一直都凝固着。但也因此,时钟之城才可以存在。明明是这样,守墓人却要我记录时间……真是矛盾。”
皱着眉的森时也哑然不言,她亲身到这鬼地方游历了一遭,才总算理解珊所说的矛盾之处。
好吧,既然如此,留下也没有太大意义,还是回到那个物质世界,去找守墓人谈谈更好。如果她没猜错,所谓的守墓人,就是那位虔诚、神圣、洁白、坚固、骨感的初代教宗。
她掏出工具,在愿的附近开始编织时间,留下一行“森时到此一游”。
差不多该回去了。
“这里,没什么东西可看了吧?都是一成不变的时间。”
“其实我不知道。”珊飞来飞去,解释道,“时钟之城一直破损着,我平常只能在这儿,也不知道其他地方的样子。”
“但我修复了,所以其他区域被打开了?”
“嗯——”忽然,珊的声音闪烁出惊喜,“你看,在你背后,那就是以前没有的,好奇怪!是森时姐姐带进来的客人吗?”
客人?不,她只带了愿进来。森时头皮顿时发麻,在这种诡异的地方,她背后突然多出了个陌生的存在?往往,这种情况都没好事。
但森时一咬牙,还是鼓起勇气回头,大不了开真神状态和敌人一决雌雄。
起初——她看见了一只手,少女的手。
在向她发出邀请,轻轻摇动,无声地呼唤着希望森时能过去。看起来是挺吓人的,但不知何故,这只手让森时觉得分外眼熟……而且,她所发出的邀请,居然是那么诚恳。
“不过去吗?森时姐姐。”
“……我怕是某种坑害真神的陷阱。”
听到这话,呼唤森时的手僵在原地。生气、还显得委屈,捏成了拳头微微颤抖,挺像是在向森时抱怨。当然,这还打动不了森时那颗柔软的心。
接着——另一只手,悄悄伸了出来。
双手合十,做出祈求的姿态,又在空中努力比划起什么,迫切希望森时能理解。
所划过的痕迹,正是圣字母的模样。
“——初代……教宗?”森时愕然,下意识地问。
两只手相当激动,竖起大拇指,还鼓起了掌。
那意味着肯定。
过了一小会儿,这双手恍惚想起了什么,又继续诚恳地对森时摇晃,希望森时能过去。森时伫立而心神撼动,她终于明白了,为何看这双手会感到眼熟……
是初代教宗的手啊!
身体是由骨骼所支撑的,而形态,亦是骨骼所决定。森时虽没有看见过这双手,却非常熟悉那对圣骸骨。她不再犹豫,响应了初代教宗的呼唤,阔步走去。
渐渐,她看见了双手的手臂,还有相连的上半身。
是属于少女的上半身,每一寸肌肤都赤裸在外,肤白无暇,如玉般莹润。身段很美,森时正好看过她的脊椎骨,果然是位曼妙的少女。
而且,还有更甜美、俏丽的弧线,勾勒出她丰满的小白兔。铁证如山,初代教宗是女性。
但可恨的是,还没等森时看清,一段斑斓的时间之线,已编织成了衣裳,裹起她的身体。
“羞什么?我也是姑娘啊。”森时忍不住叹气,“还是你的真神,要你脱衣服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唉。”
身子和双手似乎陷入了沉思,想了想,她似乎打算解开衣服。
出于道德,森时赶忙阻止:“穿着吧,别着凉——那么,你是守墓人吗?”
初代教宗没有回答。
只是示意森时继续跟上。
这具没有头颅,没有下半身的少女身体,带着森时在时钟之城里漫步。她们走过每一段色彩斑斓的时间,在一幢幢奇妙的建筑里往来,脚步却踏不破寂静。
森时难以想象,这就是和初代教宗相遇的方式。
“你要带我去哪里?”
“……”
“你是为什么建立圣棺王国?还有宗教,你究竟是谁……”森时有一大堆问题,想得到答案。
“……”
“你知道我的多少事?或者说,是你指引了我来到这个世界,这个无声世界?”
“……”
“你叫什么名字呢?”
“……”
“我的神格,是你赠予的。送棺者这个奇妙的神名,也是你写下的。”
“……”
“对了,你的头颅呢?我记得,我把你的头也带来了。”
这倒是起反应了,初代教宗赶忙摆了摆手,又指向自己空着的头,表示强烈的否定,但森时不理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除此之外——森时还有一件最重要、最重要的事想告诉她。比起一切未能得到解答的疑惑,更还重要千百倍。这件事,在森时心中沉匿了很久,是最为厚重却无人可以分享的秘密,哪怕蒲公英也不行——
“那什么,SB这俩字母吧,我当时使用它们时,用来表达的意义其实挺糟糕的,不是你理解的那样。”
初代教宗依然无动于衷,但看得出,她很是雀跃。就像女孩子逛街一样,双手充满活力。望着这无奈的景象,森时毫无办法。最后,她想起了自己所知道的唯一一件事。
“无声的世界,寻觅着奇迹……”
初代教宗挽住了森时的手。
问遍内心的每一缕情绪,森时还是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也许,是为了不回答任何问题,也不再做任何表示?还是说,这句话对她而言,有特别的含义……
直到过去不知多久,或者说,时间究竟凝固了多久,初代教宗才带着森时停下。前方,在层层交织的时间纤维里,一座时钟的塔楼高高耸立。
……
(ps
其实我写下的每一段剧情、描述,都是有意义的,真心不是水字数,而是在构筑这个世界。毕竟构筑世界也分为很多方法,我所习惯的,就是这样……
最近剧情进展略缓慢,我自己很清楚啦。但因为要塞入的内容太多,信息量较大,需要很多字数来支撑,还得考虑各种铺垫和衔接。
真要水的话,我可以直接在剧情上动手,充实很多无关紧要的蛋疼剧情,而不会像现在这样。
第一卷#352·与你告别
在这座时钟之城里,除了森时、正挽着她手的初代教宗……以及总算远离了诅咒痛苦的愿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是被凝固的时间编织而成的。作为时间精灵的珊,森时也看出了它的身体和时间同出一源。
这座奇妙的城市,此时总算有了些新奇的东西。
时间高高垒砌成了一座塔楼,托起一轮如明月般的时钟。
森时站在下方仰望,但因为太过熟悉,所以看出了时钟和被她修复过的怀表,是由同样的材料、同样的工艺所打造出来的。每根指针,都停止在起始点,不曾移动些微以记录时间。
“这就是你想让我看的?”
“……”
她一如既往,无法开口作答。但取而代之,她牵着森时的那只小手,握得更加用力。像是孩子在沙坑玩耍时堆出了杰作,自豪地带着父母去观赏。
这座塔楼上的时钟恐怕非常重要,但森时感到一丝遗憾,她只是个无知的人,理解不了这种重要性。森时只能又一次,去打破寂静。
“你需要我帮忙做些什么吗?”
“……”
“我们可以用纸笔交流,我带着。”森时伸手向行囊,一边摸索,一边说,“初代教宗,对我来讲,你是很特别的人。虽然那些误解让我哭笑不得,但我挺愿意帮你的,只要你开口。”
既然她会出现,并带着森时来到这儿,就代表需要森时做些什么,或是知道些什么。
初代教宗没有接过笔,而她的沉默并未续过久。这一次,她传达了讯息……以她的方式,用尽有限身躯里的一切力量。将必要的消息,传达给森时。
周围的时间丝线,正被她的意志影响,然后努力去组成一个个可以被理解的符号。它们等同于历史,因为世间一切皆是被它承载——文字。
“如果你愿意,还请凑齐我。”
“……明白了。”
直到现在,森时才发现,握着自己的手触感其实很淡薄,因为她仅是一具灵魂。艰难留下这段话,消耗了她灵魂里的所有力量……接着,淡化、透明,然后消逝。
没有留给森时哪怕一秒,去询问更多。
也没有富裕的时间,可以让森时记住曾握过那只手的触感。
森时孤身一人了,初代教宗的倩影,也仿佛从未出现过。独独残留的那行娟秀字迹,透出了少许不知何来的愁绪。
“凑齐你……好吧。”
至少也不全是一头雾水,搞懂了下一步该做什么。回到物质世界,去拜访每一座因她们而被筑起的教堂,将属于初代教宗的遗骨凑齐,然后就能和完整的她见面了吧?不知怎么的,森时觉得这还挺浪漫的。
正如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蒲公英所说过的那句话——
死亡永远不是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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