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巴洛克
凑巧的是,这里恰好有一位博闻多识、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尽管他看起来还非常年轻。
“我有一个提议,如果你肯接受的话,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快要走到红茶男爵的面前时,猎人忽然抬起头,露出和善的微笑来。
“狂妄之徒!我决定要把你做成一张毯子,挂在我的收藏室里!”
咆哮一声,红茶男爵猛冲过来,右爪如闪电般横扫而过,但是处在恶魔敕令效果下的猎人从容不迫地躲开了它的必杀一击,轻盈地跳到了他的背后。
“在别人说完话之前不要随意打断,这是最基本的礼貌。”猎人皱了皱眉头,举起手杖在他背上抽打了一下,就像杖责不听话的宠物一样。力道并不算重,连皮层都没有撕开,只是刮下来几撮绒毛。
“混账东西!”红茶男爵被他羞辱式的举动激怒,仿佛掠食者扑杀猎物一般,返身猛扑过来。
而猎人就像优雅的斗牛士一样,轻巧地侧身,避开了这头愤怒中的“公牛”。男爵庞大的身躯撞进背后那片墓林当中,将一排黑色墓碑连根拔起,一时间,尘土漫天飞扬。
“如果你愿意当我的向导,带我去见康妮小姐本人的话,我可以向你担保,你会拥有一个充实而安逸的下半生……”在进入秘树花园后,尤利尔始终没有再看见过女巫的身影。就像他之前所预想的一样,他们之间的合作只能维持到秘树花园为止,于是接下来,为了防止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碰壁,他必须为自己物色另一位向导——是的,这位暴怒中的男爵看起来正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噢当然,那只断掉的耳朵是再也不会回来了。不过,这样正好。你绑架了我的朋友,甚至还擅自决定要迎娶我队伍中的一名重要成员,可能外表看起来不太像,不过我的确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只要你给出一个承诺,这笔账我可以一笔勾销——如何?”
猎人等待着回复,而红茶男爵也非常配合地给出了他的答复,他从那团尘烟中冲出来,强健有力的后肢顷刻间就把这具庞大的身躯送到了猎人跟前。眼见两只巨大的利爪交错挥来,尤利尔向后一跃,但是紧跟着转身甩来的那条粗壮尾巴,犹如镰刀般扫在他的左脸上,让他整个人都侧过身去。
“你以为我是谁?我是塞巴斯蒂安·舒尔茨,秘树花园之主,落日花园的守护者,不是你的宠物,狂妄的猎人!收债人绝不向任何人妥协!”看着猎人脸上那几道长长的,如同猫须般的血痕,红茶男爵露出阴狠的笑脸来。
在它阴冷的目光凝视下,猎人慢慢直起身子。他用手在脸上轻轻抹了一把,低头一看,手套上沾满了新鲜血迹。“所以这就是你的回答了……”垂下手臂,猎人神色阴沉地转过脸来。
“收债人绝不向任何人妥协,杂碎!”红茶男爵后腿在地上猛地一蹬,再度朝他扑来。
这次猎人没有躲闪,而是迎着这头咆哮的野兽冲了过去,在双方行将正面碰撞的一刹那,他忽然向左一个翻滚,跪地向前滑出数米,同时蓄力握住手杖,在鞋底的摩擦力成功止住滑行的瞬间,猛地一挥。锯齿分离,顿时化作一条拥有百余节身体的黑色蜈蚣飞出。但它不是朝着男爵飞去的,而是完全相反的方向。在那里,有一节枯萎焦黑的死木,一只燕尾服鹦鹉呆呆地站在树梢上。
“不!”回首间,男爵终于明白了猎人的意图,绝望地大叫起来,但是为时已晚,长鞭就像扑向猎物的毒蛇般,精确无误地抓住了鹦鹉。随着长鞭收拢,羽毛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鹦鹉凄惨嘶鸣着,落入了猎人的掌心中。
尤利尔一把捏住鹦鹉,钢铁之手宛如虎钳般紧紧掐住它的身体,于是那嘶哑的悲鸣声逐渐变得断断续续,直至最后完全消失:“把自己的本体做成活物,你不是第一个想到这种办法的人。”说罢,他用力一捏,燕尾服鹦鹉就像一只水球般被生生捏爆,红色的血浆在掌心里爆裂开来。
“不——!!”在一阵震耳欲聋的痛苦尖叫声中,只见一片滚滚浓烟从男爵的体内涌出,就想将一把火扔进了稻草堆里,浓烟转眼就将他庞大的轮廓团团包围。
等到血浆流尽,猎人的手心里只剩下几片被染红的羽毛,以及一串用铁链穿起来的三枚乳白色兽牙。而这,正是让红茶男爵这一形象得以具现化的载体,亦是秘树花园的起源。
一阵冷冽的狂风扫过荒原,浓烟散去,原本红茶男爵所站的位置上,如今只剩下一堆破烂不堪的燕尾服残襟。拄着手杖,尤利尔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忽然间,一道小巧的黑影从衣服下面飞快地蹿了出来,而猎人早有准备,一步上前,狠狠踩在了那条漂亮的尾巴上。
“喵呜~!”一声凄惨的惊叫,被踩住尾巴的花猫直挺挺地摔在地上。
发觉它还想要挣扎,猎人直接把手杖的尖端抵在了它的脖子上。
于是乎,躺在地上的花猫,非常干脆地就把两只毛茸茸的爪子举过了头顶。
“不要杀我!我投降喵!”
“早这样多好,浪费我的时间……”尤利尔冷冷地哼道。然后,不知道在花猫那片白绒绒的腹部看见了什么,脸上随即流露出浓浓的鄙夷之色。
啧,居然是阉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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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姐弟
“该死!该死!我早说那个女巫不可信,居然利用我们对付守卫的空隙,一个人溜掉了!我发誓,如果让我抓到那个臭娘们儿,我一定亲手剁了她!”
从铜镜牢笼中出来的费奇嘴巴一直没停过,抱怨个没完——实际上,作为旁观者的尤利尔,认为那更近似于呕吐的行为。三面镜子就像吃坏肚子的酒鬼一样,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不断发出咯咯的颤抖声音,然后将佣兵、蒙泰利亚人和唐娜从肚子里吐了出来——而这都要归功于他成功破解了秘树花园的幻境,并逮住了让他们在落日花园中饱受折磨的罪魁祸首,红茶男爵。
这位秘树花园之主已经失去了光鲜亮丽的燕尾服和手杖,以及一只耳朵,只剩下那一身黄褐相间的皮毛依然光泽饱满。曾经它拥有整座落日花园,而今,它只不过是一只穷酸落魄的花猫而已。
“我们之所以受了这么多苦,全都是因为这个小家伙吗?”蒙泰利亚人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被唐娜提起两只爪子,犹如一匹床单般随风飘摆的花猫:“老天,说真的,直到现在我还是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
“我才不是什么小家伙,我是塞巴斯蒂安·舒尔……嗷呜~!”正愤愤不平为自己辩解的花猫,被唐娜一把揪住尾巴,不禁惨叫起来。报复的快感让记者小姐咯咯地笑个不停。
“谁说不是呢!?”佣兵朝地上啐了一口,恶狠狠的目光环视着周围,森林不再,花园倾覆,眼前尽是一片光秃秃的戈壁荒漠。“这就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噩梦,妈的,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谢天谢地,还好我们有霍尔格——之前我还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月树之神保佑。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那片坟林中恐怕又将多出四块墓碑来。”说到这里,蒙泰利亚人忍不住抱着胳膊发起抖来。
“嘿嘿,这里会不会多出四座墓碑来我不敢肯定,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不久之后你就会改变这种看法。”被记者小姐掐着腋下抱起来的花猫回过头来,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珠阴恻恻地盯着库恩。
“你……你是什么意思?”
“霍尔格,这是那个猎人的名字吧——喂,臭丫头你在扒哪!”花猫连忙在半空中蜷缩起身体来,阻止了记者小姐想要一窥其胯下的企图。然后又咧着嘴,转过来继续对蒙泰利亚人说道:“你们该不会没有看见他脸上那些可怕的灰鳞吧?”
库恩一听,忍不住抬头看了佣兵一眼,但后者却只是面色凝重地低着头,一味的沉默着。
实际上,霍尔格的情况远比它所描述的更加不妙。自打他回归之后,整个人不仅外观上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灰鳞、白发,更加让人感到忧虑的,是他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出来的那股浓烈的腐败气息。佣兵这一生都在和金子与堕落生物打交道,他对那种气息再熟悉不过,他没办法骗自己说那或许是在死鱼堆里泡了个澡而残留的味道。那是堕落之血。毫无疑问,霍尔格正在逐渐变成他曾不得不刀刃相向的可怕怪物。
他由衷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至少不是用他的剑。
尽管佣兵依然不露声色,但是他的真实情感却逃不过那双能够洞察心率的琥珀色猫瞳,于是它又趁热打铁道:“抑制剂?圣修女的祝福?那些都不管用啦,他已经没救啦,你们最好……”
“闭上你的嘴,如果不是霍尔格要留你一命,你的脑袋现在已经从脖子上搬家了!”佣兵刷的一声拔出铁鞘中的长剑,指着花猫的腹部。“我没空听一只被阉掉的花猫唠叨,你要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割掉你的舌头。我发誓。”
花猫撇了撇嘴,不再说话。它不得不认清现实。如今猎人手上握着它的命门,曾经风光无限的秘树花园之主,现在已经彻底沦为砧板上的一块鱼肉,只能任人宰割。而它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自己所掌握的关于伯爵府的信息,能够为它换来些许苟延残喘的时间。
这样想着,它把视线转向另一边。
拥有同样发色的猎人和圣修女此时正在一棵枯树下谈论着什么。
“停下吧,索菲娅,这只是在平白浪费你的精神力而已。”尤利尔摇摇头,让索菲娅停止了吟咏福音的行为。
事到如今,双方一直谨慎维系的那层两人间的窗户纸,已经变得千疮百孔,没有再自欺欺人的必要。于是在这场谈话中,两人回到了彼此间最初的关系与称谓。姐弟。
“不行。”索菲娅用熟悉而严厉的口吻,断然拒绝道,“难道你还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吗,尤利,你身上染了太多的血,这样下去就算你的意志没有崩塌,你的身体也迟早会崩溃的……你知道,我可以……”
但是尤利尔再次挡开了她试图触摸自己脸颊的手,别过头去。覆盖在他皮肤表面的那层灰鳞已经蔓延到了他的眼角附近,在夕阳的余晖下散发着亮红色的光泽。“我没有办法,索菲娅。你知道我们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我没有办法。”
这句话让索菲娅如鲠在喉,再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尤利尔说的没错,如果不是他手里的刀一次又一次为他们披荆斩棘,杀出生路,他们早已经殒命于危机四伏的旧镇,又怎么走得到现在这一步?
“我知道你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但我现在不能回答你,我们也耽误不起这个时间,”猎人重新拉下眼罩,遮住眼睛,“我会没事的,只要能从这里出去,回到镜之城,一切都会恢复原样。我向你保证。”
“相信我。只要不离开我身边,我一定会带你们离开这个鬼地方。”用坚定的语气承诺道,尤利尔一边用手拢起披散在肩头的灰发,并用一条从内衬的袖管上撕下来的布条,重新扎起一个马尾。
索菲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无言地点了点头。尽管她明知道这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有些事既成事实,就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就像他以一名自由猎人的身份走进旧镇,制造了一场又一场血腥的屠戮,原来那个沉默而胆怯的尤利尔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一样。一个谎言,接着另一个谎言。尽管他们都知道这只是那条谎言锁链中的其中一环,但是却只能选择相信。
“太阳就快下山了。”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座雄伟宫殿背后的天空,夕阳的红潮正在逐渐没入地平线下。
“晚宴很快就要开场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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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伯爵府
夕阳下,一行五人的身影行走在荒漠中,犹如这片黄褐色汪洋中的一叶扁舟,他们奋力地向前划动,只为摆脱从身后追来的黑夜。
随着众人快速行进,伯爵府已经越来越近了。在仓促的脚步声与交错的喘息当中,是花猫的嗓音在响起:“没有别的方法离开,除非你们能让康妮小姐结束这场梦,否则你们永远也无法离开。至于该如何才能见到康妮小姐,听好了,首先,你们必须要出席晚宴,因为康妮小姐不会允许任何客人缺席她的宴会。不过,我想你们应该也不会天真到把这真的当作是一场其乐融融的晚宴会,康妮小姐喜欢热闹,但是,她更喜欢客人们新鲜的眼球,如果你们不想在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躺在康妮玩具屋里的一只玩偶,我奉劝你们最好不要贪恋宴会桌上的美食与酒水,适当果腹就可以了。在这之后,你们必须要设法穿过费施勒斯女仆长以及黑国王率领的众多棋子卫兵巡逻把守的二楼和三楼的走廊。穿过三楼走廊之后,接下来将会有两条路摆在你们面前。一条是通往玩具屋的,另一条,则是通往音乐大厅,老实说,我很少有机会去到三楼——哼,毕竟我只是康妮小姐的一只看门狗……没错!没错!我知道我是一只猫,我不需要你这小丫头片子来提醒,这只是一个比喻,谢谢!咳咳,咱们刚才讲到哪了……哦对,两条路,是的,我很少有机会去到三楼,所以不能确定到底哪条路的守卫更严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两条路都可以通往四楼,而在四楼走廊的尽头,就是康妮小姐的寝室。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很简单?”
滔滔不绝地讲完一大通,蹲在猎人的肩膀上断耳花猫,用猩红的舌苔舔了舔肉肉的爪子,然后用湿哒哒的肉球揩拭起头顶被记者小姐揉得乱糟糟的毛发。冷冽的风迎面刮来,左耳上的伤口疼得它低沉的呻|吟起来。
尤利尔忍不住侧头瞄了一眼这只毫无俘虏自觉的花猫,皱眉道:“就这你也好意思自称为守护者?”
花猫悻悻地撇了撇嘴:“我只是空有一个守护者的头衔而已,但是什么好事从来都轮不上我……康妮过去常常举办宴会,不过以前邀请的都是她的旧相识,那些旧镇居民。那些贪婪的诅咒之民在康妮的晚宴上流连忘返,然后康妮就真的让他们永远留在了伯爵府。只不过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康妮拿走了他们的眼球,安放在她漂亮的玩偶上;黑国王则拆掉他们的骨头做成一个个忠诚的卫兵;费施勒斯女仆长扒掉他们的脸,给自己制成新的面具;而歌剧伯爵和夜莺小姐,那对儿疯子拿走了剩余的部分,而我呢……我什么也得不到。”
“喔,那还真是可悲,”猎人讽刺道,“不能成为杀人犯的帮凶,令你感到十分沮丧。”
“呸!要我说,既然已经得到我们想要的情报了,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小恶魔就应该就地处决,免留后患。”跟在身后的佣兵提议道。而这个提议也得到了蒙泰利亚人的点头赞同。索菲娅不置可否地沉默着,她和唐娜一样,早已把决定权全盘托付给了猎人。
“一个自由佣兵没有资格对我说这样的话!而且在今天之前,我从没有杀过任何人,我甚至还在花园里给那些被掏得支离破碎的残骸立起一座又一座的墓碑。没有人能理解我的痛苦,每天只能和那些愚蠢的精灵和树人玩猜谜游戏,那可真是要命,天亮的时候我对一个红橡树人说出谜题,它直到日落都没答上一个字来。康妮和那些自私的家伙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求,连一个活口都不肯留给我,而我还得尽职尽责地替他们看护花园!”长年遭受上司冷眼外加同僚排挤的守护者愤慨难当地反击道,“我多想要一个聪明的女人陪伴我啊,哪怕只是说说话……”
“你也干不了别的事。”猎人冷哼一声,握紧了手杖。
花猫突然感觉胯下一凉,忍不住趴在他肩膀上打了个哆嗦。
“别把我当傻子,你说的这些话究竟有多少是真的,你我心里都有数。”
“这句话也同样送给你。我也不是傻子,猎人。你不能指望我一次性把所有情报全盘托出——”花猫扬起毛茸茸的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在我的脑子里,装着一张详尽的伯爵府构造图,你需要我给你带路。”
“自作聪明,”尤利尔伸手拉出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串乳白色兽牙,“知道吗,我只需要轻轻一捏,你就将随着这些兽牙载体一并化作粉末……”只见他手指渐渐用力,乳白色的兽牙在其指间发出轻微的呻|吟,似乎随时都会碎裂,花猫不禁咕咚咽了口唾沫下肚,紧张得几乎快要窒息。但是接下来,猎人却话锋一转:“不过,你说的没错,我的确还需要你……”
见他把兽牙项链重新收回衣领下,花猫不由地松了口气,赶忙假惺惺地谄笑道:“没错。没错。聪明的猎人,你大可以放心,其他守护者从没见过我这副模样,你不用担心我会暴露的问题……”
忽然,唐娜指着前方大喊道:“快看,是大门!”
众人抬首望去,果不其然,伯爵府的前庭大门已经近在眼前,那是一扇安插在左右跨度超过五百米,高逾六米的围墙中间的铁栅门,并处于完全敞开的状态。而在大门背后,二十名着装整齐的女仆分列两侧,正垂首恭候着客人们的光临。
听见脚步声,统一着装蓝白相间制服的女仆们动作一致地抬起头来。
那是二十张无眉无眼也无鼻,只有一条弯成月牙儿般嘴缝的苍白笑脸,就连嘴角弯曲的弧度也是如出一辙。
“欢迎光临康妮·凡纳尔的府邸。”她们齐声道。
……
“伯爵府又迎来了一批新客人。”一个清冷的女人嗓音,在血脂提灯照亮的屋子里回荡。
“谁?”头盔下面传来闷雷般的隆隆声。
“霍尔格。”
“那是谁?”
“新客人。”
“哦。”
“费奇。”
“那又是谁?”
“也是新来的客人。”
“索菲娅。”
“我猜这也是新来的客人。”
“你变聪明了,卢纳德。”女人说道。只是从那冷淡的声音里听不出有多少夸赞的成分。
“嘿嘿,师姐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那隆隆的闷雷变成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笑。
随后,女人清了清嗓子。
“库恩。”
“又一位新来的客人。唔,这下晚宴只剩四个席位了。戈尔薇师姐,我好饿,晚宴什么时候才会开始呢……”
女人没有回答,而是突然陷入某种沉默。
血脂燃料在玻璃灯壁内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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