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巴洛克
他用毛茸茸的爪子轻轻抚摸着面前那张人皮做成的“纸”。
“那么,祝你们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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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资源群【366476606】今天有点发烧,脑子不是很清醒,请允许我摸一天。然后昨天看到有pong友说我短,其实这个月我更新非常勤快了,上周还进了周更新榜的前二十,要知道榜单前列都是一群人形打字机,身为小萌新的我瑟瑟发抖。(°ー°〃
第九十一章 恶鬼
阿尔格菲勒的代理人抱着被剑锋撕裂的右臂,踉踉跄跄地后退。
“不用留活口,杀了他!”看着猎人在包围圈中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祂终于放弃了讨好主人的念头。毕竟,伟大的阿尔格菲勒从没说过要留他一具全尸,主人们只想要他的灵魂,至于肉身,就任其殒灭吧。
得到代理人的诛杀命令,此前一直小心翼翼不敢下重手的狂信徒们终于可以解放压抑已久的杀戮欲望,他们虽然保持着人类的样子,但尤利尔从他们血红的双眼与极度亢奋的表现判断出,他们同样也服用过某种以堕落之血为原料的激素,能够在短时间内最大程度发掘人体的潜能。在面对其他教会势力时,与沃纳森学派炼金术师联合研究的成果无疑将会成为他们的制胜法宝。
只可惜,当他们把矛头调转过来对准堕落猎人时,迎接他们的将注定是以一场血淋淋的惨败而告终的结局。
低头避开一名教会骑士横扫过来的剑芒,尤利尔用克敌先机扫开了眼前的障碍,径直冲向了在孤零零落在包围圈外的指挥官,阿尔格菲勒的代理人。
“拦住他!快拦住他!”代理人惊恐地尖叫起来。祂只不过是给真知之神跑腿的马仔,更多时候是以代理人与传话人的身份降临人世,神格浅薄,再加上附身会带来一系列排斥的副作用,祂现在的力量不会比普通圣职者强大多少。
至少对尤利尔来说,杀掉祂和杀掉一名服用过激素的教会骑士,两者在难易程度上并没有多少区别。
只见离他最近的一名教会骑士张开口深吸一口气,仿佛在黑云后隆隆涌动的闷雷声,一股可怕的能量在他的胸腔下翻滚,似乎随时要从喉咙中喷薄出来——战争嘲讽;而几名教会猎人也从四面合围而来,在战技“突袭”的加持,他们的身影仿佛猎豹般迅猛,四把涂毒短刀从不同的角度刺来,几乎封死了他的逃生路线。在包围圈外面,还有一名圣牧师即将完成意志驱逐术的咏唱,随时准备击溃他的意志,扼制他的行动。
他已经无路可逃。
但面对腹背受敌的险境,尤利尔丝毫没有要减速的意思,刀光与剑影向他迫近,而他只是在心头默默倒数着,静静等待着反击的时机。
三分钟。
在心头数完一百八十秒中的最后一秒,同时也是教会猎人的包围圈即将收拢的前一刻,他左手反握住挂在腰带上的寂静之刃的刀柄,轻轻一提。
“肃静!”
以安尔莱德圣诗班三百六十八名圣修女齐声咏唱为灌注的一道神圣铭文,在苍白的刀身上如同一条游曳的黄金巨蟒,蓦然涌现,一道无形却无坚不摧的精神震荡波,仿佛在平静海面上骤然掀起的一股惊涛骇浪般席卷向四面八方。被劲风卷起的尘土,用灰与黑的画笔描绘出了这道震荡波以猎人为中心散开的画面,范围极广。
随着圣牧师吟咏而汇聚在法杖上的精神力量,被神圣审判的光芒死死压制住。得不到释放的精神力量就像一颗注水过多的水球般,轰然炸开,圣牧师就像狂风中的一片残叶被掀飞出去,狠狠砸在峭壁上,不知死活。而教会骑士刚要怒喝出口的战争嘲讽,就像一枚没有嚼烂的栗子似的卡在他的喉咙里,咯咯作响。教会猎人们也从突袭的状态中被生生拽了出来,运动的惯性让他们控制不住平衡,互相撞在一起。
趁着教会猎人们还未稳住阵脚,为了加大挥斩的力度,猎人以左脚脚尖为中心,旋身之后踏出右脚,锋利的木刀就像在麦田中扫过的农夫手中的镰刀一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鲜血喷出,四名教会猎人的人头飞上半空。然后他顺势夺过一具残尸还握在手里的短刀,回首一掷,刀锋没入教会骑士的咽喉中。只见他张着嘴,嘴里咕咕地涌出带着泡沫的血浆,迎面摔倒下来。
电光石火间,六名圣职者便已经光荣“殉职”。
阿尔格菲勒的代理人不敢置信地注视着这一幕,连连倒退。猎人背对着祂,静静地伫立在一片血泊与残尸当中,沐浴着黑色的血浆,浑身散发出阴鸷的死亡气息。就像阿尔格菲勒地狱篇章里描述的那棵枯死的圣树般,他的头发是一尘不染的灰白色;那些在炼狱之海中挣扎的罪恶灵魂,就是他滴着血的湿淋淋的黑色衣摆。他的背影仿佛从炼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一样狰狞。
似乎听见背后的声音,猎人慢慢回过头。代理人脚下一绊,不慎跌倒在地,看着迎面向自己走来的“恶鬼”,祂手脚并用惊恐地向后倒退。
先前已经错失了离开这具肉身的机会,尽管代理人不愿承认,但是祂很明白,自己现在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而祂的行刑者,是一名曾被祂视作蝼蚁的人类。“不……你不能这么做,我是伟大的真知之神阿尔菲格勒的代理人,你无权审判我……卑微的人类!”祂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猎人追上了祂,一脚踩在祂的胸口上,面无表情地扬起了手中的木刀。
“哈……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我真想让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人类……你已经完蛋了!你注定属于我们这边,我……”
话音未落,代理人的脑袋离开了脖子。
“你已经说得够多了,剩下的话留到你主子面前去慢慢说个够吧。”猎人挥了下刀刃,把鲜血洒在地上。
他扬起手,想要揩拭一下溅到脸上的鲜血,可就在他指尖触及脸颊前,那些鲜血就自动渗入了覆盖在脸庞上的那些灰色鳞甲的缝隙中。堕落与渴血就像一对共生体般密不可分,对鲜血的渴望将加速堕落的过程,而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开始主动地渴求献血,堕落,或许已经离他不远了……
长长地吁出口气,他从脚下这具仍在抽搐的残尸上收回目光,投向远方的夕阳。
“好吧,现在我该怎么追上他们……”抿了抿干涩的嘴唇,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就像一片在烈日下曝晒的小河,河水迅速蒸发,暴露出干裂的河床。他需要一些东西来滋润下喉咙。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这是一种渴望鲜血的表现。
忍不住摇摇头,他跨过代理人的尸体,拖着疲惫的身躯向前走去。双腿已近麻木,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走出峡谷。在峡谷中走了一会儿,他突然听见一阵嗡嗡的高速振翅声在他头顶上盘旋。抬头一看,那只足有成人大小的人脸瓢虫仍在尽心尽力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飞在半空中监视着地面上的这些外乡人的一举一动。
“这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猎人微微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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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资源群【366476606】今天感冒稍微好了一些,所以晚上还会有更新。≡ω
第九十二章 猜谜茶会(中)
“夜幕光临,星光盘旋,我们在盲目中追逐希望,又在无法触及的希望中变得绝望,最后在绝望的尘埃中卑微地殒灭。黄沙掩埋了森林,汪洋又侵吞了沙漠,溪谷干涸,群山升起,那些用鲜血与欲望堆砌起来的渺小之物,注定埋葬在时间的流沙里。流沙过处,森林不再,山谷倾覆,那些曾经从尘土中来到的,都化作尘土离开。等黄沙散尽,是镂刻文字在蒙尘的石板上翩跹——拉菲耶·斯图塔的《敬畏与无畏》送给各位。”
红茶男爵微微抬手,盘旋在茶桌上方的森林精灵们嬉笑着散开,与飞舞在花丛中的瓢虫与蝴蝶结伴而舞,它们用奇怪的语言齐声高唱着什么,然后从那些插满花卉根茎的泥土中,数以千百计的细长的深褐色触须破土而出,蜿蜒着,汇聚成几股臂粗的触手,顺着两名男性圣职者座下的椅子的椅腿,盘旋着往上攀爬。
“正如我之前所说,这只是一场小小的游戏。却又不仅仅是游戏。一段寥寥数字组成的谜语中,蕴藏着无数前人的智慧与巧思。对于文字与语言,我们应当时刻保有一颗敬畏而真诚的探知心。”红茶男爵交叉着毛茸茸的爪子,脸上始终保持着谦和的笑容。“而保持敬畏的最好方式,就是把它们和生命捆绑在一起,当你对生命怀有敬畏,自然也会敬畏它。”
“敬畏!敬畏!”燕尾服鹦鹉嘶声尖叫道。
但他们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只是惊恐地挣扎起来,想要起身,但是座下的椅子像是活过来一般,两侧的扶手弯曲起来,就像两条结实有力的臂膀,牢牢箍住他们,再加上一条臂粗的锁链死死拴住他们的左手,让他们无法挣脱。那些深褐色的触手顺着椅腿往上爬,爬上椅背,宛如毒蛇般弓起身体,然后猛地一刺,尖锐的头部瞬间洞穿了两名圣职者的后颈、左右臂、左右大腿,像水蛭一样紧紧吸附在皮肤表面,蠕动着身躯。一股无法言喻的冰冷感觉在伤口下蔓延,它让鲜血凝固在伤口表面,并未造成多少失血。尽管没有太多的痛楚,但是未知的恐惧瞬间让他们安静下来,因为无谓的挣扎只会让这些触手在身体里钻得更深。
“游戏的规则很简单。一共七轮猜谜,答对四题者将获得前往伯爵府的门票,听起来很容易不是吗?让我看看……噢,在你们之前已经有二十二人成功做到了这点,所以就像我说的那样,这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打发时间的小游戏。”红茶男爵将一份名单叠起来,重新收入怀中,“不过,如果答错了……”他展露出一个迷人的温和笑容来,“正如各位所见,我这里有许多美丽的花朵需要滋养,你们的鲜血将会成为最好的养料。请当心,你们只有三次答错的机会,第四次,你们的鲜血将会从身体里被抽干。而我也正缺少一些用来写字的纸,希望各位对皮肤的保养还算到位。我不太喜欢粗糙的纸面。”
说着,他用毛茸茸的爪子在面前那张死人皮做成的纸上轻轻摩挲起来。
“这不公平!”圣冠教会的圣职者喊叫道,然后带着愤怒的眼神回过头来看着还有闲情逸致品尝的双子教会的圣修女。她手上既没有沉重的镣铐,也没有丑陋的触手扎进她的肉里。“为什么唯独她没有被铐起来!?”
“因为她是女士。善待美丽的女士是每一名绅士都应当恪守的原则。”红茶男爵用极富磁性的嗓音悠悠答道,耳廓里覆盖着一片雪白绒毛的耳朵微微动了动,“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与你们二位相比,这位修女小姐对自己的性命并不怎么看重。我的双眼能看到在座各位心率的每一次震颤与变化,我分得清胆怯与坦然的区别。”
索菲娅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所以,针对这位非同寻常的美丽女士,我们需要加上一些别的筹码。”
红茶男爵又拍拍手。
只听喷泉背后那条花园小径内响起一串沉重的脚步声,三名无比高大的冷杉园丁扛着三面两米多高的铜框镶边的落地镜缓缓走来。然后在红茶男爵的指示下,它们将镜子轻轻放在地上,面朝着茶桌的方向。
索菲娅差点忍不住从座椅中站起来。
“很好,看来你认识他们。”红茶男爵别过脸,用爪子饶有兴致地轻轻捻着嘴角的白色胡须,打量着被关在镜子中,正在拼命挥舞手中武器把镜面捶打得砰砰作响的佣兵、蒙泰利亚人与唐娜。他们就像被压缩成了一张纸片般,被分别禁锢在这三座由铜制镜框圈起来的牢房当中。而且他们似乎看不到镜面以外的世界,徒劳地企图挣破牢笼,但不论他们如何敲打,那面比城墙更加坚固的镜面始终纹丝不动。
“忠诚的守卫们发现了这些偷偷溜进我花园里老鼠,把他们抓了起来……”一些精灵在男爵耳边盘旋,轻声耳语着什么,然后男爵点了点头,“还有一只老鼠跑掉了,不过不用担心,我那些勤劳又可靠的园丁们迟早会抓住她。”
索菲娅无力地跌坐回座椅中。她原本还寄希望于佣兵等人能够趁着红茶男爵把注意力都放在这张茶桌上时,找到离开秘树花园的路,顺利逃出去,而她将遵照入职洗礼时所发的誓言,将生命与忠诚奉献给伟大的双子神。尤其是当猎人,不,应该是说尤利尔,她现在已经无法再自欺欺人了,当尤利尔从兔背上跌落下去的那一刻,她的心也随之坠入了深渊。她最在乎的亲人在她面前死去,而她却无能为力,巨大的愧疚与绝望把她的心撕咬得千疮百孔,前所未有的,她对死亡产生了强烈的归宿感。
但是现在,她必须收起这样的念头,因为此刻在她手指上还牵系着另外三个人的性命,圣修女的责任感驱使她重新振作起来。
见她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再睁开眼睛时,她已经成功让自己平静了下来,红茶男爵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来:“请容许我来为你介绍一下游戏规则,索菲娅小姐。与这两位先生相同,只要你能答对七道谜题中的四道,你就将获得进入伯爵府的门票,不过在此基础上,你每多答对一道题,我就将释放你的一位朋友,让他与你一道离开,答对全部七道,你们四人就可以一起前去参加康妮小姐的晚宴。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很实惠 ?”
“但是?”索菲娅微微偏头,冷冷地看着他。
“我喜欢聪明的女人。”微微一笑,他扬起一根又短又粗,长有尖利爪子的手指,“但是,倘若你答错任意一题,这三面镜子中就会有一面被敲碎。当然,一旦镜子碎了,你的朋友自然也小命难保。”
“很公平。”索菲娅平静地点点头。“不过你还没有告诉我,如果我失败了,会有怎样的后果。”
“你认为会有怎样的后果?”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眯起,他笑眯眯地反问道。
“不难想象,我也会变成这片花园的养料。”索菲娅答道。
听完她的回答,红茶男爵开心地笑了起来,张开双臂道:“当然,为了保持花朵的鲜嫩,我需要很多养料,不过花朵再美也无法排解寂寞与忧愁,但是一名聪慧而美丽的女性可以办到。”一边说着,他单手抚胸,诚恳地低下头来,“我,塞巴斯蒂安·舒尔茨,秘树花园之主,真诚而又热切地向您发出邀请,美丽的索菲娅小姐,我希望你能够成为这座秘树花园的女主人,与我共享余生。”
……
……
“我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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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资源群【366476606】流着鼻涕的我滚回被子里去了,各位晚安!ヾ('?`o
第九十三章 猜谜茶会(下)
花园里响起阵阵掌声与欢呼。掌声来自树人园丁们枝桠状的手掌、花朵们互相拥挤、碰撞的花瓣和燕尾服鹦鹉扑打的翅膀;喷泉的白色石基上的喷水石狮兴奋地发出吼叫——尽管为了保持水流通畅,它们始终都张着嘴巴——森林精灵们在茶桌上欢快地跳起舞来,瓢虫和蝴蝶穿插其间,仿佛森林中演奏的一曲轻快的童谣。
“没错,答案正是‘牧师’,恭喜二位,你们拥有一颗非常善于思考且思绪灵活的大脑。”红茶男爵毫不吝啬地为这轮猜谜游戏的获胜者献上掌声。在索菲娅和圣冠教会的圣职者面前那两张翻过来的人皮纸上,他们用扭掉脑袋的精灵笔在上面写下了正确答案——牧师。“在短短一生中,他参加了上百场婚礼,却没有老婆和孩子……没错,答案就是牧师,很简单不是吗?正如我之所言。收债人(舒尔茨)绝无谎话。噢,当然,我们必须排除掉楠木教会的牧师,他们依然是可以结婚的。”
精灵们嬉笑着,盘旋落下,提起热气腾腾的茶壶,为两名优胜者斟上清香甘醇的红茶。而失败者,那名来自白橡教会的圣职者,则开始两眼翻白,浑身抽搐起来。插入他身体内的五条深褐色触手,就像水蛭的吸盘一样,从他体内吮吸着生命力,并将它们灌溉在松软的泥土中。那些花朵满足地摇曳着,看起来比刚才更加娇艳欲滴了。
“留给你的机会不多了,灰袍的修士。你还有两次答错的机会。”
注视着他被抽取血液时痛苦而扭曲的模样,绿袍的圣职者不禁暗自庆幸,并在内心中祈祷自己能够成功答对接下来的三道谜题。而反观一旁的索菲娅,她却丝毫没有为自己侥幸逃过一劫而感到庆幸,因为对她而言,任何一次失败都是不能允许的,否则就会有一面镜子在她面前被打碎。而一条无辜的生命也会随之逝去。
被关在镜框中的三人,在经过最初的激烈抗争后,现在似乎已经累得连站也站不稳了,一个个都瘫倒在地上,武器扔在一边,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只有蒙泰利亚人还竖着耳朵,企图捕捉到风的流动,从而沿着风的流向找到出口。只是他很快就发现这是无用之功,悻悻地放弃了。
红茶男爵抬起毛茸茸的爪子。欢快而喧嚣的空气骤然安静下来。
它用琥珀色的双眼扫视了三人一番,微微张口,似笑非笑,露出白色的啮齿:“看不见,摸不着;没有耳朵,它却听见,没有嘴巴,它却回答,你在欢喜,它也发笑,你在怒吼,它也咆哮……”说罢,他慢慢摊开手掌,把问题抛给三位客人。
两名男性圣职者立刻陷入沉思。大多数时候,至少对普通民众而言,圣职者与贵族们同样代表着统治阶级,区别在于前者没有封地,却能在贵族的封地内征收税金,没有司法权,却能裁断与否决罪恶。但他们终究与贵族不同。尤其是下层的圣职者,他们大多出身贫寒,他们的童年大多始于贫民窟和垃圾场,而非富丽堂皇的文化课堂。除了流浪四海的传教士,一把趁手的武器和一本尚且辨认得清字迹的破旧教典就足以让他们完成自己的工作。况且,信仰能使他们忠诚而充满希望,但信仰同样也会束缚思想的自由。他们是忠贞不二的修士,却绝非猜谜游戏的好手。
正在两人苦思不得其解时,另一边传来了沙沙的书写声。在红茶男爵满意的微笑中,索菲娅已经写下了她的答案。深绿色的墨汁随即浸入纸中,没有在纸面上留下任何一丝痕迹。在红茶男爵宣布答案揭晓前,没有人能看到她究竟写了什么。
“聪明的女人。但不止于此。”男爵用爪子轻轻挠着右脸颊上几根又长又细的白色胡须,饶有意味地点头道:“你看起来很得心应手,这说明你很熟悉这种游戏。亲爱的索菲娅,你不是一名普通的圣修女。”他用亲昵的称呼呼唤着对方。在委婉的求婚遭到无情拒绝之后,这位谦和的绅士并未感到丝毫的懊恼,反倒渐渐地,他开始从外而内的,越发喜欢上这个沉默寡言的女人了。
经他提醒,两名圣职者似乎在恍然,过分专注于猜谜游戏让他们忘却了圣修女那头招摇的灰色长发和那双猩红眼眸。她来自沙维家族。
“我有一个不善与外人打交道的弟弟。在最初的那几年里,他甚至不愿和家里人说话,每天都把自己关在一间小屋子里。所以我试着学会了一些能让他愿意主动交流的小技巧。”索菲娅用修长的手指撩起鬓角那些被泥泞与灰尘拧成干硬条状的发丝,露出白里透红的耳朵。
“结果如何?”
“至少在猜谜方面,很多年前我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索菲娅,你是一名好姐姐。”红茶男爵由衷地赞叹道。
“不,我不是。”索菲娅的手指在杯把上微微捏紧。她轻咬着下唇,眼底涌现出一抹痛苦的神色。“我不是。”她像是自言自语地重复道。
红茶男爵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一阵子,然后拍拍手道:“来吧,让我们揭晓答案。”
“回声!回声!”燕尾服鹦鹉在他肩膀上欢快地叫起来。
墨绿色的字迹在三人面前那张人皮纸上慢慢浮现出来。索菲娅的纸上用一行漂亮而工整的字迹写道:回声。而另外两人的纸上,分别写着“镜子”,以及充满自暴自弃情绪的“妓女”。
“恭喜,然后,很遗憾。”男爵微微咧开唇角,露出和善的微笑。
连接着花园土壤的触手开始从两名圣职者体内吮吸生命力,他们两眼翻白,犹如触电般全身激烈地抽搐起来。在接连答错两题后,白橡教会的圣职者体内的生命力正在飞快地流逝,或许是对自己那堪忧的文化素养心知肚明,又或许只是单纯地认为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猫人已经放松了警惕,只见他忽然把手探入怀中,匕首的寒光在衣领下乍现。
下一刻,匕首的光芒就被另外一道在茶桌上横扫而过的锋芒所吞噬。白橡教会的圣职者喉咙中发出咕咕的血泡声,然后头颅慢慢旋转着,从脖子里掉落下去。
犹如蜈蚣般布满尖利锯齿的黑色长鞭,在饱饮过圣职者的献血后,以螺旋姿态缓缓收拢,锯齿与锯齿互相咬合,将缝隙一一填补上,最后它变回了最初的形态。一根通体光滑且细长的黑色手杖。
红茶男爵缓缓垂下右手,把手杖放回原来的位置上。落在地上的头颅与那具无头尸,被花的根茎形成的巨大触手缠绕起来,犹如蟒蛇缠住猎物,将它们拖入松软的土壤中。不一会儿,土壤上就只剩下一只沾满血与泥渍的靴子。森林精灵成群结队地飞向花园中心的石狮喷泉,从水池里舀来清水,把水洒在残留在地上的那道触目惊心的血迹上,不一会儿,鲜血混着清水淌入石板的缝隙里,顺着地势的起伏,缓缓流入花园的土壤中。每一滴养料,都不会被浪费。
森林精灵们欢快的歌声,让索菲娅猛地回过神来,她带着惊魂未定的眼神看向桌对面的红茶男爵。那双如宝石般美丽的琥珀色眼眸正直直地望过来,而他如月牙般翘起的唇角上,依然挂着谦和而友善的笑容。就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来吧,让我们继续下一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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