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成为了猎人 第276章

作者:黑巴洛克

“重点就是我们在赫莱茵遇上了一点麻烦。你的两位兄长,其中一个不久前还是功勋累累的圣职者,如今在多美尔人的首都的教会司所担任要职,另一个更是给国王当差的内阁大臣,要把这两位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巴姆的眼皮底下偷走,从一开始就是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何况他们最年幼的兄弟,如今还变成了让奥格威一族枕戈待旦的异端头子……”

“所以是我高估你了?”

“是你低估了敌人的危险性。”

尤利尔微微皱眉,认真打量对方一番,说:“你气定神闲地坐在我面前,跟我讨论我家人的生死,说明情况还没恶化到不可挽回的境地。”

“暂时的,”芙尔泽特纠正他,“有两方面原因。其一,你的兄长们似乎有幸傍上了一位颇有权势的贵人,至少目前是性命无虞。另一方面,对方很可能是寄望于放长线钓大鱼,所以才没有立刻对你的兄长们动手。”

恍然间,尤利尔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困境。他既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家人,也不会愚蠢到自投罗网,但浪费在权衡利弊上的每一秒,都是在消磨敌方有限的耐心,亦是在催促死神迈向马科斯与尼尔的脚步。

“可以预见的是,巴姆会在卢比西南岸布下天罗地网,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就算你挠破了头皮,也救不了你的兄弟,不过——”

“不过?”猎人抬起头。

“还记得之前我说的好消息吗?”

“什么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我来了。”少女朗声宣布,脸上带着救世主一般光彩照人的微笑,“我来了,所有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猎人脸色发白,嘴唇紧绷,一种遭人戏弄的怒意在胸腔下翻涌。

芙尔泽特无视他灼人的火气,顾自阐释道:“这不是玩笑。我为这趟行程制定了详尽的计划——尽管是的,起初多少是显得有些仓促,如今却尽在掌握。我在杜宾留了后路,接下来就将亲自前往赫莱茵。具体细节你不必了解,你只需知道,你将有充裕的时间了结在密瑟瑞尔的事务,而我会安排好一切,等你从容地赶来赫莱茵,接走你的家人。”

生死攸关的沉重话题,在她轻描淡写的表述下仿佛变得无碍痛痒。捧起那条冰冷的没有知觉的手,将泛着笑纹的、苍白的脸庞依偎在坚硬的铁皮上,淡笑道:“想知道我的笑容里有多少恶意与不实的成分吗?想知道永不衰老的肌肤摸起来是什么样的感觉吗?想知道这个脆弱的皮囊当中隐藏着多少动人的秘密?乃至于……拥抱一个不受拘束的灵魂?”尤利尔像是被某种不可抗拒的魔力束缚,任她拨弄着自己的指尖,沿着修长的脖颈慢慢下滑,描摹出锁骨的线条,“相信我,不用等太久,你很快就能体会到。”

她仰头,看见猎人在火光下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双眸,里面倒映出一个无限逼近于真实的人类少女的形象。她带着一脸无害的笑容。

“我会把我所许诺的一切都放在赫莱茵,静候你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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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资源群【366476606】稍微提两句最近发生的事。主要有二,其一,把工作辞了,近半年高强度的工作节奏,一方面是不得不搁置了热爱的写作——因为经常性断更,又不知何时能稳定复更,所以都不好意思打开评论去回复那些询问本书近况的读者,实在抱歉——另方面也是因为快把身体拖垮了,上个月感染眼疾后差不多就坚定了辞职的心,跟家里沟通过后,昨天正式辞了;其二就是,辞职后大约会修养个半年的样子,这半年的首要任务就是把这本书完结了,所以等这几天交接完工作后,就会恢复日更。

接下来半年就当是为成为全职写手试试水吧,要是能兼顾好身体和写作状态,希望能一直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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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我一跳,以为太监了(先帮你们说了┌( '_ゝ` )┐

好吧说回正题,工作交接大概明天就能全部结束,再花点时间梳理下这两个多月来落下的剧情思路,故周末开始恢复日更。

至于日更量暂时没定下来,毕竟以前都是见缝插针地挤时间,从没体会过作息完全自由的写作,姑且先把每个月全勤的拿到吧

第四十二章 黎明之前

跌跌撞撞登上遍布蓝苔的湿滑斜坡,库恩在迷蒙的雾霭中找到了她。

晨曦尚徘徊在一片深邃的靛青色以下,天光晦暗,他看不大清对方的脸。一夜未眠想必多半是既苍白又憔悴的。

“有什么异样吗?”他走上前问。

单薄身子倚着过肩高的拐杖,牧羊女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疲惫:“不久前,人们面对偶尔掠过北方的极光都大呼奇绝,现在旭日东升的景象却仿佛司空见惯了。”

“我们总得适应,不是吗?”

“没错,我的朋友。适者生存。”

深秋的空气突然变得僵滞,玲珑的绅士顾自愁闷,只得拿脚下无辜的石子解乏。山坡下叮叮咣咣一通躁动,鞠躬尽瘁的保姆卢纳德、一面忙着把没晾干的炊具打包,一面还得小心担待长老变本加厉的起床气,可谓敬业到了极点。

始终关切着东边的动静,牧羊女余光不经意地一瞥,看见一枚半嵌在泥壤里的石子从蒙泰利亚人足尖崩出,径直地滚落断崖,应声坠入下方的水凼。

库恩觉察到她的目光,耸耸肩道:“石头已经足够坚硬,可比石头更硬的是什么呢?那自然是一块包着铁皮的石头。”

牧羊女干笑两下,免让对方灵机一动的幽默无的放矢。“感谢你的宽慰,我的朋友。不过,那人曾在你我无从知晓的劫难中一次次地化险为夷,我认为他的安危根本无需顾虑。”

“是的,连我也得承认,他身上仿佛具有某种魔力,总能让人无条件的取信于他。尽管从我的角度来看,他还远远够不上一名称职的旅伴。”为化解表错情的尴尬,库恩用力清清嗓子、顺势附和一番,然而语气仍难掩吃味。

“这世上没有无条件的信任,”牧羊女说,“对我来说,猎人阁下是否值得信赖,完全取决长老的态度。我只是一味地服从罢了,不受个人意志的干涉。而你呢,我的朋友,你对他的信任又源于何处?”

“那当然是……”他险些因为一时失口把自己变成烂俗舞台剧的苦情主人翁,事实上他马上发觉,这件事本身和牧羊女瓜葛甚寡。

他和库祖玛、黑山羊,之前无非也只是顺路同行的旅伴,所有蒙泰利亚旅者都会对同行的伴侣不吝关照,但这种友善仅限于那段短暂的旅途。通常的做法是,将双方结伴期间促生的默契与融洽、变现为旅行日志的白纸黑字,以供过后回味。

很显然,他的友善已大幅逾越了一个蒙泰利亚人的标准。于是,情况似乎急转直下,开始可悲地朝他十分抗拒的方向发展。

要在莫须有的轮廓上添描确凿的实线,首先就要克服潜意识的强烈暗示,牧羊女看着他眉头纠结、深陷挣扎的模样,微笑道:“不用着急,我的朋友。我向你保证,你们之间的渊源是有据可循的,你迟早会明白。”

搜索枯肠的工夫,一大片黑云抢先侵占了东方未明的穹窿。

“该死,那不是乌云!”眯眼观察片刻,蒙泰利亚人忽然大叫,“快下去!”他边拉着牧羊女往斜坡下跑,边冲还傻愣着在那儿的卢纳德拼命挥手,示意他找丛灌木躲藏起来。

只见大块头赶忙一手抄着行李,一胳膊夹起淡定埋头啃草的黑山羊,踉跄着跌进了附近的一个树坑里。

躲在暗处,库恩仰头惊悚地注视着、密瑟瑞尔彩釉般欲晓的天色陡然一黯,完全笼罩在一张遮天蔽日的漆黑帷幔下。那片高速涌动的黑暗下,扬起规模有如盛夏暴雨一般震耳欲聋的振翼声,轰鸣着席卷而过。它也果然像盛夏的暴雨,来去匆匆,等库恩一眨眼,朦胧的晨曦又再度照进腐朽的森林。

“我的天,那是什么东西?”蒙泰利亚人惊魂未定地走出来,跟其余人在空地前汇合。

“女王的宠物。”牧羊女神情肃穆地说。

“宠、宠物?!”

“时而是凶悍的猎犬,时而是追逐血腥的鸦群,它是不拘泥于形式的狩猎者,亦是那位女王残虐性格的真实投影。”

卢纳德痴痴地张着嘴,不知在想什么。一旁的库恩悄悄抹把冷汗,“竟有这样的嗜好,我猜那位女王绝非善类。”

“遗憾的是,猎人阁下和她走得很近。”牧羊女 忧心忡忡地望向天空,“更糟的是,以昨夜那场会晤的结果来看,两人的关系很可能还会再进一步。”

“昨夜?你是说他们在奥格威的军营里……不,等等,”库恩终于反应过来,双眼睁大,“所以你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监视。”

牧羊女向她老师投去询问的眼神,黑山羊却不屑地喷了下鼻孔,仍旧事不关己地埋头吃草。她无奈地轻叹一下,回答说:“我不能对你说得太多,毕竟我们目前所处的局势、正如那位女王的立场一样迷雾重重。在一切彻底明朗之前,长老不希望猎人阁下和任意一方走得太近……”说到这儿,她急促地瞟了眼愈趋透亮的天色,“奥格威的军队正向这边赶来,我们顶多只有半天的富裕,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一面在大块头的帮助下把厚重的背包挎在肩上,库恩一面锲而不舍地追问:“那么你们的立场呢?”

牧羊女在前面顿住脚步,回过头来,定睛打量蒙泰利亚人,“库恩先生,你了解混沌吗?”她问。

库恩对这个突兀的问题有些准备不足,踌躇一阵,投降似的叹道:“好吧,如果你坚持要让我在这么艰深的命题上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只能说,我小时候一半的噩梦源于深海,另一半就来自混沌,仅此而已。”

库祖玛淡淡而笑。“这个世界上有一半的生命忙碌于追逐混沌,另一半的生命致力于颠覆混沌,但不管你置身于哪一边都无关紧要,因为这是由混沌的本质所决定。”牧羊女一字一顿地说,“所以我将诚实告知与你我们的立场:我们忠实于唯一的真相,那就是虚无。”

一向贪图化繁为简的小脑袋似乎无法应对如此深奥的阐释,库恩半知半解地点着头,懵懂之际脱口而出:“混沌的本质是虚无……那就是没有立场的意思咯?”

这个问题几乎幼稚得可笑,可仔细琢磨,混沌不就是这样一种似是而非的存在么。牧羊女不禁会心地一笑,点点头道:“如果你希望的话,我的朋友,你完全可以这么理解。”

这个总有办法乐观起来的蒙泰利亚人、此刻卓有成就地翘起了鼻子。“你瞧,事情其实根本没那么复杂,不是吗?没什么立场不立场的,我们只做我们想做的事。嘿,大个子,打起精神来,该干正事了!”

他兴致昂扬地招呼上卢纳德,两人一马当先,领着队伍向庞塔人的遗址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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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资源群【366476606】日常更新。久了没写文字感觉有些不对劲,争取接下来几天的更新里能找回状态。

第六卷进度,40

第四十三章 初印象(上)

身长十五尺的马斯坦人,犹如两列赤金浇铸的巨像兵,屹立在古老的英雄之门下。等身高的钢枪仿佛这些巨人赖以支撑庞大体重的第三条腿,使许多初至赫莱茵的朝圣者误以为是巴姆的杰作,就此伏地叩拜。

“康儒拿大帝登基后,新教声势大噪,多少人慕名而来。当然,祂们乐见于此,不过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来看,纵使赫莱茵的堤坝再高,恐怕也容不下这场骇人的洪涛。”对城门下摩肩擦踵的拥挤景象,葛洛曼作此解释。

由这名自称局外人的楠木教会牧师领衔的执行者一行,经过连日奔波、终于是日傍晚抵达了赫莱茵的城门下。鉴于此次任务的特殊性,评议会接到敕令是秘密出勤,所以即便身处特权阶层,面对繁琐的入境手续,一干神职要员与干事非但没有半点优待可享,甚至要屈居人后。

驱马跟随在葛洛曼之后,将全身笼罩在一条黑斗篷下的年轻女人,透过低垂的帽檐发现了什么,“那些流浪汉是怎么回事?”她问。

葛洛曼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约莫二十余蓬头垢面、赤裸上身的“流浪汉”正结队依次穿过有重兵把守的关卡,而他们不断鞭笞后背,致力于把自己搞得血肉模糊的怪异举动引起了不少人瞩目。

卫兵们似乎习以为常,对这群有碍观瞻的无组织人士视若无睹,任他们自由通过。

“他们不是流浪汉,是被新教吸纳的原白教会的教徒。”葛洛曼面带鄙夷地说,“他们自称苦行僧,其实不过是一班人前卖弄的小丑。就在不久前,他们的前任领袖因为拒绝了新教代理人的邀请,在广场上被活活烧死。”

“又一名不幸罹难的殉道者。”年轻女人叹惋。

葛洛曼嗤之以鼻。“一场蚍蜉撼大树的滑稽闹剧罢了。记住,真正的殉道者不会标榜自己遭受了多少苦难,更不会把信仰当成招摇过市、漫天要价的资本。”

排队入城的长龙慢慢推进,眼见关卡将近,年轻女人忍不住好奇地问:“他究竟做了什么?”

牧师从怀里拿出事先备好的入境公文,回答说:“他要求享有主教的权位,也就是和诸皇子们平起平坐。”

凭借盖有评议会的印戳与教会事务司批示的公文,执行者一行之后畅通无阻,顺利进城。照章程他们应当即刻押解犯人前往约翰·里斯法庭,随后在曼斯菲尔德府完成交接,庭审日前,犯人将暂时由平衡教会负责收监——也就是赫莱茵最显著的三处地标——实际情况是,葛洛曼不得已要在雀眼广场与同僚们分道扬镳。

与他一道离队的,还有那名黑斗篷少女。

留意到对方一直目送押解犯人的马车、在众执行者的夹道护送下驶出广场,葛洛曼策马上前。“我不能给你任何保证,但我可以告诉你,生命是有贵贱之分的。杀死一只蝼蚁,只消动动手指;摧毁一名教徒,诽谤与诬告足矣;之于索菲娅·沙维?那就不止是抹杀一条生命那么简单了,即使是降世的旧神,也要权衡再三,祂们要进行充足的准备来应对这场审判所掀起的风暴……”他欲言又止,少女扭头看过来。牧师叹了口气,摇摇头,“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场风暴的规模和危险程度将更甚于巴姆的降世。”

“你的信仰怎么回答?”很显然,少女认为他表达的意义太过尖锐,超出了一个信徒的本分。

“我之所见,非我所愿。”牧师带着一种近似认命的无奈唏嘘,“活在这个惊涛骇浪的时代,随波逐流成了我们与生俱来的本能,要反抗它,就要具备足够强大的韧性与力量。这也是你之所以会在这里的原因,我在你身上看到与你父亲一样的叛逆精神。我们连同我们的信仰,一道被搁浅在了旧时代的沙滩,新时代的浪潮太过汹涌,这艘支离破碎的老船无力再承受更大的冲击,是时候你该肩负起你父亲未竟的使命了。”

无论对方的动机与逻辑听上去多么的强人所难,但凡涉及到已故的父亲,她很难不产生动摇。

少女深吸口气,问:“接下来我们去哪?”

两个钟头后,涤去旅途的劳顿与污浊,换上整套楠木教会的制式猎人服,焕然一新的芙琳·舍夫尔、正与她的新上司兼引荐人葛洛曼牧师等候在皇家藏书室的大门外。

尽忠职守的亲卫队严实把控着唯一的进出口。每天的觐见者络绎不绝,千篇一律净是葛洛曼这样刻板而乏味的形象,一名年轻貌美的女性、尤其还是罕见的女性教会猎人的到来,无疑为这项枯燥的工作增添了几分别样的格调,纤细高挑的身材与简约庄重的灰白色教会长衫相得益彰,蒙住双目的眼罩更赋予其一丝神秘的美感。

深谙世故的葛洛曼自然懂得亲卫队成员那种隐忍克制的眼神,“如果外在的美丽能作为武器,你可能会成为比你父亲更优秀的猎人。”他打趣说,试图使这个神经过度紧绷的年轻人放松一些,但收效甚微。

芙琳低着头,未作应答。从塞弗斯摩格至赫莱茵,长久以来积攒矛盾仿佛突然在这个沉默的时刻爆发。

过去的数日,她愈发看清自己所处的险境,赫莱茵既是机遇,也是厄兆;诚然,葛洛曼牧师是个极擅煽动人心的演说家,她险些就被父亲的遗志蒙蔽了双眼:索菲娅的下狱,使巴姆与兹威灵格的对立关系陡然明朗,奥格威是老师的敌人这点已毋庸置疑。

她意识到,在老师得到消息并采取行动之前,保护索菲娅不受迫害才是她的当务之急。而要实现这个目标,她首先要对葛洛曼牧师表现得百般顺从——前提是要让后者在她身上看到明确的升值空间,后续投资才会跟踵而至。

问题就在这里。

葛洛曼不经意瞧见芙琳表情痛苦地狠劲掐着自己的手腕,顿时生疑,“出什么事了,你哪里不舒服?”

从踏进皇宫的开始,她就觉察到一丝异样。

她以为自己在紧张,以为这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她错了。像是沉寂在血液中的暴戾因子猛然复苏,莫名的饥渴感正逐渐榨干残存的理性,干燥的欲望在旷野中曝晒,得不到雨水的浸润,只消一颗小小的火星就能酿成大祸。

芙琳缓缓松开扼住腕部的拇指,那块充斥怨憎的印记历久弥新地显露出它狰狞的轮廓,宛如野兽的獠牙。

那是尤利娅小姐临别前的“亲切馈赠”。

这个意义不明的象形符号,结合男爵曾对她作出的评价,现在芙琳似乎有些看懂了。

夜风拂起窗下的轻幔,仿佛舞娘摇曳的裙影,她抬起头,朦胧中窥见那道缓缓张开的门缝。一名侍从出来传唤道:“葛洛曼祭司,殿下召你觐见。”

“葛洛曼先生,今天我或许不该来这儿……”芙琳强忍灼痛,赶在进门前对葛洛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