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辰时埃
“那小概率呢？”凯文追问。
铿惑的手一顿，笑笑：“小概率是他们在监狱里自杀了——不过放心，天命总部的典狱长大学读的是心理系，他会控制好那些人的心理走向。”
凯文的声音凝重而严肃：“铿惑，我希望你能明白他们的价值。”
在这个问题上，铿惑从不让步：“体现他们价值的前提是好好听话，不要自以为高人一等。他们的研究是为了战胜崩坏，拯救人类，而不是为了满足他们对于真理的渴求。”
“我当然知道他们的价值，否则就不是把他们放进监狱，而是拉到刑场了。”铿惑绕着桌子踱步，手指有意无意地抚过桌面，“我也十分希望他们能在监狱里冷静一下，想明白自己做研究的目的是什么。我想这对你我而言都有好处，你也不必担心手下的科学家们为了探寻所谓的真理而失控。”
“言尽于此，凯文，一周后你把他们保释出监狱。”
片刻的沉默充斥着房间，显而易见的，凯文同意了铿惑的要求。
“那就皆大欢喜咯。”铿惑摊了摊手，“跟我一起去神州一趟吧，顺便看看我给伪和平装置选的新址。”
“毕竟我们的头上有那位的存在，所以……把刷怪塔建在月球这种事，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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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西垂，幽兰黛尔坐在她办公室的窗边，神情严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那边怎么还没打起来，是不是不打了？铿惑也没告诉我什么时候谈完……难道是还没谈完？”
“要不我找个借口去问一下？”
第八百八十一章 数学是上帝的手稿
前往神州上京的运输舰上，铿惑手握赝品虚空万藏，皱着眉头，如临大敌。
不得不说，凯文制造出一个赝品虚空万藏真是解了铿惑的燃眉之急。他原本是打算用一个魂球……一个发掘自前文明遗迹的液态魂钢质地量子计算机来作为转换中枢的。
在天命的仓库里，有不少这样的液态魂钢量子计算机，就连极东支部都有一个——从【蚩尤】的身体内部空间中刨出来的。
这些液态魂钢球继承了苍玄与丹朱一脉的技术，并在构成与编码特点上也具备些许苍玄与丹朱科技分支的影子。
因此，传承自苍玄与丹朱的符文系统与电子信息系统在这些液态魂……魂球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但现在完全用不上了。
虽然这个赝品虚空万藏的功能完全比不上正品，也没有前文明的图书馆，就连复制能力也降了一个等级，充其量只是一个中央处理器……但却是那些液态魂钢球的上位替代品。
……
【虚空万藏】本身也有限制，它在同一时间只能复制一种记录中的物品，并且复制出来的东西不像正牌理之律者那样可以永存。
也就是说，虚空万藏确实可以复制出一个低版本的自己，但在同一时间内无法再复制其它任何东西，这就使得铿惑无限复制虚空万藏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至于让老杨尝试一下复制虚空万藏……老杨曾坦言他做不到，只能复制一个临时的赝品，尽最大努力也就只能让它接近真品。
但虚空万藏最强大的地方并不是它的复制能力，而是它记录的前文明数据库。正是基于这个数据库，奥托才能用虚空万藏复制神之键。
否则，根据理之律者能力的限制：【只能复制自己完全理解其构造与运行原理的物件】，奥托根本无法使用没有【解析】能力的虚空万藏复制其它神之键——毕竟就连正牌理之律者都是先【解析】后才能复制神之键这样精密的高端仪器。
铿惑手里拿着的这个赝品虽然有着种种限制，但剔除了不必要的功能后反而更加适合担当【诛仙】系统的中央处理器与核心转换器：能够解码前文明系统语言，能够进行崩坏能与物质转化，能够连接同样源自前文明的【天宫系统】。
铿惑唯一的需要做的就是需要编写一个让赝品虚空万藏接入【诛仙】系统电子信息系统的驱动程序。
这个赝品可以先凑合着用，等凯文找出【虚空万藏】的图纸后，他们可以降级制造一个替代品，用来当作【诛仙】系统的核心。
“需要多长时间？”凯文坐在铿惑对面，平静的语气似乎表示他并不着急。
“很长时间，做好心理准备。”铿惑皱着眉头，正在努力以当代数学思维构建这个预测程序的数学模型。
这个预测程序是前文明用于预测律者降临时间点的程序，据凯文所说有一定的准确性。
但问题就在于……这个系统所需求的数据种类实在太多了。
不但需要目前已知的律者能级，出现时间；全球范围内的平均崩坏能浓度，还需要全球范围内的崩坏事件发生的时间点，能级和区域；并将人类科技等级进行模糊性量化；再加上上百项的变量公式，最后才能得出一个模糊的时间范围来。
饶是如此，铿惑依旧为这个程序的精密度感到震惊，并为前文明在数学方面的成就感到叹服。
“我记得这个程序需要很多数据。”凯文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铿惑的肯定。
“确实，但绝大部分都可以从天命数据库里调出来，我目前唯一担心的就是……”铿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叹了口气，“天命并不能保证自己的崩坏能探测网络覆盖全球，我需要从逆熵和逐火之蛾的数据库里调动部分数据。”
凯文轻轻点头，他并不介意铿惑调取这些数据，或者说这本就在他的计划之中。
“这个程序中需要的崩坏事件具体数据……”铿惑沉吟片刻，“人为引发的崩坏也算在其中，对吧？”
“算。”凯文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人为引发的崩坏从一定程度上对崩坏的自然爆发起到了引流作用，同时也属于崩坏爆发的范围内。”
“我明白了。”铿惑思忖片刻，“调动数据需要一些时间，正好这几天我们要帮神州把【诛仙】系统组装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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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神州的盟友，铿惑的突然造访并没有给神州添多少麻烦，只是时间安排上有些紧凑。
不过铿惑早就习惯这种紧凑的时间安排了。
“李院士，好久不见。”得到允许后，铿惑带着凯文步入中科院，迎面便见到了前来迎接的李菁院士，“我带来了【诛仙】系统所急需的部件。”
“真的？”直到现在李院士还不敢相信，“你以前就说你早有准备却总是不拿出来，我还以为你诓我呢。”
铿惑：“……”
【诛仙】系统的主机被隐藏在中科院的地下，这个被掏空的超大型空穴本就是为计算机实验而准备的。
这里原本坐落着的是神州最顶尖的超级计算机【鬼谷子】，用于为国家大型科研项目提供算力支持。
自从铿惑提出了这个新的项目之后，【鬼谷子】的绝大部分运算资源都匀给了【诛仙】系统，甚至影响到了其它科研项目的正常运行。
但这一切显然是值得的，得益于中科院的未雨绸缪，早在数个月之前【鬼谷子】就开始了对符文系统进行电子编码的项目。经过数个月的准备，【鬼谷子】在一周之内就计算出了【诛仙】系统的物理结构，并完成了精密到每一个螺丝钉的建模。
为了完成这个同时包含两种科技体系的系统，【鬼谷子】甚至单独开辟出一个系统沙盒，用于符文与电子信号转换的试运算。
地下机房已经被开辟出一片房间，一个巨大却透露着简陋感的巨型机械装置几乎塞满了这个屋子，地上如地毯般的粗壮缆线让人难以下脚。
这个巨型装置说是简陋，实际上却复杂无比。它看起来简陋的唯一原因，是它连个外壳都没有……
准确地说，除了部分精密部件需要无尘环境因此包上了密封外壳，其它的地方减掉了所有不必要的东西。
毕竟这是赶工做出来的试验型号，如果不是铿惑的要求，它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调试和装饰才会投入运行——至少装个外壳，喷个漆，换个大点的显示屏。
凯文，铿惑和李菁院士如同在原始丛林中探险一样，身穿防护服，小心地拨开垂下的电缆，靠近尚未完成装载的转换核心区域。
防护服并未为了保护穿着它的人，而是为了保护这台精密而又贵重的仪器。
站在装置中央仿佛被掏空的空洞中，仿佛置身巨树的树洞，只有中央的台子孤零零地伫立着，犹如未被点燃的烽火台。
“这是我们为转换核心留下的空间，但我们并不知道这个核心有多大，因此留的空档大了些。”
铿惑点了点头，神情严肃地走到中间：“你们去操作台那里，我来完成装载。”
“……你知道哪根线是接哪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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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惑当即照着脑海中记着的图纸，把这个空洞中所有的插头连接到哪里都说了一遍，好不容易才说服了李院士在一边旁观。
铿惑取出赝品虚空万藏，把它仿佛如篮球般在指尖旋转。他的手一松，金色的立方体便停在半空，并保持原有的速度持续旋转。
铿惑的脚下如生根一般蔓延出密密麻麻的的符文阵式，数十道大小不一的光环立刻把赝品虚空万藏包围在中央。
光环的边缘如同蔓延的菌株，向着赝品虚空万藏延伸而去。以赝品虚空万藏为核心，无数道连接在它身上的符文犹如簇群城市，逐渐填满整个空洞。
空洞的半边，是粗壮的电缆和转换核心底座，用于传输电子信号。
另一个半圆，则是镌刻在具有崩坏能亲和属性的特殊合金上的符文阵。
铿惑的手指抚过符文阵，那些符文便立刻从金属上脱离，飘到铿惑面前，展示着它们的立体结构。
这显然是利用了纳米级的微雕技术才制成的特殊连接模块，哪怕将符文阵放大数百倍，也依旧细密如蛛丝。
铿惑的天眼在昏暗中犹如探照灯，一扫而过便将几乎填满整个空间的符文阵记录完成，并连接上天宫系统，计算这个符文阵是否与李菁院士之前给出的图纸相符。
数十分钟过去，铿惑一直在进行着解析，计算。而另一边，连接了赝品虚空万藏的符文阵也完成了自我生长与叠加，宛若3D投影般镌刻在了空气里。
铿惑看了凯文一眼，取出【羽渡尘】，与赝品虚空万藏一起放进核心位置。
在尚未连接至神之键阁的当下，【诛仙】系统需要大量的电能与崩坏能来完成第一次启动。
万幸人类潜意识之海种的【灵魂动能】与崩坏能可以互相替代，所以当【诛仙】系统与【天宫系统】完成对接，就能通过【天宫系统】使用人类潜意识之海的灵魂动能，而不必消耗大量崩坏能。
因此，铿惑为了防止简陋环境下导致的崩坏能污染，打算先用羽渡尘为【诛仙】系统连接上【天宫系统】，获取稳定的能源后再拔掉【羽渡尘】。
诛仙系统模拟方士精神频率并负责协调，天宫系统负责执行，神之键阁负责指挥，提供能量与【权柄】。
而在这套大系统尚未完成的当下，铿惑只能靠这种办法进行第一次启动。
伴随着电能的注入，电子信号被传递至机械装置，并依照预定的程序通过崩坏能束缚装置释放崩坏能。
崩坏能顺利地传导入符文阵式中，激活了符文信息转化。一道符文阵式在转换核心室外升起，把核心区包围起来。
“一阶段能量充能完成，解开第一道对冲锁。”
与此同时，【羽渡尘】连接至【天宫系统】，顺利取得了能量传输的权限，并将能量直接传导至赝品虚空万藏中。
“反向灵能注入，激活电子信息录入系统……”
一道隐藏在转换核心区外的符文阵式倏忽亮起，汇集出微弱的电流，向连接在一起的发出设定好的脉冲信号。
“备用对接系统测试完成，稳定性52%。”
“开启正式对接系统测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四个小时以后，以赝品虚空万藏为核心的正式对接系统才完成了最终测试。
相较于以电子信号与符文系统互相转换模拟的备用对接系统，它的稳定性与传输效率高得吓人。
储存在赝品虚空万藏中的预测程序导入【诛仙】系统的主机中，由【鬼谷子】转换成电子信号后，再依照正常运行顺序传输至转换核心，激活与【天宫系统】的连接。
“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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