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辰时埃
毕竟待会儿他可要告诉凯文自己把他的属下扔进了监狱，如果一个交流不畅，凯文没准会当场跟他打起来。
虽然在此之前铿惑已经确定了凯文要整顿逐火之蛾风气的决心，但能稳一手自然要稳一手。
离开监狱，铿惑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一号停机坪，迎接即将降落的幽兰黛尔。
对于这位在外连续征战了数周的女武神，他从未轻看过。
——哪怕在私底下铿惑还是管她叫呆头鹅。
但呆头鹅有呆头鹅的好，许多聪明人不敢做的事，她敢做。
比如说……当面质问权势滔天的铿惑。
……
在外征战已久的女武神部队终于可以休息，但她们的指挥官还要整理大量的报告和表格。
而她名义上的上司铿惑，则在幽兰黛尔半年都不见得进一次的办公室听她的报告。
“……以上就是这次出击的全部情况了。A级崩坏事件1例，B级5例，C级2例。”幽兰黛尔把厚厚的文件夹推开，长舒了一口气，“阿拉伯半岛和波斯湾沿岸受到的损失严重，但西亚支部正在组织救援行动。你把【猎天使】放回了她的支部真是帮了大忙，如果没有她，损失可能更大。”
铿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口把他将逐火之蛾的研究员们关进监狱的事告诉了幽兰黛尔，想看看她的反应。
果不其然，呆头鹅的反应从不让铿惑失望——太好猜了。
“你认为他们该受罚，那你呢？如果有一天你走上歧途，谁能来阻止你？”
铿惑盯着幽兰黛尔，有些想叹气，但又觉得没什么好担忧的。
这种话，也就只有幽兰黛尔会跟他讲了，这也是他今天一定要见幽兰黛尔的理由之一。
天命总部的人因为【奥托】的存在而畏惧他；极东支部的人信任他；逆熵和凯文虽不敢说像极东支部那么信任，但好歹认为他们利益相同；琪亚娜和丽塔对他更是百依百顺。
只有这个呆头鹅才会把这种话说出来。
而铿惑的回答也很直接：“你。”
“？”
幽兰黛尔目光闪烁，她没料到铿惑会回答得这么直接。
她其实并没有到怀疑铿惑的地步，但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铿惑成为了下一个奥托，又有谁能阻止他？
幽兰黛尔思前想后，得出的结论是没有人能阻止铿惑。个人武力上没人能抗衡，军事实力上……
这让幽兰黛尔有些泄气，但她也知道至少在现在这个阶段，铿惑是可以信任的。
他的野心还没来得及生长，还没有沉溺于权力的泥潭。
这可以从很多地方看出来，不仅仅是当初铿惑回到天命总部时说的那番话。
无论当初的那个奥托究竟是真是假，也不论现在的这个奥托是真是假，铿惑确实在履行他的承诺——调动天命与其它反崩坏组织的资源，协力对抗崩坏。
自那件事以来，铿惑一直在致力于推动人类各个组织的联合，建立统一的反崩坏警报机制，建立全球共享的反崩坏情报网络，重建以天命总部为核心以各支部为节点的全球反崩坏防线。
幽兰黛尔不相信铿惑的嘴，但她相信铿惑的手。
当一个人说要种地，手上拿着锄头开始种地，并有计划地规划了未来的种地流程，还招呼大家一起种地，并且身先士卒地种了一块地的时候，那这个人就是在种地。
无论他心里在想什么，哪怕是想种出了粮食再一把火烧掉也无所谓——至少在这个阶段，他是要种地。
铿惑深吸一口气：“我给你这样的权力：当你认为我成为了下一个奥托时，我希望你质疑我，反抗我，杀死我。当然，你可能觉得你打不过我，但我可以把我的弱点告诉你，尽可能地提高你杀死我的可能；我可以把女武神部队的指挥权放在你手上，我不直接掌控女武神部队；部队的军官由你任命，我只负责战略的指引和后勤保障。”
“换句话说，我只能对你下令，而不能对军队下令；反抗的剑握在你的手里，我也会尽我所能把它磨得锋利。”
“你就是这样说服所有人的？”幽兰黛尔反问，视线扫过了丽塔的脸。
“对不同的人，我有不同的说服方式。”铿惑毫不掩饰自己见人说鬼话的特点，“对真诚的人我回以真诚，对恶毒的人回以恶毒。你担心的事，我会尽力解决，因为这并不妨碍我的核心利益。”
“我的核心利益就是干掉崩坏，我巴不得有人做得比我更好，我好把位置让给他，人类的胜算也能大一些。”
幽兰黛尔沉默片刻：“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不全是。”铿惑叹了口气，正襟危坐，“我待会儿要去告诉凯文，我把他手底下大部分的科学家都关进了监狱。如果我们打起来，记得帮忙拉架。”
幽兰黛尔的眉头皱得跟山一样高：“你们……我以为这是你们商量好的。”
“确实是商量好的，但总得留一手。”铿惑叹了口气，“你也知道的，我做事总喜欢留一手。”
“没看出来。”幽兰黛尔显然有自己的想法。
被噎了个够呛的铿惑自顾自地转移了话题：“话说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铿惑只是为了转移话题而随口问了一句，他并没想过幽兰黛尔能给出什么回答。
毕竟按照崩坏事件的波峰来看，这段时间是【大崩坏】后的峰谷时期，出大事的可那性极低。
“没有出现危险情况，但有一件事……”幽兰黛尔翻了翻报告，“这是没记载在报告上的，我认为是仪器的误判，但……你既然想听，那我就报告一下。”
“时间在四天前，格林尼治时间11：07。发生在波斯湾中段，巴林岛北部的A级崩坏事件，代号BR-ISA-A-01……具体位置位于伊萨城Jary Al Shai铿惑的巴林部队医院，坐标为26.13，50.52。”
“在赶往目标地点的途中，仪器显示目标地点崩坏能峰值曾超过4000hw，一度达到过4877hw。”
“但持续时间仅为0.2秒，并且在后续排查过程中没有发现可疑现象，且当地出现的崩坏兽没有达到弩级。”
“从城市的受损情况来看，也没有发现任何超过400hw的崩坏能爆发现象，符合A级崩坏事件的基本判定标准。”
幽兰黛尔把文件抽出来推到铿惑面前：“所以我判定为仪器基于崩坏能负极辐射区间机制的误判，这种误判不是第一次出现。但我也让【猎天使】时刻主意那个地区的异常现象了。如果有后续的发展，西亚支部会第一时间上报。”
“还有什么事吗？”幽兰黛尔问道，“你让我回来，一定不是为了给你拉架。”
铿惑沉吟片刻：“神之键阁的第一阶段实验结束了，我打算派你和无色辉火在第二阶段实验过程中保护试验基地。”
第八百八十章 三才大阵？
“四天前……”铿惑回想了一下，确定这四天并没有异常现象被呈递到他的桌子上，“我明白了，我会让人去关注波斯湾区域事态的后续发展，但你也不要放松警惕。”
“我在巴林岛逗留了两天，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幽兰黛尔点了点头，“我也会随时注意西亚支部的情报的。”
铿惑回过头，看了一眼丽塔：“这样吧，丽塔，你回去草拟一份名单，派一支特遣小队去调查BR-ISA-A-01发生区域的情况。”
言罢，铿惑站起身，拿走了幽兰黛尔的报告：“我去见一趟凯文，你随时关注那边的情况，一旦我们打起来了你就过来。”
从幽兰黛尔的办公室走出，丽塔若有所思：“铿惑大人，您是在担心那个崩坏能爆发峰值并非误判？”
“小心一点总没有错。”铿惑边走边翻阅着报告，试图从里面发掘一些异常之处，“不必担心，大崩坏才刚发生四个月，现在的崩坏应该处于发力之后的乏力期，不一定就是律者降临。”
“再说了，”铿惑把文件递给丽塔，“如果真的是律者降临，怎么会只出现一瞬间的崩坏能峰值？至少需要一段长时间的律者核心凝聚过程，以及区域内的崩坏能虹吸效应，而幽兰黛尔的报告里没有这些。”
“明白了。”丽塔将文件护在胸前，“您是担心有宵小之徒在进行崩坏相关的实验，结果引发了大规模的崩坏事件？”
铿惑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担心的确实是这个。
“我不认为这件事与逐火之蛾有关，但也不能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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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凯文的住处，铿惑便开门见山：“凯文，我来找你说一下你之前拜托我的事。”
“哪一件？”凯文把铿惑引入门内，身后是显然正在运行状态的【虚空万藏】。
“两件都有。”铿惑坐下，“你要找的那个算法找到了吗？”
“找到了。”凯文把悬浮在空中的虚空万藏摘下，放在了铿惑面前，“费了些功夫。”
“在哪？”铿惑向凯文伸出了手。
凯文思忖片刻，直接把虚空万藏放到了铿惑手里。
铿惑：“？？？”
“那只是一个赝品。”凯文拿出另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虚空万藏】，“因为没有能够储存那个算法的东西，我就用虚空万藏临时复制了一个赝品出来。它里面没有虚空万藏的图书馆，只储存了这套算法的信息和基本的操作程序。”
“所以还得给它编一套驱动，以方便与我们的装置对接。”铿惑叹了口气，“幸亏我早有预料，已经神州那边提前跟国家网络安全部门说过了。”
凯文皱了皱眉，显然还没放弃最初的想法：“如果是你亲自演算，用不着驱动程序。”
“我……会亲自演算的。”铿惑估量了一下最近的时间安排，“但同时我也会把它交给神州那边，我与神州的中科院合作建立了一套将电子信号转化为天宫系统符文信息的装置，我想用这套算法来在那个装置上试运行。”
“当然，两方面同时运算，得出的结果相互对照，这样我们也更放心。”铿惑补充上几句，“正好神州那边的转换机需要一个符文系统与电子信息系统的中转核心，这个玩意儿正合适。”
神州的【诛仙】系统也是铿惑大计划中重要的一环，它会嵌入神之键阁，成为伪和平装置的核心操作系统。
到时候，在天宫系统的帮助下，神之键阁才能把崩坏能完全束缚在某个区域，同时对区域内的崩坏兽进行剿杀。
而更长远的计划……铿惑计划利用神之键阁作为日后那个巨型装置的【手】，让【诛仙】系统成为【脑】。
再加上神之键阁统合了目前已知的几乎所有神之键与律者核心，这个联合装置将成为人类操纵文明圈内崩坏能的关键所在。
神之键阁目前为止充其量就是一个【律者放大器】，可如果加上连通了【天宫系统】的【诛仙】系统，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神之键阁的所有功能都是基于律者核心的【权柄】与神之键本身能力的，如果这两者没有神之键阁需要的能力，那神之键阁也无法凭空变出来——比如说如果没有了琪亚娜坐镇，神之键阁就无法使用空之律者操纵空间的能力。
但连接上【天宫系统】后就完全不同了，【天宫系统】的核心真理是前文明MEI博士从【神】那里截取来的五条平行真理，这五条平行真理互相搭配之下才诞生出方士那些近乎无穷尽的方术。
只要这个把三个系统连接起来的巨型装置完成，他们便能通过这个装置使用律者的能力，神之键的功能和天宫系统下属的诸多方术。
规模也远超以往人类的所有装置——这可是以数颗律者核心与全人类的潜意识之海作为能源驱动的巨型装置，如果说它的作用范围能够覆盖全球也不过分。
这么牛逼的装置，到底起个什么名字好——铿惑最近就在思考这个问题。
——要不【天地人三才大阵】？
凯文的眉头稍微舒展，站在了铿惑身旁：“那现在去神州？”
现在的铿惑与之前不太一样，说话似乎直接了些，这让凯文觉得省心了许多。
“嗯……我本来还想跟你说一下你那些需要思想建设的手下的事。”铿惑没有回答凯文的问题，而是把话题转到了胡狼的身上，“思想建设课程已经开始了——我把他们扔进了监狱。”
凯文的眉头轻蹙，显然是在等铿惑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铿惑满脸无辜地摊了摊手：“你瞅啥？关进监狱进行思想与劳动改造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凯文心中划过一丝不悦，尽管他也想让铿惑收拾一下那帮子有自己想法的科学家，但他没想到铿惑会下这么狠的手：“但他们的知识与能力显然不能在监狱里得到发挥。”
“掌握了权力的疯子带来的损失远比把一些科学家关几天更大。”铿惑站起身，“而且我并没有打算一直关着他们，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吓唬吓唬他们，告诉他们违抗命令的后果。”
凯文明白了铿惑的意思：“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他们放出来？”
铿惑把玩着那颗赝品【虚空万藏】：“等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吧，到时候你装模作样地把他们保释出来，并且表达一下自己对他们的失望，他们以后大概率会乖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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