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苇名一心 第17章

“苇名，苇名一心！？您就是……”

“没错！老朽便是苇名一心！你之前施展的剑还是老朽教给你师父的，你刚才说老朽这剑法怎么了，嗯？”

乌州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眼珠暴突连气也出不得，只得苦涩着鸡脸半跪在地。

“乌州听命，有死之荣，无生之辱。”

乌州的大半生在尔虞我诈之中度过，如今的它已经养成了一身偷奸耍滑的坏毛病，但师父道远给予它的事物，都还留存在心中最崇高的位置，乌州永远记得，自己是苇名之人……鸡。

“哈哈哈哈说的好哇！扶金丸，你这见识浅薄的愚夫看到没有？乌州这等信义之人为什么背叛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可想过自己能不能配得上一只鸡！？”

一心等来的只有对方的狂怒，扶金丸一脚蹬地向前奔来，雷鸣般的沉重步伐连沥青马路都承受不住，就像踩在深厚的雪地上，身后留满了大脚形状的坑洞。

“来呀！”

一心迎着对方一个箭步向前，扶金丸的右臂后推对准一心向下袭来，他只是将肩上的画戟横舞，正对上那爆裂空气而来的拳头。

当！

乌州用着只能叫弹反，而一心随意而为的乃是苇名流奥义「登鲤」，将刀刃比作攀登源之水的宝鲤，漂亮地将敌方攻击反施彼身。

拳头施展的力气越大，被这不科学弹反所崩开的架势也就越多，扶金丸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道迎面而来，冲锋的趋向被自己弹回来的力气打得迎面仰倒，一心手持戟端借着前挥的余势从身侧旋至身后，整个人跳起在半空之中，戟月携带着风雷对准扶金丸的丑脸就是一记力劈华山。

“啊啊啊啊啊你这混账！”

与狼对决之时，一心所挥舞的片镰枪本就是十字枪断下半侧镰刃而成的，与此时手持的画杆描金戟异曲同工，两者都是矛与戈的集合体，只不过将镰刃改成了月牙形的锐锋，以便战场上利用空隙卡住敌方的武器将其缴械。

「登鲤」之后自然是「下鲤」，借助登上瀑布的高昂战意，挥下猛烈地攻击，镰刃劈在骨上，扶金丸的脸分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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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第35章 谁言鸡无志

“乌州……前辈。”

犬走椛已经了解到乌州之前的戏弄其实都是在暗中帮助自己，怪就怪她没有社会经验，或者过去称之为江湖经验，如果是她弟弟白的话，应该能反应得过来。

而且对方能在一心面前说出“有死之荣，无生之辱”这样的豪言，更说明乌州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的无耻之徒，这句话出自中国战国时代《吴子兵法》的“师出之日，有死而荣，无生而辱”，意味着在主将面前立下死状，誓将用性命贯彻军令。

所以犬走椛改换一下称呼，应当是非常合适的。

“哈？小妞你要干嘛？”

乌州眼睛半睁瞪着死鱼眼回头望来，因为鸡眼皮生在下方，所以看起来跟在翻白眼一样。

‘……忍住，不能暴露自己太过幼稚的一面。’

犬走椛权当自己没看见乌州的傻鸡脸，挤出一个很是真诚的笑容。

“那个，乌州前辈，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哦，我知道，你是看我刚才太帅了想问我婚配与否，算了吧咯咯，听说过鸡犬不宁吗，我们俩八字不合的。”

＃！

犬走椛脑门上憋出无数个井字型的青筋，这才知道刚刚完全想错了，这家伙只有在一心面前才无比老实，本质还是个耍流氓的混蛋。

但无论如何乌州都尽职尽责地守护在白狼一族的面前，时刻警惕对面扶金丸与一心的战况，这也是无可辩驳的恩情，最重要的是，犬走椛知道自己打不过他。

“你误会了乌州前辈，我是想请问，那位恩公苇名一心，到底是什么人，听恩公的意思，他是乌州前辈的师祖？”

“哦。”

乌州一点没有尴尬的样子，依旧翻着眼皮。

“苇名一心大人是我所学苇名流的创立者，当年人类中被称为稀世剑圣的人物，说是苇名国上下，全体武士与百姓的精神领袖也不为过，可惜我启智太晚咯咯，当时听师父说一心大人已经因病去世了，不曾想他还能回到现世。”

犬走椛闻言，咬着嘴唇，还是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

“既然乌州前辈你未曾见过苇名一心大人，难道就，没有怀疑吗？”

乌州再次回头看了犬走椛一眼，这回他倒是没有调笑了，因为乌州确认她的确只是个没有见过世道险恶的幼狼而已，调戏小孩子可不会让人产生成就般的快感，只是单纯恶劣罢了。

“不会错的，就算是用戟，这苇名流我岂能认错，如此高傲不羁之战法，这才是真正的苇名流啊！”

乌州的师父道远，也就是出家后成为佛门医师的永真，虽然拥有着大多数男性武士都望尘莫及的剑术天赋，但她是个不喜争斗的女子，即便小时候对消毒酒精的味道感到作呕，也强行忍下去跟义父道玄学习医术，所以她只学了一套由苇名剑法与巴流糅合出来的，适合女子施展的近身柔剑，为的也并不是防身，而是斩断自家亲人的修罗之道。

而它的主人狼，早已经丧失斗志，整日雕琢鬼佛之像只为压制心中业火，以免生灵涂炭，乌州就从没见过狼出手，更不用提教它什么。

再加上当时乌州也并没有多高的心智与道行，苇名剑法的基础倒是学会了，但远无法触及苇名流之奥义，试问哪个妖怪不想变得强大，不强大的鸡同胞都在人类的盘子里冒着热气呢，如此在各个妖怪黑帮之中周旋，寄人篱下卑躬屈膝的生活，怎么可能是乌州原本想要的。

它也想成为像苇名一心那般强大洒脱，为人所崇拜的，伟大的，鸡呀。

一想到此，乌州便下意识紧了紧翅化手之中的刀柄。

‘我不能错过这次机会，我要得到一心大人的赏识，学会最强大的苇名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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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金丸这种一拳一脚都仿佛能抡起一辆坦克的纯粹力量型敌人，简直完全被苇名流所克制，这不讲理的正面弹反，无论你有多少力量，都相当于在打自己脸玩，想要正面打败苇名流，只有在技术上压倒，或者运用无视物理弹反的怪力乱神之法才有可能。

至于游戏中为什么只狼在拿到苇名一心的苇名流秘籍前就能弹反，要知道他是枭的义子，蝶的徒弟，学习的都是枭和蝶的忍术，而这两位也皆是苇名众，所以实际意义上，狼本身就是苇名流忍者，只不过初期学的不是武士剑法而已。

因怒气失去理智的扶金丸，即便脸上的皮肤与血肉被斩分为二，搭拢在耳侧，露出鲜血淋漓的骷髅面，也不停地挥动着拳头要将一心砸扁，一心将其硬直颇大的招式用画杆描金戟弹回，并顺势追击出一道新伤，而速度较快的攻击则用左手上的不死斩抵挡，看似轻松写意，稳稳占据上风。

‘这家伙到底喝了多少变若水？从一开始到现在他的力道都没有减弱过，可没那功夫和他打到天亮。’

弹反也不是凭空而为，一心已经将扶金丸的拳头弹了几十个回合了，自身的体力消耗颇大，扶金丸身上也已然是皮开肉绽，满是血污与泥灰，可这货仿佛无甚痛感一般不懈猛攻，所谓架势对他这种莽夫而言根本无用，要害更是几乎不存在。

刀戟并用，一心并不是那被黄泉召唤的全盛状态，身体衰老极大地影响了挥斩的力道，这样拖下去，道元转化生命与体力的速度会跟不上消耗，怕是打到一心气力衰竭，也弄不死扶金丸。

当！

一心用不死斩·开门又弹开了一拳，并借用其反作用力向后空翻，与扶金丸拉开一点距离，好争取时间考虑一下情况。

‘变若水怕火，可是吹火筒没有忍义手无法使用，火镰斧和火舌枪也都是忍义手机关，该死，又只能用秘传·不死斩吗？’

上次献祭给不死斩·开门的龙胤之血快要将一心给抽完了，好在道元这种强大内源同步恢复的速度也挺快，就是损耗颇大，现已不足与青娥娘娘对质时的三分之一了，要是再次献祭，希望三途河旁的小野冢小町不要厌烦就好。

而且复活多半也是抽取乌州或犬走椛的生命力，他俩是妖怪不错，但按照人类的传统，他们只能算是一心的小辈，这种做法当真为一心所不齿。

扶金丸从撞倒的墙里再次爬起，漫天的水泥灰中两只红眼依然鲜红如血，没有别的办法，一心只得将戟插在地上，右手换持黑不死斩，准备割开自己的掌心。

“啊哈！老弟你被我发现了，怎么打架也不叫老子，真没义气！”

听闻叫喊声的一心惊愕回头，只见街道拐角处，藤原妹红跳着脚，迫不及待地冲上来，脸上晕满不知是醉酒还是兴奋的红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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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第36章 雷电召来

虽然不知道妹红是怎么醒来的，但看她歪歪斜斜的步伐，和脑袋上快要被她晃掉下去的小肥鸡，一心确定她还醉着呢，或许是朦胧中醒来发现一心不在，门口血泊中还倒着一具尸体，外面打起来的动静又震耳欲聋，都快跟凌晨四点钟的美国著名城市差不多了，当然会忍不住出来瞧瞧。

扶金丸或许对人类的“弱小”的技巧很不感冒，但却对妹红有种关乎生命危险的预感，直觉之下，竟然径直朝妹红的方向奔去，全力冲刺而放弃进攻的扶金丸，一心根本没法靠弹反拦下他。

“妹红！小心！”

“啊？”

藤原妹红眯着眼睛像近视眼，看不清前方有什么东西，刚才跑得太欢实让酒意一下又重新涌上头来，只觉得地动山摇，恍惚间看到一头泰迪熊冲近，然后浑圆的熊掌糊了下来……

“啊！！”

对犬走椛来说只来得及惊呼，貌似人类的女孩被扶金丸给扇得凌空飞起，撞进一旁闭门的商店，店铺门连着墙面轰然倒塌，转眼成为一堆瓦砾。

乌州倒是很清楚帮不了什么忙，它并不像一心那样随手就能弹反，必须得精神高度集中才有可能做到，现在扶金丸已经已经靠近这边了，下一个转过头来，看到的就是乌州。

“我，我要你们都去死，小鸡仔，给大爷滚过来！”

随手一击就将预感中的威胁击败，憋屈了好一会的扶金丸终于再次充实了自信，他裸露的骷髅面部一直滴落着血滴，鼻腔呼出鲜红色的血气，背景中的黑夜里，浓云翻涌着雷鸣与闪电，预示着乌州和犬走椛即将迎来的暴风骤雨，显然扶金丸开始从变若水的狂暴之中回过神来，苇名一心并不是他能奈何的角色，打算先捡软的柿子捏一捏。

无论扶金丸自己承不承认，他可是集合了人类的无耻与鬼族的力量两种优点的幸运儿，而不是弱小与单纯的鬼人。

“可别得意忘形了扶金丸，我也有变若水！”

乌州双手握刀于身侧，刀尖刺向前，双眼同样变得殷红，但比起扶金丸明显黯淡许多。

“啊哈哈哈哈哈，你算个什么玩意，变若水又如何，只有本大爷如此强大的身躯才能驾驭，快让大爷把你这死鸡仔拍成碎饼，就算是七面武士也不能敌我！”

扶金丸哪里看得起乌州这只鸡，当初从七面武士那里买来的变若水也就给包括乌州在内的手下每人分润了一点点而已，就因为这点效果，才让犬走椛一刀根本伤不了乌州，其他都被贪心的扶金丸给包了圆，连自己渐渐被怒火掌控心智也未能察觉，或者说，他觉得强大的鬼本就该如此。

“艹！是谁开车不看路把老子撞死的，完了，又搞坏衣服了，回去没法交代。”

忽然间一旁倒塌房屋的瓦砾堆崩碎开来，其中浑身浴火的身形照得扶金丸不敢用红眼直视，正是蓬莱回生的妹红，她运动裤与短袖全然不见踪影，应该在刚才那下时被撕碎了，取而代之的是贴满符咒的白色背心与红束腿裤。

这套装束与一心所知幻想乡中的模样略有不同，更有现代格斗风的简便贴身，显然两者是不同年代所制，只有符咒功能不变，它会使得衣物与身体融为一体，跟着回溯而不断复原。

妹红好不容易蹭了趟酒，结果因为身体回溯就剩下了一点嘴里的回味，真正的酒鬼，除了喜欢酒的味道，那种忘乎所以的晕眩感才是烦恼的万能药，这下彻底清醒，顿觉得看哪哪不顺眼。

扶金丸见她还没死，也不去多想，冲过去抡圆了胳膊，足有妹红半身大的巴掌带着破空声袭来，妹红抽了下小小鼻头，冷哼一声，抬腿便迎着手掌猛踢过去。

「凯风快晴」，如同描绘着夕阳下如烈火灼烧的赤红富士山，妹红将不死鸟之火融入身体之中，一举一动都带着火焰的爆裂冲击，她的右腿被扶金丸拍碎，也不过是眉头皱了皱，扶金丸却在瞬间被爆炸的气浪掀飞，庞大身躯均被火焰所吞没，苦痛地打滚哀嚎着，想要熄灭火焰。

“啊啊啊啊我，我不会，我不会输的，你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