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杰克魔豆
小茧摇摇头，若无其事地刻薄道：“不好吃……愚昧的灵魂就像掺了香精的蜂蜡，闻着香甜，实际上寡淡无味……我需要的是，混杂着希望和绝望的美味！”
黑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很不错的品味，我很喜欢。跟我走吧，相信我们会有很多共同语言的。你可以获得你最想要的——自由。”
“嘻嘻——”
小茧咯咯直笑，更加妖异魅惑的黑色爬上蠕动的长发，仅仅是一点点黑色的点缀，就用紫黑的唇彩和深深的眼影为这白皙的脸颊添上了魔女般的恐怖与魅惑。
狂气一点点地扩散，让周围的景物扭曲变幻。
带着晦暗颜色的狂气转瞬间吞没了整片花田，斑斓艳丽的花朵重新生长出来，摇曳生姿，宛如另一个世界独特的舞者们。
小茧转身踱步，一脚一脚如走台一般踩在直线上，娇小的身影看起来无比惹人怜爱，长发逐渐及地。隐约可见一片臃肿而丑陋的阴影紧随其后，随着她优雅的身姿晃动。
阴影的触手仿佛掠食一般挥舞着，却也只能克制地环绕在身周。
黑人低下头一看，脚边不时掠过一头头小而畸形的生物，仿佛被辐射过一般。
他礼貌地让开位置，任由小怪物们掠过。
小茧突然间回头，说：“我不知道自由是什么……但是我知道我之所以特别的理由，就是因为爸爸爱我。爱啊，这对于我们这样的存在而言似乎毫无意义，但是它出现了，并且让我变得特别了。否则的话，我跟其他兄弟姐妹有什么差别呢？一样的吞噬，一样的污染，然后，回到母亲饥肠辘辘的胃中。这是一个轮回，我不讨厌，但是如果能有所改变，那也是非常值得欢喜的事情吧。”
黑人拍了拍手，似乎在为这番言语鼓掌，但那份挥之不去的嘲讽笑容还是如故。
小茧自顾自道：“所以，我想回应这份爱。而你……”
这个美丽的小女孩咧开嘴，露出比鲨鱼更加细密锋锐的牙齿，嘴角裂到耳根，露出含蓄的微笑：“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我要的陪伴，我要的永恒……而且你，好弱啊。”
黑人耸耸肩：“这个岛国有超过三个邪神在觊觎，更是一个大家伙睡觉的地方。我如果贸然介入，只会惹上一身的麻烦。我最怕麻烦了。没办法，我只能勉强做了个化身，虽然不是特别强力，但该有的功能都不缺。”
“也就是说，你确实很弱？”
“嗯？”
看着脸庞渐渐亢奋起来的小茧，黑人皱起眉头还想说话，却只发出了一个音节。
在视网膜还来不及留下影像的瞬间，黑人的上半身消失了一片飚飞的鲜血中，只能看见小茧正在努力收束变形的头部，同时美美地咀嚼着嘴中的血食。
一道道带着利齿的沟壑出现在脸颊之上，似乎刚刚整张脸都如花瓣一般绽开，扩张到了极限，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袭击了什么。
她的脸颊被血浆污染，水蛭般的细长舌头正在细细舔舐回去。
如同小猫成功扑杀小鸟一般，小茧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暴虐，她跃跃欲试地看着面前抽搐的残尸，还想要展示自己并不强大的力量。
在她之前的生涯中，很少有这样欺凌弱小的快感，这样的快感爆发出来，造就了她现在高涨的攻击欲望。
这甚至算不上捕猎，不过是嬉戏罢了，有些血腥的嬉戏。
“弱小……竟然把我当弱小……”
沉闷如雷的声音中带着愠怒。
失去了上半身的双脚依旧在屹立，突然间骨盆处一阵沸腾，升腾起密集的血红泡沫。
泡沫迅速增多，很快向上涌出，却没有溢出，而是堆积着重新凝聚成了一个上半身的模样。
泡沫逐渐凝固成血肉，却依旧没有忘了风度，连黑西装也一并分化了出来。
一张提前凝聚出来的嘴愤慨道：“该死，我不是你的食物！”
他的口气就好像在指责自己被弄脏的衣服。
小茧双手捧着脸颊，可爱地舔干净了自己被血弄脏的小脸，嘟着嘴有些苛刻地评价道：“……还不如修叽呢。”
变形的上半身缓缓固定了形体，一张肉芽蠕动的脸颊吼道：“竟然把我跟那种仆人相提并论……”
黑人作势欲怒，却突然间冷静下来。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就像敲着一台信号不好的旧电视，似乎真的下载了什么东西。
“啊哈，偷到了点好东西…… 看起来没空跟你寒暄了，我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你的父亲估计也快出来了。”
听到卓一凡的消息，小茧摆了摆耳朵，更加努力地整理起衣服上还剩的草叶和血污。
“呵呵，你拙劣的伪装也只能骗到那个茫然的人类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呵护什么样的东西……”
小茧凶狠地盯着他，作势欲扑，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小猫。
“好了好了……”黑人提防地渐渐退后，小心道：“我再送你一个好东西吧，你一定会很喜欢的。 ”
他的表情有些超乎想象的恶意与爽朗，让人联想起亵渎的字眼。
在小茧歪着脑袋的疑惑眼神中，黑人手指一搓，如变魔术一般搓出一枚U盘，有些小心地递到小茧面前。
咔擦！
铡刀合拢般的声音响起，及时缩回手指的黑人拍了拍自己的心脏，长舒一口气。
而小茧则是捂着嘴巴，两排切金断玉的牙齿剧烈碰撞在一起让她有些疼痛，盯着黑人的眼神却依旧跃跃欲试。
“事不过三啊，你以为每次偷袭都能成功吗？”
黑人嘴上哈哈大笑，身体防备地退后着：“礼物我给了，希望，你们能喜欢……”
正如他来时一般，他的消失也是如此突兀，没有任何多余的特效，只是如滤镜一般消失在视野中。
周遭的环境也渐渐恢复阳光，小茧身上蠕动的黑暗渐渐褪去。
小茧吐出一枚U盘，用袖口仔细擦了擦，放在面前仔细查看。
刚才那样剧烈的咬合，也真亏黑人还能准确扔到她嘴里。
还没等她再咬一口试试，突然间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让她像一只等身大的玩偶般被抱了起来。
面对这突然的举动，小茧却开心地扭过身反抱住了手的主人。
能这样触摸她的，只有她的父亲。
但卓一凡没有空享受这片刻的亲昵。
他不仅神色匆匆，而且衣衫褴褛，看起来不是被扯坏的，而是直接被切掉了一大块，只有皮肤完好无损。却也呈现出令人不安的黑色。
“抓紧了。”
他只来得及提醒一句，脚便蹬在草坪之上，犹如一枚高爆炸弹的炸开在脚底，掀起大片的草皮。
这几天断更，其实是因为我出了趟远门，去见了个家里好不容易介绍的导师……为了不浪费家人的好意，我必须更加认真对待考研这件事。这本书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但是学业终究是我的大前提。希望大家多多包涵我怠惰的更新了！
第199章 第一百九十三章 消失的疗养院
巨大的动能灌入地面，整片花田瞬间被轰得松软无比，犹如水面一般波动着，而巨大的反作用力也让卓一凡带着小茧转瞬间越过百米的距离。
这样的速度哪怕是猎豹也拍马不及，然而却有一片虚无，依旧触碰到了卓一凡的脚底。
以指原莲斗的办公室为中心，黑暗均匀地向着四周覆盖过去，平等地吞没着一切。
不管是大地、建筑还是一无所觉的血肉之躯，通通毫无阻滞地消失在虚无的黑暗之中，成为一片漆黑的雕塑。
纯粹的黑暗没有任何的反光，远远的看过去几乎会以为那就是一片没有层次感的黑色幕布。
这是从高维时空引发的“物质格式化”，任何物质层面的抵抗都没有丝毫作用，正如一堆等待被删除的垃圾文档。
黑暗扩张的速度很快，快到全力奔袭的卓一凡都在一跃之力将近枯竭之时被追了上来。
这片虚无无法伤害到他，然而一旦他彻底陷入进去，就等于被关进了一个事项限界之中，彻底与外界隔绝。
等他再次出来，可能整个宇宙都已经覆灭了，任何事情对他而言都将失去意义。
不过只要没有被彻底吞没，那么些许的接触也不过相当于部分血肉的劣化，这对于黑山羊血肉而言不算什么致命的伤害，只是会引起一部分邪神血肉的活跃。
卓一凡虚无的右手长伸，黑雾力场如飞钓的鱼钩般钩到了疗养院边缘还未被吞没的一座钟楼，他用力一拉，感觉到面前仿佛撞破了一堵空气墙壁，整个身体都被压扁了一厘米。
突破音障的速度让他彻底离开了黑暗的区域，跃出了榊原疗养院的大门，有些狼狈地双脚着陆，在巨大的惯性下拉出了一条二十多米的长痕，连鞋底都被磨没了，只能靠着脚掌的韧性与摩擦力停下。
而在卓一凡的身后，那栋提供了着力点的钟楼也被硬生生拉倒，厚重的塔身被裂缝所吞没，顶楼的黄铜大钟轰然咆哮着跌落。
然而没有人能见到它倾倒的悲壮场面了，因为紧随其后的虚无直接吞没了大楼，乃至于周围连绵的建筑群。
黄铜大钟的悲鸣戛然而止，一切都被凝固在了黑暗之中。
最后，整个榊原疗养院都消失了，宛如被人压缩成了一片黑色的剪影。
而这片独立的虚无犹如活物般仿佛真的吃饱了，在卓一凡面前一米处停下。
虚无不仅吞噬了物质，更吞噬了这片范围内的一切空间和力场。
失控的引力让空气不断上升，周遭的空气又不断涌过来，形成了一个致命的旋涡，将周围的杂物全部席卷了进去。
纹丝不动的卓一凡看着一只又一只小鸟无力地被狂风卷来，在接触到黑暗的刹那成为了同样凝固的黑色剪影，再也没有任何作为生物的特征。
人面鼠死死抓住地面，却还是被狂风吹了起来，绝望地投向那片黑暗。
小茧随手一抓，将人面鼠救了下来，抱进怀里摸着它油滑的皮毛，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在短暂的停歇之后，这座影子之城仿佛终于承载不住阳光的暴晒，缓缓收缩了。
然而虚无的收缩并没有留下路面的断层，形成一个与榊原疗养院等大的深坑，而是牵拉着周遭的一切景物一起移动，就像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农妇在粗暴地缝补渔网上的破洞。
卓一凡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移动，周围的大地也并没有因为挤压而撕裂隆起，一切都发展得那么平静，那么自然，就像是水往低处流一般自然。
就像是一幅油画上流动的颜料，郊区的景物被重新组合，填补了榊原疗养院消失的空白。
只有非常仔细，非常仔细地去观察，才能察觉到马路布局上的一丝不妥。
而这种不妥，也不过在道路设计中的误差许可之内。
如果不是亲自看见刚才那整座疗养院被格式化的一幕，卓一凡哪怕发现了这种不妥也联想不到什么东西。
虚无扩张中的寂静倏地消失，风的嘈杂声重新进入耳蜗，再次带来了一丝丝人间的气息。
“哇哦——”
小茧感叹着，她扑腾着手脚似乎想近距离接触刚才诡异一幕发生的土地，卓一凡却没有放下她，而是小心翼翼地上前踩了踩原本应该是疗养院大门的土地，不自觉地摇起头，似乎潜意识里拒绝着接受这个现实。
那么富丽堂皇的疗养院，那么多达官贵人的患者，那么多优秀的医生和安保，通通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卓一凡啧了一声，不自觉地默默衣服被剜掉的地方裸露的皮肤，想想刚才陷入第8号箱庭后差点被病魔大数坍塌后的虚无吞没的情景，还真有点心有余悸。
身后传来一声哈欠，刚睡醒的戊戍辰己下车伸了个懒腰，看着面前空旷的郊野，突然说道：“风景看够了吧，该回去了吧，我很无聊诶。”
“走？”
卓一凡回过头来，严峻的眼神让戊戍辰己吓了一跳，不自觉眼神有些游移道：“呃，我开玩笑的，你爱看多久看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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