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见
被冲刷进来的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了桐也的脸上,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旧伤疤,低下头来看到了被踩碎的木制地板。
脸盆大小的蹄印从这里往外扩散了出去,那生物在这里出现,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以无比的力量撞碎了墙面之后冲进了院子。
沿着那些蹄印,桐也最终回到了埋藏尸体的古井外。
PS:本来不想说话的,因为这次我是真想好好讲个故事。
但还是稍微说说吧,大家可能都知道这卷讲得是姐姐的故事,上一卷我就已经埋了两个伏笔了。
但是不只是姐姐的故事,同时也是桐也从前的故事,两次提到的旧伤疤,还有上一卷里师匠的回忆,藤乃的梦,这些都是有联系而不是毫无意义的东西。
如果感觉有意思的话请看下去,我能说的也只有看下去,如果受不了这种吊胃口的感觉已经想一口气理解剧情的话可以养肥。
因为这次我是真想好好讲个故事。
第172节 章八 宫本七实
孩童,恶魔与狗,那便是一直缠绕着浅上藤乃至今的,不可拔除的梦魇。
长时间地沉溺在那种噩梦之中,是否就连浅上藤乃本身都变得模糊不堪了呢?还是说,那些梦实际上只是别人的梦,别人所看见的东西,别人所认为的事实……来自别人的痛呢?
“无论是这孩子,还是桐也,都是这样。”
轻轻地拍打着女孩的背脊,藤乃抱着她又一次躺在了床上。
“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大概是自言自语的一句话,因为怀中的女孩早已再次安睡了,藤乃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已经指到了四点钟的时钟,揉了揉眼睛之后侧身躺着,闭上眼睛轻哼起了安眠曲。
……
——为什么是孩童?
因为孩童的眼神是清澈的,孩童能够忘记很多事情,孩童同样有很多事情一生也无法忘记,那些“痛”的记忆会加以修饰,并以孩子的主管反应到记忆之中。
——你能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从前有一个孩子,他出生在一个神社里,母亲来自名门的禅城家,父亲的祖上是来自鹿岛神社的巫女。一家人一如既往地生活着,直到孩子七岁那年。
父亲和母亲外出的时候,孩子在夜晚的家里遇到了一只狗,一直恶鬼,他们一起度过了一个安稳的夜晚,直到某一天,恶鬼感到饿了。
“不对——”你这样说。
“现实世界里怎么会有恶鬼存在呢?更何况孩子在见到恶鬼之后不可能不害怕吧?”你这样反驳了。
——啊啦,那可真是有很大的问题呢。
那只是属于孩童的噩梦。
那,我给你将另一个故事吧?
孩子在七岁的那年,父亲沉迷上了某种邪教的书籍,那些混沌扭曲而且残忍的笔记之中记载了可憎的知识。孩子的父亲这样相信着:只要召唤了家传的笔记中记载的先祖,那么自己便可以获得无穷无尽的知识和才能。
于是,某一夜。
被吵闹的声音和女人的哭喊声惊醒的孩子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外面下着雨,淅淅沥沥,淅淅沥沥。
伴随着闪电和雷声的是女人干哑的哭嚎声,男人殴打女人的声音,那声音从走廊的尽头传来,对于孩子来说,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
他站在潮湿阴暗的走道上,走进了那扇走廊尽头的门。
“妈妈……?”孩子这样害怕地呼唤着谁。
他踮起脚尖,拧开了门把手。
血溅到了他的脸上。
孩子看着男人,用颤抖的声音问:“爸……爸?”
男人的手里握着刀,在门打开之后,暴露在空气之中的是扭曲的疯狂和追求真理的躁动。
女人挤尽了最后一口气,血水喷涌着死去了。
男人像是野兽——不,那身影和表情在孩子的眼中便是恶鬼——他仿佛要张开残破的翅膀,飞一般地扑到了孩子,尖锐且注满了鲜血的指甲划破的孩子的脖子。
……
轻抚着脖子上的旧伤疤,桐也在井前思考了许久之后,还是拿出了被他自己盖在上面的黑色雨伞。
井的下面,仍旧是堆积起来的,已经腐烂掉的尸体,处于那些尸体最上方的便是照片上的女孩。
【宫本七实(Miyamoto nanami)】,这就是女孩的名字。
“给你……找一座坟墓吧。”
桐也弯下腰,上半身探进了井中,手臂伸到最长才勉强地抓到了少女的手,他慢慢慢慢地往上拉,最终,名为宫本七实的少女便这么被他从处刑具一般的井内拉了出来。
尸体的温度十分的冰凉,没有腐烂的味道,同样也没死后僵直。
白皙的手脚上已经泛起了尸斑,贯穿腹部的巨大伤口上血液也已经凝固了,为了不让内脏什么的掉出来,桐也一手托住了少女的背脊,另一只手穿过了少女的腿弯。
“埋在樱花树下面……可以吧?”
道路上的鹅卵石缝隙之间,依旧是如同潺潺流水的红色液体,那大概是血液,可并不是从这里流出,只是经过,就像是匆匆而过的河流。
回首望去,在这栋洋房的后面是一片巨大的森林。这里原本就是不是什么人多的住宅区,只是在林间有栋宅邸被安置在了这里。
……就像是,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这样做而准备的。
“只是像出来看看有没有关于你的东西……没想到遇上了这种事情啊。”
雨中,桐也依旧一个人自言自语着。
冰凉的手腕轻巧地搭在了桐也的肩膀上。
“嗳。”
行走中的身体猛然僵硬住了,回荡在耳根的是呼吸的气流,那声音之中却又透露着妩媚和青涩两种感觉。
强压下了心中的慌乱与震惊,桐也偏开了脖子,转过头看着被自己抱着的少女的尸体,那双本来应该扩散的瞳孔又聚拢了起来,早就该停止机能的身体肌肉被什么力量控制着运作着。
少女看着他露出了笑,那并不是第一次所见到的释然的笑,同样也不是在照片上所记录的青涩的笑。赤红色的瞳孔之中所流转的是情欲,苍白的尸体脸颊上却燃起了诡异的酡红。
“那,就拜托你好好把这孩子藏起来吧。”
充满了妩媚的少女身躯在桐也的耳边柔声说道。
“要好好地藏起来哦,孩子他爸~”
纤细的手轻柔地抚摸着桐也抱住了她的那只手掌,原本无力昂躺着的头颅枕在了桐也的胸前,眼睛缓缓地合上了。
指骨扭动的声音喀拉喀拉地在响,桐也咬着牙,眉头拧成了一团。
这栋洋房的主人……他成功了。
……
——“你,叫什么名字呢?”
从痛楚之中解脱,随后又一次坠入了柔软的梦乡之中,在寂静的呢喃里,纯白色的女孩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
舒缓的鼻歌传到了耳边,女孩均匀地呼吸着,在梦境中看着一片纯白的的记忆,铲雪似得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挖出了一小块。
——“你,叫什么名字呢?”
她是这么问自己的。
嘴唇微动,像是在梦境中的呓语。
“宫本七实——”她吐出了这个最后还记着的名字。
第173节 章九 孕育万千子嗣的……
召唤莎布·尼古拉丝的方法很简单。
在任何阴暗或者潮湿的森林里都可以召唤莎布·尼古拉丝,只需要将百人以上的鲜血泼洒在祭坛上,呼唤恶毒的咒语便可召唤。
更多的时候被召唤出的会是莎布·尼古拉丝的黑暗子嗣,也就是所谓的黑山羊幼崽。那是一种来自于地球之外的特殊生命,它们有智慧,但是思考事情的回路与人类不同。在人类看来它们的想法是相当的扭曲且不可理喻的。
这些黑山羊幼崽会出现在信仰着莎布·尼古拉丝的教团之中,使唤那些信仰着它母亲的教徒们,仅仅是因为很爽。但是也有一些黑山羊幼崽会在教徒之间传播它的母亲,黑暗丰壤之女神,森之黑山羊莎布·尼古拉丝的福音。
同时,在召唤莎布·尼古拉丝的过程中倘若有黑山羊幼崽存在的话,召唤出本尊的概率会大大提升。
桐也抬起头来看着放晴的天空。
被雨水打湿的头发之间还累积着些许的水份,它们顺着重力沿着发丝缓慢地滴落下来,像是没有拧到尽头的水龙头。
桐也原本以为这场荒诞的杀人事件仅仅是一次意外,直到他发现了黑山羊幼崽的脚印。他开始认为这是一次丧心病狂的,信仰莎布·尼古拉丝的教徒的邪恶召唤仪式。而事实正如他所想的那样:黑山羊幼崽被召唤出来了,它杀死了在场的所有人,教徒们并没有得偿所愿地见到那位黑暗女神。
——本来应该是这样才对。
关上车门,启动引擎。
桐也握住了身前的方向盘,通过后视镜看着安静地躺在后座上的少女,倘若忽视了贯穿了腹部的巨大伤口,少女那副安详的模样可能真的会让人觉得她只是睡去了。
在那写鹅卵石铺成的道路之间流窜的那里是铁锈,那分明是人血。召唤莎布·尼古拉丝所需要的祭坛上必须洒满百人量的新鲜血液,这栋洋房的后面就是无人居住的森林……就算桐也再马虎也不可能错认了。
一场暴雨把祂的到来遮掩地天衣无缝,在这座城市里有一只黑山羊幼崽在蠢蠢欲动着,并且它的母亲——那为生育了万千子嗣的森之黑山羊也潜伏在这座城市之中。
在桐也的眼中这个城市变得危险了起来,若不是因为他的特殊性,他根本就不会意识到这件事情。但是他意识到了,寒颤便随后而至。
桐也自认自己不是外神,同时也不是外神以下的别的存在,尽管他确实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但也只是超出了“人类”的范畴。黑山羊幼崽很危险,没错,但是他依旧可以应对。
——但,莎布·尼古拉丝呢?
桐也一脚踩下了油门,引擎轰鸣着。这辆二手的雪佛兰在洋房的门前完成了一个完整的甩尾,车身上的水珠顺着这股力道被甩了出去,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下反射出了晶莹的光辉。
无论是谁,无论是莎布·尼古拉丝,犹格·索托斯还是奈亚拉托提普本身,还是哈斯塔,克苏鲁甚至是阿布霍斯,这些神明们倘若真的被信徒所召唤了就必然会有去有回,他们会施舍一些对他们来说微不足道的东西作为对信徒的馈赠。
然而就现场的痕迹来看,召唤出莎布·尼古拉丝的男人好像是先召唤出了黑山羊幼崽——书房里的蹄印是朝外的,这说明那可怖的生物是首先在书房里出现,随后撞破了墙壁闯入了花园。
那些死在了井中的人尽管被雨水浸泡,但是皮肤都呈现出干枯,缺水的状态,他们并不是被处刑一样被扔进了井中,只是在井中堆积了起来。不难猜测召唤所用的鲜血便是取自这些尸体。
少女的尸体上出了那巨大的伤口之外并没有呈现出其余的尸体上那种被抽血的模样,并且就腐烂程度来看两者相隔的时间至少也有一个星期以上。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呢,少女并不是被使用那种方法杀死的,那种惨状更像是被谁推入了井中,又或者失足跌入了井里。
桐也想到了院子里的另一丛紫阳花,还有紫阳花丛中藏着的另一口井。
上一篇:四合院之刁民何雨柱
下一篇:这是聊天群还是后宫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