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寡人很有节操
与这种人物生在同一个时代,是为不幸。
砰!!
大厅之上,大肆宣泄过一通的陈天赐双目赤红,喘着粗气,坐倒在椅上,死死握成拳的手背上,是一条条狰狞而清晰的青筋。
曾几何时,他一人一剑力压李家、败八方敌,平定菱花州,为整个陈家争来了一世辉煌,作为整个菱花州风头威势最盛的俊杰,天下无人不识他。
他甚至当初还想过,待得他陈家掌控之中的菱花州彻底稳定下来,他便筹集兵马,去东望州,会会这顶尖神州的各路群雄!
那时的东望州,仍处在内乱之中,而且是被西岭刑罚司重点关照的对象,根本不被他所放在眼中。
在当时的他看来,他陈天赐早已稳坐钓鱼台,是当之无愧的一州之龙,而反观东望,光是潜龙就出了数条,至今仍未有人破局而出,说到底不过都是些庸才罢了,也配与他陈天赐一样,同称州地之龙?
可是眼下,那在琼楼当面奚落了他一番,事后更是调动兵马,仅仅一夜之间连破菱花州十数城地、火烧通天藏武阁的黑衣反王便不去提了,麾下精兵强将、势力背景,都是深厚而可怖,再加上在黑恶势力中天生具备一种强大的凝聚力,麾下虎狼之师血战起来悍不畏死、令人发指。
整体势力已经达到了一种令人绝望的地步!
时至如今,那一日的菱花州,各地城头插满徐字王旗、森森黑甲虎豹骑千里突袭的景象,仍是陈天赐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
就是那稍落下风,却也在东望州与反**分江山的白衣郎,麾下的势力、身边的良助,竟然也比他陈天赐来的更加雄厚无数倍!
阴阳世家出身、号称观天象、知天命的天生谋才,军师孙仲冉;一人一枪入万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境的少年英杰;前不久裸衣赤膊、堵中元南城,硬生生用血肉之躯挡下了数百精锐虎豹骑追击的神力猛将......
还有前不久靠着一双拳头,接连击败他陈家数位客卿、硬生生压得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两虎相争,却无法从中作梗、渔翁得利的拳法大宗师。
以及那个据说是菱花州叶家出身、名不见经传的叶姓小子,与几名从小在中元城长大的玩伴,投入了白衣郎的麾下,实力不错的男子上了前线、稍差些的女子,则是在后方负责上药辎重的后勤人员,他自身则虽然阅历浅薄、手段稚嫩,却也凭着一腔热血在前线上屡屡大放异彩。
当然了,还有那个千古圣地出身的杀手圣女,行迹无踪,鲜少几次带着那些头戴斗笠的刺客的露面与出手,皆是震撼一方的扭转战局,为白衣郎身边最神秘与强力的良助,最为神秘与可怕的一枚杀手锏,同时也是为数不多、能够威胁到那位反王的一柄匕首。
而这些千古难得的英杰与良助,如今却在因缘际会之下,悉数围绕在了那个男人的身边。
再反观他陈天赐的身边,这都是些什么酒囊饭袋?
如果换做是顺风顺水的往日,差距自然也就不甚明显,甚至还能称道上一句不愧是菱花州的英杰,可如今拿出来与那两个男人麾下的势力一作对比,不论是实力还是才姿手段方面的差距,就全都显露无疑了!
现如今,分明是在他的地盘上,却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战局延续,他陈天赐堂堂的菱花州之龙,简直已经在全天下的眼中成了个笑话!
这是一贯性情高傲的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只不过是个砍柴的山野匹夫罢了......”
阴暗的大厅,陈天赐怒极,眸底迸发出了浓烈至极的戾气。他平生从未如此仇视过旁人,如果说那个姓徐的是让他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的话,那么这个在他看来假仁假义的白衣郎,就是无法言说的怒与妒,甚至比起对徐奕的恨,还来要的更加浓烈几分!
凭什么,一个山野樵夫,也能得猛将追随、谋士辅佐、良助相伴,而他身边有的,却净是些上不得台面的?
凭什么,被整个菱花州的平民百姓们寄予了厚望、能够平定战事、斩杀徐贼的不是他这条菱花州之龙,而是这么一个外来的山野匹夫?
“公子。”
这时,紧闭着的大门被人小心翼翼的敲响,外面传来的,是一位陈家客卿的声音。显然是有什么事要说。
“说。”
陈天赐冷冷的道。
“那白衣郎差人送来了一封密信,约公子您出面一见。”
陈家客卿在门外说完之后,就感觉到,大厅中沉静了下来,氛围一片寂静,莫名的弥漫着几分压抑感。
然后,大厅的门被人推开。
这位锦衣玉服、神情阴戾的男人,看向了陈家客卿,问道:“他约在了什么地方?”
对于那个白衣郎纵然他心底再不喜,面子上也要做足功夫,因为在如今的整个菱花州看来,这位白衣郎几乎就是唯一可破东望反王的希望所在,与他有着共同的敌人,他要想收复失地、重掌菱花州人心民望,免不了要利用这个白衣郎手上的势力。
暂时不能与之交恶。
只不过,待到菱花平定,那两人争得两败俱伤,他终究还是会让这些外来者明白,菱花州可不是他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能走的地方!
“幽林!” 八六,九,零 六 二九五 二
陈家客卿低声报出了一个地名。
陈天赐危险的眯了迷双眼,下意识的摩挲起了手上的玉扳指。这白衣郎倒是识趣,挑了个好地方。
如今的菱花州,已经被接连不断的战火分割成了三份。
东望反王徐奕率麾下虎狼之师狂征豪掠,以中元城为中心朝四面八方蔓延开来,皆有其麾下战将谋士把守,呈围城之守势,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以棋盘上的说法,他这一手便是落子天元,毫不在意地处中心,容易腹背受敌,足见其自负与狂傲,几乎已经到了不将天下群雄放在眼中的地步!
而白衣郎温辞麾下的白巾义师,则是牢牢把控住了西边、东望与菱花之间的州地官道,占据泷关这道天然屏障,与处在菱花州中心的反王打遥遥对峙,阻断了反王的退路,仿佛打定主意要与之血战到底。
剩下的一方便是他陈天赐、以及身后的菱花州世家势力了,牢牢把控着几大顶尖世家所扎根的北部几大城池。
而这幽林,便是菱花州一处风景胜地,绿竹清幽,恰好就坐落在他把控的北方与白衣郎温辞所占据的西边的接壤之地,是一个不易设伏、极适合两方人马私下碰面的地方。
“将陈昌、王宁,还有尧尧唤回来,召集人马,随我走一趟!”
阴沉沉的天空,这个一身华贵锦衣的男人矗立在大厅外,眸光阴戾的看着那漫天飘落的鹅毛大雪,无意识的摩挲起了手上的玉扳指。
这位盟友,他也是时候该好好会会了!
很明显,陈天赐至今仍不知道,他自以为的三足鼎立、局势微妙,实际上打从一开始,就并非如此。
因为他这条菱花州之龙,很早就已经登上了东望反王与白衣郎两人心中的那一份黑名单。
至于真正原因的话,其实说来也有些可笑......
仅仅只是因为一个此时还满脑子在两个相对立的男人之间打转,想的思绪杂乱、满脸无辜的圣女大人。
而要知道。
上一次同时被温辞与徐奕两人不约而同盯上的,是肩负着朝廷钦命来到西岭、准备大展宏图的大周命官袁望,最后是什么下场已经不言而喻,如果不是当初的剑帝苏长空不惜以退出太上剑派为代价、数次三番的出手援救,恐怕早已与那些刑罚司暗探一起折在了东望州。
而这一次,这位菱花州之龙,还在琢磨着局势、想着最好能趁两虎相争之时在壁上渔翁得利,将两人彻底打垮!
届时,东望州各路英杰,什么依附反王麾下的醉仙子、什么白衣郎身边圣女良助、什么神勇戾将什么黑衣刀客,统统都将沦为他陈天赐的附庸,不仅如此,甚至还有可能再进一步,菱花东望二州,皆趁势夺之!
殊不知,他眼中的两条过江龙,在相互间费尽心思的研究着该怎么要了对面性命的同时,也早已不约而同的将危险的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
(ps:又更新辣!每一章都这么多字,你们还不快夸夸我(挺胸)!)
第一百零一章 他只带了一人来。
摘白衣项上人头者,直升百夫长,赏黄金万两、灵石千颗,功法秘籍任意挑选。
温辞看着手上这张毫无疑问是针对他而来的绝杀令,良久后,才放在了微弱的烛火上,任其焚烧至丝毫不剩,淡然处之。
“看看人家,可真够豪迈的。”
屋中,刚从前线退回来的秦断还在擦拭着手中那杆亮银长枪,看着他,扯了扯嘴角,揶揄道:“看的我都有点想拿着你的脑袋去领赏了。”
确实,这是不论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很难不动心的大手笔,黄金万两于平民、灵石千颗于修士。
徐奕那人他再了解不过,以他麾下那帮早已烧杀抢掠惯了的恶徒来说,根本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去鼓舞士气、也不需要用这种拙劣的手段去招揽什么见利起意的能人异士,如今此举只不过是在明摆着告诉他温辞......
‘我吃定你了——’
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
摇曳的烛火倒影下,这个一席白衣的男子来到窗边,伸出修长的手掌,接住了天空中飘落下来的雪花,温和的眸底透着几分令人看不真切的幽冷。
东望路人皆知,黑衣反王爱天下、爱江山、更爱美人。
曾几何时,东望州两大顶尖势力的天之骄女,醉玲珑已入其瓮,毕竟在世人看来,揽月宗与他虎狼之众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以他向来喜好女色的性情,必然不会放过近水楼台的醉仙子,而剩下的那个,便是七杀圣地的圣女了。
只是,这位圣女最后却成为了他温辞身边的良助。
因此黑衣反王宏图霸业、江山美人的枭雄之路上,他温辞毫无疑问,是一块必要除之的挡路石。
“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美的雪景了。”
白衣青年郎来到了窗边,目光远眺,发出了一句无意义的轻叹。
只是不知,他温和眸底中倒影出来的究竟是那漫天的飘雪、还是那于雪中走来的一抹倩影。
他所求,并不多。
一个简简单单的安平镇,一个她累了便可随时归来的避风港。
不多时,屋子门被人轻轻推开,携着风雪,长发如瀑的女子走了进来,依旧是那一身单薄的轻衫赤足,美目浅淡恬静。
“先走了,我还有事忙。”
屋子内,秦断似是无意义的扯了扯嘴角,站起身来,打过招呼后,便扛着枪离去了。没有继续留下来打扰。
现如今别说他们几个高层了,就是底下的那些有志之士也是人人都看的出来,他们的主公白衣郎,已是再明显不过的心系这位七杀圣女了。
“陈天赐那边传来回复,答应了。”
屋子里便只剩下了两人,先行打破平静的,是恬静闭眸的女子,看着他,问道:“陪你走一趟?”
眼下血衣楼那边已经开始收缩势力,出动的精锐杀手悉数退了回去,具备杀圣级别的血衣副楼主也不例外,再加上叶轻一等伤员在随她撤离了那片战区之后,如今也是待在了后方养伤,所以包括她在内的七杀子弟们,大部分都空闲了下来。
只是,所有人都很清楚,这短暂的缓和与安宁,不过是下一场大战的前奏罢了。
“好。”
白衣青年看着她,笑应了一句。
柳蝉衣点了点头,可很快,就瞥见了不远处桌上的灯芯,空气中似是还蔓延着些许飞灰,很明显,是刚刚焚烧过些什么。
她有些默然。
因为最近几天在各地传得沸沸扬扬的绝杀令,她也略有耳闻。荒山之上徐奕说过的那句话,果然不是戏言,这一次,或许是真的对温辞抱着必杀之心而来的,而温辞这边,尽管风轻云淡,但她很清楚,这一次与陈天赐的会面,就是要合纵连横,共商斩徐大业!
这两个人,一路从从东望州杀到了菱花州,已经是图穷匕见了。
如今都已是在千方百计的想着,究竟该怎么杀了对方!
“没事的,不要多想。”
温辞看着她一副出神的模样,失笑,揉了揉她的发顶。
柳蝉衣却是继续默然。
因为她知道,必然不会没事,这样下去,迟早要有一方会出事......
最近这段时间,菱花州漫天的战火似乎终于消停了些,包括莫名林、琅道在内的几处战场,白衣郎与反王各自麾下的人马,都已经陆续退走、只留下了一地的疮痍与狼藉。
就连在暗中针对双方发起的各种刺杀、两大顶尖杀手组织之间你来我往的试探与交锋,也是暂时停歇了下来。
连日饱受战火的菱花州,终于迎来了一段难能可贵的缓冲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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