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修个仙还赶上直播了? 第111章

作者:寡人很有节操

  这一落,意味着......杀!

  “哈哈......”

  乱军冲杀,无数精锐、刺客前仆后继而至,可这一次却与往昔不同,是真真正正的绝境了。

  身披大氅的男人护体龙气喷发而出,挥剑斩杀了几名最先杀至的兵卒,甩了甩剑上血渍,似是有些不顺手,干脆扔掉了手中的长剑。

  数千大戟士的包围之下,这个身陷囹吾的黑衣男人不紧不慢的弯下腰去,捡起了一块板砖,掂量了掂量,尚觉顺手,用以迎敌。

  反正事到如今,也已经可以不用去在意什么形象了。

  在这个人人都在天穹之下活得压抑而绝望的时代,似乎从头到尾就只有他,人前人后都活得这般恣意骄狂、活得就连那位位高权重的新任漳州牧、都莫名的感到了几分羡慕。

  率先杀至身披大氅的男人身前的兵士,几乎无一例外,都被他手中的砖头敲碎了天灵盖,满脸是血的倒了下去。

  可暗中仍有刑罚司的密探,伺机而动,在人群之中神出鬼没,往往出现便是一击得手便迅速撤离。

  再加上以十人为一列、近乎无坚不摧的重装大戟士,以灵气缠绕于大戟之锋上,一抡齐刺之下,有着分金断石的沉重之威,非寻常兵马所能抗衡,逼至近前之时,即便是有着龙气护体的徐奕也被逼的连连后腿,正面根本无法硬抗。

  如此往复,那个有龙气护体的黑衣男人,也很快便陷入了绝境之中。

  可即便如此,在他的脸上,仍是找不到丝毫将死之人的绝望与惶恐,反而嘴角那抹狞笑,由始至终,都没有消失过,甚至还越发浓郁了!

  “这个人......可是在与什么相争?”

  城头之上,天玑子看着这个令人动容的男人,生平第一次不解的皱起了眉头。

  因为就连他,也渐渐的开始察觉到些许端倪了,却偏偏,像是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中,看不清事实的真相。

  “等等,难不成此人......”

  一向闲云野鹤、却可与北原贪狼对局博弈而不落下风的天玑子,心底突然涌现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终于略微变色!

  当天玑子再看向那个乱军之中、身披大氅的男人,眸光之中已是染上了一抹浓浓的骇然之色。

  天下人都只当这个身披大氅的男人是在与漳州斗、与大周斗,狼子野心,要夺天下江山。

  可似乎从来没有人细想过......这个根本无法以常理度之的黑衣男人究竟是不是,如天下人所想的那般,是在与这片锦绣江山斗?

  破各州潜龙,恣意嚣狂,再加上如今的称王,攻漳州......

  这个可怕的男人,竟是在与天斗!

  大周气数龙柱崩塌,天下群龙现,人人都在争那一世辉煌,可唯独这个人,是在自负无比的借漳州之势,与上苍天意对赌,甚至还从没想过自己会输,认为即便他孑然一身,孤身攻漳州,一身之气数,他说未尽,那便未尽!

  别说大周朝廷,就是老天爷来了,也收不走他!

  徐奕当然还不知道,此时他这个人的可怕程度,在那位北斗天玑的心目中,已经上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高度,并且他今时今日的一系列作为,都被误解成了是自负嚣狂的表现,是在凭一身气数,与天意赌命。

  事实当然并非如此,可偏偏,事态却往天玑子大胆猜想的坑爹方向......开始演变了!

  铿!!

  数十柄环绕着灵气的沉重大戟,几乎是从四面八方刺来,瞬息之间,终于破开了他那近乎坚不可摧的护体龙气!

  “哈哈哈......”

  身披大氅的年轻枭雄踉跄后退,却在浴血大笑,下一秒,看见了一柄角度刁钻、阴毒袭来的匕首。

  可是,分明没有任何阻挡、只是简单的一瞥,这柄出自刑罚司密探之手的匕首,便是颤抖的僵在了他的后心前,硬是不敢再近分毫!

  这位出身刑罚司、经历过无数血火洗礼的一等密探,此时面对这个男人染血的侧眸睥睨,竟是心神俱震,双手不受控制的微颤了起来。恍惚之间,仿佛矗立在面前的不是一个身陷囹吾的黑衣男人,而是一条绵延千里不绝、桀骜霸烈的乌黑蛟龙,正在冷冷的注视着他!

  前所未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感!

  “怎么了?”

  这个男人侧眸看着脸色煞白的密探,带着染血的笑意,发问了。

  可就是这一句话,却是直接吓退了这位刑罚司密探,连匕首都不要了,转身就撤!

  再一看,原来不止是这位刑罚司密探,就连原先势不可挡的大戟士、守城兵卒,所有人都莫名的停了下来,满眼的忌惮与凝重之色,竟是再没有人敢靠近他十步范围之内。

  因为在此时所有人的眼中,这个身披大氅的男人已是如一头凶兽般,巅峰之时尚只是棘手,濒死之际,才是最为可怕的!

  尤其,这样一个根本无法以常理度之的人物,临死之际会做出些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而对于人类来说,未知永远是能与恐惧相挂钩的!

  “怎么了?”

  身披大氅的男人抬手撩起了额前的碎发,以桀骜之姿,睥睨四面八方不敢靠近的将士们,“大周就养了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出来吗?”

  或许他的本意仅仅只是想死得快一点而已。

  可殊不知,恰恰是这份不要命的最高作死境界,反而却震慑住了在场众人,分明只要趁着他护体龙气破碎的间隙,上来捅他几刀,他就要当场魂归故里了,可这铁憨憨却被吓得楞是不敢上来补刀!

  他都在心底替这些人感到着急!

  当然,他并不知道,以他原本就极盛的威势,再加上如今一朝称王,所汇聚而来的气数加持,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魄、那条代表了他命数的黑龙,究竟已经成长到了多么骇人听闻、多么可怕的地步!

  “黄毛小儿,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他们不敢杀你,咱家杀你!”

  这时,似是终于有一位老太监看不下去了,愤而出手。

  阴柔的话音,夹杂着几分冰凉的杀意,转瞬之间,这位出自中州的大内太监自城头飞掠而下,穿过乱军的包围圈,五指弯曲成爪,凌厉如鹰隼,直取身披大氅的男人的脖颈——这是一位潜修童子功的圣人境老太监!

  “下辈子可要记得,人外人天外天,当今天子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出言羞辱的!”

  近若咫尺之间,这名老太监,一手已经即将扼住男人的脖颈,附在其耳边,阴恻恻的道。

  冰冰凉凉的浓郁死气,在这一刻,终于缠绕上了那条阴鸷桀骜的黑龙,如一条条无形锁链,从四面八方而来,牢牢的缠束住了它!

  身披大氅、浑身浴血的***在原地,莫名抬头望了一眼,望着那条代表着他的、正在嘶吼挣扎的黑龙......

  恍惚之间,似乎想起了那个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夜晚,那片废墟之中。

  那让他穷尽一生或许也再难忘的一句话。

  ‘你若愿意解甲归田,从此什么也不争,就是跟了你又何妨?’

  那一双在月光下,莫名认真的注视着他的美眸。

  “现在,可以了。”

  徐奕忽然低低的回了一句。只是心底也清楚,她听不见的,即便听见了,或许也早已忘了,曾对他说过这般的话。

  可是......

  “这可是你说的。”

  一道咬牙切齿的、说不清愠怒还是什么的声音,忽然在他耳畔响起,吓得徐奕一个激灵,原地睁开了双眼。

  同时,也吓得整个直播间一个激灵。

  【卧槽!】

  【卧槽!】

  【呜呜呜姐姐你来辣!我们踏马的好想你QAQ,你再不来八匹马都拉不住这个作死的丢人玩意了。】

  【妈的七杀姐姐这个低语也太撩了(捂脸)对不起兄弟们,我好像硬了。】

  可真正让直播间沸腾的,永远还在下一刻。

  光天化日,重兵围困之中,这个连续破开虚空而来的女子,一直以来都恬静微闭着的、韵养着杀意的美眸,缓缓睁开,直视着那个近在咫尺、却也突逢变故、有些惊愕的紫衣老太监。

  霎时间,恍若六月飘雪,无边的杀气弥漫开来,尸山血骨,酷烈而冰冷!

  那个瞬间,一直如枯木般静静盘坐在城头上的苏长空,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位被称之为五殿下的漳州牧,看着这个及时出手救场的女子,略微眯起了双眼。

  “七杀。”

  最终,这个女子的名号,被天玑子缓缓道出,眸光凝重无比。那个敢与天赌命的男人,在这位挑起天下纷争的七杀现身之际,或许就已经赌赢了一半。

  果不其然,下一秒。

  根本让人反应不过来,在场的精锐大戟士、刑罚司密探、守城兵卒就只是满目惊愕的看见,先前那名飞掠下城头、去势汹汹的老太监,在一片安静与死寂之中,竟已经尸首分离,血淋淋的人头连带着乌纱帽高高飞起、失身还因惯性前掠了一阵。

  他的尸体好死不死的,就恰好落在这位风华绝代的女子、纤细而诱人的赤足之前。

  淡淡一瞥,斩圣人!

  全场皆寂!

  要知道,曾几何时的东望州,有一天才号称少年剑帝,以剑入道,举世无双、放眼同代难寻敌手;可同时在东望州年轻一代中广为流传的还有另一个说法,千古圣地,擅杀生大术,十年不睁眼,睁眼必杀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 封家霸刀,讨教了!

  当然了,其实别说是直播间,和漳州城中的朝廷将士,就连身为当事人的徐奕,看着堪堪在千钧一发之际到场的她,都久久缓不过神来。

  “你......”

  徐奕有些额角抽搐的开口了。

  “嗯?”

  刚刚斩杀完一尊圣人的女子凤眸染杀意,尽显威仪,侧过头来、没什么好气的看着他。

  “没、没事了。”

  徐奕把那句‘你怎么说来就来了跟个鬼一样也不先通知下’默默咽回了肚子里。

  照理说,她能够到场与他共进退,他应该感到开心才对。

  但是——

  徐奕默默抬起了头,面无表情的望向了高空之上。只见云雾之中,有着一条已经暴力挣脱了锁链、重新变得生龙活虎起来的庞大黑龙、此时正在张牙舞爪、吞云吐雾,看上去十分威武不凡的睥睨着八方,不知是不是错觉,隐隐还带了些挑衅的意味,在低头看着他这个主人。

  总之就是极其的......看不顺眼。

  别人家的潜龙之子,都在想方设法的让代表各自命数气运的潜龙虚影壮大起来、不惜吞并州地、豪征狂掠。唯独只有他这个堪称史上最离谱的所谓潜龙,不仅看自己头上那条活蹦乱跳的蚯蚓极其不顺眼,甚至还反过来和它勾心斗角互相伤害上了。

  而最要命的是。

  这条大黑蚯蚓的命,简直比他本人还硬了。

  真正的,他是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哭还是该笑了。

  或许他现在应该抱着柳蝉衣的大腿来回摇晃,哭诉着‘求求你让我死了吧,别再救我了呜呜呜’,但看着她气急败坏之下,索性直接挡在自己身前的纤弱背影,还是不禁打从心底感到一阵淡淡的暖意,他染血的嘴角,也忍不住浮现出一抹柔和的笑意来。

  “我不管你到底想做什么......”

  女子一头青丝如瀑,眉眼微愠,却没有回过头来,“要死,就把事情给我原原本本全部解释清楚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