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寡人很有节操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
让身披大氅的男人只能无奈失笑。
可殊不知,让他更为无奈的事情,远远还在后头。
“殿下,诸位,大事不好了!”
这时,有传令兵火急火燎的登上了城头,跪倒在了那位漳州牧身前,紧急禀报:“荆州告急!那边似乎有人在暗中鼓动,一夜之间竟有数千士子走上街头,口诛笔伐,纂写伐文,昭告天下,矛头直指漳州......并且、荆州那边已是彻底起义造反,以一个复姓慕容的年轻人带头,如今已沿途拔掉了我们数个哨站!不日将杀至漳州城!”
沉默寡言,执笔挥毫,埋头练字数十载不闻窗外事,可当他一怒之下所展现出来的手段之狠厉刁钻,却是远远超越了任何人!
“荆州螟蛉子,慕容青山。”
城头上,漳州牧倒仍能保持镇静,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倒是天玑子,眉宇微沉。
与世人所料想的不同,其实他们反而是针对距离最近的荆州,没有如何设防,因为以他对盘踞在荆州的那位螟蛉子与世无争的性情的了解,是绝不会有什么异动的,可以放到最后去收拾,可现如今......偏偏是这个最不可能的近邻,继黑衣反王之后,对漳州发难了!
“殿下!!”
可好事不成双,坏事却是接踵而至,很快又有传令兵火急火燎而至,见面即跪,满脸是血的道:“不好了,东面告急!菱花州数大世家已联合,其中李氏宗族更是倾尽一族之底蕴,宗族上下倾巢而动,此时已连破三道暗哨点,杀至漳州城外千里处!”
“菱花的后起之秀,李家三郎。”
天玑子的眉头更沉了几分。
前些时日,分明是必胜之局,可他的卦象却在最后呈现出了大凶之兆,原来......问题就出在这里吗?
天玑子的目光,最终牢牢的定格在了那个浑身浴血、身披大氅的男人身上。
这个不怕死的男人,拿着一身气运在与天赌命,最后成功的赌出了一位乱世七杀;而这个极为关键的女人,又在无形之中巧妙的带起了种种连锁反应,改变了整个西岭的大势,如今已不是黑衣反王一家攻漳州了,而是西岭群龙奋起,反过来要噬大周!
此时此刻,不光是天玑,就连剑帝苏长空、被称之为殿下的漳州牧,整个漳州城内,所有人,都用着一种胆战心惊、忌惮到了极点的眼神,看着那个分明身陷囹吾、嘴角一抹桀骜笑意却是由始至终都没有变过的黑衣男子。
惊惧,真正意义上的惊惧!
这个可怕的男人,原来是早已设下了如此庞大的杀局,所以才敢孤身杀入漳州城,直面整个漳州城的兵力的吗?!
当然了,其实他们的心思要让身为当事人的徐奕知道了。
他一定会吓得连连摆手:‘我不是我没有,这回你们误会了,真他娘的不是我干的!’
徐奕默默抬头看向了挡在自己身前、一头如瀑青丝在风中起落,风华绝代的女子。
这一切真正的幕后黑手,在这儿呢......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诸如李家三郎、螟蛉子这些本该与他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人物突然暴起,十有八九都和她逃不开什么关系,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只凭美色便将整个西岭群雄都玩弄在了股掌之间,某种意义上来说,就连那位白衣郎也不例外。
唯独,他除外。
这一日的漳州,注定了不会平静。
其实以眼下局势来说,即便邻有荆州大乱,兵发漳州,南面有菱花州世家势力,千里奔袭而来,不日将至,可漳州的兵力仍是明确摆在台面上的,别的不说,光是那上千大戟士所组成的军阵、再加上隐藏在暗中的大内高手、西岭刑罚司的两位大档头和密探、玉衡天玑两大北斗天命在场。
当然还有......那个深不可测的漳州牧,这位手执诏书赴任的朝廷殿下。
但凡真正铁了心要杀徐奕,那么即便有着七杀圣女阻挡一二,也是决计难逃一死的,最多也不过就是让这两人当一对苦命鸳鸯,然后再回过头去,慢慢收拾那些生有异心、敢群起而反噬朝廷天威的各州潜龙了。
可是......
祸不单行的是,漳州的北面城门,突然被轰飞,沉重无比的城门应声而碎。
“虎豹骑,随我列阵冲杀!!”
粗犷而雄浑的低吼声在城外响起,紧接着便是沉重而肃杀的马蹄声,首当其冲的,便是一个裸露着上半身、凶神恶煞的光头壮汉,冲杀而至之时还在大声嚷嚷着,“老徐!这些兔崽子鬼鬼祟祟的想临阵脱逃,就在城外让老子当场逮了个正着、我帮你全部抓回来了!”
说的,是让人啼笑皆非的话,把锅全推给虎豹骑了,自己则是摘得一干二净,全然不提为何明明是第一个被赶走的、却是第一个折返杀回来漳州城的。
然后响起的,便是一片哄笑声,八百虎豹骑之中,几乎全都是昔日随他左右的土匪恶霸,是他真正的班底。
望着这一片再熟悉不过的黑色洪流,身披大氅的男人微怔。
结果下一刻,转眼之间,他就看见了另一道熟悉无比的身影。
那是个黑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登上了剑帝苏长空所在的城头,黑色碎发之下,一双眼眸如鹰隼,锐利而冰冷。
随后,在不远处缓缓站定,这个十步杀一人的黑衣刀客,与那枯木般寂静的东望剑帝,安静对视着,无形之中,算是单独拦下了可以说是全场威胁最大的人物——剑帝,苏长空。
这位眸光锐利的黑衣刀客,出身穷乡僻壤,穷的叮当响。
曾经,他随大流去了号称西岭之首的东望州,却是在某地的街道上徘徊了好几天,因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势,无人敢接近,因此便足足饿了三天的肚子。
他被直播间亲切的称作了‘死人脸’,总是安静站在徐奕身边,装着最深不可测的逼,做着毫不下于铁牛的、最怂的事情。
因此,又被直播间众人亲切的与憨憨铁牛、作死皇帝徐奕并称为了‘东望三傻’。
可是如今,他却独自站在城头上,与东望剑帝相对峙,从不离身的长刀破天荒头一遭,缓缓出窍,碎发之下锐利的眸子,直视着那个在东望号称寻遍同代无敌手的剑帝,生平第一次自报出了自己的名号,“扬州封家,第八代子孙封寒,霸刀,今日讨教了。”
他,竟是出身扬州封家,霸刀!
“苏长空。”
而苏长空还是一如既往的枯静,看着面前这位气势骇人的黑衣刀客,他只是缓缓拔剑出窍,以作回应。
曾几何时,西岭有一位刀客,号称霸刀,刀势之霸烈、无物不断,分金断石,号称同代之中难觅敌手,直到后来......
这位刀客,以仅仅几招之差含恨败在了东望州一大剑道宗门,太上剑宗的手中,从此便销声匿迹,可相隔了几十年之久的如今,却是有着后人再现,并且直接找上了曾为太上剑派首徒、号称剑中之帝的苏长空。
但一直都没有人知道,原来这个总是冷着一张死人脸、即便在战场上出刀也快得让人反应不及的、名为封寒的黑衣刀客。
竟然就是昔日西岭霸刀的后人!
此时的城头之上,包括漳州牧、天玑子在内的附近众人,终究还是让出了一个足够宽敞的场地给二人,没有打扰。因为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对于这种邀战,苏长空必然不会拒而不受,而一旦受了,便不会容许旁人插手与打搅。
“你有一帮很不错的兄弟。”
柳蝉衣眸光浅淡的远远望着那个孤身站上城头、对上苏长空的黑衣刀客,似是有些羡慕,轻轻的道。
这位传承霸刀之势的黑衣刀客,其实就连她这个局外人都看得出来,时隔数十年,与太上剑派之间的恩怨或许早已放下了,即便没放下,也早没有当初那么浓烈了,否则曾经至少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找上苏长空,但这个名为封寒的刀客都并没有那么做。
说怂的话,倒也不尽然。
真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命要紧,看见了干脆也就当作没看见算了......这般的心态。
可今时今日,这个黑衣刀客却是毫不犹豫的去与苏长空对上了;再加上那个率领着虎豹精骑、从北面大门闯进来的光头大汉,他们所求为何,早已再明显不过了。
虎豹精骑,黑色洪流,自北门鱼贯而入,转瞬之间便冲杀而至。城头之上,那位漳州牧给旁边的将领投去一个淡淡的眼神,后者当即会意,下城亲自督战,数千大戟士紧急组成了坚不可摧的钢铁军阵,与能征善战的虎豹精骑正面爆发了激烈的惊天大碰撞!
徐奕,站在血与火之中,忽而缓缓的闭上了双眼,鼻间尽是极尽硝烟的味道,同时也是千万人冲杀、厮杀的味道。
似乎,他已经嗅到了些另一批来人的味道。
果不其然,下一刻。
“王上,我们这壶酒可是快要温坏了,看你还不来,特地来这儿催催你。”
远处,有肩扛短枪的年轻人缓缓走来,嘴角裂着,身边还跟着一名正在桀桀怪笑的、吐着长舌的瘦长之人。
“哦巧了,光头你也在?”
这个擅长奇门怪战的、曾因离经叛道而成为东望州一大宗门弃徒、名为楚十二的年轻人,正巧望见了远处,那颗闪闪发亮的大光头。
“喂,你没事吧......”
场中,包围圈,柳蝉衣看着徐奕。他打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一副很不对劲的模样,不由的出声提醒了一下。
结果下一刻,她不由的瞪大了双眼,整个人猝不及防的就被搂了过去。
炎炎烈日,乱军冲杀,这个身披大氅的男人似是终于释然,嘴角缓缓扬起,当着整个漳州守军的面露出了一抹真正桀骜狂妄的笑,怀中揽着佳人,大手一挥,似是一方主宰生杀的年轻帝王,
从这位年轻帝王口中说出的几个字,清晰的传遍了整个战场,传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都听着......今天把这座城,给我拆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白衣。
城头上,被称作五殿下的漳州牧闻听此言,眸光不由的微微沉了几分。
可纵观全场,那从四面八方袭来的虎狼之师,在男人那一句简直狂妄的言语之下,却是瞬间士气大振,喊杀声、狞笑声震天,竟连一向势不可挡的大戟士,都险些挡不住虎豹骑悍不畏死的迂回冲阵了,连连后退。
嘴上大义凛然的说什么漳州毫无作为,天下群雄贼寇频出,自愿替朝廷清理门户,镇守西岭十三州。
结果,他自己明明才是西岭最穷凶极恶的那个贼寇。
这一大帮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哪是什么心系天下苍生的有志之士,分明就是一群彻头彻尾的土匪贼寇,就是在战场上表现得再如何军纪严明,也始终难掩那一身的匪气!
“虎狼凶将,天命班底。”
身为谋士的天玑子也是站在五殿下的身边,摇头叹息道:“此人怕是赌赢了。他一身之命数,纵然在此地强行称王、独自背负上所有因果业数,到头来仍是没有人能收他,天也不行。”
“老天收不走他......”
五殿下的眸子开阖之间,有着一抹淡淡的睥睨与超然之态,“却没说,我不行。”
沉稳而平静,毫不掩饰的强大自信与魄力,再加上他此时立于墙头,英姿勃发、天生贵气的姿态,更是显得格外崇贵。
隐隐之间,竟也有着龙气勃发,而且相比起西岭十三州群龙而言,他背后的龙气要显得更加明亮与正统,仿佛就是这片天地之间天生的皇者!
“突然间......这是干什么?”
而另一边,场中,柳蝉衣仍有些错愕的看着这个似是一夕之间释然、变得有些自信起来的家伙。
怪起来了。
当然了,其实真正让她感到不自在的,还是此时紧紧搂着她腰肢的手,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无人之地,整个漳州城内外,足足成百上千双眼睛可都看着这边呢!而且以她的立场......不管再怎么说也仍是温辞身边的盟友良助,于情于理都不该如此!
“今后,不要走了。”
那个身披大氅的男人眸光熠熠的望着那近乎坚不可摧的漳州城,既有着几分释然与洒脱,又透着些许灼灼野望,王权霸道,吞吐天地,如斯道。
“什么意思?”
柳蝉衣微微一怔,忍不住问了一句。
“等我打下这片江山......”
身披大氅的男人嘴角上扬,看着那个缓缓从城头上走下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空前威压感的漳州牧,眸光中逐渐浮现出了以往一抹再熟悉不过的狠色,却是在与身边的她说着最重的承诺,“就送去七杀圣地,就当是我娶走他们家圣女的聘礼了。”
既然不论如何都死不掉,那就不死了。
但是,当初的那幅盛世画卷上,那条身具潜龙气运的黑龙枭主占了多大的位置,他徐奕就要去占上个更大的位置!要知道,他的身上可不是只有着简单的一层本土潜龙气运,还有直播间万千人心聚拢而来的、另一份出自异世界的浓厚气运!
异世界的穿越之人,再加上本土世界的潜龙之子。
不能以破为立,那他就干脆反过来,带着这两份浓厚气运,将那碍事的贼老天捅出个大窟窿来!
【OHHHHHHHHHH!!求婚了??这是当众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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