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寡人很有节操
而当这位红颜身具七杀命格,本就是祸乱天下的命格,毫无疑问,就更加应验那句古话箴言了,现如今整个西岭,那些寻遍史书都千古难逢的英杰、枭主,到头来几乎没一个能逃得过这位乱世美人的,与其说是争天下争了个头破血流,倒不如说是为了争她争了个头破血流。
心头一点朱砂痣、一抹白月光,犹自胜过千军万马、滔天权势。
在他看来,如今仅剩的、渐成气候的西岭潜龙之中。
就只剩下荆州螟蛉子,和徐州的那位......
不,据他了解,那位徐州的强行逆命之人,好像也并不例外,与这位乱世美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她并不会如其他女子那般,搔首弄姿。”
这时,一道淡淡的、古朴的声音,却在不远处响起,却是十分难得的,在替那位祸乱天下的七杀妖姬说话。
长衫男子转过身,看了眼这个静静在那儿打坐、形同枯木、身后还背负着两柄古剑的男人,不由的哑然失笑。
他知道,这个家伙出身东望州,曾与那位乱世美人打过几次交道,互相之间似是难分胜负。
“你这种榆木脑袋,又怎么会懂?”
长衫男子笑了一阵,抬头望天,喃喃自语,“人到世间走一遭,十之八九不如意。这位妖姬或许也打从心底并不想去玩弄人心、蛊惑天下英杰、祸乱天下,可自会有人拜倒在她裙下,为她的颦笑神魂颠倒、醉生梦死,为她冲冠一怒,就像你......玉衡,你不也只是想过着每日练练剑打打水,粗茶淡饭的日子?”
“可现在呢,你不也一样为了安定天下在奔波?不也一样......为了不牵连师门最终选择了拜别师门,孤身平天下?”
长衫男子在笑。
枯静打坐的负剑男子并无搭话。
可此时如果有东望州的人在场,必然能够在第一时间认出来,他便是曾几何时太上剑派的天纵之才,年少时便已横扫东望无敌手,就连当时的其余三家、揽月宗、血衣楼乃至于七杀圣地的传人,都并非他的一合之敌!
剑帝,苏长空!
真正的剑道第一人,老一辈之下无敌手!
第一百二十章 玩弄女子之人,终死女子之手。
李家三郎,李珏。
这是一个不论对于柳蝉衣来说,还是对于整个菱花州来说,都不算陌生的名字。曾几何时的李氏宗族辉煌鼎盛,在四大古武世家中名列前茅,一门同代三英杰在当初的菱花州更是广为流传、成为美谈,可后来,不知何时......
随着李家大公子在潜龙之争中,惨败于陈天赐之手,死于非命。
随着李家二公子一怒之下,再聚大势,倾尽所有,与陈天赐鱼死网破,最终一无所有,连发妻都遭横夺,怒急攻心,落得个痴癫发疯的下场。
李家三公子,亲眼目睹曾经意气风发、独占鳌头的兄长,一死一疯、李家家主被气得当场瞠目欲裂,灵力暴涌、沦为废人,他怒过怨过,但却始终提不起勇气再去面对那个名为陈天赐的男人,从此意志消沉,流连花丛,不再过问世事。
偌大一个李氏宗族,从此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今时今日,这位李三郎,却在转瞬之间,达到了与昔日陈天赐、甚至隐隐犹有过之的高度!
他聚拢那些本就对陈天赐心怀怨念的势力,收拢其旧部,再有高人相助,以一族之底蕴,乘势而起,在早已被打得满目疮痍的菱花州,与如今已被称之为千古不遇、伯仲难分的温徐二人,三分天下!
可正是这样一个厚积薄发、大器晚成、让人有些不敢想象的人物。
却在不久后的某天,十分出乎意料的找上了柳蝉衣。
对于这个要求,柳蝉衣并没有急着给出回复,而是慎重的考虑了一下。她对这位李家三郎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那个在人来人往的琼楼大堂上,大声叫嚷着要带她出琼楼的愣头青上,照理来说,她的身份应当是没有在这位李三郎面前暴露才是。
所以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跑来找她?
思来想去,柳蝉衣还是决定动身去见一见对方,看看这位起势之快、犹如神助的李家三郎,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或者应该说,其实她也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才让当初那个毛头小子,产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此行并没有惊动任何人,不过几个时辰的行程,便到了地方。
菱花州,浮华城,昔日被东望反王麾下三路铁骑,无情踏碎的城池之一,如今已是被划分到了李家的地盘中,受李家三郎庇护,站在城头放眼望去,尽管人流已是比往日稀少冷清了许多,但整体景象还算平和,街道上有酒楼林立、有摊贩叫卖、有人脚步匆匆急着归家。
人来人往。
“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这时,背后传来了淡淡的声音。
柳蝉衣并不感到意外,早有察觉,平静回身,看见了一张温和的面庞。
这个并没有如其他大家子弟般衣着秀丽的男人,一身简约衣袍,眉宇间透着几分淡淡的温和,却并不如徐奕那般随性而平淡、蔑视天下群雄,仿佛天王老子来了他说打也就打了;也不是如温辞那般的温柔和煦,可一旦认真之时,便是真真正正的笑里藏刀。
这个男子的平淡与温和,是一种似乎经历过了大起大落、悲欢离合、种种沧桑与蹉跎,最终才化作了如此平淡的笑脸。
仿佛,在这个男人的眼中,天下风景再秀丽、万里山河再壮阔,也不过那般而已了。
与当初在琼楼的几面之缘,天差地别。
只是或许并没有人知道,在这位李家三郎当初下落不明的那段时间里,究竟经历过些什么了。
“李公子。”
柳蝉衣平静而不失礼的打了个招呼。
李珏看着她,淡淡的笑了。
这并不是第一次见面该有的态度,也不是对待一千古圣地的传人该有的态度,似乎并没有将她当做敌人来看待。
“都来了,不如四处走走。”
李珏发出了邀约。
“好。”
她看着这位李家三郎,沉静许久,点头了。
李珏表现的就像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带领着她,在天色近晚的浮华城街道上,行走着,不时还会淡淡的为她介绍些街上的小物件,有些是东望神州所没有的、菱花州独有的土特产,如花饼,如树皮馕。
都很符合菱花州山水秀丽、大自然风光无限的特征。
而在这个过程中,柳蝉衣也是平静的收回了灵觉。已经不需要探查与戒备什么了,她相信面前这个人,不像是会设下重重埋伏,别有目的的样子,因为在李珏的眼中,她找不到丝毫的恶意与敌意。
忽然,李珏在某个摊位前停了下来。
柳蝉衣随之也停了下来,看去,发现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贩卖小玩意的摊贩,摊主是个老头,手中拿着破蒲扇、早就因为没什么生意,在旁边打起了盹。
“小时候,我总是认为天塌下来了也有两位哥哥和父亲顶着,贪玩,不用功,平日里没少挨父亲的揍。”
李珏走近摊位,蹲了下去,拿起那个精致小巧的拨浪鼓,淡淡的笑道:“所以那个时候,我和父亲的关系并不好,他一揍我就哭,哭完就闹着要离家出走,偏偏全家上下都因为父亲的严厉而不敢来管我,只有我的二哥,总会强行拽上大哥拿着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逗我。”
柳蝉衣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虽然她并不是菱花州出身,但多少也听说过这些事情......没记错的话,这位李家三郎口中的大哥,似乎是因为在潜龙之争中落败而亡,而那位二哥,则是蒙受大辱,彻彻底底的疯了,最后被族内下人发现,在房中自裁。
一门三英杰,却死的死疯的疯,最后剩下的独苗,便是这个蹲在街道摊贩前,语调淡淡的年轻人了。
“没什么,走吧。”
很快,这位李家三郎起身,毫不留念的放下了手中的拨浪鼓,走在前方,云淡风轻,“我说的那些,不用在意。”
“嗯。”
柳蝉衣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继续陪他走。
接下来,一路上走走停停,她只是不近不远的跟在身后,陪着这位李家三郎,将整个浮华城逛了个遍,直到出了城也未停,往荒郊野外的方向接着走去。整个过程中,他也从未回过头,似是打从心底相信,那个女子就在身后的不远处。
最后,来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郊外。
这里,坐落着一座简陋而残破的草庐,不远处,还立着一块无名石碑。
李家三郎只是在相隔较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没有再走近分毫,似是不想打搅到住在这个草庐里的人。
果不其然,很快,草庐内有一个年岁不大的女子出来了,可她整个人却有些浑浑噩噩的,发丝散乱,站在原地良久了也不知是出来干什么的,直到看见草庐前的那块无名石碑,她这才想起来什么,手忙脚乱的在石碑旁鼓捣了半天,最后就只是呆呆的坐在石碑旁,一动也不动。
似乎是在陪着什么人。
从这个女子的娟秀面容来看,其实不难看出......曾几何时,或许也是个大家闺秀,或许也是个清丽佳人。
“这位是?”
柳蝉衣问了一句。
“我的二嫂。”
站在旁边的李家三郎,温和的看着她,答道。
柳蝉衣却是略微沉默了下去。
李珏的嫂子,那么也就是他所说的那位二哥的发妻,李家二公子明媒正娶的妻子,据说似乎最后是被陈天赐强取豪夺了,又怎么会在这里?
“陈天赐与陈家倒了之后,我在外面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样了。”
李家三郎仿佛是在平淡的阐述着一件事情,笑道:“你应该也看不出来吧?我这位二嫂,当年其实也是远近闻名的大才女,与我二哥郎才女貌、神仙眷侣,登对极了,他们成亲那年,八方来贺,那场面大得......直到现在我也仍然忘不掉。”
他平淡带笑的一句话下,究竟藏了多少的心酸。
“她现在可能也只记得,那块石头下面,埋着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了。”
越是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轻了。
很重要的人......
听到李珏的这句话,柳蝉衣却是微微怔住了。分明看着李珏二嫂静静倚靠在石碑旁的场景,她的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另一道身影来。
那个家伙,对她来说算是很重要的人吗?如果他哪一天真的死了、死无葬身之地,她会不会也像这个痴情的女子一般,守在墓碑旁安静的陪着他?
或者更应该反过来说,她对于那个家伙来说,可以算是很重要的人吗?
如果死的那个是她......
近些时间来,他的直播间。
几乎每一条弹幕都在挠心挠肺的追问着,那天地下甬道中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那个家伙对于这件事,却是始终闭口不谈,即便侧面回答什么,也都是一笔带过。
当然也有些较为理智的弹幕,十分不怀好意的质问他,演崩了吧,看你这下怎么收场,或是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诸如‘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一类的言论。
很明显,所有亲眼目睹了他那天在陈家宝藏入口处,替她挡下致命一剑的情形的整个直播间,都已经知晓,这个丢人玩意不论平时表现的多么枭雄本色,在生死关头出自下意识的反应,仍是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
而对于这些弹幕,那个家伙似乎也是因为没什么底气的原因,没敢正面回应,干脆权当没看到。 86“90“62“9“52
却不知道,这所有的一切,其实全都被她这个‘游客12138’默默的看在了眼中。
在即将纠结出答案的时候,柳蝉衣终于回过神来,有些暗恼的捂了捂额头,微睁开双眼,绯红的眸光微沉。
她这到底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可殊不知,就在她有些出神想着另一个人的时候,李珏也在静静的看着她,眼神平淡,却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后面的话,他其实并没有说出来。
但最讽刺的是,明明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这个所谓的李家三公子,也始终提不起勇气,去直面那个名为陈天赐的人,颓废而自卑,心底深处还潜藏着几分畏惧,因为就连在他眼中无所不能的两位哥哥,还有父亲都倒了,凭他又能做的到什么?
直到后来,遇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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