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王爷不好当 第281章

作者:耶律承基

“阿弥陀佛!”皇帝畅快的笑道:“母后圣明!这小子实在天底下第一纨绔,也只有母后才能治得住的!依着我,必要狠狠的责罚了才是!”

太上皇将眉毛抖了抖,劝道:“打就不必了,在儿媳妇她们面前也不好看。小惩大诫就可以了。”

太后却松开了宁骏,笑道:“那照太上皇的意思,该怎么处置他?”

太上皇装作想了想,“不如撤了他的位子,让他站一晚上,给我们倒酒斟茶!”

皇帝笑道:“父皇,八弟一准儿靠着柱子,然后溜过去坐地下。想当年父皇元日大朝,这小子就是这么干的,百官都瞧见了!”

太上皇哼了一声,“果然如此?可不能再轻饶了!拿家法过来!”天家也有家法?

也不知道皇帝从哪儿取来一支竹板,笑着递给太上皇,“父皇,民间有句俗语,不打不成器!等将来他登上九五,谁还能打他?不如趁今儿这着,一发将他打疼了,长长他的记性,今后万不能胡作非为。那时候,便没有父皇和朕替他遮掩受过了!”

太上皇接过竹板,脸上也没了笑容,喝道:“宁骏,跪下!”

太后欲言又止,眼泪擦了又流。

旁边可卿等仍在震惊失色当中,皇帝刚才说的话,她们听得真真的,都不敢动。

宁骏跪在太上皇跟前伸出手去。

可卿忙上前也跪下,元春黛玉宝钗她们则敛衽跪在她身后。

太上皇说道:“朕闻大德曰生,大宝曰位。”这是《帝范》中的第一句。他起了个头,便叫宁骏自己背下去,只要错了一个字,就用竹板打宁骏的手心一下。

可怜宁骏还是早年看过,现在突然要背,自然错漏很多。

于是,满堂只听见太上皇打宁骏手板的声音。

一只手打的红肿,换了另一只手,接着打。

宁骏这会儿都不敢求饶,太后的眼神还在嫌弃太上皇打的太轻。

至于可卿她们纵然心中有太多的不忍,也知道唯有这件事替不得。

正在这时,皇帝擦了擦额上的汗珠,他将颤抖的手放在袖中,实在支持不住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太后见了,上前挽着他,轻声问:“皇帝,你哪里不舒服?”

皇帝一脸疲惫,换了笑容道:“娘,儿子没事!”

太后抚着他的脸颊,将他搂在怀中,“儿啊,娘知道你心里的苦,要是想哭,你便哭出来,有娘在呢,你什么也不要怕!”

短短几句话,打动皇帝的心弦,他再也忍不住,伏在太后怀里放声大哭,“娘!”

谁说皇帝从来冷血?

只因为皇帝从来容不得软弱。

第二百三十一章好事总要多磨

不觉已经到了丑正三刻,宁骏双手不能动弹,放烟花之类的事儿是决不能做的了。

可卿她们看着宁骏红肿的不成样子的手,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皇帝陪太后说了一会儿话,狠狠灌了一气儿,不久便昏昏沉沉,扶着太后的手道:“还请母后好生自养,儿子这便回宫去了。”

太后见他走道也歪歪斜斜,忙令随侍的戴权搬取銮舆过来,仔细搀扶他上舆。直到送他出去,方才放心。

转身又狠心教训了宁骏一次,好在宁骏将双手递给她看,太后便心软,教可卿等送回去好生侍候。

宁骏房内春色旖旎,不消细说。

且说皇帝自离了忠顺王府,原本醉醺醺的样子立刻不见了,他撩起帘子,看了看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灯火,嘴角露出无名的微笑。

底下一直护卫在边上的戴权,借着昏暗的星光,还有满天炸响的烟火,正好瞧见皇帝的冷笑,让他不寒而栗,慌忙低下头去,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皇帝没有回临敬殿,直接去了甘露殿内,皇后赶忙迎进,强颜欢笑,殷勤侍候皇帝洗漱。

皇帝笑问:“怎么,你一直在哭?”

皇后扭过头去擦了眼泪,才转回来娇笑道:“怎么会,皇上封了妾身皇后,妾身这是欢喜不尽呢!”

皇帝笑着在床沿坐下,“朕知道你担心什么。你也无需忧心,朕已经做了万全的打算。”

皇后挤出笑容,小声说道:“妾身只求皇上长命百岁,让妾身走在您前面,又放心不下皇儿,恐受人欺负。”

皇帝脸上没有了笑,“安寝吧!将来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哪有人能欺负他?”

神京内一夜人声嘈杂,语笑喧阗,爆竹起火,络绎不绝。至次日五鼓,宁骏和可卿等大妆进宫朝贺,领宴回来,宁骏和可卿元春天天忙着请人吃年酒,那边厅上院内皆是戏酒,亲友络绎不绝。太上皇一味调教新剧,太后只和她们等姊妹赶围棋抹牌作戏,所有贺节来的一概不会。

很快过了元宵,皇帝请太上皇和太后回銮。太上皇和太后欣然应允,方起驾,百官奉迎扈从,直到大明宫紫宸殿朝贺。

太上皇大悦,难得夸赞皇帝孝顺,这是以前绝无仅有的一次。

这一日,尚善斋内,宁骏深皱着眉,面前周良和王德都把头低到了心口。

“你们平日和孤怎么说的?绝不能让锦衣军的人渗透,你们都当了耳旁风吗?”

周良拱手沉声说道:“王爷,臣可以肯定,绝不是臣下面的人走漏的消息。或者是锦衣军发现了蛛丝马迹胡诌一通,误打误撞了?”

宁骏冷笑一声:“那也是你们不谨慎,让人抓到了蛛丝马迹!孤命你们,好好将你们留下的痕迹打扫干净。沉到底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们的存在。”

周良没有说话,就这么消失在阴影里。

只剩下王德从袖中拿出一个纸条,双手托着奉上。

宁骏接过来打开,上面寥寥几个字,眉头皱的更紧,却又尽情舒展开来,冷笑道:“这才是我知道的他啊!否则,想也不可能做出这么不符合逻辑的事情来!”他陷入了沉思。

王德躬身站在他身边,不敢打扰他。宫中一份要紧的讯息,辗转了七八日方才递出来,足见慎重。他没敢打开偷看,实在想不通,皇帝都已经准备传位给主子了,相信宫中也传开了,该知道的也知道了,谁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王爷不利?

宁骏将纸条在灯盏上烧成灰烬。

笑问:“听说皇上最近请了两位道士张太虚、王定乾进宫炼丹?”

王德说道:“其实是安义王特意请来的,说炼制的丹药修合精工,奏效殊异,乃有益无损良药。”

宁骏忽然想起:“原先宁国府的贾敬,也是修道有成,现在怎么样了?”

王德神色有些古怪,轻声道:“王爷,那贾敬年前误服丹药,脱体飞升了。”

宁骏咳嗽一声,“果然有益气补元,百日飞升之术?你去查查,然后找个合适的人,和那张道士王真人谈谈。你要知道,这可是关系到皇兄康健的大事,一点儿也不能马虎的。”

王德暗记在心,退了两步,欲言又止。

宁骏不悦,“还有什么事?”

王德说道:“王爷,薛蟠到京了,正住在薛家老宅。姨太太求了奴才几次,想回去瞧瞧。”

宁骏随口说道:“她想回去也是常理,去就是了,孤又没有拦着她。”

王德不得不提醒宁骏一下,“王爷,奴才私心揣度,估计是姨太太担心这么回去,便不能再回来了,所以犹豫不决。”

他走上前一步,头低的更低,“姨太太还私下给了奴才三千两银子,帮忙在东城置办了一所宅院。”

宁骏坐回榻上,饶有兴趣的问:“怎么,你个太监也学会养外室,要不要赏给你几个小娘子,对了,她有没有给你物色个小孩子,俗语说,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才是正常人过的日子!”

王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爷,奴才怕误了您的大事,不敢不接,银子房契奴才已经交到库中。”

宁骏就这么看着他,王德额上冷汗如雨下。

过了好一会儿,宁骏笑道:“孤知道了。起来吧!”

王德胆颤心惊,爬起来的时候两腿打颤,临退到门口的时候,听见宁骏缓慢的声音:“孤本来已经决定,只要你走出这间屋子之前有一点儿瞒着孤,你一定命丧在十步之内。好在你说了,孤便将银子和房契都赏赐给你。至于小娘子小孩子的事儿,孤已经让人去你乡中寻你兄弟,选一个侄儿过继给你。”

王德浑身一震,他们做太监的最喜欢的是银子,最耿耿于怀的是没有子嗣。他扑通一声跪下,伏在地上痛哭流涕,“王爷,王德今后若不忠心耿耿,兢兢业业,便是天也不容。奴才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便是王爷手中的一把刀,一条狗,为王爷赴汤蹈火,死而后已。”

“好了!”宁骏摆摆手道:“你和周良是我最信任的人,很多事情连可卿她们都不知道,只有你们知道。孤想着咱们主仆君臣善始善终,成就一段佳话。”

王德用袖子擦了眼泪,“王爷,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办事了。”

宁骏从尚善斋出来,一路思索,不知不觉已经过了穿堂,进了大观园内。

晴雯香菱两个垫着脚望了很久,远远见宁骏走来,便拎起裙角笑着走过来,挽着他的手,半拉半拽,“王爷,今儿姨太太做东,请了咱们娘娘和姑娘们赴宴,大家多去了,娘娘命我们等着王爷您,直接去东园子呢!”

宁骏笑道:“她家有有什么事?平白请什么客?”

香菱想起,“听同喜她们说,是她们什么大爷回了神京,宝姑娘琴姑娘都高兴的紧,所以请了大家都去。”

宁骏沉声问:“那薛蟠在哪儿?”

晴雯噗呲一笑,将身子几乎都挤进宁骏怀中,“王爷放心,他要是敢进咱们园子,不用您吩咐,纪指挥他们早打断了他的腿!园子里就王爷您一个男人,连池塘里的鸡鸭仙鹤,都没有一只公的。”

宁骏恼羞成怒的拧着她的耳朵,“那我让他们找一找,要是有半个不是,找你算账!”

晴雯捂着他的手,连忙喊疼,“王爷,您也换一只耳朵拧,眼见这边这个都比另一个耳朵大了。”

于是宁骏就这么被两个丫头带去东边园子,过小竹桥,便是香洲,其实是一座石舫,四面环水,两层舱楼,虚实得宜,错落有致。

宁骏移步上阶,楼厅中笑声不断。一个小丫头慌忙跑进去,“王爷来了,王爷来了!”

薛姨妈几乎应声出来,瞧见宁骏便上前来行礼,连可卿等都在她身后。

宁骏装作没看到她眼中的春意,笑道:“今儿姨太太请客,我可什么也没带!”

薛姨妈双手想去扶宁骏,才伸到半路,身后可卿便已过来,只得改而退在一边,装作邀请,笑道:“王爷能来,妾……切实是薛家的荣耀,先谢谢王爷赏光了!”道了万福。

宁骏虚扶,“姨太太请起,咱们一家人,这么就外道了。”

薛姨妈脸上一红。

第二百三十一章好事总要多磨1.0

石舫内外都用苏绸扎制的五彩绢花装饰,洒以金粉,缀以珠玉,所以即便在正月天凉之时也看上去春意盎然,富贵缤纷。

宁骏边往里走,边笑道:“果然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乍一看,我还以为姨太太将这里都用金箔贴了一遍呢!”

正说着,黛玉等都出来相迎。

黛玉掩嘴笑道:“夫君,若是真贴了金箔,那就俗不可耐了。不如设着书画香茗,自然别有一番情趣。”

宁骏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打趣道:“今儿是姨太太请客,本想着他们会用金砖铺地、玛瑙镶嵌呢!”

宝钗笑道:“夫君,虽是薛家宴请,但毕竟仍在咱们府里,他们纵然有钱,也不该在这儿显摆。我和妈说,太过靡费了!”

宁骏轻轻揽着她的腰,“偶尔一次,倒也不错!”

薛姨妈忙在旁边说道:“这儿一应摆设都是自家铺子里原有的,还有些花草盆景,却是从别家暂借,用一用便了。”

宁骏听了笑道:“我看了很好,你和他们商量一下,就留在府内,不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