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耶律承基
"好了!"宁骏摆摆手,"他们家的事儿,孤比你清楚的多,不用你在孤跟前叨叨。说说你想干嘛?"
王长史眼中闪过狠毒,"王爷,咱们可以从这一点锲入,只需找他们几个下人告首,纵然最后平息了,他们的名声也臭了,这里头的操作并不复杂。"
宁骏敲了敲几案,"他们的名声臭了,孤这个忠顺王的名声也好不了哪里去。不要将人家当成傻子,许多人盯着孤呢!"
王长史欲言又止,多好的一个机会?
这时宁骏站起身来,接过他手里的黑材料,"你将王氏害人致死,还有什么包揽词讼,放印子钱取利的材料交给孤,孤自有用处!"
王长史后知后觉,"王爷,不如拿这个要挟......"想想也不可能,要挟她一个内宅妇人做什么?
宁骏瞪了他一眼,"有点出息,准你预支一个月办差银子,去锦香院散散心。这事儿你便不用管了!"
王长史兴冲冲而来,垂头丧气而去。
宁骏看着他的背影,有这么一个时刻寻贾家茬儿的长史,连自己都下意识的想要去对付贾家了。
好奇的翻看王熙凤都干了些什么?
印子钱去年得了三千多两,帮人递条子让一个死囚改成了流刑......
"啧啧!"宁骏一边看,一便感叹,以前只知道凤姐在荣府内称王称霸,想不到在外头也风生水起,粗略算一算,一年下来的外快银子至少有一万多两!自己的亲王俸银还比不上她呢!
"果然不是寻常人物!唐良!"
门外应声走进来一个人。正是越发在太阳底下都晒不出影子的包打听头目,也可以理解为侦缉队队长周良。
宁骏把手中的材料交给他,"你想个法子,让这些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荣国府二奶奶王熙凤的房间里!"
周良想也不想的收在怀里,"王爷放心,臣一定办到!"
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宁骏很欣赏他这样的办事风格,那王长史就是心眼小,格局始终有限,要不然也不会是个不上不下的王府长史。
当天下午,就在荣国府凤姐院内西次间,凤姐只穿着家常的朱红绣金褙子,同色抹胸,肉粉色长裙,在南窗下的炕上坐着,慵懒的问道:"二爷哪儿去了?"
平儿拿着一个包袱进来,笑道:"咱们那位爷,奶奶还不知道?一准儿去东府里吃酒看戏了。"
凤姐听了疑问:"今儿没听说那边有什么喜事啊?"
平儿将包袱放在炕桌上打开,有大小的银锭,碎银和不少银票,"珍大爷要吃酒,还管有没有喜事?这是来旺媳妇儿送来的这个月的利钱银子,一共是三百二十一两。"
凤姐只看了一眼,笑道:"这就叫借鸡生蛋,银子在我手上过一遭,偏生出这么多来!"她得意洋洋,往后靠在锁子锦靠背上,"外头没说什么吧?"
平儿把银子收起,银票藏在柜子里的一个锦盒内,"索性每月的月钱不曾短了,谁还敢胡说?"也有风言风语,终究只在背后嚼舌头,告诉了她又要闹出事儿,不提也罢。
凤姐搬过边上的引枕,见底下压着一摞纸,便拿过来,"这是什么?可是你收的?"
凤姐不识字,递给平儿,平儿拿过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不如叫彩明过来瞧瞧?"好厚一打呢!
"先不忙!"凤姐想了想道:"既然不是你我收的,那便是琏二爷?许是要紧的东西。先收着,等二爷回来再问吧!"
平儿随便翻了几页,又道:"二爷今儿一早出去,现在也没回。他要有紧要的什么东西收着,不会不告诉咱们。再一层,若真是二爷有什么东西瞒着咱们,也不该藏在明处。"
凤姐坐起来,沉吟一刻,"去叫彩明......不,去叫旺儿媳妇!"她还是决定弄清楚上面写的到底是些什么!
平儿掀了帘子出去,不一会儿叫来来旺家的。
来旺家的是凤姐的陪房,凤姐许多事都是瞒着贾琏交给他夫妻两个做下的。
她笑道:"二奶奶,才我和平姑娘说,奶奶真个儿最英明不过了。"
凤姐面上春风带笑,"我毕竟年轻,什么英明不英明的?自己人说这些也没意思。在家里任我操碎了心,也还有寻我的错儿,甚至巴不得我早死的!哼,我什么不知道?"她有感而发,说到愤懑处,重重的拍在炕桌上,将来旺媳妇吓了一跳,脸色登时就白了。
平儿笑道:"有人就是不理解奶奶的苦心,随他们去吧,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说着拿起那叠纸交给来旺家的,"你瞧瞧这个?"
来旺家的心神不宁,本就胆颤心惊,才看到纸上的头一段,便惊吓的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二奶奶,真不是我传出去的啊!"
就要磕头。
她这么来一遭,倒把凤姐吓住了。什么传出去的?
她已经想到了纸上大概会写一些什么,冷笑道:"不是你?不是你,这上面怎么写的清清楚楚?"她声色俱厉,定要问个明白。
来旺家的肝胆俱裂。二奶奶的手段不用说,秋儿那丫头已经用自己的命领教过了。
第二十三章一千两的代价
来旺家的被凤姐的一声笑,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求饶道:"奶奶,奴婢从王家便跟着您,这么些年了,小心谨慎不曾出半点差错。这上面写的秋儿丫头被奶奶害死,那奴婢就是头一个帮凶,怎么还会写这个东西?奴婢不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吗?奶奶明见啊!"涕泗横流,头磕的砰砰响。
平儿也听出那上面竟然写的是奶奶的......罪证?
她没由来的在心里跳出这两个字,秋儿被赶出去的那一天,她还去送了几锭银子几包衣裳,也是姐妹一场。原以为早离了这里能有几天安心日子,没想到当天晚上便吊死了。
当年陪了四个丫头过来,而今只剩下自己一个孤独鬼。她将这些埋在心底,越是惊恐,越是冷静,劝凤姐道:"奶奶,旺儿嫂子从来忠心耿耿,说的句句在理,必不是她做的。"
凤姐这会子也从愤怒中清醒过来,冷喝道:"就算这件事不是她,其他事呢?"那么厚一叠,必然不止说一件事的。
来旺家的虽然精明,但方寸大乱,如何想得到其实凤姐对她手中的之上写的东西一无所知?
她急忙为自己辩解道:"奶奶,这上面还说奶奶挪用丫头们的月例、脂粉头油钱拿出去生息取利,根本就是奴婢一手操作。奴婢就是一头猪,也该将自己摘出去,根本不可能是奴婢干的。还有,还有上次李大户家的儿子打死了人,那是我家来旺亲自去京兆府收买打通关节的,朝廷要追查起来,头一个砍的就是他。奶奶,这件事任谁都不可能是我们两个啊!"
凤姐已经怒气冲冲,"不是你?还有谁会知道这些?还有谁胆大包天的将这些东西放进来?你想拿这个要挟我是不是?"她凤眼圆瞪,柳眉如剑一般的上扬。
来旺家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哭道:"奶奶,奴婢冤枉啊,若真是奴婢做的,奴婢这就一头碰死在这儿。"
平儿在一旁极力劝道:"奶奶,不会是旺儿嫂子。今儿来这儿回事的婆子媳妇有很多,保不齐有坏了心肝的畜生放在这里。"
来旺家的急忙点头:"一定是这样!这两年她们见奴婢跟着奶奶风光,暗地里不知道给奴婢下了多少绊子。让奴婢查到,让她们不得好死!"说的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凤姐将府里上下管事的婆子媳妇,甚至小厮都在脑中过了一遍,特别那几个仗着自己是大太太的陪房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似乎都有嫌疑?
来旺家的见凤姐没有再斥责她,赶紧起身上前,"奶奶,我以为能干出这种事儿的,无非就是那几个成日搬弄是非的老婆子,昨儿我还听见费婆子骂骂咧咧咒奶奶呢。"
平儿忙说道:"可不要胡说,原是那费婆子喝了酒耍酒疯,并不曾咒奶奶。"
凤姐看了平儿一眼,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听见有人骂我,还不上前给她几个嘴巴子?让人将她捆了,关柴房一晚上吃吃凉风去!"
平儿也不争辩,转身去收拾了房间内的衣物,"奶奶常用的东西都收好在柜子里,底下箱子一个装的银子,一个也是要紧东西,还有银票在锦盒里。这些清清楚楚,等将来奶奶使着好的了,一看都能找得到,也不必生气教训人了!"说完转身就走。
凤姐立刻叫住她,"你这蹄子,还给我脸子看?你做什么去?"
平儿低着头说道:"奴婢让奶奶生气了,也不必奶奶动手,今儿便搬柴房住着,要打要卖,奴婢全无怨言。"
凤姐闻言起身就去拧了她的脸一下,"说你一两句便恼了?这会子跟我怄气,还不如想想这是谁做下的?"
来旺家的察言观色,也忙笑道:"平姑娘,咱们大家都知道你是奶奶的左右手,奶奶是一刻也离不得你的。"
凤姐瞟了来旺家的一眼,来旺家的马上闭嘴,陪着笑。
平儿使小性子也适可而止,劝道:"奶奶,这件事很奇怪,什么人费尽心力收集了这么多东西,不去报官,反而送到这里?也不知是好心劝诫还是......"
"这是给我示威呢!"凤姐冷笑道:"肯定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看不得我好。要让我查到,哼哼!"
来旺家的凑上前,"奶奶,这件事万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追查到底!想奴婢们做事向来谨慎,知道这些事情的无非就是那些人。想坏事只在咱们府上还好,要是让外头的人得了去,可了不得了!"真要那样,他们夫妻俩头一个遭殃,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可以肯定会成为替罪羊。
凤姐坐回炕上,"让外头得了去又如何?咱们家是什么人家?我叔叔做了京营节度使,上下谁不给咱们面子?就让他们告去,我还正要查查谁在后面捣鬼,一发都清楚了。"
来旺家的绞尽脑汁在想谁吃饱了没事干,做了这等生儿子没屁眼的混账事?
"奶奶?"她忽然想起一人,便悄声说道:"不会是她吧?"伸出手指往东路院指了指。
凤姐豁然站起,难道是大太太?她攥着帕子,眉头皱的紧紧的。
平儿看不惯来旺家的挑唆,"奶奶,没凭没据的咱们可不能猜测。不是奴婢在背后说主子坏话,大太太为人可不像是能做出这样精细事的,看看王善保家的和费婆子就知道了。"
凤姐轻笑道:"如果真是她们,倒还简单了。"脸上显出轻蔑的神色。
平儿冷眼扫过来旺家的,来旺家的不敢再说了。
凤姐自言自语,"这只可能是家贼。既要知道内情,还不想闹大对荣国府不好?"想来想去,脑中出现一个人来,除了他,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她不动声色的道:"这件事就到这儿,你们都给我烂在肚子里,半个字也不许说出去!旺儿媳妇你回去查查哪里出了纰漏?一定找出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娘把了她们的皮!"
来旺媳妇忙一口应了,"奴婢这就去。"垂手还等凤姐的吩咐。
凤姐摆摆手,"去吧!"
来旺媳妇如蒙大赦,急急忙忙掀帘子走了。半刻也不敢停留。
知道她走远了,凤姐才沉声问:"平儿,二爷真去东府里吃酒了?就没有半道回来?或者见没见到他跟前小厮?"
平儿心思缜密,一听凤姐这么问,便知道大概,"奶奶,你莫不是怀疑?"死了的秋儿怀着二爷的孩子,要说二爷没一点儿怨恨,肯定是不可能的。他将这些东西故意让奶奶看到,一则发泄不满,二则纵然对上也可以推的一干二净,不至于闹翻了尴尬。二爷可没有和奶奶对着干的刚性。这么想来,十成十是二爷做的了。
凤姐冷笑道:"咱们做的这些事,终究也瞒不过他去!以为他就是没用的,想不到给我来了这么一招,倒小瞧了他!"
平儿担心的道:"奶奶,这么看来,二爷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就他?"凤姐不屑道:"他也要有那个胆儿!把我告了,他能跑得了?闹得越大越好!"
平儿笑道:"反正是你们两口子的事儿,我不在你们中间掺和。"
凤姐打量了她:"刚才还敢那样,明儿我让二爷给你开了脸,明公正道的封你姨娘如何?"
平儿不用想,她的话中没有一个字儿是真的。当初秋儿和烟儿就是信了她的话,才一个死了一个卖了,要不是柳儿病死,估计也逃不脱去。
"可别把我也拉进去!二爷这么做,只是在气头上罢了。"
凤姐知道是贾琏搞的鬼,心中的石头算是落了地,冷笑道:"他还有什么气的?打量我不知道他在外头干的那些事?小心我也给他抖落了出来,大家谁也不要说谁!"
平儿劝道:"奶奶,不如咱们和二爷好好说说,将心里的结解了,什么都好。且二爷毕竟是爷们,兴许面子上过不去,只要奶奶先服个软,这件事便揭过去了。否则心里头总扎着根刺,指不定哪天又翻出来。"
凤姐啐道:"我心里还扎着刺呢!要服软也该他!"
平儿想要再劝,但很明智的闭口不言。
凤姐笑着解释道:"你以为你二爷是在为秋儿打抱不平?要打的话,当时就跟我闹开了!现在偷偷摸摸的做这个,不过眼红咱们手里的银子!他一个爷儿们,每日里吃酒逛青楼,何曾想过置办银子产业?"
平儿笑道:"我们二爷那脾气,油锅里的钱还要找出来花呢,听见奶奶有了这个梯己,他还不放心的花了呢。"
凤姐笑道:"你也想明白了?我若是服了软,将咱们辛苦积攒的银子拿了去,改明儿往家里送七八个娇滴滴的姨娘,还不后悔死你!"
平儿哼了一声。"任他带回一百个,也不和我相干。"
主仆两正说笑着,贾琏从外进来,一袭圆领青袍,头上戴着软巾,也算得上仪表堂堂。
他见凤姐在家,脸上顿时绽开笑容,坐在她身边揽着她的腰。
凤姐也不躲,冷笑道:"你不是去大哥哥那儿吃酒?怎么舍得回来?"
贾琏闻着凤姐身上的香味,"早就散了!起先还好好儿的,吃了一半儿珍大哥自己却不知道哪里去了,蓉哥儿也醉了,冯紫英他们说要去城外骑马射箭,我回来拿些银子再去。"
凤姐嘲讽道:"那你该去外头账上提,省的耽误了你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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