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都是女孩子 第151章

作者:不想下楼买烟

  这话搁谁说都行,从她嘴里说出,倒是大义凌然,我相当无语,也没说什么,拿着水杯。下午闲着也是闲着,索性看她认真打着代码——看了一会儿,觉得口渴,明海却突然眉头一皱,问:

  “什么味儿?”

  我没闻到什么味儿,一听这话,一愣,闻了闻,果然闻见有股蒜味儿,我说:“老韩前些天来家里照顾龙哥,可能是做菜的味吧。”

  明海捧着笔记本电脑,皱着眉,抽了抽鼻子,像只小猫儿似的。

  我举起杯子,正准备喝水,她突然目光一凝,厉声道:

  “你等一下,这是什么水?”

第二百四十三章:

  我听她突然这样,我一愣:“普通矿泉水啊。”

  明海皱着眉,又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突然把我的杯子抢过来,我一愣,不知道怎么个情况,想喝自己去倒啊。

  明海端着杯子,闻了一会儿。

  她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自打闻过那水之后,她的脸色相当不好看,我头一次见到这幅样子的明海,一时间愣了。片刻后,她站起身,在房间里走动,看着房间里的布置。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问她:“怎么了?这水过期了?”

  明海在客厅里踱步,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问我:

  “今天,除了你自己,这房间里都来过谁?”

  这话问得我头皮麻了一下,龙哥出去上网了,老韩今天也没来过,还能谁来,鬼不成?

  我摆摆手:“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个情况?”

  她看了我半晌,深吸了一口气:

  “你自己看看你这杯水,是不是有点泛黄?”

  闻言,我呆了呆,我低头瞅了眼杯子,她不说还好,一说似乎真有点泛黄,我看了一会儿,茫然道:“怎么,谁往水里尿尿了?”

  明海没搭理我贫嘴,站在我面前,不知怎的显得有些烦躁,她说:“这水里掺了东西,学名叫有机磷。”

  我问:“有机磷是什么玩意儿?”

  她看了我一会儿,说:

  “是农药。”

  我闻言,心里一哆嗦,下意识看向这杯水。我眼睛有点近视,外面又正是黄昏,这水是淡黄色还是透明,一时间还真看不出来。房间里光线不太好,我凑到窗边,想照一下,然而夕阳光就是橘黄的。无奈之下,只好拉上窗帘,打开房间里的白色大灯,在一看水,果然有点颜色。

  虽然这水有些淡黄,但她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又闻了闻,水里掺着一股淡淡的蒜臭味,就是刚才闻到的气味。

  而且,放在有光的地方一看,这水里就仿佛飘着一层油水一般,我走到厨房,拿起那桶水,果不其然,全都是那种淡黄色。甭管这是不是农药,反正一看就不能喝。

  谁会往家里的矿泉水放农药?

  明海轻声问:“陆仁,你实话跟我说,你最近有没有得罪过谁?”

  我大声说:“我能得罪谁,天天在家宅着,足不出户的,再说了……”说着说着,我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不知怎的,我想起了苏墓湮那句话,她说过,我似乎不经意间得罪了很多人的样子。

  见我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明海深深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现在就打电话,出门,把你家的锁换了……陆仁,如果你现在是在开玩笑,最好赶紧告诉我,这事不同一般。这东西除了有机磷,应该还掺了别的东西,应该也有百草枯,杂七杂八的都有,能往这水里下农药,是人为放的话,不管怎么回事儿,摆明了是要害死你……你这一口下去,都未必能抢救回来。”

  “我闲的没事儿了吗,拿这开什么玩笑?”我大声辩解,看着那个杯子,心中发凉,有点没底:“你先等下,你确定这玩意儿是农药?”

  明海平静道:“按这个剂量,你把这杯东西喝下去,只能去哈尔滨大医院做血液透析了,我可以给你讲讲,什么叫血液透析呢,就是在你的大腿股动脉,或者脖子的动脉上插一根管子,把你的血液引流到透析机器里面,洗干净,再输入回你的身体里,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你可以喝一口试试看。”

  我看着明海平静的神色,又看向手里的杯子,愣了半天。

  明海是不会骗我的。

  就因为明海不会骗我,我现在感觉有点慌。

  如果这真是农药的话,到底是谁在矿泉水里掺农药?家里只住着龙哥,还有老韩偶尔会来做饭,这两个人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除了她俩,没人有我家的钥匙。

  那到底是谁干的?

  明海又端起杯子闻了闻,直接将笔记本合上了,拍了拍我,摇头道:“现在直接走吧,步行街的锁店在这个时间没有关门,把锁换一遍,然后把这瓶东西全都处理了,倒进下水道,这东西比较危险,千万别乱扔。”

  我傻愣愣地站起身。

  从家出来之后,明海拉着我去步行街,我们拦了辆出租车,直奔那家锁店。事情非同寻常,既然有人能在我矿泉水瓶里下农药,就证明两点:一,那个人有我家钥匙,二,那个人要杀了我……杀了我?这是2018年,法制健全的年代,有人会无故谋杀?开什么玩笑?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个人能自由出入我家房门,如入无人之境。去的路上,明海一直再问我有没有跟谁结仇,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问题是,我他吗哪知道啊,我脑子直到下车都没转过弯来,有点蒙。

  锁匠师傅跟我们打车回家,花了半个小时,给配了把锁,给了三把钥匙,下楼送走了师傅,我拿着三把钥匙,脑子浑浑噩噩的。明海站在我身后,片刻后,拍了拍我,淡淡道:

  “这钥匙,你给自己留一把,别人谁都不要给。”

  这句话我听进去了,但有点不太想回答,心里有点发堵。

  她又重复了一遍:“我说的谁都不要给,这个谁的意思是,我,白海龙,韩长风,全都不要给……尤其是韩长风,你告诉她,这几天不要让她进家门,这不是小事儿,已经可以报警了。”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震,我问她:“你怀疑老韩?”

  她看着我,一双眼睛漆黑宛如死水般,一点光线都没反出来,就仿佛整个瞳孔都是漆黑的一样:

  “我可没说过这句话。”

  说实话,农药这事儿,真的让我脊椎冒出一股寒气来——明海说这一口下去,我就未必能抢救回来了,这人摆明是要害死我。这事儿过去之后,明海让我别想太多,明天报警再说,但我一时间心乱如麻,说过一段时间再说吧,先看看有没有头绪。闻言,明海深深看了我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坐在沙发上敲着代码,键盘噼里啪啦地响,她自己一声不吭。

  我看了看手里的三把钥匙,就这么看了好半天,心里一时间感觉很奇怪,有点像惊魂未定,也有点像是别的。下楼抽了根烟之后,摆弄着手里的三把钥匙,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看了会儿屏保,我心里想,回来都回来了,先给老韩打个电话吧。

  电话打过去,老韩那边秒接,电话里依旧是温和的笑声:“怎么啦,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听见老韩的声音,我差点想把农药这事儿说了,但还被我压下来,我咽了口唾沫,愣愣坐在台阶上,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电话那边,老韩见我半天没说话,疑惑道:“陆仁?”

  我的嗓子有点干,问:“你在哪呢?”

  老韩笑了笑:“在家啊,怎么啦,想我了吗?”

  如果是往常,我可能贫一两句,现在实在没有这个心情,拿着电话沉默了一阵。这回老韩都察觉到不对劲了,问我:“陆仁?怎么了?”

  老韩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关怀,我迟疑片刻,点了支烟,斟酌言辞:

  “也没什么,就是我家锁坏了……”

  老韩显得不甚在意,电话里传来电视的声音,应该是在看电视,闻言,老韩笑道:“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坏了就换一把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我尴尬地笑笑:“嗯,也对。”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会儿,老韩应该是想了想,笑道:“你要是一时间手头紧,我可以先帮你垫着,放心吧,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干脆现在陪你去换一把?毕竟步行街离我家近,没什么的。”

  听见老韩声音关切,我心中涌出一种罪恶感,苦笑道:

  “其实没事儿的,就是有点烦,你说刚下飞机就碰见这事儿,多不吉利。”

  闻言,老韩忍不住轻笑两声:“那就……陪陆大官人接风洗尘?小女子能不能斗胆陪您喝两杯?”

  听见老韩调笑我,我苦笑:“来的时候就喝过了,改天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老韩问道:

  “陆仁,到底什么事儿,不能跟我说说吗?”

  老韩确实是个很敏锐的人,心思很细,但这事儿非同小可,我叹了口气,道:

  “改天吧,等事情结束了,我肯定告诉你。”

  “你实在不能说的话,我就等着,等你想要跟我说的那一天。”老韩叹了口气:“但你要记得,什么事情,自己撑着不太好,还是说出来,有个依靠,心里能舒服一些……”

  我心里有些感动,但拿着电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片刻后,只得苦笑道:“对不起了。”这对不起,是因为这事儿实在没法跟老韩说出口。

  “没事儿。”老韩笑了笑:“你忙吧,真有什么事情的话,千万别自己藏着掖着,一定要记得跟我说,知道吗?”

  “嗯。”我坐在台阶上,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叼在嘴上。

第二百四十四章:

  说实话我怀疑过老韩,我家的钥匙只有龙哥跟老韩有,怀疑她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怀疑归怀疑,我打心眼里知道,这件事不可能是老韩干的。

  从上海回来之后,身心皆累,吃过饭之后,早早地睡了。家里的锁也换过了,那瓶东西也被我扔了,明海告诉我那玩意儿不能乱扔,还要冲进下水道,我也都一一照做。

  在上海呆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去洗浴中心搓了个澡,然后去网吧玩了一天,日子过得也是无所事事,心里一直挂念着这件事,报了个宿,浑浑噩噩,却没什么睡意——倘若有个人躲藏在暗处,琢磨着怎么杀我,换谁都没有睡意。从网吧出来,想了想,叼了根烟,给苏墓湮打电话。

  苏墓湮应该刚醒,声音带着股慵懒的味道。听说我要约她,轻轻笑了两声,倒没说什么,告诉我去先前那家咖啡厅。

  我就在步行街,那家咖啡厅在步行街的街角。上午的步行街没什么行人,有也都是去上学的,背着书包,行色匆匆。我叼着烟,在咖啡厅门口站了一会儿,将烟头踩灭,去咖啡厅找了个位置。

  在个靠窗的角落坐了一会儿,苏墓湮来了。今天穿的倒是简朴,一套运动服,扎了个小辫,穿的简单归简单,却也价钱不菲。苏墓湮在咖啡厅揣着口袋看了一阵,见我坐在角落的位置看她,笑了笑,走过来,在桌子对面坐下。

  “怎么突然有雅兴找我了呀?”苏墓湮笑道。

  我沉默不语。

  找苏墓湮,是因为她背景不凡,先前她调查过我,也是个轻车熟路,差点连我内裤什么颜色都知道了。所以这事儿找她,也是希望她能帮帮我,现在敌在暗处我在明,怎么也得知道是谁在搞我。

  我沉默了一会儿,还没开腔,苏墓湮先去前台叫了两杯咖啡,拿着嗡鸣器回来了,突然问我:“对了,最近市里的新闻看了吗?”

  我问:“什么新闻?”

  “就算你今天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的。”她在我对面坐下了,笑了笑,道:“先前龙江那边的监狱出事儿了,上午有个死刑犯被保释了,你猜猜为什么?”

  我问:“为什么?”

  她趴在桌子上,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淡淡道:

  “因为,她突然变成女人了。”

  我听了这句话,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咯噔一声,一时间愣在原地。

  “这死刑犯本来会被枪决,在中午十二点的时候,狱警送饭,发现这个死刑犯已经不翼而飞,而牢房里却关着一个女人。”苏墓湮笑了笑:

  “上面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审问,她当然一问三不知,咬紧牙关,就说自己莫名其妙出现在这儿,而且没有对之前的记忆,要求出狱……上面当然以为抓错了,一个男人,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女性,怎么看都像天方夜谭,对不对。”

  话毕,苏墓湮的表情似笑非笑,伏在桌上,微微侧着头。

  我茫然地看着她。

  “然后,又经过一个星期的隔离审查,昨天上午她刚刚出狱。”苏墓湮将刘海撩到耳后,淡淡道:

  ”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我怔怔地看着她,先前的话全都憋在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