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他虽然已经垂老,但唐璜看得出来,他年迈的躯体里却有一颗狮子般跳动的心脏,富有魔力的血液在精悍的身体中奔涌,当那些妇人离去而面对唐璜的时候,他的表情还算温和,目光里却聚敛了更为强大的力量。
寻常人被这股视线压迫,必然会在表面上露出不同程度的动摇,气场不足,不管是言语还是拳脚的交锋都会落了下风,只不过,他幸运或者不幸的遇到了唐璜,后者顶着他的视线踏出一步,第二步,靴底与木板亲密接触发出沉闷的声响。
“先生,你看起来并不是为了向神倾吐你的烦恼,也不追求神学赋予你心灵的宁静。”弗朗索瓦说道。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一桩公事,不过现在我改了主意。”
唐璜立在原地,金色的光雾在他身边聚拢,化为两只巨大的爪朝着弗朗索瓦飞去,神父挑了挑眉毛,绷紧的手臂松弛下来,任由金色的巨爪从他两侧穿过,击穿天花板,把上面两个偷听者抓住,拖回唐璜身边。
“好了,两位不礼貌的女士与先生,”唐璜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的俘虏,“或许,你们可以在神的面前坦诚你们的动机了。”
因为凌晨有尤文的比赛,所以提前加更了。
弗朗索瓦·皮罗托由我裙裙援susan出演,原著里的炮灰角色,硬是roll出一个昂热的属性。
第十五章 独身者故事(4)
“这是本地的托鲁倍神父和伽玛小姐?”老帅哥神父装作吃惊的问道:“他们会在这里?”
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心里还没点数吗?唐璜想。
一个人在摔的浑浑噩噩时,本能往往会压倒理智,因而展现他们内心里最真实朴素的想法:伽玛小姐扭头看向弗朗索瓦,满目希冀好像在说“哎呀我摔倒了,希望你扶一扶我”,而托鲁倍神父的视线在伽玛小姐与弗朗索瓦之间来回交错,幽怨的神情仿佛在说“他到点哪一点比我好”。
不消说,这是帅哥立于不败之地,老处女舔狗单恋无望,而舔着老处女舔狗的舔狗神父一无所有的故事,这一集唐璜看过。
“我是莱斯托拉德先生的法律顾问,欧也纳·德·拉斯蒂涅,刚刚被伯爵先生热诚的从巴黎请来,我可是你们惹不起的人物,你们最好配合点,看见没有,光我的金链就两千多。”
唐璜把眼高手低的年轻人演的惟妙惟肖,托鲁倍神父慢慢腾腾的从地上爬起来,又去搀扶伽玛小姐,老处女看了弗朗索瓦一眼,无情的甩开了手,托鲁倍神父悻悻的站在一边,紧紧拽紧了自己的衣袖。
“这原本是我和皮罗托神父两个人的是,或许现在要算上你们了。”
唐璜一边说一边拿出他的身份证明,看到伯爵的印章,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托鲁倍神父都不敢造次,而原本准备使用泼妇功十成功力的伽玛小姐也乖巧的闭上了嘴,真得弄得钦差老爷没了面子,下不来台,她也不会落得好下场,只要知会税务局的老爷们,从那千百条法律里随便挑出一条就足够罚没她的积蓄。
任何时代没了钱,就等于没了地位,没了性命,甚至连尊严也丢掉了。
“好吧,首先从你们的关系开始介绍吧。”唐璜转向弗朗索瓦,“从你开始。”
“我是图尔城教会狮心会的领袖弗朗索瓦·皮罗托,教区委员,同时也是图尔教堂的堂长,而这位汉高·托鲁倍神父,则是我的朋友,之前我们都是副堂长,又在沙帕鲁身份接受伯爵的征召后同时晋升了教区委员,而我则兼任堂长代理。”
“哼哼。”托鲁倍神父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也就是说,在沙帕鲁身份还在任的时候,图尔城的教会还没有分出狮心会或者学生会,你们都作为前任的副手共事?”
“是的。”两位身份有着惊人的默契。
“那么伽玛小姐呢?”
“她是房东,图尔城有个惯例,就是本地堂长的住处是全城最好的公寓最好的套间里,教会预支了三百年的房租,同时在那个装潢精美的套间里保留了价值难以估算的一套东方风格家具,在我们这个时代,随着卢梭、伏尔泰等人的推广,东方文化在法国已经成为潮流的一部分(外国的月亮总是比较圆),一件东西,打上印度、中国或者日本的标签,就能卖出十倍的价格,让女主人骄傲的摆在客厅中央C位出道。”
“很值钱的家具、最好的套间和堂区教长的荣誉,你们都想要对吧。”
“hoceratinvotis.”弗朗索瓦回答。
“这是当然。”托鲁倍说。
两人的回答高下立判,弗朗索瓦说的是拉丁语,意为“我所欲也”,而托鲁倍的法语甚至达不到标准,夹杂着浓浓的地方口音——在教会里的,会说拉丁语的就是比同行高一档,因为罗马教会的官方语言是拉丁语以及希腊语,但从14世纪开始,教宗或者红衣主教们忙着和情妇上床,疏忽了这两项技能,上行下效,以至于在18世纪,会拉丁语的宗教人士急剧减少,到了后来更是成为了死语。
“因为这件事,你们这对好朋友才闹出了这样?把好好地教会拆分成两部分,互相敌对......不用惊讶,伯爵也知道这件事,并且感到相当头疼,这也是我来的意义。”
唐璜环顾四周说道:“莱斯托拉德先生希望我了解并调节图尔城的宗教纠纷,使得教会重归于一,而且沙帕鲁神父也是如此期望的。”
提到内鬼二号的名字,弗朗索瓦做出专心倾听的姿势,表情平和,看来情报里他和沙帕鲁是好朋友是真的,而汉高·托鲁倍满脸冷笑——站在这位舔狗神父的立场也不难想象,自己很丑,不善谈吐,也谈不上什么心胸和风度,宛如贾府里的庶出子贾环一样或者伊瓜因一样,标准的天弃之字模板。
如果单纯只是天弃之子也就罢了,人都要倒霉的时候,安慰自己也就那么过去了。不幸中的不幸是,就像伊瓜因身边有个天选之子C罗,而汉高·托鲁倍的身边还有帅气的老神父弗朗索瓦·皮罗托,当最黑的非洲人被最白的欧洲人靠近映衬的时候,他们的不幸就越发变得不幸了。
汉高·托鲁倍喜欢老处女伽玛小姐在图尔城不是什么秘密,同样老处女伽玛小姐喜欢弗朗索瓦·皮罗托也人尽皆知,不过过了多少个世纪,吃瓜群众们就喜欢两男一女或者一男两女的调调,仿佛在啃皮肉已经被完全剥离的鸡骨头一样,非要咬开骨头的连接处,从里面吮吸出骨髓,吃的干干净净后才肯罢手。
尽管这三人的喜怒哀乐不会改变他们的生活,但吮吸着幸运或不幸的骨髓时,总能让他们找到快乐。
托鲁倍神父有自知之明,也有舔狗里罕见的野心。世间的舔狗不分时代,大抵卑微的活着,希望女神在有朝一日能垂怜自己,而舔狗神父不一样,他更希望通过展示自己的优秀之处,从而让女神移情别恋宠幸于她,就像在万里之外,冰天雪地里叶卡捷琳娜二世女皇的情夫们之间温和的争斗一样。
托鲁倍在每个不眠的夜晚细数相较弗朗索瓦所能表现出自己的优点,缺发觉他的情敌无懈可击强大到过分,这该死的欧洲人(@Susan)!哦,为什么我的运气那么背!(@卡密sama)
他思来想去,唯有沙帕鲁神父离职的时候,抢先把空出来的位置拿到手,以教长的身份搬进伽玛小姐的公寓套间里,占有那些中国瓷器,从而在财富与权术上压倒情敌。
“骰子已经掷出!”
他常常以与元老院决裂、进军罗马的恺撒所发表的名言激励自己,对于他来说,伽玛小姐的公寓就是梦寐以求的罗马,恺撒渴望的是权力,而他渴望的是爱情,至于权力与爱情孰轻孰重,在托鲁倍的心里后者更重要。
虽然法国人的民族认同常常挂在高卢人名下,而不是法兰克人,但奇妙的是,他们对于恺撒这个高卢人的征服者却怀着敬意,把他当做一个英雄人物狂热的崇拜着,当年罗马共和国第五“云雀”军团以及恺撒身边那支卫队里服役的高卢人与子孙后代怀着同样的心情,所以托鲁倍神父即便把恺撒挂在嘴边也不会招来非议.....只会让他成为一个笑柄。
他已经联络了本地一部分有名望的人物,大多是新贵,因为本地贵族妇女里有大批弗朗索瓦的迷妹,他的游说贿赂成效不大,又从隔壁镇罗格龙姐弟那一伙人里弄到了资金,他、罗格龙家的热罗姆,以及支持他的新贵菲利普在一片桃花盛开的园林里发誓共同进退,人们也把他们称为桃园三兄弟。
当然,他们自比的是三头同盟。
结果,他已经聚集了同伴、预备了资金、造好了声势、研究了对策的情况下,沙帕鲁神父接到领主的征召前去对方的家庭担任告解牧师,在自己卸任的同时,沙帕鲁神父顺手给教会写了一封推荐信,让自己的好朋友补了缺,一下子让沙帕鲁所有的努力打了水漂。
这下子,历史没有重演,庞培反而赢了恺撒,搬进了罗马城里占有了那一套名贵的赛里斯家具,顺带着抱紧了女神——如果弗朗索瓦·皮罗托有这个意思,他随时能够攻陷老处女,帅哥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的,即便是大龄熟男也一样。
吃了哑巴亏的托鲁倍神父真是有苦说不出,怒急攻心的人最容易失智,做出种种匪夷所思的荒诞举动(@码字姬486/489),于是他从狮心会里脱离,自行组建学生会,主打年轻人市场,在图尔城里与表面兄弟弗朗索瓦处处对抗,面前略占下风。
只是,今天被伯爵的钦差抓了个偷听的现行,简直丢人现眼到家了。
他看了女神一眼,只得支支吾吾的说:“我在编草席的时候,啊,这个是我的业余爱好,就连草鞋都是我自己编的,轻便耐用。在我放松心情的时候,忽然从窗外远远的瞧见伽玛小姐爬上了教堂的房顶,‘这怎么可以,怎么能轻生呢’我当时这样想,于是放下手头的活计跑了出去。”
“我根本没想过轻生,”老处女插着腰没好气的说:“皮罗托神父住在我的屋檐下,就是我的房客,我的房客就是我的半个家人(前提是帅哥),那么作为家人,我有监督和保护他的权利!”
弗朗索瓦无奈的摊了摊手,似乎不打算发表任何意见,唐璜转而看向伽玛小姐说道:“保护?皮罗托神父有危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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