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狮王异闻录 第824章

作者:灰白之裔

葛朗台气的脸色涨红当着客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对于女儿能攒下一笔钱他是喜闻乐见的,葛朗台家的祖训就是聚敛财富一毛不拔,但女儿竟然在他面前把攒下的钱送给别人,对于守财奴来说是彷如夫目前犯般的屈辱。

“不,用手帕就好。”

大法师掏出手帕来附加了一个冰冻的魔法,过于在意情郎的欧仁妮也冷静了下来,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和父亲顶撞,现在还沉浸在情绪化的余韵里,因而没注意到情郎在大法师介入此事后的惊恐表情。

索迈尔维对自己的伪装充满了不自信,眼下,当唐璜借给他手帕的举动更增加了他心中的不安定感,会不会是唐璜已经看破了他的伪装,借这个机会来提取自己的身体组织,以便进一步的确定证据,而带着检察官是否证明大法师一开始就把他送进监狱的打算?

唐璜当初哄骗鲍赛昂子爵夫人的时候,说索迈尔维是秘密警察的人,虽然在现在被证明是假话,但索迈尔维属于某个秘密组织倒是真的,小白脸画师稀里糊涂的被组织派去刺杀卡里利诺阿公爵夫人,又稀里糊涂的被唐璜抓住送上绞刑架,但组织再一次介入了此时,保下了他的性命,让他逍遥快活的在猫打球商店两姐妹里享受了一段时间,还让约瑟夫这傻货替自己养儿子。

随后,他作为棋子再度被激活,又稀里糊涂的来到家族远亲家里求亲,他倒是葛朗台家族的人不假,查理-夏尔·葛朗台是他的本名不假,只是他想不起来自己为何会加入组织,又为何遵从组织的命令。

人生难得糊涂,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今朝有酒今朝醉,口袋里的法郎绝不留到明天,这才是索迈尔维作为小白脸的信条,只不过,这次他这一次再也没有机会了。

小白脸画师徒劳的想要挣脱自己的表姐,欧仁妮这傻女人分不清别人的好意与歹意,她手里攥着大法师给的手帕,分明是想来要他的命,可是她一个女人力气大的出奇,他完全没法挣脱。

于是,他提心吊胆的看着手帕敷在自己手背上,冰凉的感觉消除了手部的痛感,当他松弛下来的时候,听到“滴”的一声,大法师手里的某个装置响了起来。

“维里埃先生?”

欧仁妮困惑的看向唐璜,后者扶一扶不存在的眼镜说:“我已经报警了。”

“啊?”

“葛朗台小姐,我请求你不要被花花公子的虚情假意蒙蔽,你的表弟善于用甜言蜜语讨人喜欢,却对你隐瞒了真相,在科西嘉,他曾经试图谋害一位尊贵的夫人而被判处绞刑,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跑出来的,但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认出了他。

之前我有点困惑他究竟是真的查理,还是假扮的葛朗台家族成员。”唐璜晃了晃手里的魔法装置,“看起来是真货。”

“等等,”欧仁妮试着为意中人辩解,“所以你和你的检察官朋友光顾这里是为了抓人?会不会、会不会是搞错了什么,你们抓人可要按王法来。”

“当然,凭空污人清白可不是好习惯,其实证明很简单,只要证明你的表弟索迈尔维是个苦刑犯就可以了。”

唐璜偏过头去,两公里之外,谢丝塔127在狙击位置看到了他发的信号后借助谢丝塔45的帮助录入了环境参数:风速、温度和地形,随后她扣动扳机,狙击枪里射出的并非子 弹而是一支黄金箭。

转眼之间,金色的线就钻入葛朗台家里,精准了的撕开了索迈尔维肩膀上的一处衣料,唐璜手掌扇动,虚空里凝结的巴掌重重拍在索迈尔维的肩上,在红肿的部位,名为“苦役犯”的法语单词浮现在肌肤上。

这是将死索迈尔维的一着,即便是欧仁妮,看到苦役犯的标识后就不自觉的后退两步,难以置信的捂住嘴巴,眼里闪烁着泪光。

即便这种时候,索迈尔维的表情仍然从容,他冷静的回答:“抱歉,表姐,有时候家人就是会让你失望。”

小白脸画师可以过着糊涂的生活,但性命即将被终结.....被同一个人二度终结的时候他可不会坐以待毙,小人报仇从早到晚,他犯不着正面硬肛大法师。

所以,他念动了几个音节,那些被他带来赠予自己表姐当做礼物的肖像画突然活了过来,从四面八方钻出来袭击宾客们,而他自己却转身向着地窖的方向去跑。

七罪护住了葛朗台,她也顾不得泄露身份,用自己的天使模拟成其他精灵同胞的强力能力,而德·蓬丰一个驴打滚滚到欧仁妮身边,不愧是脑袋以下世界级的舔斗士,他手撕了索迈尔维召唤出来的怪兽,顺势把怪物的尸体丢在跑路的小白脸画师身上,当索迈尔维挣扎着回头坐起来的时候,看到沐乐已经抄起另外半截怪物的尸体要砸碎索迈尔维的脑袋。

“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

欧仁妮的尖叫让沐乐愣了一下,但下一秒,枪声响起,他扶着自己的大腿脸色苍白的踉跄倒下,索迈尔维收起枪口还冒着烟的枪,继续向地窖走去。

谢丝塔姐妹兵请求远程狙击,不过被唐璜制止了。大法师闲庭信步的尾随索迈尔维进入地窖,看到小白脸砸开葛朗台的地窖,点亮灯光,财富的金色光辉令人炫目。

“告诉我,帮助你脱罪并支使你来到这里的是谁?”

回答唐璜的时候是痛苦的呻 吟,葛朗台家族的金钱诅咒迅速转移到索迈尔维身上,他变得比以往更加强大,更为邪恶,只是在他回头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扇打开的银色门扇,当大门洞开,里面的光景让索迈尔维尖叫起来。

葛朗台的财富诅咒与索迈尔维的性命一起被夺走了,当人们解决掉怪物来到地窖的时候,只看到倒伏在成堆的金子与宝石旁的小白脸画师,以及站在一边的唐璜。

于是,在舔狗的呻 吟里,在少女的啜泣里,在葛朗台发了疯一般的呓语里,在七罪慌张的叫喊里,守财奴家族的诅咒在此代终结了。

第六章 欧仁妮·葛朗台(5)

索莫城的酒店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当街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柜里面预备着冰块,可以随时冰酒。做工的人,傍午傍晚散了工,每每花四个生丁,买一碗酒——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现在每碗要涨到十个生丁。

靠柜外站着,冰冰的喝了休息,倘肯多花一个生丁,便可以买一碟酸黄瓜,或者鹰嘴豆,做下酒物了,如果出到十几生丁,那就能买一样荤菜,但这些顾客,多是苦力怕(J J怪),大抵没有这样阔绰。只有穿长袍的,才踱进店面隔壁的房子里,要酒要菜,慢慢地坐喝。

我从十二岁起,便在镇口的咸鱼酒店里当伙计,店长说,样子太傻,怕侍候不了长袍主顾,就在外面做点事罢。外面的苦力怕主顾,虽然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他们往往要亲眼看着麦酒从坛子里舀出,看过壶子底里有水没有,又亲看将壶子放在热水里,然后放心。

在这严重监督下,掺水也很为难。所以过了几天,掌柜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荐头的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专管冰酒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的站在柜台里,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掌柜是一副凶脸孔,主顾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德·蓬丰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沐乐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脸色,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人常说他脑袋以下世界级。穿的虽然是长袍,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

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1551,教人半懂不懂的。因为他模仿巴黎的舔斗士加鲁什,别人便从描红纸上的“摩羯座舔斗士加鲁什”这半懂不懂的话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作双鱼座舔斗士沐乐。

沐乐一到店,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沐乐,你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

他不回答,对柜里说,“冰两碗酒,要一碟鹰嘴豆。”便排出十个生丁,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去舔女神了!”

沐乐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去了葛朗台家舔女神,被人家巴黎来的公子哥查理-夏尔?葛朗台吊着打。”

沐乐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追女神不能算舔……是追!……读书人的事,能算舔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什么“舔出来未来”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沐乐原来也读过书,但终于没有进学,又不会营生,于是愈过愈穷,弄到将要讨饭了。幸而写得一笔好字,便替人家抄抄书,换一碗饭吃。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做女神百依百顺的舔狗。

舔不到几天,便连之前的纸笔偷偷卖掉,所得一齐奉献给女神了。如是几次,叫他抄书的人也没有了。沐乐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做些偷窃的事。但他在我们店里,品行却比别人都好,就是从不拖欠;虽然间或没有现钱,暂时记在粉板上,但不出一月,定然还清,从粉板上拭去了沐乐的名字。

沐乐喝过半碗酒,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沐乐,你当真认识葛朗台小姐么?”

沐乐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你怎的连半个手背也亲不到呢?”

沐乐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舔出个未来之类,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店长是决不责备的。而且掌柜见了沐乐,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沐乐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孩子说话。有一回对我说道,“你舔过女神吗?”

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舔过,……我便考你一考。女神的味道,你知道该怎么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