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狮王异闻录 第482章

作者:灰白之裔

第二个档次是录取线之上、市区户口以外的学生,他们要在第一档生源学费的基础上额外缴纳一笔钱,因为他们必然是住校生,而住校生将会给学校的管理增加许多负担;

第三个档次是录取线之下,与录取线的差距在15分之内的学生,他们需要缴纳巨额的择校费来获得录取资格,并且名额有限(不算到初中稳定的升学名额里)。

唐璜自己第一档都不敢说稳操胜券,再带一个普通学生更不敢奢望第一档,苏倩文也明白这一点,她的目标是第三档,而且她的家庭也有足够的能力支付这笔钱。

“先说好,就算考上咱们也未必能分到一个班,到时候可不许闹,也不许跑到我班上搂着我,实际上,你现在就可以把手放开。”

唐璜一边说一边拿掉了苏倩文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倒不是他被害妄想,而是初中入学的时候他和苏倩文没分到一班,而苏倩文用金钱的力量一路安排,唐璜的同桌前两年是他和刘璐二人转,而后两年就变成了她的垄断。

如此明显的表达出亲近唐璜的意思,很难不让人想到她和唐璜是不是有感情的关系在里面,唐璜顶着同学与老师异样的目光和风评,初中过的不算愉快。当然,刘璐的离去让他无心去和什么人搞好关系,在乎自己在学校内的名声什么的。

直到今年,他已经长到了175公分,从与苏倩文肩并肩到比她高一个头,激素带来的积极因素总算让他看开了一些,想拉青梅竹马一把的责任心让他无暇顾他。

而努力数月的结果,就是唐璜以超过录取线十五分的成绩稳稳地进入第一档,而苏倩文也以差录取线12分落在了第三档里,在知道结果之后,溺爱女儿过度的苏爸爸就带着苏倩文出国旅游,女孩甚至没来得及和唐璜告别。

二十三岁的藤乃大学毕业一年,作为职场新人的她还在摸索工作环境的潜规则,应付上司有意无意的骚扰和同事的热情追求。在不熟悉她的人看来,一个略显弱气、只懂得以沉默来表达抗拒、总是步步妥协的女人无疑是个极好上手的目标,而藤乃的身材与容貌也给了这些人动力。

“要不我去揍他们一顿吧。”那时的唐璜对自己的监护人如此提议,“就算打不过,我有未成年人保护法也不亏,社会人出点事比我要严重的多。”

“不,你的前途更重要。”女人断然拒绝,“我不希望你的人生背负上污点,那些人不值。放心,我会保护好我自己。”

不不不,唐璜在心里说,我是在保护那些在被杀的边缘试探的人啊,和我打一架最多受点皮肉伤,要是和你打架,他们的尸体能让家属辨认出来已经算祖坟冒青烟了。

但是这些话总不好当着他的监护人讲,唐璜也只能暂且相信她。

苏倩文出国旅游,藤乃白天要上班,唐璜一个人在家里挺无聊的,而酷热的夏天也没让他出去跑到欲望,所以他只好在家看书。

落地风扇在客厅的一角躁动着,清凉的风让窗帘微微晃动,阳光在其上映出橙红的轮廓。唐璜半躺在沙发上,翻动着托尔斯泰的小说《复活》,刘璐留给他的遗产之一。

委实来说,带着改良主义与宗教式自省的《复活》很难被刚刚初中毕业的唐璜所理解,他也不曾想去理解,男孩只是想体会阅读刘璐阅读过的书籍的感觉。当女孩看到这些的时候,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在朦胧的阳光里,他闭上眼睛,蝉鸣与风声离他远去,他再一次回到了曾经的家里,来到了记忆的楼上,看到坐在窗前阅读的女孩。她的表情是如此冰冷,抗拒着融入尘世,但唐璜看到她的时候,心里却只有一片温暖。

恍惚间,他感觉到刘璐放下书本,走了过来,伸出拨过自己的额发,他反射似的抓住那只手,睁开眼睛,紫色的头发与暗淡的红瞳映入唐璜眼中。

“在自己家里睡觉没必要那么警觉吧。”

“不,我只是做了梦。”

藤乃的手从唐璜手心抽离,她黑色制服套裙上传来夏日闷热的味道。唐璜的监护人自己也不想让自己散发着汗味出现在少年眼前,于是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换衣服,不久之后,她推开门,双手绕到脑后,用发圈把自己的一头长发约束为马尾的形状,一边对唐璜说:“劳驾跑个腿,去超市买点酱油。”

唐璜驯顺的点点头,他一向很尊敬这位长自己八岁(当然藤乃本人坚持是七岁零几个月)的女人,在那场事故之后,两个失去了家庭的人相依为命,女人肩负起了本不属于自己的责任,在自己还是一个孩子的年纪就去照顾另一个孩子。

藤乃出身很好,宛如故事书里的大小姐,自然许多事都不会做。但是,在成为监护人之后,她为自己,也为唐璜做了许多事,吃了许多苦,这些唐璜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在藤乃掌握做饭的技巧之前,两人的日子算是最难捱的一段时光。每一个夜晚,两个人都对着盘子里焦糊的食物发愁,然后一起品尝,分享苦涩的味道,变成了无奈的微笑。

正因为知道她很不容易,唐璜才觉得自己应该好好上进,将来赚大钱把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遗憾的是,每当他表达出类似意思的时候,藤乃总是不以为意,若是赶上她心情不好还会去揪唐璜的耳朵,似乎她想要当个老姑娘,做个独身主义者一样。

“你啊关心自己就好,我的事没关系,我也没有特别想找到另一半,同事总让我感到棘手和害怕,若是我变成老姑娘了,就要靠你来养我了,或许我可以帮你照顾一下你和苏倩文的孩子。”

大姐姐沉稳的回击搞得唐璜面红耳赤,他张嘴想要争辩,看到藤乃脸上恬淡的微笑时又低下脑袋。

在这个女人面前撒谎没什么意义,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幼稚。他一直想要证明自己长大了,有能力帮到她,但她只把她的监护对象当成逞强的小孩子,无论唐璜表达什么,藤乃都能从容应对。

何况,藤乃也说中了他的心事,无论是外人还是他本人,都觉得他和苏倩文的状态都已经算是交往了,但奇怪的是,总是主动贴近他的那一方却乐得保持暧昧的状态,让唐璜摸不着头脑。

苏倩文应该是喜欢他的,要不然也不会自然而然就搂搂抱抱,拿内衣丢他脸上,亦或是捉着他的手放在她身上,让少年感受那份藏着心跳与热情的柔软。种种举动无疑已经超过了好朋友的界限,而苏倩文也没有别的男性朋友,更不可能对别的男生这么做。

正因为如此,唐璜才困惑,而十五岁的少年困惑的不止这一件事,他的监护人也是一样。

在和唐璜说话、扎起马尾的功夫,藤乃只脱掉了自己的制服外套。些许发丝调皮的坠落到白衬衫上,被汗液浸润的部分暧昧的映出女人肌肤的颜色。在解开扣子的衣领里,胸衣的轮廓不可避免的映入唐璜眼中。

唐璜的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他低下头去避开难堪的一幕,却发现藤乃的套裙卷了起来,黑色的半透明丝袜褪到了小腿,白色与黑色在同一条腿上对立又突兀......大概是女人想起让唐璜跑腿的事,临时出来交代一下。

在信任的人面前,女人表现出了随意而有些散漫的一面。以前唐璜无动于衷,看一眼就走,但进入青春期后,从苏倩文身上暧昧的感觉到女孩子的美好之后,他发现自己不能正视藤乃了。

在绝大部分时间,他都能和以往一样正常的尊敬着藤乃,把她视作家人。但是极少数时候,比如现在,他也会被某种危险的欲望所支配,女人的味道,女人的衣物,女人的身体总能让他的身体变得滚烫。

以前,他也旁敲侧击希望藤乃在家里能像外面一样保守,但监护人小姐显然把他的话当成了青春期男孩奇怪的、彰显自尊的表现。她能把唐璜当小孩子,走光也好,无意间的性暗示也好,可能稍稍过头的亲昵也好总是不在意,但唐璜却不能完全不在意,可他的理智又阻止他对自己的家人出手。

怀着这样的苦闷,唐璜拿好钱包去买东西,藤乃还想对他说什么,他躲开了那只想要抓住他肩膀的手,逃也似的离开自己的家。他为这样的自己感到羞耻,也感到困惑,夏日在黄昏里残留的燥热让他吐出郁闷的气息。

超市就在社区内,唐璜大约用了十分钟就完成了监护人交给他的任务,超市里的凉气已经让他的情绪趋于稳定,总算能以正面的面目去见藤乃。

走到单元楼里的时候,他看到门前站着一个小姑娘背着书包,一脸无聊的绞着自己的手指。唐璜认出这女孩是邻居家的孩子,今年十岁,两人没多少交集唐璜却对她印象深刻。小姑娘和同伴和家人交流的时候相当热情,总以“来啦”作为开头,用童稚的声音巴拉巴拉说好多话,因为不知道她叫什么,唐璜心里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小莱拉”。

可是,让少年受伤的是,他和女孩仅有的几次正面交集,女孩都只是抿着嘴笑,躲在大人身后,用一双饱满的乌褐色眼瞳打量着唐璜,任凭大人催促她几次叫唐璜“哥哥”也沉默不语,唐璜也对她笑笑,接着和她家大人说话。

大概是忘了带钥匙,家里的大人也不在家吧。唐璜想。

放任领居家的孩子在门口晃悠总归不好,唐璜挠了挠头,邀请小莱拉去他家坐坐。小姑娘一瞬间露出害怕的神色,在唐璜打开房门的时候还有些犹豫,想必是记住了老师与家长普及的安全教育,不过某种唐璜无法理解的原因促使她走进了陌生人的家门。

“我能在你家里做一会儿作业吗?老师今天布置的有点多。”

作业比你的安全还重要?

唐璜耸耸肩,他想要吐槽,又发现小时候自己也这样,他敬畏老师和家长犹如敬畏神明,他们提出的要求就一定要做到。把小姑娘领进门后,他让对方坐在沙发上。藤乃听到动静从厨房探出脑袋,此刻女人已经换好了宽松的衬衫与短裤,外面罩着围裙,脸上脖颈里全是晶莹的痕迹,潮红在肌肤上蔓延。

夏天的厨房的确是让人难以忍受的地狱。

“这是我们领居家的?”监护人小姐迟疑了一下说:“怎么回事?”

“她进不了家门,大夏天的,在外面站着也不是事。”

看着趴在茶几上,乖巧的做着作业的小姑娘,唐璜扭过头去。他曾以为这是他们仅有的交集,却不知道这段故事书写的片段比他想象的要长。

昨天毒奶阿根廷成功,看看二十四号又有德国队的比赛,明天又可以快乐的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