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瞳的圣杯跑团战争 第13章

　　她是【黑瞳】。

　　而不是【哈桑·萨巴赫】。

　　亦或者，另一种可能性。言峰绮礼掐断深思，因为这没有意义。

　　言峰绮礼点了点头。

　　“黑瞳吗。我明白了，那从此之后，我便叫你黑瞳了。”

　　黑瞳还是没有回答。她静静的看着言峰绮礼，言峰绮礼知道，她是在等待他的解释。解释为何屡次打断她暗杀卫宫切嗣的原因。言峰绮礼轻轻叹一口气，缓缓的说道：

　　“我没有愿望。”

　　黑瞳的眼睛在那瞬间，确实瞪大了一些。

　　这也是当然的。作为圣杯的选定人，不可能没有愿望。这是圣杯的常识，恐怕黑瞳也是知道这一点吧。但是现在，言峰绮礼却如此干脆的说自己没有愿望，黑瞳如此惊讶也是有道理的。

　　言峰绮礼继续说道：“我自从记事起，就从未觉得任何理念可以称之为崇高，从各种探索中也没有体会到丝毫乐趣。从任何娱乐中也没有得到过心灵的平静。如我这种人，从根本上就不可能有目的意识这种东西。为何我的感觉和世间的价值观会相差这么远，会产生如此大的背离呢。就连这个原因我也不明白。总的来说，无论在任何领域，我都没有找到能够让我采取积极的态度注入全部热情想使之成功的东西。”

　　黑瞳拿起咖啡杯，小口的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从她的味觉当中扩散。

　　她在静静的聆听，对此言峰绮礼抱有感谢态度。

　　“但即便如此，我也是相信神的存在。”他说道，现在的他还带着十字架挂在脖子上，这句话他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可他却如此珍重这个信仰，“只是因为自己还不成熟，所以没有看到真正崇高的东西。总有一天，可以被崇高的真理指引，被神圣的福音所拯救，这便是我的信仰。”

　　他抬起十字架，讽刺的笑了。

　　“可在我的内心深处，其实已经明白，即使靠神的爱我也不能得到救赎。”

　　很难相信这是从一名神父口中听到的道理。

　　他继续讽刺的笑着，即是嘲笑自己也是嘲笑世人。

　　“我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愤怒和绝望，于是便想着终结自己。我假借苦行这个名目，不停地、徒劳地伤害自己的身体。大概正是因为如此，我的身体被很好的锻炼了，等我清醒时回头一看才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和我匹敌的人了，我也名正言顺的登上了圣堂教会代行人这个精英位子。”

　　谁都认为那是一种荣誉。把言峰绮礼的克己和献身当作圣职者的榜样进行表彰。

　　连父亲言峰璃正如此这样认为。

　　言峰绮礼内心所抱有的人格残缺，到今天为止从来没有被任何人理解过。

　　言峰绮礼看着黑瞳，伸出令咒的手，展现自己的令咒。一共三枚的令咒现在只有一枚，孤零零的刻印在言峰绮礼的手上。

　　“如此的我，何来的愿望，又为何被圣杯所选中？”

　　言峰绮礼如此问着。

　　男人的迷茫显而易见，可他的眼中却燃起了希望。他带着点燃的烈火看着黑瞳，说道：

　　“我以为我会如此迷茫的加入圣杯战争，胜利亦或者失败，对我都没有影响。可在我查找这一届可能参加者资料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和我一样的男人。”

　　“卫宫切嗣。”

　　黑瞳低沉的吐出这个名字，言峰绮礼惊讶的看着黑瞳。大概是在那场战斗过程中，她得知了那个男人的名字吧。言峰绮礼轻轻的笑了，点了点头。

　　“没错，卫宫切嗣。通过调查他的履历，我发现他出色地完成了无数的任务。可是这些任务之间的时间间隔却太短。准备阶段和接受任务的时间考虑，只能认为他同时在进行多个计划。而且这些计划都是平行的，他出没在各地的纷争中，而且时机偏偏是在战况最激烈，已经到了毁灭的阶段。”

　　言峰绮礼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

　　“他简直是要故意赴死似的，好像有某种强迫症一样的东西在催促着他，他的行动原理明显的是要自取灭亡。”

　　就和我一样感到空虚。

　　“可以毫无疑问地这样说。卫宫切嗣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利己心，在他的行动中实际利益和风险是不相符的。他不可能是那种以金钱为目的的自由暗杀者。”

　　就和我一样做毫无意义的事情。

　　“卫宫切嗣这种狂热的，简直像是在追求毁灭的经历。我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想法：他是否在追寻遗失答案的巡礼？”

　　就和我现在一样。

　　言峰绮礼笑了，那不是神父可以露出的笑容。神父的笑容慈悲而和蔼，而这笑容却显得狂野而嗜血。

　　这笑容是如此具有针对性，就仿佛猎手紧盯自己的猎物，而耐心的潜伏。而这潜伏，终于得到了释放。

　　他压低声音，可他的心情却如同飞扬一般。颤抖的声音暴露了他激动的心情：

　　“之后，卫宫切嗣不断展开的战斗在九年前突然谢幕了。这是因为和不断寻找能够在圣杯战争夺得胜利的斗士的北方魔术师爱因兹贝伦相遇了。

　　也就是说那时候，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言峰绮礼颤抖着身体，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的味道让他勉强冷静下来，激动的身体终于不再颤动。黑瞳看着如此亢奋的他，低声询问：

　　“你想，得到卫宫切嗣所得到的答案？”

　　黑瞳的声音很轻，她总是如此轻描淡写的说话。可这话却冲进了言峰绮礼的耳中，贯穿了他的大脑！言峰绮礼笑容无法抑制，重重的点了点头。

　　“没错。我必须得问那个男人，他到底为了寻找什么才参加这场战斗的，结果他得到了什么。”

　　言峰绮礼无论如何都要和卫宫切嗣对持一场。即便那是双方赌了生死存亡的战场。

　　言峰绮礼的眼睛亮的如同明灯。黑瞳从他的神色当中读出了他的坚定。

　　黑瞳突然懂了。

　　她被言峰绮礼召唤，在这之前她以为这是因为群主的恶趣味，又或者因为她报名的职介就是暗杀者职介所以才被言峰绮礼所召唤。

　　可是这是错的。

　　哪怕没有这一方面的原因，她也会被言峰绮礼召唤出来。

　　因为他们之间的执念是相同的。

　　黑瞳为了回家，为此将会不择手段。

　　而言峰绮礼同样，为了得到答案，也会不择手段。

　　黑瞳不禁感到恐惧。哪怕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杀了言峰绮礼。可她还是对言峰绮礼感到恐惧。这不是实力上的恐惧，而是精神上的恐惧。她终于明白她为何从来没有杀过人，却经常杀气乱飚的原因了。所谓的杀气原本就是指的当心中想着当场把人杀死时，放出的气息。能把人生命当蝼蚁一般的人，在对视时往往会释放出这种死亡信号。

　　黑瞳当然不会将人当做蝼蚁一般随意杀害。但是她却从来没有将这个世界的人命当做人命！

　　她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

　　所以当她为了回家而必须要杀人时，她毫不犹豫！她心中想的再不是揍一顿完事的愤怒，而是真正的如何将目标切实杀死的行动。所以她才能够释放杀气，所以她的杀气才如此恐怖。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将这里的人类当做人类，她在玩游戏，这里的人类只不过是NPC！

　　言峰绮礼也一样。他同样不将人类当做人类……他甚至也不将自己当做人类。

　　黑瞳不在乎，言峰绮礼也一样。

　　他们两人是同样的人。

　　黑瞳在寻找回家的路，而他在找寻空虚的答案。

　　所以黑瞳才是言峰绮礼的从者，所以言峰绮礼才是黑瞳的主人。

　　所以，他们才是相性最高的主从组合！

　　黑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说些什么。

　　轰隆！

　　爆炸声唐突的响起。

　　黑瞳与言峰绮礼同时向外看去。

　　那是冬木市凯悦酒店，号称冬木市最高的建筑。这个冬木市最高的建筑，正渐渐崩塌。

　　黑瞳与言峰绮礼同时沉默。

　　然后，黑瞳小声的说道：

　　“现在，你的愿望近在眼前了。”

　　主持人：你与你的主人言峰绮礼进行了会谈，会谈进行的很愉快。可这时，在远处的爆炸却打乱了你们之间的谈话。混乱的人群与尖声的叫喊让你烦躁不安。你决定去一看究竟，而言峰绮礼也认为这时是时候展现出好感度的作用了，他决定与你一起共赴战场。

　　主持人：直觉鉴定D20+10=11+10=21（成功）

　　主持人：你感受到了战场的气息。

第14章 等等，我好像成反派了？

　　主持人：场景转换：商业街未完成中央大厦顶层瞭望台。

　　“酒店，酒店塌了！”

　　骚乱疯狂的传染。

　　全高一百五十米以上的高层酒店，保持着直立的姿势，就好似被地面吸了进去一样崩倒了。

　　这是一种被称为定向爆破的技术。这种技术主要用来破坏大型高层建筑而是用的高级爆破，是藉由对承重墙和关键支柱的破坏，使建筑由于自身的重量而向内侧压下。是用最少数量的炸药，达到完全破坏的目的。

　　所有的外墙都因如此出色的爆破技术而向里面倒塌，没有一片碎片迸到外面，只有因为倒塌产生的粉尘将四周的街道湮没。

　　卫宫切嗣无言的看着巨人倒下。

　　对于精通古今内外所有爆破技术的卫宫切嗣来说，对于这种破坏的艺术有着独特的心得。这个冬木市中所有作为魔术师根据地的建筑都被记载在卫宫切嗣的破坏名单上。而冬木凯悦酒店便是其中之一。切嗣预先取得了建筑的建筑图，在其中寻找到设置炸弹的爆破点。只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实际的操作连一小时都用不了。

　　切嗣看向瞄准镜的镜头，找寻目标人物。

　　可到了最后，也没有任何一人从倒塌的建筑内跑出。切嗣带着些微满足感望着已经化为一片灰烬的冬木凯悦废墟想到——被称为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的魔术师，现在一定已经和瓦砾为伴了。

　　现在切嗣所在的地方，是尚未明明的钢铁瞭望台。在即将落成的拂晓，暂且称为冬木中心大厦三十八层。

　　建筑工事的工程已经过半，只剩外层还没有包装。这个今后将成为冬木市新都地面标志性建筑的复合高层商业大楼，现在还只是钢筋混凝土结构的空架子，被夜空中的强风猛烈地吹着。

　　地上的街灯也好，天上的繁星也好，都显得那样的遥远与昏暗。就在这虚空之中，切嗣单膝跪地一动不动，一直架在他肩膀上的带有夜视装置的AUG狙击枪，枪口支在她立起的左膝上。

　　如果一旦魔术师肯尼斯注意到爆破的计划，而从窗户逃出屋外的话，埋伏在这里的切嗣就会对其狙击。可结果这个准备完全是杞人忧天。

　　到这里便已经结束了。

　　切嗣将狙击枪拆解，放进盒子里。

　　他内心深处在叹息。

　　在仓库街的那场大战当中，他确实是昏迷的，一直到最后他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醒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在那场惊天动地的宝具群乱射中，他的助手久宇舞弥已经死了。阿尔托莉雅在关键的时候保护住了爱丽斯菲尔与卫宫切嗣，但是她却不知道还有一个同伴潜伏在仓库街的一角。一直到死去，久宇舞弥这个女人都没有暴露出来。

　　切嗣不知道他是否应该悲伤。

　　或者说，他已经失去了悲伤的资格。

　　选择这个目标的原因在于最方便。在那场混战当中，阿尔托莉雅所说不错的话，受伤最重的是金光闪闪的英灵，接下来的伤势最轻的是黑色少女与征服王，最后便是为了保护主人硬抗宝具群的剑士与枪兵。双方所受到的伤害应该半斤八两。不过考虑到阿尔托莉雅所持有的风王结界，应该是阿尔托莉雅占优。

　　理论上身为异端魔术师的卫宫切嗣应该去找最软的柿子去捏。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金光闪闪的英灵到底是谁的英灵。同时，他又掌握到肯尼斯的居住地。肯尼斯太骄傲了，骄傲到他根本就没有丝毫伪装的意图便住进了这个冬木凯悦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