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所见的废土原风景 第96章

作者:哲学的世界

  强大的灵能者们,统帅各大势力的布局者们,天启复明会的传道士们——因龙芽之力和划时代的科技知识,而超脱寻常废土住民为生存和物欲挣扎的层次,他们彼此间的斗争,实质上是精神、理念、信仰的斗争,如合金装备中The boss所说,是一群“哲学家”们的斗争。

  本章借旧作黑历史人物——幻想乡的前警官小兔姬之口,聊了许多东西,而血与火与酒是最重要的象征,哲学菌在此稍微详解一下。

  血象征着纯粹的生命力,却在生与死的双重意义上和暴力挂勾。历史上,人类总是以血飨祭神灵,为了祈求战争胜利或风调雨顺什么的提供活祭——而酒最初同样是用于祭祀通神的奢侈品(比如葡萄酒在弥撒中便象征着耶稣的血),后来随着生产力的发展,而逐渐推广开成了人们享乐消费的必需品,而酒商、葡萄种植者、卖酒桶和酒瓶贩子之辈,便利用耶稣之血的传说来促进葡萄酒的销量,酒由具备神性的宗教供物成为了娱乐大众的消耗品,这充分说明了时代的变迁。

  火又是什么呢?

  我在文中详细描述了——众多灵能的显现是火。各大组织也多以火为标志,跨越核冬天的黑暗,追求青龙神所带来的灵能之火的光明,或复兴旧时代人类社会而重燃文明火光。

  远古神话中,普罗米修斯盗取天火,燧人氏钻木取火,都源自人类对火的憧憬崇拜,认为火是降临人类之手的神之力。而世界各地的神明也多以火和太阳为象征——埃及的太阳神拉,高天原的天照,犹太教视造物主为火柱,琐罗亚斯德教认为他们所崇拜的阿胡拉o马兹达创造了物质世界和火,基督教也认为上帝的一种形态,是猛烈的光与火,圣经中记载的神罚,便有以燃烧的硫磺和天火毁灭人类城市的事迹。民智蒙昧的古代,各种奇异的自然界发火现象,多被视为圣迹或神罚,流星闪电天火,熔岩地火,圣爱尔摩之火不胜枚举。

  人们借火驱逐野兽,烹饪熟食,熔制工具武器,建立聚落国家。火的动力成了工业化的基石,发展到现代的物理化学,我们更是掌握了火焰的本质,核子之火,成了人类手握最强的武器。火更象征着天启和思想的发端,在古代中国,巫祝将龟甲放置于火中烘烤,根据烧出的裂纹来进行占卜、解析神谕,又比如古希腊城邦,学者们便常在熊熊燃烧的篝火旁发表演说,进行辩论。

  不管借由火的力量人发展到何种程度,不可否认的是,我们的基因里仍然保留着沉溺暴力和破坏的螺旋,我们曾茹毛饮血,吃着一切能吃的东西,在黑暗的历史中战斗挣扎着活下去。我们幸运地发现并利用了火——在漫长光阴的尝试积累中,火焰成就了更先进的生产力,生产力铸造了人类曲折前进的文明,文明孕育了思想,包括道德、法制、信仰、哲学主义,但是火焰却也同样加剧了人类斗争的规模,所有因火焰而诞生的一切,都卷入这不断扩张的斗争漩涡中。

  在我们印象里,废土无疑是相当野蛮残酷的,更别说有强烈自我主义的灵能者和千奇百怪的兽魔存在,唯力量至上的现状支配着一切,却也有继承旧文明残骸的传火者们,试图照耀黑暗的时代,建立薪火相传的文明,而两者间必然产生冲突。

  尼采在《善恶的彼岸》里论述过,对于“贵族”统治者占主导地位的阶级社会的起源史,人们不应抱有仁慈的幻想——看看每一较为高级的文明是怎样诞生的吧——那些无论肉体或精神上都勇猛进取的新兴野蛮人文明,属于一种较为全面的动物,向那些较为和平、较为虚弱、较有道德的农耕或贸易文明狠狠扑过去——因为时代所限,一般是那些发展成熟却积重难返的文明最终战败。

  正如日耳曼蛮族毁灭了罗马,五胡乱华,匈奴西征,金国攻宋导致的靖康耻,蒙古西征,清军入关,甚至是魔兽世界虚构历史的兽人屠戮了德莱尼,入侵艾泽拉斯差点倾覆联盟——历史上无数较先进的文明,为会学习的野蛮力量所毁灭。这些野蛮的文明起初只是为了扩张生存空间,我们不能认为他们没有道德、信仰和传统,只不过他们的道德善恶观是相当粗犷而原始的——正如维京族在英雄传奇中所唱的歌“奥丁给我的胸中放了一颗铁石的心。”这种道德观,与一个发育成熟、拥有完备思想体系的文明的道德善恶观,是相冲突的——而在思想碰撞的过程中,凭蛮力统治的文明必不长久,基于现实统治的需要,他们很快就会被更成熟的文明所精心打造的体制,潜移默化的吸纳分裂同化掉。

  正如灵能者在与天启复明会、森罗、联邦等大势力的沟通斗争中,纷纷被这些代表先进体制和生产力的集团驯服,最后他们也加入进去,成了掌控这体制建立规则的一部分。

  姜戎在《狼图腾》里为蒙元洗过地,他没有客观地看待蛮族入侵与社会发展,而只是片面的为野蛮文明招魂,认为历史上是野蛮民族一次次入侵中原,激发了羊一般软弱的汉民族的血性,起到了输血效果才让华夏民族一次次浴火而生,甚至将狼图腾视为龙图腾。而近代中国被欺负,便是因为再没有游牧民族外敌的威胁,加上闭关锁国,丧失了狼的野性和进取心,敌不过欧洲那些有狼性的海盗后代——姜戎却没正视,不是因为匮乏“野蛮成分本身”才导致的失败,而是因为东西方文明间生产力、思想、体制全面的落后,才让“大清亡了”,造就了神州陆沉的百年国耻。

  人类史上最初的战争本不受文明思想的限制,是更原始的欲望驱使——生存欲,仇恨,领土……然后加入了原始的信仰和道德因素。

  随着文明的发展,思想对战争的影响越来越深,比如东西方各大宗教战争和起义。

  而当商业的力量兴起,迈入工业化时代,资本与物欲的力量,进一步催熟了先进的思想体系。不见硝烟的、为经济基础服务的思想体制之战也愈演愈烈,二战时期各国的宣传部门大放光彩,各自打造道德正义的大旗呐喊,为正面战场添油加火——而最具代表性的,便是战后那道凭“自由、民主两大旗帜,资本、社会两大主义”构建的铁幕,将全球划分为两个阵营的“冷战”。

  人类的战争原本无分善恶,本质只是为争夺生存资源和空间而战,然而却因为人类社会的阶级性,和国家体制、思想体系等一系列复杂因素,而导致战争的合法性、战争资源的分配、以及战争消耗的负担上的不公——比如二战轴心国的民众,可以说是被绑上法西斯战车的最大帮凶,他们当初认为战争是合理合法的,而被侵略的国家民众,斥责不合国际法又如何呢?

  战争是政治手段的延伸,而政治是为了利益的整合掠夺——可轴心国民众通过战争所得到的东西,比之他们的统治者忽略不计,他们和被入侵的国家的无辜民众一样,同样被剥削着资源、劳力乃至生命,承担着远比战争发动者要重的牺牲,这时便需要思想和主义来维持强权的正确性,给超负荷运转的国家机器上润滑油,指导统治阶层对这台机器修修补补,其实不止战争时代,现在每个国家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现代社会无疑是迄今最好的时代,科技飞速发展,为大多数人提供着古代帝王也不能享受的舒适便利和丰沛物资。

  就像酒由圣物祭品,转化为普通的消费品一样,连过去为争夺利益和信仰而发动的战争,也可以转化成我们的娱乐品——各种流行的FPS,RTS战争对抗类游戏让青少年乐不思蜀,动画小说电影都充斥着让人血脉贲张的战争和暴力,尤以B级片为代表,简直完全是为了服务人类赤裸裸的力比多本能。

  人类社会自古以来,就流行着各种对抗竞技,比如各大球类运动,又辅以拳击、比武大赛、打猎、赛车等活动来消耗着人体内过剩的激素,作为暴力厮杀的替代品,我们本质是热衷斗争的生物。如今人类一头栽进向两极化发展的怪圈,一方面越来越讲究人权自由法制,把那层文明的遮羞布装点得愈发美丽精致,一方面却也越来越残暴冷漠,肆意改造着这个世界,没有原则的发动斗争攫取利益。世界被各种焦灼的欲望和主义,弄成了浑浊酷热的大熔炉,天灾人祸层出不穷——有的组织和人,甚至成了灾祸本身,这类人在我文中的代表,便是以尚未出场的“祸”和天邪鬼等使徒为象征。

  哲学菌之所以崇尚超人论,便是因为作为个体的自身实在太过渺小,只能改变自己而无力影响外界。我沉浸于自我满足的幻觉,除了相信人类可以借不断进化的知识和道德的力量,来试炼自身不断超越,最终构建出美好的社会外,我想不到其它可以解救地球毁于核弹战火,并让人类保有人之可贵的方法——像许多反乌托邦故事把人类机械化或数据化,消灭感情欲望,或把感情欲望虚幻化到对现实世界没影响的程度,生活于一个看似完美却漏洞百出的世界,而像EVA的人类补完计划更是实际上的灭亡,这都不能算是人类好的未来——我只能写个自己想看到的故事,笔下的少女们不会像我这样软弱,她们的合力足以从各自的本心出发,来创造美好的新世界。

  然而小说外,现实的真相太过严苛,人类社会的丑恶,确实玷污了我们所拥有的美好,我们只有盖上布视而不见,或者用“酒精”式刺激生理感官的享乐来麻醉自己,才能不感到恶心,哪怕文明之光照耀地球每个角落,也无法驱散我们心底的阴暗,因为无论“光与暗”,都是这世界的一部分。

  地球上有近300个国家和众多庞大的政治经济军事组织,人口很快就要破百亿,而地球本身的资源,无法供给人类的生产力发展到消除阶级的地步,因此清除战争和野心家便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珍惜我们现在呼吸的每一口和平的空气,好好生活吧,个人的挫折与叛逆和这整个浩瀚的世界无关,只关乎你重要的人和自己。珍惜自己的生活,才能享有世界的可贵,这也是超越自身拥抱未来的一种方式。

  虽然希望是杞人忧天,但我却总觉得按历史规律,在我们这一代正常寿命范围内,人类第三次世界大战必定爆发,够幸运苟延残喘到战争终末的人,或许能看到人类文明的终焉,抑或是新世界的到来。一生一死,除此外,再无其他。

  其实像我这样谈哲学的普通人,都是些爱操空心的空想家,连写个故事也不能好好娱乐读者,一边不想让笔下的少女们过分受苦“跪在真实”,一边又不想写过于轻浮恶俗的东西,落得不上不下矫情万分,在此只能致歉,以后可能会写得更好。

  接下来的剧情,废舰城内部一系列最激烈的冲突,将从风铃苑的导火索开始。

第一百零一章 躁动前夜4(上)

  第一百零一章 躁动前夜4(上)

  无法倾听彼此的姐妹篇

  “真是帮大忙了,阿晴。”

  素手轻扬,扬起雪白床单,抖散着碎钻似的水珠,宛如水鸟振翅而落,安栖于胧月下。

  少女眼前是风铃苑后山葳蕤的缓坡,井然有序拉开的晾衣绳阵上,挂着数十排密集的被单、衣物,伴山风草浪起伏,连成了片斑斓摇曳的迷宫。

  一身保育员打扮、披着藏青色围裙的白人大妈,见工作忙完而畅快地吁口气。

  她随手解下红头巾,抹去额上微微浸出的汗水,向正把最后一件被单拉扯整齐的西村晴道。

  “雨季来临就不能这么方便地晒东西咯,希望天公能作美吧。”

  大妈说的中文纯熟地道,常年忙于劳作的身材,结实得堪比牯牛,光是叉在腰间的胳膊,就壮得能勒死熊的样子,与体态柔美的西村晴相较,完全是恩格斯笔下的“龙骑兵”模板——然而亚麻色的波波头发型,与圆乎乎发福的脸蛋,却又尤显朴实可爱——特别是微笑注视着少女、如母亲般包容的灰绿色双眸,让人觉得她一定是位温柔的妇人。

  “蛰动期的天气还真说不准呢,不过今晚的风好舒服。”西村晴放下卷起的衣袖。纵使刚晾完几百件衣被,少女的套裙也分毫不乱,于烂漫星光的沐浴下,微耀着粉白的清辉。

  四下里月影低垂,澄风摇碧,洗净的衣物,以让人想起家的节奏舒缓律动。撩开贴脸飘拂的秀发,少女连日为政局紧绷的面孔,也难得地透着轻松。

  “如果没那些家伙煞风景就更好了。”大妈在围裙上擦干净手,边观望坡下打着强光灯、绕院落和围篱巡逻的守卫,毫不掩饰地抱怨。

  “哼,一群吃白饭的,除了把苑里搞得紧张兮兮,半点用场都派不上。连混小子跑出去都没发现。”

  “苏晓那孩子一向机灵呢,应该不会出事吧。”

  见处于一个立场的同僚,被大妈如此鄙视,西村晴也不由汗颜。

  大妈闻言烦躁地摇摇头。

  “云波姨,小绿最近有好好吃饭吗?”

  见少女转口谈起最关心的妹妹,大妈挠着后脑勺为难道。

  “那孩子胃口不太行呢,明明在发育期。跟其他孩子也处不到一块,还是老样子。”

  “劳烦您关照了。”西村晴默然了会,郑重道,“非常时期,阿姨您负担这么重,真是过意不去。”

  大妈摆摆手。

  “这不算什么啦,想当初我跟小铃在废土闯荡,什么场面没见识过?要不是生了桧丸那小鬼,也不会想安顿下来——当单身妈妈的日子,比热风邮政局的职员生涯,要乏味得多啊。”

  大妈以昂扬的气派大笑。

  “我是身经百战了,倒是阿晴你,整天和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鳄鱼打交道,要保护好自己哦。”

  “谢谢云波姨关心了。”西村晴安然回应着亲切的唠叨,“桧丸有您这样的母亲,真是幸福呢。”

  大妈摊开手,挤出残念的表情道。

  “臭小子或许是因为在空船上出生的,成天跳得不行,也不知道长大会是个啥轻浮样。”她噗嗤一笑,“不过白天突然变黑,可是吓得哭鼻子扑进我怀里哦。”

  大妈说着说着叹息一声。

  “这几天小家伙们都很紧张,桧丸有我这当妈的照顾还好,但你妹妹……特别是朋友出了那祸事,一定很寂寞吧。”

  “马上要就寝了,快去见她吧。”云波用力拍拍少女的腰,“剩下的活我很快能解决。”

  “那明早见,云波姨。”西村晴借这一拍跳了好几步,挥手告别,“好久没喝您特制的味增汤,一定要做哦。”

  “放心,绝对给你盛一大碗!”

  望着少女下坡离去的背影,融入刺眼的灯光,大妈两手叉着腰,笑容渐止。

  “唉,多好的姑娘……”

  ……

  在大多数与城主办公厅打过交道的人眼里 ,西村晴是个难对付的女人,不但仰仗城主心腹的身份油盐不进,立场强硬,还属于那种下棋每走一步,能顾虑三步的类型。行事滴水不漏,秉节持重,颇有乃师之风。

  在风铃苑住民的印象中,她却是个温柔贤惠、为他人着想的大姐姐。

  然而于少女自身而言,她也有过不谙世事、莽撞前行的时候,可多年过去,属于她的“青春”业已结束,为了一个前程叵测的承诺,她们这帮被老师选中接受“特殊教育”长大的孩子,作为与城主交易的一部分,早早参与到废舰城“建设”的事务中。

  少女也不知自己是否把风铃苑当家,她原本的家已成回忆中永远毁于战火的烙印,风铃苑至多不过是按某人的期望,打造的容身之所罢了。可此时积压于此的气氛,确实令少女不舒服,那是种心灵的港湾,被阴云闯入的排斥感——而她在外面,早已熟悉这种氛围,无论是驱散安宁的强光与不为人知的暗影——除去某些同僚和“任课教师”,也有她不认识的陌生人,藏身于平常只有孩童嬉戏成长的角落戒备着。

  【终于到这时候了啊。】

  西村晴黯然地不愿去多想,少女拿回前台寄放的纸袋,踏入阔别多日的女生宿舍。

  “小绿。”最里间的卧室,叩门而入,打开冰冷的荧光灯,原本黑暗中倚坐窗边的矮小人影转过身,右脚带起怪异的登登细响。

  她穿着朴素的鹅黄色连衣裙,只有裙边和袖口,缝着寂寞的白花边。椅子旁拄着根涂白的木拐杖,而她右膝下的小腿肚和足踝上方,都缠着带粘扣带的钢圈,用来固定辅助行走的铁制腿支架。

  这无疑是个右腿残疾的女孩。

  “姐,回来啦。”喑哑沉闷的嗓音刺着耳膜。女孩深褐色的头发剪得短短的,用红色发箍扣着却仍显凌乱,圆圆的小脸蛋上,娟秀的五官带眉毛,都是闷闷不乐的。

  “嗯,我回来了。”西村晴轻声回应,“你嗓子怎么呢?”

  女孩没回答,用明显哭哑过的嗓子继续问:“为什么这么晚?我知道你早回了。”

  “等很久了么……”西村晴微微苦笑,“抱歉,姐姐有事和小铃老师谈。”

  “还帮云波姨晒衣服去了对吧。” 盯住姐姐的双眸明明是湛蓝的水色,在灯光下却泛着灰沉的波光。

  “你看见了?”西村晴知道妹妹又在闹别扭,却疲于应对,她瞥了眼空着的上铺,“小芽呢?”

  “在男生宿舍照顾阿赫,这几天都没回来。”

  “是么?”西村晴没多在意,从纸袋里掏出包装精美的大盒子,递到妹妹面前。

  “看姐姐带了什么?”

  “这是?”女孩有些犹豫地歪着头。

  “你不是讨厌穿姐姐的旧鞋吗?”西村晴作开朗地笑道,“我今天工作去上城区,正好抽空买了双全新的,还是斯托雷加牌的哦。 ”

  “很贵吧。”女孩却没多少高兴的意思,甚至没伸手接。

  “嗯,花了小半月工资呢。”西村晴只得自己打开盒子,给妹妹看新鞋,“可惜姐姐不像灵梦那样会杀价。不过平时也没啥花钱的机会,就当是物有所值啦。”

  女孩低头顾着自己的双脚,她左脚穿着只小巧的旧皮靴,右脚却是只与支架连在一起的凉鞋。

  “有必要么?我明明只需要一只鞋的。”

  “说什么呢。快试试,过两天生日时穿。”西村晴蹲下身,解开妹妹右腿钢圈上的粘扣带,“这里调整一下,应该就能穿了。”

  “为什么要现在。”西村绿漠然凝视姐姐摆弄着自己的脚,“生日那天再送不行么?”

  西村晴身子一僵,保持沉默。

  “因为来不了吗?”

  “这一阵姐姐会很忙,小铃老师也——”少女尽量以缓和的语气道。

  女孩却听不进这理由,截断了姐姐的话。

  “算了,反正也没人挂念我生日。”

  “怎么会呢?”西村晴劝慰道,“去年朋友们不是帮你庆祝了么?学学小芽,别那么孤僻,好好和大家相处。”

  “你也知道是看在小芽的面子上呀。”小绿冷淡道,“姐姐你不也和古市君闹翻了嘛。”

  西村晴停下给妹妹试鞋,抬头看着冒出桀骜表情的女孩,略显生气:“小绿,我们的事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西村绿毫不退缩地和姐姐对视。